第97頁(1 / 1)

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70 字 6個月前

他!”

“小幺!”林真趕緊拉住站起身,慌亂地想收拾東西的林小幺,“天大地大的你要去哪裡找!”

“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一定會想法子活著回來的,你要是去了不過是往裡麵多填一個人。”

“三哥,我這些日子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我怕你在外頭有事,怕他被這許多的苦壓倒,我好不容易見到了你,卻又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林小幺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刷地落下來。

林小幺今年已經二十一歲,如果不是心裡頭想著鐘嚴,他可能早就撐不住家裡頭林阿爹的勸告,找個家底不錯,人也好的小子成親,孩子都有三四歲了。

但人的情感就是這麼不講道理,不能將就,不想將就。

林小幺知道自己跟鐘嚴絕無可能,所以早早地做好了領養一個孩子,知道鐘嚴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過得好就行。

可是現在卻讓他知道鐘嚴有可能躺在哪片荒草地裡,再也不回來了……

突然,去拿擦手膏脂的林阿爹回來了,看到兩兄弟一個淚眼朦朧,一個麵色凝重的樣子,連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林真快速地把林小幺臉上的眼淚擦了,“我跟小幺說了在路上看到的一些事,把小幺逗哭了。”

林阿爹從前沒經曆過特彆嚴重的天災,這回家裡提前做了準備,肚子也沒有餓到,但是隻要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拿著膏脂走到林真身邊,先用一點點水打濕了帕子給林真洗臉,再沾了膏脂給林真抹上。

時下的膏脂幾乎都是加豬油或者一些其他動物的油做的,全靠油來滋潤。

反正林真擦完感覺自己一張臉油光光的,都能反光。

林阿爹連他的脖子手臂全都照顧上了,全敷了厚厚一層。

其他人進來的時候看到他的模樣,發出旱情裡難得的笑聲。

而很快,他們就從林真還有顧凜嘴裡得知一夥殺人如麻的流民軍要襲擊安遠鎮,說不定還會流竄到他們這些小村子,頓時沒了玩笑的心思。

林父麵色沉重地帶著顧凜去找村長,商量對策。

按照顧凜帶來的消息,縣太爺到時候要把每個村的民兵抽出去跟著巡檢手底下的兵一起對付流民軍,那他們這些剩下的人也要趕緊想辦法,要是流民軍流竄到村子裡該怎麼辦。

一時間,林真他們歸來的喜悅被衝散了些許,晚上一家人圍著吃了一頓奢侈的團圓飯,憂心忡忡地睡下。

林真好不容易能夠安安心心地睡一覺,直到日上三竿才勉強睜開眼睛。

林真掀開被子起床,突然,他看到一張被壓在床頭的桌子上的紙。

“三哥,當你看見這張字條的時候我已經走得很遠了……”

林真險些捏碎這張紙。

林小幺他居然去找鐘嚴了!

他居然敢隻身去找鐘嚴!

第118章

林真大腦嗡嗡的,簡直恨不得兩隻腳裝上火箭,把不知道跑到哪裡的林小幺抓回來,天大地大的,他要怎麼找鐘嚴?!

彆說找鐘嚴了,怕是連自己的小命都折在裡頭!

林真慶幸自己昨天跟他提起回來路上的事的時候說得很詳細,不,或許是自己被他勾出了話頭,不由自主地就往裡說詳細了。

那時候自己沉浸在他傷心難受的情緒裡,又被顧凜那小子亂著心神,沒有發覺他問的過於仔細,顯然是知道鐘嚴沒回來後立刻就做了決定。

自己和陳娘子還有鐘嚴相識多年,對鐘嚴了解甚深,鐘嚴是個頂好的人,有天賦,有毅力,貧困之時不屈於權貴,考上舉人之後布衣加身也坦然自若。

有不世才情,有凜凜風骨。

這樣的鐘嚴配什麼樣的女子都配得。

而林小幺呢,不是林真瞧不上自家人,是兩邊根本就對不上號。

林小幺想要和鐘嚴在一起,無異於一個凡人要把飄飄於世的仙人拉入凡塵,難,難於上青天。

林真拿著信火急火燎地跑出去,林阿爹一聽說林小幺居然在這個時候跑出去找那什麼鐘嚴,差點兒一個仰倒暈了過去。

“他這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啊,就為了一個小子!”

“怪不得我這些年叫他回來成親他都不願意,這不是把自己一輩子坑進去了嗎。”兩家人關係好,林阿爹和林父他們都見過鐘嚴幾次,在林家人眼裡,那就是個他們需要仰望的人物,哪知道林小幺竟然對這高攀不起的人起了這種心思。

望著著急忙慌的林阿爹還要其他人,林真看向顧凜,抿了抿嘴唇:“顧凜,你騎馬沿著鯉魚村到鎮上的路去找你姨爹,注意路邊的林子還有草叢,他肯定能料到我們會去找他,躲起來也不一定。”

林真這一刻頗有一種有事鐘無豔,無事夏迎春的感覺,用得上顧凜的時候叫人家,用不上的時候連話都不跟人家說。

但林真除了他實在是找不到能用的人了。

顧凜二話不說把拴著的馬兒解開,躍上馬背疾馳而去。

因為推算林小幺估計是半夜走的,這會兒差不多到了鎮上,顧凜一路疾馳,時刻注意著道路兩邊的林子和灌木林。

到了鎮上饒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林小幺的身影,還騎馬跑出了幾裡地,還是一無所獲。

“籲——”顧凜勒住馬兒,知道想找林小幺無異於大海撈針了,這麼寬闊的地帶,隻要林小幺有心,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他們想要找到都不可能。

顧凜其實對林小幺的做法能理解,就鐘嚴那個性子,娶誰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差彆,他都會是最有禮,最敬著自己妻子的丈夫,相敬如賓。

林小幺想要讓鐘嚴看到他,意識到他的存在,隻有不斷地往自己身上加注,加讓鐘嚴不得不選他的注。

不過,顧凜覺得他那小幺姨爹絕對沒有想到這層,他是真的在用自己的命,找尋鐘嚴的下落。

一切不過是最濃烈,最原始的衝動。

顧凜看了一眼遠處的山脈,騎著馬回鯉魚村。

焦急地在屋裡等著的林阿爹看到隻有顧凜一個人回來,眼眶裡的淚一下子滾落下來,伏在林真的肩膀上哭泣。

林真當顧凜休息會兒,隻能先把心頭的焦急還有擔憂放下,安撫林阿爹:“阿爹,小幺這孩子不笨的,你瞧我們剛才不是看到了嗎,他背了好些方便吃的東西,還拿了最大的裝水的皮袋子,說不定他出去幾天就回來了,也或許運氣好在半道上就遇到鐘嚴,幾人一起回來了。”

林家糧食充足,存糧多,做了不少隨便烤烤就能吃的乾餅還有米粑粑,林小幺也聰明,沒拿麻煩的高粱米還有蕎麥,而是拿了半成品。

“他從小就是最懂事的一個,除了婚事沒讓我操過一回心,可就這一回就能讓我沒了這個哥兒啊。”

林家兩個哥兒,林真仗著臉好看,十五歲就惹出大麻煩,讓林家背了好幾年的臭名聲,小的時候也乾了不少孽障事。

相比之下林小幺乖得讓人心疼,洗衣做飯乾地裡的活兒,樣樣都做,這幾年跟著林真四處做生意也穩妥極了。

偏偏栽在了鐘嚴身上。

連騎著馬的顧凜都沒把人追回來,林阿爹他們更不抱其他希望了,氛圍低沉得幾個孩子都不敢說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突然,院子裡傳來有人喊話的聲音:“林大,在家不,來找你還有你那外孫問點事。”

丟了哥兒心情不好的林父站起身,整理整理衣服走出去:“在的,老村長你進來坐。”

“唉。”有六十來歲的老村長走進來,身後還跟著村子裡農戶的當家人,一下子就把院子站滿了。

旱災裡,也不興叫吃茶吃水的,老村長看了眼麵色蠟黃的村裡的人,又看向林父還有顧凜:“昨天你來找我說的事我已經全部通知到了,現在想來找你商量,看看咱們是要怎麼做。”

村子裡的事都是村長管,村長管不了再上報給裡長,林父雖然從顧凜這裡得知流民軍要襲擊鎮上,可能還會流竄到他們這裡,但也僅僅隻能去通告村長一聲。

怎麼做,如何做,要讓村長拿主意,否則惹了村長的嫌,以後的小鞋有得穿。

林父坐到村長身邊,道:“咱們村子的民兵有二十多個,我家林二就是,到時候他們這些個民兵都要去鎮上,聽從縣老爺的話。”

“這樣一來我們村子裡的壯丁就少了,萬一來一夥流民軍,咱們想跟他們扳幾手都沒力氣,所以要想個能讓咱們一村人安全躲過的辦法。”鯉魚村的人戶本來就不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加起來也就一百六十多個人,再剔去二十多個壯丁,能拿起東西反抗的就更少。

從昨天晚上林父就在想這個問題,能想到的也就是去山上的洞裡麵躲一躲,或者等人來的時候藏起來。

跟著老村長來的人也跟他想法差不多,一個個嘰嘰喳喳地說哪個洞子深,哪個洞子寬,能藏在什麼地方。

但是搬去洞裡麵住的成本有點高,鯉魚村最近幾年日子好過了,家家戶戶都置辦了不少東西,還有從牙齒縫裡擠糧食出來也舍不得賣的牛,騾子,雞,豬。

這些牲口趕去山上怎麼喂,怎麼養,又是一個大問題。

有人提搬走,那更不可能了。

現在鯉魚村哪家不是剛修沒兩年的新房子,怎麼舍得。

大半輩子的積蓄打了水漂,還不如叫他們死了算了。

一幫吃得比以前少,臉色都有些蠟黃的大老爺們在院子裡爭起來,越說越離譜。

忽然,對他們提議都不怎麼滿意的老村長看向林真:“真哥兒是去過府城見過世麵的人,你來說說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林真也擔心流民軍流竄到村子裡,看著一堆望著自己的眼睛道,想起戰爭年代那會兒特彆有名的地道戰:“我以前在書上看到一個法子,要不咱們試試……”

林真小時候家裡有一台黑白的電視機,放的電影電視重複過來重複過去,他最喜歡的就是地道戰的一部電影,又搞笑又輕鬆還好玩兒,還拉著一群小夥伴到處刨坑。

結合現在的情況看,挖地道可能是最適合鯉魚村的,不僅能夠讓老人孩子在危險來臨的時候迅速藏進去,還能依靠隨處可見,防不勝防的地道把有可能流竄到這裡的流民軍給宰了,省得他們去禍害其他村子。

林真說什麼都能說得很有意思,還按照電影上的橋段給鯉魚村的人講了地道該怎麼用,如何用,用得好了會有什麼效果,逗得大家在這會兒連旱情都忘記了幾秒鐘,哈哈笑出聲。

最後老村長直接拍板,挖地道!

“真哥兒啊,這事就由你全權負責了,該怎麼挖,挖成什麼樣,你都要親自掌掌眼,當然了,也不能叫你白出點子白乾活兒,一家出兩口高粱蕎麥給你——”

“村長,大家都不容易,我也不要那兩口救命糧了,左右現在做不成莊稼乾不成事,一天在村子裡轉悠轉悠就行。”

“好!不愧是咱們村最有出息的,給你們林家長臉!”老村長又轉頭看向顧凜,“按照顧小子的意思,過兩天裡長恐怕就要來帶走民兵了,大家準備準備,彆到時候手忙腳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