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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414 字 6個月前

關著呢。

但五百多名的流民軍比巡檢手裡的兵多出一些,縣太爺心裡還是沒底。

又吩咐人去各鄉裡,把民兵叫過來,跟著一起抵禦流民軍。

林真和顧凜沒想到這個縣太爺還算是有點遠見,行動起來也快,心裡同時放下些許。

縣太爺則望著顧凜:“沒想到你文采不錯,武藝也不俗,能從府城一路走過來,路遇流民軍還能全身而退,這樣,你暫時就留在縣衙吧,等三個巡檢來了看看跟著誰,一起為這次的事出力。”

“是。”這個時刻,顧凜自然不會推辭,隻是跟縣太爺道,“不過大人容許在下先把在下的叔叔送回去,他腳上有傷,又不懂武藝,在此處實在危險。”

“叔叔?”縣太爺記得兩人分明是繼子與繼爹的關係,怎麼一眨眼又成了另外的。

但現在事兒多,他腦袋都快轉不過來了,也不糾結這些細枝末節地,道:“可,管家去取兩鬥糧食來,賞給顧凜,要不是他帶回消息,咱們怕是危矣。”

“謝大人。”

這個時候,一碗糧食在外麵都夠買個小丫頭了,縣太爺兩鬥糧食的賞賜不可謂不重。

那位管家很快帶著人把兩鬥糧食抬到縣衙外邊,對著顧凜道:“顧秀才,小的已經按照老爺的吩咐在縣衙裡給您收拾好了屋子,您什麼時候來都能立刻住進去。”

“這是按照老爺吩咐的兩鬥糧食,都是去年新收的穀子,沒被蟲吃過也沒有發黴。”

“多謝管家。”顧凜看了那一袋足量的穀子一眼,把馬兒牽到台階的位置,先讓林真站在台階上跨上去,然後把一袋穀子抱到馬背後麵搭著,自己牽著馬走路。

管家看得嘖嘖稱奇,對這個能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阿爹,從府城跑到這兒來的少年十分好奇。

要是剛才顧凜說的沒有摻假,那確實值得老爺拿兩鬥穀子招攬,時下混亂,有個武藝高強的人在身邊可要安心得多。

馬兒連著跑了這麼幾天,已經疲乏了,步子也不快。

顧凜也沒有催促,隻是牽著馬默默地往前走著。

這條回鯉魚村的路從前兩人走過許多回,哪裡有小山包,哪裡有可以坐著休息的石頭,哪裡有乘涼的樹木,都記得一清二楚。

三個小時後,兩人看到了鯉魚村的村落,還留有幾分綠意的樹木死氣沉沉地耷拉著,家家戶戶都會去洗衣打水的河乾巴巴的,還剩下一點挨著河底的河水。

而田地裡原本到了豐收季節的莊稼要麼長得一副營養不良,壓根沒結子的狀態,要麼剩下被挑著割回去的底部,想來村裡的人見莊稼實在沒法子繼續生長了,把能吃的半青不熟的穗子都割回去了。

突然,幾個在河邊扣著草根的人看見林真還有顧凜,滿懷戒備地看過來。

“姑爹!”

“姑爹你回來了!”

林真還沒看清那幾個人長什麼樣,兩個瘦巴巴的小孩興奮地提著裝了十幾根草根的籃子跑過來。

林真這才發現這兩個孩子赫然是林槐香和林春香,兩個孩子現在差不多十一二歲,皮膚黑黝黝的,頭發不算特彆枯黃,看起來有些瘦。

去年林真回來過兩次,還給他們買了府城新出來的衣服鞋子,以及各種發帶頭花,那時候他們在村子裡還算比較胖乎的,臉頰上都有這個年齡的孩子的嬰兒肥,跟現在完全兩個樣子。

林真騎在馬上,著急地問他們:“你阿麼阿爺還有阿爹阿父他們呢,他們怎麼樣了,都在家裡嗎?”

拿著籃子還有挖泥的竹片的林槐香道:“現在這個時候應該都在的,我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姑爹,阿奶他們今天早上還念叨著你呢。”

“嗯,我們都很想你。”

“姑爹也想你們,走,咱們回家。”看到兩個孩子,想到馬上要見到的家人,林真覺得這一路的所有艱辛都值得了。

而林槐香和林春香滿臉喜悅地蹦蹦跳跳地走在馬兒旁邊,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馬,都不怕從來都寡言少語,冷冰冰的顧凜了,左一句栓子哥哥右一句栓子哥哥地叫,問他這是騾子嗎,怎麼比騾子還要高還要大,還想伸手去摸摸。

這匹馬性情有點暴躁,脾氣大,要不是顧凜拉著,連林真也騎不上來。

看兩個小孩要摸,顧凜把韁繩緊了緊,眼睛望著馬的眼睛。

馬憤憤不平地打了個響鼻,任由兩隻手在它身上摸了好幾道。

第117章

林真他們還沒走到林家的屋子那裡,林槐香和林春香已經跑到前麵去:“阿麼阿爹,姑爹回來了,跟栓子哥哥一起回來了!”

嘩啦,林家院子裡瞬間衝出好幾個人,跑到院子外頭,當看到騎在馬上看不出以前樣子的林真,幾個人全圍了上來:“真兒!我的真兒回來了!”

林阿爹的臉上帶著淚,看著林真。

站在他旁邊的林父雖然勉強繃住了表情,但眼睛裡帶著的掛念不比林阿爹少半分,還有林大哥林二哥林大嫂林二嫂,以及五月那會兒被他叫回來的林小幺。

林真自己順著馬背滑下來,望著這一大家子人:“回來了,叫你們擔心了。”

“我天天做夢夢到你,好的壞的都夢到,就怕你在外頭過不好,”林阿爹抓著他的手,“這下好了,好生生站在我麵前。”

林小幺在旁邊也十分激動,五月份他被林真叫回來,半個月後回到村裡就發現莊稼有些不好了,立即把林真讓他帶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

那時候旱情還不嚴重,鯉魚村又有一條緊挨著的河流,林阿爹他們都覺得乾旱可能隻是一時的,過個十天半月就會下雨。

但是一來他們從前餓肚子餓害怕了,二來他們信得過林真,所以沒有多做考慮就按照林小幺帶回來的話,暗地裡買了不少糧食回來,自己家原本要賣的也留著。

到現在林家的糧食也不少,雖然不能敞開肚子吃,但餓不死人。

隻是林阿爹還要林父覺得家裡人不能太顯眼,平日裡還是跟村裡人一樣,去挖點野草根,挖點樹根。

站在林阿爹身旁的林小幺一臉急色,欲言又止。

林真心裡頭明白,他是想問自己鐘嚴的消息。

可是他也不知道鐘嚴如今在哪裡……

顧凜在後邊拉著馬,大家說話的時候他把馬上的兩鬥穀子抱下來,放到地上。

欣喜異常的林阿爹看到長得這麼高的顧凜,有些不敢相信:“一年多沒見,栓子長這麼高了?比你阿爹還要高一些。”

“……”林真被林阿爹拉著的手一頓,心裡有點異樣的感覺。

從前彆人叫他顧栓子的阿爹他沒什麼,現在卻有種憋悶的彆扭感,都怪這小子。

林真瞧了顧凜一眼,跟林阿爹道:“我才養了他幾年,不算他阿爹。”

“你這當阿爹的,今天怎麼了,平日裡不是最護著栓子了嗎?忘了以前時不時把人抱腿上的時候了?”去年林真和林小幺過年還有秋收回來的時候顧凜學業忙,便沒有跟著回來,到這會兒正好是一年多。

林阿爹他們對顧凜的印象還停留在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那時候顧凜才到林真的下巴那裡,瘦瘦的,穿一身水藍色的長袍,比林真還長的頭發用發帶束著,跟他們這小村子一點也不相符。

那時候兩父子感情可好,林真去哪兒顧凜就去哪兒,乾什麼都默契得很,尋常的親父子都比不上他們。

才一年多沒見,顧凜就像淋了春雨的竹子一樣,猛地竄了一截,跟林真卻好似有了間隙。

顧凜瞧著林真,跟林阿爹道:“阿麼,林叔說得是,林叔對我有養育之恩,卻不是我的阿爹,從前我叫他林叔,現在他也是我的林叔。”

……

兩父子都一樣的怪,林家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好說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們也不知道裡麵發生了哪些事,怕勸不到點上,反而火上澆油。

這時大家才從林真回來的巨大喜悅裡回神,看向顧凜拿下來的一袋穀子還有那匹馬,不管是糧食還有馬,在這會兒可是稀罕物。

以及他背上背著巨大寬刀還有弓箭,看起來威風凜凜。

家裡的幾個男孩子圍過去,顧凜拉住馬的韁繩:“它脾氣不太好,我先把他拴起來。”

“這馬可真威風,這麼高上得去嗎?”說話的是林石頭,他這幾年還是在真有味小食齋裡幫忙。

嘴皮子靈活,能說會道,比他爹林老二還得用,鋪子雖然是家裡大人的,但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在管。

他躍躍欲試地望著高大的馬,特彆想上去坐一坐。

顧凜拴著韁繩:“上得去,踩住腳蹬拉住馬鞍提點力氣就成,但它原本的主人不是我,會尥蹶子。”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被林石頭林柱子還有林石頭七歲的弟弟,林柱子五歲的弟弟圍著的馬真的往後尥蹶子,那力道,大得絲毫不叫人懷疑能把人踢個窟窿。

離得近的林大嫂林二嫂趕緊把兩個小的抱過去:“這馬好野的性子,栓子騎得?”

騎得,怎麼騎不得,把他從那麼遠的地方帶回來。

林真望著被家裡男孩子圍著的顧凜一眼,被林阿爹拉了進去,林小幺也快步跟上。

林阿爹疼林真是家裡人都知道的,一進屋去就摸著他被曬紅曬褪皮的嫩肉:“怎的把人磋磨成這樣,一路上是不是吃了許多苦?早知道就和小幺一起回來。”

林真自然不能說自己遭遇的事,都過去的事了,說出來沒用還叫人難受,隻道:“還算順利,就是不比在屋子裡頭,多曬了一點太陽,養養就回來了。”

他是家裡頭皮膚最好最白淨的,成了現在這樣看著更讓人揪心,林阿爹想起自己之前買了擦手的膏,拍拍林真的肩膀去給他拿。

而早就等不及的林小幺待林阿爹一走,眼巴巴地望著林真:“三哥,鐘嚴他是不是回鎮上了,還好嗎,路上沒受傷吧?!”

回來的時候林小幺心裡頭就一直牽掛著三哥還有他們還有鐘嚴,而隨著旱情越來越嚴重,這份牽掛就變成了擔憂,讓他寢食難安。

林真回來他是高興的,高興自己三哥沒事,也對跟著三哥一起回來的鐘嚴終於放下了心。

要不是顧忌著家裡那麼多人在,自己一個哥兒又不好打聽鐘嚴的消息,早就問個清楚明白。

林真靜默了。

他看著眼巴巴地期望從自己這裡聽到鐘嚴消息的林小幺,聲音乾澀:“小幺……”

“那日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流民軍,為了躲避流民軍的追殺,我跟顧凜和鐘嚴他們走散了……”

“走,走散了?”林小幺臉上的神色愣住,他手顫唞地拉著林真,“三哥,你們什麼時候走散的,他身邊跟著其他人嗎?他現在大約到什麼地方了?”

眼看著林小幺情緒激動,林真連忙握著他的手:“小幺,他是跟著王欽黃玉文還有四個奴仆一起走散的,不是孤身一人,你先不要擔心,多等幾日。”

“他除了會讀書寫字連點重活都做不了,連你和顧栓子都磋磨成這樣才回來,他……”

“三哥,我要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