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1 / 1)

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86 字 6個月前

品的店生意也好得很。

他跟小二把十幾杯酸梅湯賣完,也關門歇業了,再賣下去這個月的利潤肯定超。

小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對林真道:“林老板,咱們今天買的水隻剩兩桶了,明天恐怕要早點去,現在城中要水的人家多,晚了趕不上。”

林真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讓小二去後院拿自己給他留的酸梅湯還有兩杯冰的奶茶,他看了看外邊火辣辣的太陽,心裡有點揣揣的,總覺得今年這雨水實在是少了點,晴天也多了些。

現已是五月,離鄉試隻有三個月,淮山書院的課業一下子變得很重,顧凜有時候連中午也不回來吃飯了,下午也會晚一點。

林真關上窗子,隔絕掉照射進鋪子的陽光,回到後院。

林小幺正熱得拿著蒲扇扇風,看到他進來,順手拿了把蒲扇給他。

林真坐到他旁邊,皺著眉道:“今年雨水太少了。”

“可不是,不過府城最大的雨水季節還沒來,昨天也快要下雨的架勢,應該過十天半月就差不多了吧。”

林真心裡卻沒那麼樂觀,府城繁華,又有一條橫穿其中的大河,還有幾條小的水係,所以城中的人雖然吐槽,也是以今年的情形與往年相比。

但府城之外呢,那些以田地為生的農戶,他們是什麼樣的。

林真不由得想起兩月之前那個叫阿二的走商說的話,雍州大旱。

那會兒是春季,他們能發現雍州大旱,說明雍州的大旱是去年就有苗頭的,可過了幾個月旱情還沒有緩解,雍州的情形實在不容樂觀。

生活在現代的林真沒有真切地體會過乾旱是什麼樣子的,但相關的影視作品和詞語卻聽過,十室九空,餓殍遍野。

當人肚子裡沒有一顆糧食,能乾出來的事絕非平時能想到的。

林真坐不住了,對林小幺道:“小幺,我覺得今年這情形有點不對勁,你明天就起身回鯉魚村,讓阿爹阿父他們不要賣家中的糧食,最好再悄悄買一些糧食回來,挖個地窖藏好。”

一往府城也要乾旱的境地上想,叫林真什麼都不乾他實在是不行。

林小幺沒想到林真會讓自己回去,道:“三哥,你是說會有旱情?”

“這隻是我的猜測,但之前有個路過雍州的走商告訴我,雍州春天那會兒旱情就嚴重,由此推算,雍州怕是去年就旱了,不但沒有緩解,還更厲害。”

“府城離雍州不算遠,難保波及到這邊。”

從跟著林真,林小幺就沒見他乾過一件不靠譜的事兒,知道要不是察覺到什麼,他不會這般。

林小幺雖然沒經曆過乾旱,但從小吃不飽肚子的感覺他太懂了,也不再多考慮:“好,我明天就趕回去。”

“三哥……”

林小幺望著林真:“我走了你幫我照看陳娘子還有鐘嚴一二,他們母子兩在府城沒什麼相熟的人,萬一發生點什麼,怕是招架不住。”

林小幺喜歡鐘嚴,自然對鐘嚴無比了解,那就是個在讀書上頭絕頂聰明,但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力氣還沒自己大。

他擔心府城裡要是有事,鐘嚴和陳娘子出事。

“沒問題,勢頭不對我就把他們接到這裡,不會叫他們母子落了單。”

“府城到咱們村子路途遙遠,你千萬要小心,財不要外露,最好把自己裝扮得粗糙一點。”

“要是無事,我會去信叫你回來。”

“好。”

兩兄弟在一起多年,乍一分開都有些舍不得,但是事兒必須得有人做。

到了晚上,林真把叫林小幺回去,且為什麼回去的理由跟顧凜說了,現在他已經十四歲快十五歲了,適當地往他肩上放點事兒也算磨練。

第二天,林小幺吃了早飯拿著個包袱就出門了,林真在他腰帶衣角裡都縫了銀角子,帶回去多買些糧食放著。

其實他也想回去,但鄉試馬上再有三個月就要到了,他是一定要陪著顧凜的。

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

顧凜推著一輛手推車,林真跟在他旁邊,這是他們特地推來拉水的,三五日之前城裡賣水的人已經很少了。

但家裡斷不了水,兩人隻能找個手推車,拿著幾隻桶出來拉水。

而乾涸了大半的河床邊還有許多跟他們一樣的人,男女老少,密密麻麻。

林真%e8%88%94了%e8%88%94乾燥的唇,眉頭皺得死緊,望著快要露出河床的河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之前的擔憂成真了,在最多雨的季節,府城還是沒有下雨,城裡的住戶由一開始的坐著等,變得越來越暴躁,而最近城裡時常能看到府衙衙役四處抓鬨事的人的身影。

第102章

小推車上裝了四隻水桶,每桶水都打得滿滿的,但是由於河流快要乾涸,這些水都是用水瓢貼著底舀上來的,顯得渾濁。

就是這樣渾濁的水,人們爭先恐後地往自己的桶裡舀,深怕慢了一步就沒有了。

林真收回目光,扶著小推車的另一邊:“走吧,這裡人太多了,一不注意就卷進彆人的爭執裡。”

兩人推著小推車往回城的路上走,一路上遇見的全是和他們一樣去外邊打水或者打水回來的,還有些往外趕的馬車和人,府城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有點糟糕,有奔路的都去找自己的奔路了,比如並州那邊,聽說春季那會兒下了好幾場大雨,不缺水。

“你們書院的人怎麼說,今年的鄉試取消了嗎?”

顧凜穿著方便乾活的短褐,背上背著一把弓和一壺箭,他搖頭:“任夫子沒有給我準確的話,但是林叔,不管這次鄉試開不開,我們都要儘早離開府城。”

今年不考,就要等到三年後,更何況也不知道這次大旱要持續多久,按照學子歸鄉參考的戶籍製度,顧凜隻能在府城參加鄉試,去其他地方沒有參考的資格。

林真歎了口氣:“隻好如此了,待會兒我們送水回去叫把稱娘子鐘嚴接到咱們家,鐘嚴一個文弱書生,去哪兒都危險,一起上路才有點保障。”

“還有王欽和黃玉文,他們兩個身邊隻有奴仆,隨著我們一起走更好。”

“嗯,回去之後你在家,我帶他們與你一起。”

突然,兩人剛把事情說完,前麵冒出四五個人,個個手裡拿著菜刀或是匕首,攔在他們回去的路上:“把你們的水還有身上值錢的東西留下,否則小爺叫你們橫屍——”

“鏘!”一支飛箭擦著叫囂的人耳畔狠狠紮在他身後的牆壁上,一縷斷發飄飄然地落在這人的肩上。

“下次,他瞄準的就是你的喉嚨。”顧凜從箭壺裡取出新箭,將弓拉成了滿月。

拿著菜刀準備打劫這兩個小肥羊的人根本沒看到顧凜是什麼時候把肩上的弓取下來,也沒看到他是何時拉開的弓箭。

他知道,自己這是碰到硬茬子了。

“走!”他不甘心地看了小推車裡的水一眼,轉身就走。

幾個以他為首的小嘍囉也被顧凜這一支極快的箭嚇到了,他們就是府城裡最底層的小混混,府城不亂的時候靠著坑蒙拐騙弄點小錢花花,不過是仗著府城現在人心惶惶,想趁亂撈點好處,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裡。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望著這些人很快消失在街道的背影,林真無數次慶幸自家小崽子這麼努力地學習箭術了,要不然今天根本不能善了。

他掃了一眼蕭瑟的街道和路邊還沒到秋天,葉子卻已經全黃了樹木,悶著頭和收好弓箭的顧凜把車推回去。

兩間店鋪一個月之前就關門了,林真害怕有什麼意外,在上麵加了一把更大更結實的鎖,隻要出門就鎖上,而裡麵也重新加固,還把家裡閒置的櫃子推到這邊,進去之後就將櫃子倒下來,抵著地麵,沒有七八個人從外麵用力推絕對推不開。

把水提進去放好,林真對顧凜道:“你去找陳娘子鐘嚴他們吧,我在家裡把糧食都做成餅,路上方便一點。”

“我出去之後你就把門堵上,任何人叩門都不要開門。”顧凜把家裡的一把劈柴的刀插刀腰背後,再背上弓箭,望著他道。

林真點頭:“你放心,倒是你,在外頭行走一定要避開點人,雖然你箭術好,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切莫大意。”

“知道的林叔。”

顧凜走出店鋪,隻見這條幾個月前還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四通街如今家家戶戶關門抵戶,偶爾有兩個人都是身強力壯的男人,而且行色匆匆,滿麵愁苦。

顧凜踩著地上的枯葉和地上一灘不知道是什麼的暗色斑痕往陳娘子還有鐘嚴住的地方走去,他們母子二人銀錢不多,住的地方離繁華的路段稍遠,是在城西的一處小巷子裡。

他一路上繞過幾夥明顯不懷好意的小團體,敲響鐘嚴和陳娘子的家門。

好一會兒,裡頭沒有一絲聲響,連著旁邊巷子裡原本發出的一點輕微的聲音也消失不見。

顧凜道:“陳娘子,我是顧凜。”

門背後噤若寒蟬的陳娘子還有滿麵沉重之色的鐘嚴聽到門後邊傳來的聲音,繃緊的身體猛地放鬆,鐘嚴讓陳娘子坐著,自己去開門:“顧弟。”

顧凜隨手行禮,走進去:“陳娘子,鐘兄,如今府城的態勢眼看著就要不好,林叔讓我來接你們去我們店裡,商量一下儘快離城。”

陳娘子被最近發生的事嚇得夠嗆,一聽說林真這個可靠的要離城,隻恨不得現在就走。

而鐘嚴望著顧凜:“再有一個月就是鄉試了,你放棄這次的考試了。”

顧凜:“命最重要,不過三年後再來罷了。”他絕不會讓林真因為自己陷入危險,他可以考很多次科考,但林真不能傷到。

鐘嚴原本也要明年跟他們這一次的學子去京都參加會試,如今看來也不成了,他道:“既如此我和我娘收拾點東西馬上跟你走。”

鐘嚴和陳娘子租的房子,兩年下來也添置了不少東西,桌椅板凳,瓶瓶罐罐,要是平時二人是絕不舍得扔的,但現在兩人隻看了一眼就罷了,把鐘嚴的筆墨紙硯,一摞書,以及半口袋糧食以及荷包裡不多的銀錢揣上,背著兩個背簍跟在顧凜身後。

有幾戶人家悄悄在門縫後邊打量,看到顧凜他們走了鬆了一口氣,立馬把門緊緊關上。

顧凜又帶著他們去接了王欽還有黃玉文,兩人年紀和顧凜一般大,身邊沒有家人隻有奴仆,又等不來安遠鎮家裡的信件,一直在這兒磋磨著時間。

顧凜上門的時候兩人激動得臉都紅了,二話不說收拾東西跟著走。

身在外鄉好不容易有熟人,這種感覺在太平的時候不覺得,孤立無援的時候簡直快讓王欽還有黃玉文喜極而涕。

正在屋裡把麵粉提出來,準備做炒麵粉的林真聽到有敲門聲,確認外邊的是顧凜後,連忙把抵著門的櫃子移開,看到他身後的鐘嚴陳娘子王欽黃玉文四人,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這下好了,回去的路上有伴了。”

“真哥兒,要不是,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陳娘子眼裡含著淚,走過去抓住林真的手。自從府城裡麵亂起來她就和鐘嚴深居家中,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