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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88 字 6個月前

道是不慣常騎馬的,隻是學了動作,而無其神。

書院的人也不知道現從哪裡找來兩條布,遞給顧凜和季禮之,顧凜接過布條,蒙在眼上在腦後打了個結,瞬間,眼前一片黑暗,隻聽到周邊人們的窸窸窣窣的說話聲以及山林裡的鳥鳴聲還有風聲。

按照季禮之和他做的比試規定,兩人射箭時胯下的馬兒不能停,否則不用看三支箭射沒射中,都算輸。

顧凜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拿著長弓。

在場邊看的人已經不由自主地憋住了呼吸,生怕因為自己而影響了顧凜的發揮。

突然,兩邊書院拿著繡紋精美的荷包,扇子,書本等物站在邊上:“淮山書院塵下書院第五場比試,季禮之,顧凜,現在開始。”

“駕。”話音一起,顧凜和季禮之同時催動胯下的馬兒,馬兒立刻撒開蹄子,在並不寬敞的場子裡跑開,騎在上麵蒙著眼睛的兩人僅僅依靠著聲音的方向來辨彆對方的位置,控著身下的馬以免相撞。

突然,書院學子手裡的東西奮力往空中扔去,一個墜著玉珠的荷包,一個折扇。

“嗤——”

“嗤——”

兩支箭流星趕月一般飛射而出,把半空中的折扇還有荷包射中,帶著餘勢射進梨花林裡。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了,顧凜射中了!”

“季禮之也中了!!!”

“……”

射完箭,顧凜控著韁繩調轉馬頭,高挺的鼻梁被布條遮住小半,馬兒的速度卻一點也不慢,讓人恍惚他是不是生了第三隻眼睛,不然怎會一點也不害怕撞到樹上,被馬兒甩下來。

林真瞧著騎在馬上的少年,想起少年剛才的模樣,無論是縱馬疾馳還是彎弓射箭,如行雲流水。

或許彆人不知,但過去這兩年,每天起得最早的不是自己,也不是林小幺,甚至不是店裡來乾活的小二,而是顧凜。

他默默地在後院裡拉弓,早晚各一千次,風雨無阻。

光是他拉壞的弓就堆了許多,就像寫字寫禿的那些毛筆,堆了一大堆。

林真知道顧凜很有天賦,是個聰明的孩子,但顧凜也是一個勤奮的孩子,他有自己的成算和想要到達的地方。

第二支箭。

第三支箭。

周圍的聲音震得林中的鳥兒都拍著翅膀飛走,從聲音判斷自己三支箭全中的季禮之微微皺著眉,取下蒙著眼睛的布條。

塵下書院的人臉色有些怪異,看到他取下布條,走過來接弓箭。

“我的箭呢?”他問來接弓箭的沈文軒。

凡是跟他接觸過,都明白他性子的沈文軒有些不敢看他發眼睛:“申樂誌去撿了。”

很快,去撿回三支箭矢的人回來了,為了保證途中無人作弊,撿箭的人相互交叉著,撿回來的箭也維持著射中物品時的模樣並未拔出。

申樂誌還有另外一名學子把六支箭矢放在任夫子還有老者的麵前,眾人伸長了脖子看過去,隻見六支箭裡有三支白色尾羽,三支黑色尾羽的,其中三支白色尾羽箭射中的分彆是合起來的折扇,荷包,以及一枚扳指,這枚扳指也不知道是誰放進去的,中間的孔洞剛剛好夠箭矢的頭穿過,差一分一厘都會射偏。

而三支黑色尾羽的箭矢射中的則同樣有一個精美的荷包,一枚玉環,以及一個核桃雕的小物件。

任夫子和老者在比試之前都看過兩人用的箭,顧凜用的是白色尾羽的,季禮之用的是黑色尾羽的,兩人都三支箭全中,並且射中的東西各有千秋。

任夫子欣喜得連連點頭,對著塵下書院發老者道:“看來這局,你們塵下書院和我們淮山書院打了個平手啊。”

老者對這個結果有些出乎意料,季禮之是誰,是並州季氏一族最出眾的年輕一輩,是得了聖上親口讚譽的前途無可限量的天之驕子,可居然與洛州淮山書院的一個學子打成了平手,說出去誰信。

但老者畢竟是做了這麼多年的老狐狸,道:“塵下書院與淮山書院親如一家,同為天下學子所向往之地,即無爭端,又何須辯什麼高下,不過是學子間共同玩耍,共同切磋罷了。”

任夫子在心裡哼了一聲,你們剛才可不是這個態度。

他站起身,走到顧凜的身邊,望著顧凜:“很好,不愧是咱們淮山書院甲上班的學子。”

說著,他麵對圍觀的眾學子還有一起來的家眷,將兩個書院打成平手的結果宣布出去,第四局之前被連下兩局的淮山書院學子以及家眷們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畢竟他們都親眼所見第四局顧凜極其漂亮地贏得了申樂誌,第五局又以這麼精彩地方式和塵下書院那個一看就了不得的學子打成平手。

任夫子話音剛落,淮山書院的學子猛地衝到顧凜身邊,將顧凜團團圍起來,甚至還把他拋到半空去。

“哈哈哈哈哈。”救命啊,那小崽子也太搞笑了吧,被拋上去的時候還冷著一張臉,跟下麵的學子一對比,特彆搞笑。

許是他笑得太開心了,被拋起來的顧凜注意到了他,眼睛望著他。

林真笑得兩眼彎彎,對他豎起大拇指,你很棒。

原本冷著臉的顧凜就像被暖陽融化的堅冰,眉眼鬆了下來。

塵下書院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眼看著太陽快要落山,淮山書院也清點學子的人數,和來時一樣分做兩隊往山下走去。

林真還是和那些夫郎女眷走一堆,和來時不一樣,那些之前還因為他樣貌以及並不富貴的衣著沒和他打招呼的人紛紛上來搭話,句句話不離顧凜。

特彆是其中幾位,連遮掩都不遮掩了,直截了當地問林真顧凜可有親事了,自己家裡有不錯的女娘。

林真怕那小子又奇奇怪怪的,趕緊道:“他年紀雖小,自己卻有主意,我做不得他的主。”

“他跟我說起過,自己有個意中人,待考取了幾分功名後便與其成親。”

“顧秀才居然已經有意中人了?!”

“是哪家女娘有這麼好的福氣。”問親事的挫敗不已,但凡今天看了這場射箭比賽的,就沒有不心動的,那麼好的後生,不配給自家女娘簡直可惜了。

林真笑眯眯地不接話,他也不知道這小子喜歡誰啊。

按理來說他一天早上去上學,上了學就回來,回來就吃飯洗漱練字看書,除了去書店裡淘書抄寫書籍,真沒見他有什麼私密的時間,幾乎天天,每時每刻都在自己眼睛下麵,要是有了情況自己肯定能發覺。

彆是書院裡哪個夫子的女兒吧?

林真搖搖頭,孩子大嘍,有自己的想法了,說不定自己過幾年就能當阿麼了。

長長的隊伍到了城門外,散了之後帶著各自的家眷回家。

已然是眾人焦點的顧凜在一路“顧秀才”的聲音裡走到林真跟前:“林叔,我們回家。”

此刻天色有些暗了,看什麼都像蒙著一層灰灰的霧,林真覺著顧凜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沉,沉得幾乎要壓到他身上去。

而且他已經比自己高了些,以後還會越來越高,這該死的壓迫感。

林真嗯了一聲,跟顧凜肩並肩往回走,突然,王欽還有黃玉文跑上來,“林叔,顧凜,我們跟你一道。”

他們今天也看到顧凜的兩場射箭比試了,敬佩得不得了,特彆是王欽,嗓子都喊岔劈了。

他望著顧凜道:“顧凜你是怎麼練的,箭術怎麼這麼好?”

林真怕自家小崽子一出口就把這天聊死了,道:“他每天早上起來拉弓一千下,晚上回來同樣,從進淮山書院那日起從沒有停過。”

“!!!”王欽和黃玉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是淮山書院開的課,但還是以科舉的經義典籍,詩詞策論為主,在上麵花功夫的人不多,隻要能夠糊弄過去就行。

王欽和黃玉文沒想到顧凜居然會早晚拉弓那麼多次,還一拉就是以年計。

原本還有些小酸的王欽還有黃玉文對顧凜拱手行禮,說不出其他話。

在巷子口與王欽還有黃玉文分道揚鑣,兩人家裡有閒錢,買的鋪子也在不錯的路段,林真的店則在專門做生意的街上。▃思▃兔▃在▃線▃閱▃讀▃

在路上的時候還不覺得,到家裡林真隻覺得腳疼得厲害,趕緊倒水泡腳,剛把一隻腳脫了襪子放進去,林真突然“嗷”地一聲!

在屋子裡拿衣裳準備去浴室洗澡的顧凜聽到聲音猛地衝出來,“林叔!”

林真坐在凳子上,一隻腳踩在地上,一隻還穿著鞋子和襪子,眼睛裡因為疼痛而生理性地出現些許濕意。

看到衝出來的顧凜,林真有點自己長輩範兒丟了的尷尬感,擺擺手:“沒事沒事,我沒注意腳有了水泡,被熱水一燙有點疼。”

第100章

他坐在凳子上,踩在地上的那隻腳不小,但是腳趾圓潤,腳掌的皮肉白生生的,因為被熱水燙疼了微微蜷縮著腳趾,看起來有幾分可憐。

他剛想站起身去重新加點冷水,顧凜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襪子都脫了,我去給你換水。”

“你不是要洗澡?”

“晚一會兒不妨事。”顧凜蹲下`身把盆端起來,到浴室的水缸邊加了兩瓢冷水,伸手試了試水溫確定不會再燙了,端到林真的凳子前。

他看著林真腳趾還有腳後跟的水泡,皺了皺眉,去把時常備著的小藥箱子拿出來:“林叔,我給你挑了水泡,再上點藥。”

“我自己來就可以,你把藥放我邊上,還有針,用燈考一下。”

“有兩顆長在側邊,你夠不到。”顧凜望著他,平鋪直敘地陳述事實。

林真看了看腳,確實,腳掌外側有兩顆水泡的位置生得有點刁鑽,自己動手著實不方便。

他看了看還在前麵忙活的林小幺,望向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好吧,那我先洗,洗好了你再給我挑水泡。”

“嗯。”顧凜打開小藥箱,裡麵是常用的治療創口的藥粉,還有一些治傷寒頭痛的草藥包,這些都是林真準備的,他說有時候要是半夜難受,藥鋪沒開門,家裡可以應付著。

這不,現在就用上了。

顧凜把吹燃火折子,點燃油燈,將比尋常縫衣服的針略長的針放到微低一點的火焰上炙烤著,他耳朵裡聽到水盆裡兩隻腳撥弄水的聲音,眼角餘光看到像是兩瓣白菏一樣的腳在水裡。

腳的主人被水泡困擾著,時不時動動腳趾,像玉石一般。

圓潤又可愛。

林真洗好了腳,正要彎腰擦腳,搬了張凳子坐到他旁邊的顧凜突然伸手將他的雙腳撈到自己膝蓋上,拿著巾帕擦他腳上的水珠。

“!!!”林真趕緊縮腳。

但他坐的是沒有靠背的凳子,不是椅子,身體失去倚仗地往後倒去,慌亂中顧凜身體前傾,一手在他背後撐住他,一手按著他的兩隻腳。

林真眨了眨眼睛,“你,你放開我腳,我自己就能擦。”

顧凜扶著他的背讓他回到之前的坐姿,黑沉沉的眼睛望著他:“不過是順手的事,你是我的林叔,給你擦個腳有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