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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62 字 6個月前

可能,你們肯定在騙我的樣子,五年前她把林真調查了個底朝天,知道他隻是農戶出身,家裡貧窮,還有一個性情頑劣的繼子,那個繼子那會兒雖然在鎮上夫子那裡念書,怎麼可能會是淮山書院甲上班的學子,還得了頭名。

她身後的幾個小跟班一聽到圓臉夫郎如是說,臉上的神情都變了,趕緊上來蠟燭蔡金珠:“表姐,咱們快走吧,要是被淮山書院的人發現了……”

“發現了又怎麼樣!?”

發現了怎麼樣?

會被轟出去啊。

她們可不是蔡金珠這個二嫁的,還都想有個好聽的名聲找個不錯的夫家呢。

幾人見勸不動蔡金珠,乾脆半推半攘地拽著她走了。

林真轉頭對身旁的圓臉夫郎道:“謝謝餘夫郎仗義執言。”

圓臉夫郎擺擺手:“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那幾個沒規矩的本就是偷偷進來的,就算我不在,你自己也可應對。”

“話是這麼說,真正做的又有多少,鐵定要謝的,”林真覺得這圓臉夫郎很對自己胃口,從剛剛買的酥餅裡拿出一個,遞到圓臉夫郎的手裡,“禮輕情意重,餘夫郎必不可推辭。”

平日裡跟圓臉夫郎套近乎的人可多了,沾上一星半點的關係就恨不得嗡嗡嗡地粘上來,從來沒有誰像林真這樣,用一塊餅,說什麼禮輕情意重,仿佛今日事很感激,但也今日了,灑脫利落得很。

餘夫郎笑了笑,接過這塊酥餅:“擾人的不在了,咱們進亭子休息一會兒吧,走了這麼長一截路我腳都疼了。”

“很是,我從前還能背著背簍走幾十裡的山路,來府城幾年皮肉都養嬌了,才這麼會兒就覺得肉酸疼。”林真叫上跟他們一路的婦人,坐到亭子裡。

落霞山風景好,一年四季除了冬天,常常有人來遊玩,連著亭子也時常有人來打掃翻修,一點兒也不顯風吹日曬的破敗。

林真倚靠在圍欄上,望著四周密密匝匝的梨花,舒爽得深吸了幾口氣,就像他剛才說的,來府城幾年他腳底的老繭都慢慢被嫩肉所替代,才從城門口倒這裡,小腿肚子都在顫唞,早已不是幾年前可以跟林阿爹背著一背簍的年貨,爬幾十裡的山路去舅舅家拜年的人了。

“聽顧夫郎說的,不是府城本地人?”圓臉夫郎端端正正地坐著,一派端莊威儀的模樣。

懶懶地靠著圍欄的林真點頭:“不是,我原是府城治下安遠鎮裡一個叫鯉魚村的小村子的人,後來在鎮上做了買賣,又因著孩子考童生試來到府城。”

“我聽餘夫郎說得一口極好的京都話,也不是府城人吧。”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在這邊雖然達不到一個村子一種方言,但還是有些區彆的。

林真在府城做了幾年生意,聽過不少其他地方的語言,京都話有些像現代的普通話,但是參雜著此時的韻味,很好辨認。

圓圓臉的餘夫郎點頭:“我在京都生,在京都長大,去年才來府城。”

去年來府城,孩子今年就在淮山書院入學,看來這位的孩子也是個不容小覷的學霸。

三人在亭子裡閒散地聊著,那個跟著來的婦人一開始還有些拘謹,慢慢地也在兩人的話語下打開了話匣子,等三人買來的幾個小小的酥餅吃完,蜂蜜水也喝了半杯,四五個和他們一道上山,但是並沒有在一起的女眷夫郎說著話走過來,打招呼道:“方才書院的人說學子要舉行射箭比賽,兩位夫郎和夫人要不要也去瞧瞧。”

學子的射箭比賽?

那就是自己孩子也在此列了。

林真自然不會錯過,對一起乘涼的餘夫郎還要那位婦人道:“咱們也去瞧瞧,說不定還能給孩子加加油。”

“加油?”那個跟他們一起來的夫人不明白,“怎麼加油,油弄到身上可不舒服。”

“……”

林真默了,腦袋一轉道:“咱們做菜不是都要放油嘛,油放多菜自然就香,孩子們射箭就跟菜一樣,他們一看到咱們在旁邊,可不就越來越有勁兒了!”

老天額,這說得怎麼有點怪怪的。

沒想到這位婦人卻一下子就領悟了:“可不是,孩子看見我們就高興,成績自然有所提升,那咱們快去吧。”

在剛才的聊天中林真就知道了,這個婦人是真真切切的兒奴,一切都以自己的孩子為先,隻要是對孩子好的,二話不說立馬就乾。

他和後麵的餘夫郎相視一笑,也跟了上去。

去看孩子射箭比賽的家屬挺多,一路走來隊伍漸漸壯大,還有些小子還有漢子在裡頭,兩方人自覺地拉開距離。

林真一米七的個頭在一堆女眷還有夫郎裡頭算高的,他遠遠地就看到席地而坐的學子們,而在前方,有一塊難得的平坦的地方,豎起的靶子上麵紮了兩根帶著尾羽的箭。

書院的人看到他們來,既不諂%e5%aa%9a,也不冷淡地帶著他們去預留出來的地方:“此處的野草灌木我們已經處理過了,且放置了乾淨的布,夫人還有夫郎在這裡就能看到眾學子射箭了,那邊還有香茗,屆時自會有人送來。”

該說不說不愧是懷山書院,能把這麼多東西搬上來,隻為了一場踏青,也是不容易。

但是此時的茶林真真是享受不來,又加胡椒又加鹽,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在他看來,那不是茶,那是喝湯,還是奇奇怪怪的湯。

還是蜂蜜水好。

他按著自己身高,找了一個不那麼擋著彆人的稍微靠後一點的位置,餘夫郎還有那位兒奴夫人也坐下了,布下麵的泥土雖然有點硌屁股,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林真眼睛尖,發現場內雖然都是讀書打扮的,但有十幾個人明顯跟淮山書院的人不一樣,單獨坐在一堆,還被淮山書院的人隱隱地望著。

突然,那位曾和顧凜說話的任夫子走到十幾人裡年紀有六十來歲的老頭兒身邊,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十幾人裡一人站了起來,走到放置弓箭的那兒。

林真瞧出點味兒來了,這十幾人應該是其他地方來踢館的,淮山書院的踏青臨時改變了計劃。

能讓淮山書院不得不應對的,應該是其他府城有名的書院,再不好,可能還是針尖對麥芒的那種。

不得不說林真猜對了,懷山書院今日來落霞山踏青是每年都有的安排,哪曉得一到山上就遇到並州塵下書院遊曆的學子,兩個地方都是文風盛行的科考大州,出過的文人墨客,政客高官各有千秋。

但是淮山書院重典籍經義,塵下書院更重實務,兩個州出的政客高官也常常持對立的意見,以至於兩州學子就沒有看對眼的。

幾句話不對付,今天這場射箭比賽就開始了。

第97章

“文軒,此處沒有你合用的弓,隨便取一把便是。”

跟任夫子說話的老者撫了撫胡須,用一句話成功點燃了淮山書院這邊幾百人的不岔,什麼叫此處沒有你合用的弓,隨便取一把便是,如此不把他們淮山書院放在眼裡,果真是一群隻知道埋頭做傻事,不知道變通的野蠻人!

老者說完,看向任夫子:“我來城中就聽聞淮山書院收了幾個資質尚可的學子,正好,我帶的這幾個學子也是此番將下場參加鄉試的,要是順利,明年八月他們就能在會試見麵,先切磋切磋增進一下感情嘛。”

嗬嗬。

任夫子威嚴的臉上出現一抹比不笑還恐怖的笑,對這幫不請自來的野蠻人說不出其他的話,道:“你還是跟當年一樣。”一樣的討人厭。

老者都跟任夫子打了許多年交道了,不用對方說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道:“就按照咱們剛才說的,我們書院出每派出一人,你們書院就派出一人,每人三根箭,最後勝得多的一方獲勝,如何。”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還能如何,任夫子點頭,既然隻是比試射箭,倒不必全在甲班裡頭挑,其他班裡也有經義典籍稍差些,但是於射箭一道頗有天賦的,“孫澤,你來比試第一場。”

秀才的年齡不都是顧凜這些十幾歲的,還有稍微大一點的二十多歲的,但在外麵隨處可見的三十多歲以上的老秀才淮山書院就不收了,畢竟淮山書院收的都是能夠在科舉上有所寸進的,而不是考了多年還是沒什麼名頭的普通人。

隻有十幾人的塵下書院的也一樣,連老者都能看出五官不錯,年輕時候也是個美男子。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所以站出來個個都好看,個個都養眼,朝氣十足,讓林真喝著蜂蜜水看得高高興興。

打頭陣的兩個學子很是友好地互相行禮,然後拿著束袖的長條狀皮革將寬大的袖子束好。

“第一場,塵下書院學子沈文軒,對淮山書院學子孫澤。”

話音剛落,塵下學院那邊就大聲喊起來:“沈文軒你彆手軟,贏了我們給你開慶功宴!”

“沈文軒,沈文軒,沈文軒。”

沈文軒也舉了舉弓箭,飛揚的眉跟剛放出來的小老虎一樣。

而淮山書院這邊則是含蓄靜默地,隻望著場內的孫澤,很快,兩邊的比賽開始了,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十七八歲的少年先後拉開弓,帶著尾羽的箭咻地一聲飛出去,隻聽到鐸鐸兩聲,兩隻箭射在了百步之外的箭靶上。

在箭靶旁邊記錄的有兩人,一人是淮山書院的,一人是塵下書院的,兩人各自報出上麵的成績,“塵下書院沈文軒,八環。淮山書院孫澤,八環。”

落霞山的樹木繁多,這塊平地還是好不容易才有的,箭靶在百步之外,中間有些許樹木的橫生枝椏遮擋,能有這個成績十分不錯了。

大家沒想到第一場第一箭就這麼焦灼,兩人都拿到了八環。

站定的兩人很快搭上第二支箭。

“塵下書院沈文軒,八環。”

“淮山書院孫澤,七環。”

第三支箭。

“塵下書院沈文軒,八環。”

“環山書院孫澤五環。”

從第二支箭淮山書院的孫澤落後一環開始,氣氛就有些凝固,到了第三支箭,好些人直接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不僅是學子們那邊,一起來踏青的家屬們也是,淮山書院可是他們府城的門麵,現在居然第一場就失利,輸給了塵下書院。

與之相比,塵下書院的氣氛則是另一幅模樣,贏了的沈文軒回到隊伍裡被一堆人圍著,談話說笑的聲音絲毫沒有掩飾。

生的高鼻深目,瞧著比其他人略微有幾分陰翳的一位塵下書院的學子道:“這淮山書院也太不堪一擊了一些,他們不知道文軒於箭道雖然不如你我,但重在泰山一般的沉穩,隻要第一支箭射中的位置,接下來的箭都會在那個位置。”

盤腿坐在此人身邊的學子一身華貴長袍,頭戴玉冠,他眼睛既沒有落在淮山書院眾人那兒,也沒有落在贏得第一場比賽的塵下書院,隻是以一個不那麼嚴謹的姿勢坐著。

生得有幾分陰翳的學子沒有得到他的回答也不生氣,繼續看熱鬨。

第二場射箭比賽開始了。

林真坐在那兒,時不時喝口蜂蜜水,此時已經是第四場,前麵第二場第三場塵下書院隻輸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