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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279 字 6個月前

“……”王欽心跳得跟有小人在他心裡打鼓一揚,要是可以,他好想回到自己沒進學堂那會兒,不要讓自己表現出那點聰明勁兒,他爹和他娘就不會把他送進徐夫子的學堂,自己現在天天到處玩兒,不用這麼焦心等考完以後即將迎來的竹鞭小炒肉和屁股巴掌。

顧栓子站在林真身邊,道:“以你現在的學識,想要考過童生雖然艱難,但並非一點機會也沒有。”

顧栓子現在在學堂裡堪稱大家夥又羨慕又嫉妒的集合體,徐夫子教一遍的東西,大家都還沒念通順,他就能背下來,再背兩遍還能舉一反三。雖然徐夫子沒說,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次童生試顧栓子肯定會過的,要是他都沒過,他們這些人更不要妄想了。

王欽眼巴巴地看著他:“真的嗎顧凜,你不是在騙我吧,我真的能過。”

黃玉文也瞧著顧栓子:“我呢,我比他還好一點呢,是不是也能過。”

陳幸是出了名的王欽的狗腿子,哪怕現在幾人玩在一塊兒了,跟顧栓子的關係也沒緩和多少,但是現在他也不由自主地看著顧栓子,%e8%88%94了%e8%88%94嘴唇想說什麼卻克製住了。

突然,叫名字的縣丞叫到了顧栓子的名字:“顧凜。”

顧栓子拿著手裡的東西,看了一眼幾人道:“你們要相信自己日日夜夜背誦的書籍詩文,相信你們手裡的筆。”然後抬著頭對林真道,“林叔,我進去了。”

“嗯,我在外邊等你出來。”顧栓子在他麵前,好像一直都是一個雖然過分成熟,但是需要他的孩子,林真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在同窗麵前的模樣,有一股天然的威儀和讀書人的清澈,好像這個孩子在他沒看到的地方變優秀了,不能再像從前那般對待。

鎮子上除了徐夫子的學堂,還有好幾個,但是因為徐夫子名氣高,大家都想把孩子送到他那裡去。而徐夫子刷下來不收的,就隻能選擇其他學堂。

顧凜在那裡讀書大半年了,不僅他們學堂,連其他學堂的人都隱約聽過他的名字,此時聽到縣丞叫他,一些目光便落在他身上。

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這是哪家的小公子?”

“小公子?”被問的人正好聽到過顧凜的些許事兒,道,“他是乍子街真有味小食齋老板的繼子,去年拜到徐夫子的門下,我們夫子和徐夫子有點交情,兩人喝酒時徐夫子曾說,他的天分不在於鐘嚴之下,今年的童生試必定有他一席之位。”

“不可能吧,拿他跟鐘秀才比,他也配!?”問話的學子差不多三十歲了,還來考童生,他們這些人不知道誰都可以,但是對鐘嚴的事兒那可是如數家珍。

六歲就開始入學讀書,但那夫子學識一般,收銀子不辦事,足足耽擱了他一年,直到徐夫子偶然看到鐘嚴的字,才親自上門去考校了他一番,收到自己的學堂裡。在徐夫子那裡學了一年後就參加童生試,以縣試案首的名頭成為正兒八經的童生,那一年,鐘嚴才七歲,八歲不到。

然後因著秀才考試三年舉行一次,耽擱了三年,十歲以府試案首的好成績成為正式踏入讀書人行列,要不是因為那一年正好是鄉試開考的第一年,他必須要等兩年才可以考舉人,說不定他那會就可以考上了。

在鎮上,大家幾乎都默認鐘嚴的學識早已超過了徐夫子,徐夫子隻是擔著他啟蒙老師的名頭罷了。

回話的人道:“這話是從徐夫子嘴裡親口說出來,不可能有假。而且他年紀也不大,才九歲。”

“怪物……”問話的人一想到自己考了十幾年都沒考過,而鐘嚴顧凜這些人輕輕鬆鬆就拿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還有可能往上走得更高更遠,不由得有些鬱悶。

不過,他突然反應過來:“你是說他繼爹是真有味小食齋的老板,那個引得錢家少爺為了他和親娘反目成仇,娶了蔡小姐還對他念念不忘的哥兒?”

“可不是。”說話的人露出一抹笑,其實顧凜在讀書人裡的名聲不算大,傳得更多的是他繼爹林真的流言蜚語,畢竟大家還是不信他能跟鐘嚴相提並論,甚至認為這些話是他自己傳出來的,為的就是給自己鍍一層金,叫人們不因為他繼爹的臭名聲看輕他。

畢竟他們讀書人,最重名譽了。

兩人以前隻是聽過流言,沒有正兒八經地見過林真,此刻都想見見那個豔名遠揚的哥兒,伸長了脖子四處看,很快,兩人就找到了。

他們不懷疑那不是林真,因為在場幾百號人,他就像一顆光華蘊蘊的珠寶,毫無顧忌地散發著自己的珠光,沒有被衣裳掩蓋的脖頸手腕白生生的,麵貌美麗非常,不止他們,還有許多人不由自主地望著他。

有人已經認出他來,男人既忍不住看,又因為他的名聲帶了幾絲鄙夷,女人和夫郎生怕自己丈夫也像錢少也錢景元一樣為了他鬨出與自己不和的醜事來,瞪著他把自己男人帶遠一點。

林真已經習慣了這些目光和聲音,親眼看著顧栓子通過檢查走進縣衙大門,跟還沒被叫到名字的王欽黃玉文等人打了個招呼,走到旁邊有台階的地方,靠著牆壁坐下。

開考的時間是定死的,縣丞念名字也很快,一會兒後縣衙門口隻剩下送孩子或者丈夫來考試的男男女女,大家也和林真一樣找個地方坐著靠著,身上寬裕的則去酒樓茶肆消磨時間。

突然,縣衙裡傳出一聲響亮的銅鑼聲,緊接著的,是模模糊糊的叮囑聲,童生試的第一場開始了。

顧栓子進來之後才發現設在縣衙裡的考場並不寬,一張張條案橫行豎直,最前麵還坐著縣太爺,師爺以及主簿,三人就是這場童生試的主考官,莫名地有了一股威嚴的感覺。

縣太爺手裡也有一份名冊,他看了看顧栓子,再看看名冊:“顧凜?”

“回大人,學生正是顧凜。”顧凜身高比一般孩子高一些,穿著長袍很是順眼。

縣太爺沒見過他,自然不會特意關注他這麼一個還在考童生試的學子,道:“你在三十六號桌案,坐下吧,不可喧嘩。”

縣太爺不記得他,收了蔡金珠銀子,讓其找林真麻煩,最後沒達到蔡金珠目的的師爺卻記得他,當時他還特意叫人去查了林真的底兒,確保林真背後沒有人才答應幫助蔡金珠,哪想到那林真狡猾得很,蔡金珠又實在愚蠢,讓他逃過一劫。

事後蔡金珠還來找自己的麻煩,說自己沒用。

要不是顧忌著蔡金珠的父親,他才懶得理那個瘋女人。

師爺瞧著顧栓子,隨口跟縣太爺道:“大人,他就是去年勾搭鎮上的錢景元,與錢景元妻子鬨到公堂的林真的繼子,上梁不正下梁歪,這樣的人怎麼學得好聖賢書呢。”

縣太爺對林真有些印象,那樣的容顏,縱使他年少時在京城也沒見過,他稍微把懶懶半睜著的眼睛睜大了一點,看向顧栓子,片刻後道:“跟他的繼父長得沒一點像的。”

“……”師爺差點一口血吐出來,他想聽的可不是這句,他咽不下在公堂上自己居然沒把林真按趴下的那口氣,根本不想叫林真的兒子參加童生試。

但是他知道這位有後台的縣太爺根本不怕他們這些小吏,說的話想聽就聽,不想聽就不聽,百分之八十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故而隻能把這口氣咽下去,思索著自己機會還多。

第90章

顧栓子是個沉默者,他能夠很輕易地察覺到彆人的情緒,所以他一進來就發現站在縣太爺旁邊的師爺對自己有惡意,而且他也認出,這個師爺就是去年在公堂上故意說話把林叔往坑裡拉的人,他望著師爺,然後收回自己的目光,找到自己的三十六號桌案,先把桌子上的東西檢查了一遍,然後把自己的東西放上去。

很快,進來的人越來越多,身邊的座位都有了自己的主。

顧栓子看到了王欽和陳幸,梁品秀和黃玉文以及能夠姓餘的學生則不在,看來這裡的考場不止這一處,還有其他地方。~思~兔~網~

“鐺——”銅鑼聲敲響,縣太爺背著雙手站在最前頭,例行公事地說了一些鼓勵的話,便讓手下的人把題卷發下來,一拿到題卷,當即就有人忍不住發出了懊惱的聲音,顧栓子看了看,抬手磨墨,執筆寫下第一個字。

一個時辰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顧栓子把題卷答完,檢查了兩遍就舉起手:“大人,我交卷。”

考場裡正奮筆疾書,有些腦門上都冒了汗的學子聽到這一聲,牙齒都快咬碎了,這是什麼人哪,彆不是交空白題卷。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望向舉手的顧栓子。

縣太爺也沒想到會有人這麼快交卷,來了幾分興趣,抬手製止了要去檢查題卷收上來的師爺,自己一步步慢吞吞走過去,拿起顧栓子桌案上的題卷。

在他看來嘛,顧栓子的字無功無過,方正整齊的館閣體鋪陳在宣紙題卷上,但是細看內容,卻忍不住看了顧栓子好幾眼。

每年的童生試都是他監考的,從府城拿來的題卷他也是第一個看到,今年的題卷是曆年來最難的,對於鎮上的學子來說太深了一些,但眼前這份竟然全都答上了,而且偶有些許驚人的詞或者句子,比該學子的真實年紀更深沉,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能寫出來的。

縣太爺不由得看了眼題卷上的名字,顧凜。

哦,他想起來了,就是剛才師爺說的那個林真的繼子。

他把題卷拿在手裡,“可,離開考場吧。”

“謝大人。”顧栓子放輕動作收好自己的東西,悄聲走出縣衙,他站在縣衙門口環視了一圈,看到了坐在靠牆而坐的林真,抬腳走過去。

還沒走近,就聽到林真跟旁邊人說話的聲音,帶著他獨特韻味的尾音穿過風,向四周彌散,顧栓子已經看到有好些周邊的人暗暗地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從這些人身邊走過:“林叔。”

正和人說話的林真看到他,剛想撐著身後的牆站起來,就看到他伸過來的手,細細長長的,皮膚不算很白,但也不黑,就是正常的男孩子手的顏色,且帶著即將要發育的男孩子特有的骨感,他把手放到顧栓子手裡,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就你一個人出來?”

林真瞧了瞧縣衙大門口,確實隻有顧栓子一個人。

顧栓子手沒有他的大,勉勉強強地握著:“我先寫完便出來了,這位是……”顧栓子看向和林真聊得開的這位婦人,婦人穿了件洗得乾淨,但是打了四五塊補丁的衣裳,腳上的鞋子也補了好幾次,懷裡還坐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小男孩瘦瘦的,臉色也不是健康的紅色,而是灰白的。

顧栓子對這樣的臉色一點也不陌生,他被馬氏還有周濤一家捆著手腳關在屋子裡,三五天不給飯吃的時候身上的皮膚也是這種顏色,長期的沒有吃飽飯,就是這樣。

林真笑著道:“要不說是緣分,這是你同窗陳幸的母親,這是他最小的弟弟。”

“伯母好。”顧栓子當即給婦人拱手行禮。

陳幸的母親也沒想到自己會遇到兒子同窗的阿爹,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