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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40 字 6個月前

是真的!

小岡村太偏遠了,隻比那些大山深處的小村落好一點,但是他們也知道大田子村田灣村瓦窯村這些村子的存在,林真要是說謊,他們費點時間,去找這些村子的人驗證就能知道真假。

他們頓時火熱無比,問林真到底要怎麼做。

他們三十幾個人,林真一張嘴,根本說不過他們,費力吼了好幾句才勉強把他們聲音壓下去道:“有兩個法子,一個是堆肥,一個是按照一定的比例給莊稼苗施肥,但是堆肥要經過兩三個月的發酵,時間不足會燒苗,把苗咬死,所以小岡村今年用不了堆肥這個法子了。”

一聽到他們不能用堆肥,小岡村的村民急了:“那怎麼辦?!”

“今年就不能有個好收成了嗎!”

“真哥兒,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林真壓了壓手:“堆肥不能用,但是能用第二個,大家家裡都有糞坑吧,不僅人糞牲畜的糞,還可以去山上砍青蒿,豬草扔進去,過個十天半月就能用。”

“不過這些新鮮的糞水有火性,要加水才能用,一桶糞兌四桶水,在苗隻有手指那麼高的時候淋一次,再等苗長到膝蓋那麼高又淋一次。”

“記住了,每次淋的時候都要用鋤頭把地裡頭,特彆是莊稼苗旁邊的雜草鏟乾淨,不然這些糞水下去都被雜草吃了,反過來把莊稼苗擠死了。”

這時候家家戶戶的耕作方式還特彆簡單,把地挖一下犁一下扔種子,再用土蓋上,不施肥也沒有很精細地鋤草,全靠種子自己的生命力。

本來此時的種子就是沒有經過培育的,產量低下,再營養不良,更是不好,一畝地收一百多斤真是再正常不過。

村民們一聽竟然是拿糞坑裡的東西來用,都有些沒想到,那醃臢東西澆的糧食能吃?

但是看林真不是開玩笑的樣子,瞬間把他剛才的話仔仔細細地記在心裡。

澆完他們糞水的比例,林真又開始教他們怎麼堆肥,今年是來不及了,但莊稼不是隻種一年,等秋收一過他們就能準備來年的栽種了。

林真直接在郭富家旁邊的小山坡上,給他們示範了一下篩的泥土要什麼樣子,放糞水要放多少,然後等堆肥發酵,直到裡頭的泥土變了顏色,又散又酥又有點油光才是真正發酵好的堆肥。

人群裡三層外三層地把他包圍起來,他隻能叫前邊的人蹲著,後麵的人才能看到。

一籲厀個多時辰,這些人才從郭富家回去,林真的嗓子也快冒煙了,喝了兩碗水才緩過來,他瞧著郭富還有郭阿麼他們:“做法簡單,應該都會了,隻要不貪圖快,加的糞水不超量,莊稼苗壞不到哪裡去。”

郭富他們看著林真的目光儼然不同了,被那麼多人圍著,林真是那樣的鎮定自若,跟他們接觸過的人都不一樣。

郭富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低了幾分:“真哥兒,等今年秋收了,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

林真坐在凳子上擺擺手:“舅舅你太客氣了,我阿爹就你這一門親戚,你好了他才能好。”

郭富和林阿爹關係從小就不錯,他望著哥哥:“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你,你想吃什麼跟舅舅說,舅舅現在就去找去。”

“舅舅家的飯最好吃,吃飯!”開玩笑,林真可沒忘記今年中午那頓飯,除了那盤炒臘肉白菜梆子,其他都是貧苦人家的標配,蕎麥疙瘩飯,水煮蘿卜,還有一盤炒苦筍。

他可不敢提什麼要求,說不定他隨口一提就能把這個家的家底掏空。

辦完事情,林阿爹來找林真,說打算明天再回去,在這裡歇息一晚上。

林真自然答應,他望著外邊有點恍恍太陽的天,對郭富道:“舅舅,你家後邊這塊山上有危險的動物嗎?”

郭富搖頭:“沒有,這隻是個小山包,林木稀疏,那些大的東西不來,怎麼,真哥兒想去看看?”

“嗯,想活動活動手腳。”

“那叫小花跟你去,”郭雨的公公和婆婆也在來聽林真講解堆肥和糞水的人群裡,郭雨順道跟他們一起回去了,家裡能跟林真去的隻剩郭小花,“小花,跟你表哥去後邊走走,記得照看著你表哥一點,不能叫他磕著碰著。”

郭小花立馬站起來:“好。”

“……”林真想說自己一個十九歲的大男人,沒到要個小孩子保護的地步,望著乾乾瘦瘦,都快成火柴人的小花,他往院子裡走去,“那我和小花出去玩會,外阿麼舅爹阿爹,你們慢慢聊。”

郭阿麼那見著他們就讓他們回家去的態度也變了,他望著生的跟觀音菩薩似地林真,坐在凳子上點點頭,跟林阿爹說話。

林真和郭小花肩並肩往後山走,這會兒山上還有最後一點零星的殘雪,托著它們的草濕漉漉的。

單純出來逛逛的林真也不想著能碰到什麼東西,隻是問郭小花:“這片小山包有名字嗎?”

郭小花很內向,不管什麼時候幾乎都閉著嘴巴,大人叫做什麼就做什麼,他有些忐忑地望了一眼穿著乾淨,生得又好的林真道:“沒名字,這裡很多山都沒有名字。”

說著說著,他聲音越來越小,隨著低頭的動作徹底沒了。

林真瞧著這個十四歲,但是還沒顧栓子高的表弟,想到林阿爹說的他去年就議親的事情,%e8%88%94了下嘴唇道:“聽我阿爹說你去年就議親了,準備說到哪兒?”

第85章

郭小花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也有點迷茫:“之前阿爹說在村子裡找個,離家近,後來沒說成,好像要說到山裡的一個村子。”

小岡村已經很偏僻了,再往山裡去,就是林大嫂居住的那樣的村子。

林真沒想到會那麼遠,要是郭小花嫁到這種地方,一輩子裡能回來看看的機會不比十根手指多,而且他看著實在是太小了,根本不像是能成親的年紀,更彆說有可能成親幾個月就懷孕,然後挺著個肚子。

光是想想,林真就覺得難以接受。

他望著郭小花:“那你想成親嗎?”

“不知道。”郭小花不敢看他的眼睛,回答得也很遲疑,村子裡不少人都是這麼過的,他有幾個小夥伴,要麼去年就成親了,要麼打算今年成親,都跟他差不多的年紀。

就連他的哥哥,也是這樣,剛剛進門一年就生了一個哥兒,現在肚子裡還懷著一個。

突然,郭小花不知道想了什麼,有勇氣與林真對視了:“真真表哥,你成親了嗎?成親以後過得好嗎?”

這問題,真是必殺。

原身的婚史簡直稱得上精彩二字,到現在還讓他收拾爛攤子。

他對郭小花道:“我之前成過兩次親,現在是個寡夫郎,帶這個兒子過活。”

“兩次……”這在郭小花眼裡可驚奇了,他接觸過的從來沒有成過兩次親的。完全想象不到一個哥兒可以成兩次親。

林真隻能把自己的婚史做了個簡單的描述,當然了,省去了原身算計的部分,隻說看對眼了成親,然後第一次性子不合,第二次顧大喝酒死了。

他最後跟郭小花道:“要我選,我可能到現在都還沒有成親,那時候年紀太小了,稀裡糊塗地就把成親這件很重要的事情定下來了。”

“可是我今年都十四歲了,再過兩年年紀大了就不好找人家了。”郭小花沒說,其實他現在也找不到合適的,村裡的有小子的人家都覺得他太瘦了太小了,孕痣還不深,娶回去以後不好生養。

所以他阿爹沒法子,才把他嫁到山裡去,至少那裡的小子不嫌他。⊙思⊙兔⊙在⊙線⊙閱⊙讀⊙

林真道:“再過兩年你也才十六,不算大。”

郭小花聽著他的話,垂下頭來,很久才道:“其實我很不想嫁到山裡去,聽說離我家很遠,要走好幾天,以後我阿爹阿父病了難受了我都聽不到消息,也趕不回來。”

“真真表哥,你說我跟我阿爹阿父說過兩年成親行嗎?”

“他們是你阿爹阿父,隻要你說,他們就會聽進去的。”到這兒,林真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跟郭小花說那些話,就是想看看這個孩子自己發想法。

他雖然很憐惜郭小花,但要是郭小花自己一意孤行,他也不能跳出來做這個插手彆人事兒的人。

好在郭小花還有一點自己的想法,還會說我不想三個字。

林真瞧著臉上終於一點屬於孩子的笑容的郭小花,彎腰抓起草堆上的殘雪,三下五除二捏了個小兔子,遞到他手裡:“咱們往上走走,走到山包頂上就下來回家。”

“好。”雪捏的小兔子隻比拇指大一點,郭小花攤著手,生怕自己把他捏碎了。

他望著走在自己前邊的林真,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兔子,他覺得,真真表哥真好看,就像這隻小兔子一樣,白白的,冰冰的,一看就想叫人放在手心裡。

兩人走到山包頂,看了看周圍的其他小山就下來了,那隻小兔子也因為掌心的溫度融化成了水。

郭小花深吸一口氣,走到郭夫郎身邊:“阿爹,我想跟你說件事。”

他在家裡也內向,郭夫郎還有郭富都習慣了他不開口的性子,突然聽到他說有話要說,不由得軟了聲音,“什麼事小花。”

郭夫郎比平時柔軟的語氣給了郭小花一些勇氣,他抬頭望著郭夫郎,道:“我想過兩年成親,可以嗎?”

郭夫郎的眉頭皺起來了,“怎麼突然有這個打算,我過年之前已經托村子裡的人給你去打聽山裡幾家人的口風,有兩家也有結親的想法,正打算過了正月十五相看一下呢。”

話已經出口,郭小花破罐子破摔了:“我不想嫁到山裡麵去,離咱們家太遠了,以後我想回來看看你和阿父都來不了。”

“可你年紀已經不小了,你哥定親的時候也和你差不多,所以現在才順順利利地生了一個哥兒,如今又懷上了。”在郭夫郎的想法裡,年紀越小越好生孩子,等年紀大了就艱難,而小哥兒本來就比女娘更難懷孕,不趁著好年紀嫁人,以後怎麼辦。

在郭夫郎的連壞攻勢下,郭小花已經有點懵了,不知道從哪裡反駁自己阿爹,他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可阿爹的說辭也是對的。

林真歎了口氣,開口道:“舅爹,其實小花的想法我倒是能理解,我家大嫂就是山裡麵嫁出來的,到現在快十年了,才回去三次,連家裡頭的消息都聽不到,想回去又實在丟不下這邊的事兒。”

“小花才十四吧,再養兩年成親也合適,而且家裡不是準備用堆肥和糞水了嗎,今年以後都是豐收年,他也能養得白白胖胖的,婚事說不定就在村子裡解決了,就和雨哥兒一樣,三五不時地能見著。”

經過教村裡人堆肥糞水,又從林阿爹那裡知道林真居然一個人在鎮上開了鋪子,還把繼子送進學堂讀書後,林真的話在郭夫郎這裡變得很有用。

他聽著林真的話,心裡便不由得把自己的想法往後壓了壓,仔細地思索了一番。

確實,山裡麵太遠了,一年到頭連一麵都見不到,而且小花生得又矮又小,去了山裡麵肯定要吃苦的。

就像林真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