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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58 字 6個月前

前邊,她又是個好性子的人。”

“我在馬嬸子那兒知道,她把你拿的那兩包糕餅說成是你答應她家的信物,還分給了村子裡的人吃。”

“後來她經常上門找你說話嘮嗑,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兩家交好的意思。”

“這……這……”林阿爹沒想到自己的好意竟然成為李家算計林小幺的源頭,%e8%83%b8口氣得劇烈起伏,“好個李招娣,合著把我當成猴兒耍!”

“她既然敢做這事,肯定就盤算好了後邊,咱們家現在要是跑出去大張旗鼓地說這件事,說不定還會被她倒打一耙,先看著,看看她有什麼後手。”事關林小幺的聲譽,再小心謹慎也不為過,林真換下馬嬸子做的新衣,來到灶間。

他看了一圈,準備做個冬天必不可少的吃食,火鍋。

豬油加香油加熱,放入蔥節蒜頭炸一下,等到把蔥節蒜頭的香味炸出來,二者變得微微焦黃再撈出來,然後加入加水舂細的茱萸果,炒出鮮辣的味兒放水。

再把今天剛拿回來的豬肉切成薄薄的片,加入雞蛋清和調味料醃製起來,等鍋一開就拿小鍋舀成兩份:“吃飯啦。”

林家大人小孩都多,火鍋周邊又圍不了太多人,所以分成兩桌,一桌是顧栓子林石頭槐香春香杏香他們,一桌是大人。

因著林柱子跟馬木匠去做活了,不知道什麼回來,便沒等他。

熱騰騰的火鍋,空氣裡茱萸特有的鮮辣的味道,還有林大哥林二哥兩兄弟去小孩那桌給他們放鍋安火盆的聲音,林父叫林阿爹給他們倒一杯小酒的聲音,以及孩子們歡快的呼聲,熱鬨非凡,熨帖到心坎兒裡的煙火氣。

林真望著,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一頓飯吃完,大家七手八腳地把東西收了,洗碗的洗碗,擦桌子的擦桌子,然後圍在火坑旁邊聊天說話,等肚子裡空出一點縫隙,去牆角的麻袋裡拿一盆紅薯來埋在亮晃晃的炭火下麵,沒一會兒,紅薯的甜香味兒就飄進鼻子。

林父他們栽種紅薯的時候也用了堆肥,所以紅薯的個頭比以前的要大得多,雖然不能和現代的不能比,放在現在也夠看了。

林真刨出一個,拍乾淨炭灰遞給顧栓子,順便跟林父林阿爹他們說顧栓子明年準備考童生的事:“鎮上的徐夫子說栓子學得還可以,叫他明年去試試,練練手。”

滿屋子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看向顧栓子,讀書考科舉對他們來說都太遙遠了,隻要認得自己的名字怎麼寫,能夠看賣東西的稱,在他們眼裡就很不錯了。

林父停下手裡扒拉柴火的燒火棍,“好,咱們家要出一個讀書人了,考不考得上沒關係,還小,多讀幾年。”

林父是典型的沉默寡言的性子,家裡有要做的活兒就悶著做,林阿爹叫他做什麼他就做,還是這兩年堆肥傳播開,很多人來找他聊天嘮嗑才多了一些話。

林阿爹也是差不多的說法,還多加了一句:“你阿爹在鎮上的鋪子雖然不能叫你大富大貴,但管你吃喝沒問題,要是考不中就去鋪子裡跟你阿爹做生意,你讀過書,肯定能行。”

顧栓子手裡還拿著那個燒得綿軟的紅薯,灰黑的皮撕開,裡頭是黃燦燦的軟肉,似乎糖汁兒都要淌下來,他扭頭看著林真,道:“我會考上童生。”

童生隻是第一步,他還要考秀才,舉人,他一刻都沒忘記那時自己的心境,也是從那時候起,他開始認真地念書寫字。

聽他語氣這麼篤定,林阿爹和林父都多看了這個外孫幾眼。

聊會兒天,等到林柱子回來,外邊的天色就徹底暗下來,大家洗洗漱漱睡覺。

林真還是和林小幺槐香擠在一張床上,另一頭的床上睡著林大嫂家的兩個女娘。

林真和林小幺在鎮上都是一人睡一張床,躺在一塊兒還有些不習慣了,林真睡得差不多要睡著的時候琢磨了一下:“過了年問問阿爹阿父手裡有多少閒置的銀子,最好把房子重新砌一遍,眼看著孩子們都長大了,再擠在這麼窄的地方不叫事兒……”

還沒想完,林真徹底陷入黑沉的夢鄉。

第二天,林真一到開鋪子的時間就醒了,還沒動,旁邊的林小幺也準時地睜開眼睛,兩人對視一眼,放鬆地靠在枕頭上笑笑。

開了一年的鋪子,已經形成了習慣了。

兩人默契地在床上賴了半個小時的床,直到聽到有其他人起來了,才穿好衣服下床。

剛一推開門,就發現才一夜的時間雪竟然把院子裡鋪成了一片白,不止院子,極目遠眺凡是能看到的地方全是白皚皚的。

第81章

遲來的第一場雪,一露麵就覆蓋了天地。

林家還剩最後兩塊田的肥沒有堆好,如今也不得不強製歇息,等雪化了再說,實在不行隻能從其他地裡頭的勻點出來。

到了年底,村子裡的年味兒越來越重,大人們在忙著打掃屋子請灶神,蒸供祖宗的粑粑,小孩子們穿著新衣服,手裡拿著父母給的各種各樣的小點心竄來竄去。

今年鯉魚村都用了堆肥,收成比去年好了一倍多,大家手裡閒錢多了,也有心思折騰這些。

林真年三十這天大顯身手,做了十幾道菜,吃得一家人直豎大拇指。

過完年的大年初二,按照習俗,有娘家有親戚的要出去走親戚拜年,林阿爹的阿爹,林真他們的外阿麼還在世上,林阿爹自然也要去拜年的,一大早就收拾了兩塊臘肉,一隻臘豬腳,還有米粑,糕餅這些東西。

在林真的記憶裡,外阿麼一家幾乎沒留下什麼痕跡,一來兩家離得遠,二來外阿麼並不喜歡他們去走親戚,小時候幾乎都是林阿爹一個人去。

林真望著裝得滿滿的背簍,“阿爹,今年還是你一個人去?”

“是啊,你大哥二哥都要陪你大嫂二嫂回娘家,正好叫你們在家裡照顧幾個小的。”回娘家的那條路林阿爹已經走了許多年,並不害怕。

“我跟你去吧,給你背東西,順便認個親戚。”在鎮上天天開門做生意,回家來隻能窩在家裡,林真有些憋悶了,想出去走走。

而且外邊山上還有些許沒融化的殘雪,他有些擔心林阿爹一個人上路,發生點什麼沒個幫襯的人。

林阿爹望著他,“你好不容易回來,休息幾天吧,再說你外荏壭阿麼那個人不喜歡親戚去,到時候叫你生氣。”

“我是阿爹的兒子,又不是外人,外阿麼再氣還能提著掃把把我趕出去?”

“再說,我就是在家裡無聊了才想出去走走。”

“那行,回屋去多穿點衣服。”林阿爹想到什麼,也沒有反駁。

林真如願以償,腳步輕快地回屋在裡頭多加了一件夾著薄棉的裡衫,背起裝得滿滿的背簍,跟小木屋裡的顧栓子道:“栓子,我跟你阿麼去外阿麼家了,你看書彆看太久,省得傷了眼睛。”

正在默寫一段文章的顧栓子聽到聲音,打開門站在門那兒:“何時回來?”

那間小木屋和他之前住的時候一點沒變,隻是林真知道近視的危害,讓林大哥他們在牆壁上開了兩個大大的窗子,並買了上等的窗紙糊上,亮堂堂的。

林真站在林阿爹身邊,“還不知道,最晚不超過三日,可能會在外阿麼家歇一兩天。”

一年到頭難得去一趟,肯定要歇息的,外阿麼本來就是成親好幾年才生的林阿爹,今年六十多歲了,在這個年代,已經是黃土埋到脖子的年紀,看一眼少一眼。

跟顧栓子打好招呼,林真跟著林阿爹出了門,此時天上的淺灰色剛剛褪乾淨,偶爾還能聽到幾聲晚起的公雞的打鳴聲。

還在村子範圍的時候,腳下的路雖然稀了一點,但雪已經化乾淨,可是一往下鯉魚村側麵的山路上走,稀稀疏疏的殘雪一團一團地鋪在枯黃的草上,吹來的風都帶著更重的寒意。

林阿爹的娘家在瓦窯村旁邊的小岡村,人家戶比瓦窯村多一點,算是他們周邊比較大的村子。

但這大也是和他們這些零散的小村子比起來的,人口加起來不過百,零零散散地分布在稍微平坦一點的山腰山腳,以及山坳裡。

林真和林阿爹足足走了四個多小時才走到,那原本對他來說並不算重的背簍成了最大的累贅,腦袋上冒著騰騰熱氣。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他站在山梁子上望著分布稀疏的人家,把背簍放在旁邊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勉強喘口氣:“外阿麼家住在哪兒啊?”

林阿爹瞧著他紅彤彤的臉,指著右前方一座小山包:“就在山包包的下麵,再走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一路上怎麼都不肯把背簍給我,死倔。”

林真一聽說還要小半個時辰,徹底明白望山跑死馬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明明在這兒就能瞧見地方,偏偏還要走這麼久。

他把背簍背起來,抬腳往被雜草覆蓋的山道上走:“我在就沒有讓阿爹你背的道理,反正一路上也歇了好幾回,沒事。”

“對了阿爹,咱們舅舅家裡有幾個孩子啊。”邊走,林真邊跟林阿爹說話,他實在不想看著腳下的路,聊著天還能分散一點注意力。

因林真他們外阿麼不喜歡人來走親戚的緣故,連林父都有七八年沒來了,都是林阿爹自己一個人來。

他道:“你舅爹也是一個哥兒,從瓦窯村那邊娶過來的,生了一個小子兩個哥兒。”

“小子今年有十九歲,最大的哥兒十七歲,已經有自己的家了,小的哥兒今年十四,我去年來的時候就在相看人家,不知道成沒成。”

“那咱們今天去外阿麼家挺熱鬨的,不僅有表哥的孩子,嫁出去的二表哥兒也要回來拜年。”

“是,雖然人比咱們家少點,但也算熱鬨了。”

“……你要是去了,記得彆跟你表哥的太阿麼搭話,性情古怪得很,我怕你受不住。”

表哥的阿麼?

那不就是外阿麼的婆母?

“表哥的太阿麼還在?!”外阿麼都六十多歲了,那她豈不是有八九十歲,在這個人們普遍隻活六十多,七十算高齡的年紀,簡直是叫人羨慕。

林阿爹很不喜歡這個阿麼,他一輩子都忘不了自己所看到的自己阿爹遭受的事情,每次去也隻是匆匆打個招呼,然後跟自己阿爹坐在一塊兒,聊一些家常。

但阿爹總是催他回去,說自己好好的,不需要他來看。

他道:“還在,就是腿腳沒以前利索了,念叨人的勁頭沒減。”

林阿爹性子平和,很少說人不好的話,能從他嘴裡聽到這句“念叨人的勁頭沒減”,可見這個太阿麼有多討嫌了。

林真立刻點頭:“我到時間一定當你的小尾巴,絕對不主動招惹這座大山。”

“貧。”林阿爹很喜歡他勁頭十足的樣子,兩人順著雜草叢生的山道走,走了足足小半個時辰才走到山包前頭。

隻見一座外牆是泥巴和草糊的,上頭蓋著茅草的草屋立在山包平緩的地方,屋頂上冒著炊煙,有一條手膀子寬的泥土路上去。

林阿爹帶著他走上去,剛冒出個頭,在院子裡洗蘿卜的黑黑瘦瘦的,看起來隻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