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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64 字 6個月前

還能拿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知縣怎麼辦。

十幾年一直窩在這個小鎮,不能挪窩的縣老爺心裡本來就不鬱,還遇到這個蔡金珠,立即拍了一下驚堂木:“本官說出口的話豈容你一個婦人當做耳旁風,來呀,再打十大板。”

收了蔡金珠銀子的師爺趕緊站出來想給蔡金珠說話,他是真沒想到錢家的這個少夫人會是這麼蠢笨的人,一點勢頭都不看。

要是她不咆哮公堂,有自己在一邊幫著,哪怕沒有人證和物證,縣老爺也不會這麼快就偏向林真那邊。

師爺剛剛站出去,縣老爺就瞧了他一眼,讓他心頭一跳,把腳收了回來。

他們這縣老爺雖然被發配到這裡,才乾平平,但出身不低,是京都裡某家的庶子,要是主家想起來,未嘗不會往上麵動一動,他可不敢開罪。

蔡金珠很快被衙役按在還沒撤下去的長凳上,挨了那十板子,一開始還有力氣哭天搶地地咒罵喊疼,最後一板子落下去已經癱在凳子上爬不起來,被兩個衙役抓著肩膀拖到公堂裡。

縣老爺懶得看她,讓衙役按著她給林真鞠躬道歉,並叫衙役把人送回錢家,順便告知自己的判決。

處理完事兒,捶了捶腰退堂。

比她少挨五板子的林真望著被衙役攙扶著走出去的蔡金珠,艱難地挪著步子往外走。

那些衙役可都是身強力壯的壯年,實木的板子一分力氣都沒少,從腰到屁股到大腿,林真疼得背後的冷汗把衣服都濕透了。

尾隨而來的林小幺和顧栓子一個比一個快遞跑上前,扶著他:“林叔……”

“三哥!”

“沒事沒事,養幾天就好了,”林真臉白得像紙一樣,大顆大顆的汗水從下巴滴下來,雖然他嘴上說著沒事,但每走一步抽搐的臉頰還有眉頭都讓林小幺和顧栓子知道他已經儘力在忍,但還是在忍不住的邊緣,“好在縣老爺心裡頭有些成算,要是意見一個半分事不管,隻曉得稀裡糊塗拿俸祿的,依照蔡金珠的家世,一點好都討不了。”

林真不知道縣太爺京都某家庶子的出身,對府城的知府並不如何看得上,隻覺得自己這回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而且也讓他對森嚴的階級製度有個更清醒的認知,縣太爺想打你板子,那就要打你板子,不管你是對還是錯。那要是換做知府,知州,京都裡的官員呢?

生殺大權,全掌握在彆人手裡,想反抗都沒有餘地。

要不是林真狀告蔡金珠,林小幺這輩子都不會到縣衙裡來,路上遇到衙役能繞道走就繞道走。

他心有餘悸地扶著林真:“以後咱們能躲開事還得躲開,嚇壞我了。”

“嗯,跟他們對上難免吃虧。”林真愛惜自己的小命得很,他可不想用自己的皮肉來試衙役手裡頭的板子,蔡金珠隻是府城衙門裡頭的稅使的女兒,換個家世更厲害的……

兩人說話的時候,顧栓子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攙扶林真這件事上,他個頭才到林真%e8%83%b8口那裡,隻能把林真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讓林真能夠借到一些力氣。

突然,顧栓子抬起頭看向麵色蒼白,腰%e8%87%80挺不直,隻能彎著緩解疼痛的林真:“林叔,考上秀才之後要考什麼?”

林真有點詫異他會問這個問題,顧栓子不喜歡讀書的心思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他道:“考上秀才之後就要像鐘嚴那樣,參加三年一次的府試,過了府試之後就是舉人,可以授官。”

“縣太爺就是舉人出身,被授官到咱們鎮上。”

顧栓子眨了下眼睛,回頭看了一眼縣衙大門,腦海中回想起那兩班威風凜凜的衙役還有扔下簽子,罰了林真十板子的縣太爺:“如果要做比縣太爺還要高的官呢?”

林真以為顧栓子是被剛才縣太爺打板子的事情嚇到了,道:“考上舉人才是真正地躋身士族,而想要往前一步,則要參加會試,過的了舉人則成為貢士,貢士再參加殿試,按照一定比例的貢士取三甲,一甲賜進士及第,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為同進士出身。”

“二甲三甲可以有數人,唯獨一甲,隻有第一名狀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

“隻要考上了進士,入得天子眼中,就等著分派到六部磨資曆,至於能走到哪一步,全看個人機緣和能力了。”

彆看說起來簡單,但是每三年一屆的科舉考試出來的一甲二甲三甲扳著手指頭都數不過來,可最終能夠脫穎而出,在六部裡有幾分名頭的,少之又少。

大多數人不過是讀書數十年,成為邊邊角角不起眼的小螺絲釘,但就是這不起眼的小螺絲釘,已經是寒門學子最好的一條道路。

君不見多少人倒在一重又一重的關卡外,抑鬱不得誌。

聽林真說完,顧栓子點了下頭,並沒有繼續問。

但是沒有人知道,顧栓子心裡被種下了一顆種子,他不想再看到林真跪在彆人跟前,被他人居高臨下地看著,等著彆人對他做出審判。

來看熱鬨的人太多了,因縣太爺當堂宣布錢景元和林真不存在私情,他們之前深信不疑的各種各樣的“真相”顯得那麼可笑。

一些人臉上沒光地溜走了,一些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還是那個想法,用鄙夷的目光望著林真。

還有一些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走過來問要不要幫忙。

林小幺把他們前幾天的嘴臉記得清清楚楚,轉過頭去一個眼神也沒給。

顧栓子則默默地充當林真的“拐杖”,不說話也沒什麼表情。

而被問的林真笑了笑:“傷得不嚴重,就不勞煩諸位了。”

要來幫忙的人也隻是心裡過意不去,被林真拒絕後就走了,剛剛還擠得連隻腳都伸不進去的縣衙大門口轉瞬間空空蕩蕩。

林小幺把大半力氣放到林小幺和顧栓子的身上,齜牙咧嘴地從台階上走下來,邊被兩人帶著往鋪子裡走,邊道:“那些還要相信我怎麼發人就算了,有些許悔意和心知肚明卻不說的人就算了,以後見麵還和從前一樣。”

林小幺氣不過:“憑什麼!”

顧栓子也望著林真。

林真邊慢慢地挪著步子邊道:“越是對你不好的人,你越要笑臉相迎,因為你不知道他會不會在背後給你一刀,而我們要把他出刀的概率降到最低,以最低的成本博取對自己最有利的局麵。”

“不過,這個道理適用於剛才來問要不要幫忙的人和悄悄走了的人,而還是堅持我乾了那些事的人不在此列。”

“堅持我錯,來印證他們才是對的這類人,隻會為了保證自己處於正義的一方,在自己的想法上蓋上一層層土,就算以後察覺到自己是錯的,但對他們都沒有分彆。”

從縣衙到小食齋,原本隻需要十幾分鐘的路程林真用了四十多分鐘,回到小食齋後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頭發也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和脖頸上。

林真叫顧栓子拿兩張長凳子並起來,趴到上麵,對林小幺道:“你把我床上的鋪蓋換成竹席還有薄被子,再燒點水給我擦一下`身上。”

“好。”林小幺心都快疼死了,二話不說起身去廚房裡,先往鍋裡倒了一桶水燒著,再去正屋裡換他的床鋪。

近來天氣越來越熱,林真的床鋪已經換成一層薄棉的夏天的被子,但現在他不能躺,隻能趴,這些薄棉的被子用起來難免會沾到腰%e8%87%80的傷,席子更方便一點,洗起來也方便。

趴在凳子上的林真吞了吞口水,皺著眉頭對顧栓子道:“你去醫館裡請大夫來,記得先跟大夫說我的傷是怎麼造成的,以免拿來的藥不服症。”

他們小食齋用的香料都是經常去的那個醫館裡買的,顧栓子很熟悉,叫他去林真不擔心。

顧栓子點頭,先去倒了一杯水,就著他的姿勢讓他喝完,才道:“我很快就把大夫找來,林叔你等著我。”

說完,他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就像之前林真做過許多次的那樣,落在他的頭上,撫摸了兩下。

林真趴在椅子上,他站著,以往的身高順序仿佛顛倒了。

林真抬著眼睛,望著抿著唇,眼睛黑沉沉的顧栓子,突然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但是心裡很受用。∫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自己沒白疼這個小子。

第75章

趁著顧栓子去叫大夫還沒回來,林真讓林小幺給自己擦了一下`身上的汗水,順便換了身裡衣,躺在床上等著大夫來。

很快,已經和他相熟的大夫被帶來,聽他描述了一下疼痛的範圍,看了看腰那兒的傷勢,退到旁邊道:“稍微傷到了些許骨頭,最近一個月不要乾重活,不要彎腰,以免骨頭長錯位。”

說著,大夫坐在椅子上寫了一張方子:“上麵的腰一日三餐不可斷,連吃半個月就可。”

“另還有老夫獨家的消瘀膏,一天塗一次。”顧栓子去的時候就把林真的症狀告訴老大夫了,老大夫特意帶了自己配置的膏藥,四四方方比巴掌還小一點,味道衝鼻子得很。

“謝謝大夫,勞煩你跑這一趟。”林真對他的醫術還是信得過的,他也怕自己以後留下後遺症,那才真是麻煩。

老大夫把方子遞給顧栓子:“謝就不必了,林哥兒請到,我又得空,自然要來一趟。”

“不過我們醫館的掌櫃來的時候跟我說很想念林老板做的麻辣燙,問林老板有沒有把做法賣給他的想法。”

跟著老大夫一起來的學徒看見林真趴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樣子很是難過,沒想到自己叔叔竟然在這個時候問方子的事情,怎麼看都覺得有點趁火打劫。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老大夫卻不給他機會,直接道:“林哥兒也瞧見了,我們醫館是鎮上最大的,掌櫃也不差銀子,你要是肯賣,絕對虧不了。”

現在林真趴在床上一個多月動不了,雖然林小幺和顧栓子他們可以張羅著做生意,但受他名聲的影響,小食齋的客流量一時半會都起不來。

這點林真早就預料到了,縣太爺給了他“公道”,但是堵不住那些好事者的嘴,他現在仍然處在風口浪尖上,隻有隨著時間的消磨,才能把這事兒翻篇。

所以他從衙門回來後就在想著小食齋停業的事,但是原本打算讓林小幺帶林柱子林石頭回去的打算又要重新規劃一下。

顧栓子在徐有達那裡上學,肯定是不能回鯉魚村的,自己現在身上有傷,回去也是個麻煩。

但是讓林石頭和林柱子在這裡混著也不是個事兒,還不如送他們回去跟爹娘住一段時間,等鋪子開了再讓他們回來。

至於老大夫說的醫館掌櫃要買麻辣燙做法的事兒,林真一開始有點差異,但很快就搖頭拒絕了:“雖然鋪子要關門一段時間,但始終是要開的,麻辣燙是小食齋的招牌,不可能賣出去。”

“勞煩大夫告訴一聲,就說等小食齋重新開門迎客的那天,隻要是你們醫館的人,來都送三串。”

老大夫隻是個傳話人,話說完了就可以了,也不說其他的。

點點頭:“嗯,這話老夫會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