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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58 字 6個月前

包給了陳娘子,再加上鐘嚴給他潤色抄寫話本的緣故,他們母子兩的日子比之前漿洗縫補衣服時好上不少。

陳娘子不是不懂恩情的人,那糊油紙的活兒誰都做得,林真把活兒給她已是對她有恩,但這幾天鎮子上的那些話實在是太多太嚇人,她就鐘嚴這麼一個兒子,明年又要去府城參加府試,一個不小心被林真牽連到,鐘嚴這些年的苦讀就化為泡影。

所以陳娘子不想讓鐘嚴給林真寫呈狀,卻又開不了口叫林真走。

而林真也對自己的來意沒有絲毫隱藏,回道:“自從那錢景元去鋪子裡一趟後,我和他的流言蜚語就在鎮上傳開了,今天他的妻子還將小食齋砸得粉碎,口口聲聲說我與錢景元還有私情,故而想請鐘嚴給我寫份呈狀,交到刑房裡去。”

陳娘子眉頭皺緊:“你怎麼可能與那錢少爺有關係,他那夫人怎的這般不分青紅皂白!”

陳娘子雖然不願意鐘嚴和這事扯上關係,但與林真相處這些時日,林真是什麼樣的人她還能不知道,萬萬不會跟錢少爺走到一路。

她想起什麼,道:“聽說錢少爺現在的妻子是府城那裡的,家裡頗有些底子,你去縣衙裡告她有用嗎?”

“陳娘子放心,她雖然是府城小吏的女兒,但府城離咱們這裡天隔地遠的,她想借力也借不到。”

“再者咱們這縣太爺還算開明,隻要證據有力,有七八成的把握還我清白。”

陳娘子瞧著他,歎了口氣,對林真和鐘嚴道:“你們要說的事兒我聽不懂,去給你們倒碗水吧。”

她終究還是沒出聲把林真拒了,轉身去屋裡倒水。

鐘家的房子太窄了,連招待客人的地方都沒有,不是陳娘子和婆母的住處就是鐘嚴的住處,院子和屋子的間隔距離隻有兩米遠,兩人說的話陳娘子不用豎著耳朵就能聽得明明白白。

隻聽到自己的兒子問:“林叔將這裡頭發生的事完完整整地說與我,切莫有所隱瞞,以免在公堂上反被對麵將一軍,於林叔不利。”

很快,林真就把這事兒從錢景元突然出現在自己鋪子裡說了那些引人誤會的話,到鎮子上流言四起,再到今日蔡金珠衝進小食齋砸鋪子。

鐘嚴問了幾句,然後叫林真等一會兒,半個小時後拿著一張墨跡未乾的紙出來,遞給林真:“林叔瞧瞧需不需要改動。”

時下科舉要求生員使用台閣體,鐘嚴用的也是這種字體,一張紙上每個字都方正、光潔,但卻沒有台閣體慣有的死板無趣,生動而又整潔,叫人隻有一個念頭,好字。

而呈狀的內容更比這手叫人驚豔的字要好,行文流暢,可讀性極強。

林真知道自己這趟是來對了,也隻有鐘嚴才能寫出這張呈狀。

第72章

“寫得很好,”林真等紙上最後一點墨跡乾透,對折起來放好,“等這事塵埃落定,我再邀陳娘子和嚴小子去我那裡聚聚。”

邊說,他邊從荷包裡取出一塊二兩的碎銀:“這是筆墨費用,嚴小子你拿著。”

鐘嚴就沒想過要他的銀子,伸手推開:“林叔,不過一張呈狀——”

“我還要把呈狀交到刑房去,先走一步了。”把銀子塞到他鐘嚴手裡,林真幾個大跨步就出了鐘家的院子。

鐘嚴明年就要去府城參加府試,而鎮子距離府城路途遙遠,要提前兩三個月上路,以免途中有什麼意外,耽誤考試。

林真對鐘嚴還有陳娘子手頭有多少錢勉強能估算到,全給了鐘嚴都不夠他去府城的花銷,自己怎麼好占鐘嚴的便宜。

縣衙在城東,離徐夫子的宅院不遠,林真拿著呈狀,對守在縣衙大門處的衙役拱手:“官爺好,敢問呈狀如何交到刑房裡。”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在這兒,府衙裡的衙役已是躍居老百姓之上的存在,一身紅黑袍服,腰間挎著把寬片子刀,再威風不過,看著來遞呈狀的林真道:“衙門忙得很,要是些雞毛蒜皮的鄰裡小事自己解決了,呈狀一遞上去就要開堂傳喚你等,想後悔也來不及。”

林真道:“要是能夠與對方協商,在下也不會請人寫呈狀了,勞煩官爺幫個忙,讓我把這呈狀遞上去。”

看林真執意要辦這事,衙役道:“那就跟我來吧。”

“謝官爺,”林真深知衙門裡頭的道道,邊跟在衙役後頭邊塞給他二兩銀子,“這些銀子拿給官爺打兩口酒喝。”

衙役摸著手裡的銀塊,臉色好看得多:“既然你這麼有誠心,那我待會兒可以在刑房管事那裡給你說兩句話,多的做不到,把你的呈狀往前麵放卻是可以的。”

“剛才我那話不是騙你的,咱們衙門裡事兒確實多,呈狀堆得比我還高,縣老爺發下話來,讓不要把鄰裡的雜七雜八的呈狀拿到他跟前。”

“你的呈狀遞上去,最起碼也要等三五個月。”

縣衙麵積不小,進去之後正對著的就是公堂,兩邊有長廊連接兩邊的附屬機構和後頭縣老爺的住處。

衙役帶著林真輕車熟路地走進左廂房,原本威風凜凜的他腰背彎了幾分,抱拳對坐在桌案後的中年男子道:“成大人,小的帶人來交呈狀。”

這位管理刑房的中年男人留著兩撇胡須,長相平平,身形稍矮,聽到有人來交呈狀,手裡的筆停了下來,不耐煩地抬頭道:“所告何事何人?”

林真回道:“回大人,草民是鯉魚村人,姓林名真,三個月前來鎮上開了一家食肆。五月初七那日,鎮上錢家的錢少爺突然來草民店中,陷草民於流言蜚語之中,今日錢少爺的妻子又來到草民食肆內,不僅砸了草民的店,還威脅草民不可再到鎮上來,否則還要對草民不利。”

“草民無法,隻得寫這紙呈狀,望大人給草民一個公道。”

管理刑房的成大人一聽他說完,看向了林真:“你是真有味小食齋的掌櫃?”

“是。”

“把你的呈狀拿上來我瞧瞧。”有關林真的風言風語在鎮上差不多連五歲小兒都知道了,成伸自然也有所耳聞。

今日一見,就有幾分明白為什麼那些話會流傳得那麼廣那麼快了。

這真有味小食齋的掌櫃確實生得極美,還是男人最喜愛的嬌嬌%e5%aa%9a%e5%aa%9a,卻又純美的長相,那孫少爺迷戀他是正常的。

成伸把林真遞上來的呈狀拿在手裡,一入眼的,便是整齊方正的台閣體,叫人忍不住為這一手好字而心生愉悅。

再一看呈狀的內容,以舉重如輕,簡潔而又直叩人心的文字將所告之事娓娓道來,連成伸都覺得林真太倒黴,遭了無妄之災。

成伸早年也隻是一個秀才,府試屢次不中後找了人脈,到縣衙裡掌管刑房,捫心自問,這份呈狀他寫不出來,不由得好奇地問林真:“此呈狀是何人所書?”

林真自然不會隱瞞,道:“是草民找乍子街鐘嚴鐘秀才寫的。”

“鐘嚴……”鎮子不大,成伸對鐘嚴這個名字一點也不陌生,十二歲的秀才,明年還要去參加府試,要是能中舉,連自己這個秀才出身的刑房管事也要禮讓三分。

按照大禹朝科舉的規定,舉人及舉人以上就可授官,最差的也是到偏遠的小地方擔任七品縣令。

就像成伸的上司,此地的縣太爺這樣。

而要是鐘嚴造化好,再往上一步能考中進士,更是鯉魚躍龍門,可留在京中的六部做六品五品官。

鐘嚴能不能考上進士不好說,但舉人應該是沒多大問題的,成伸對鐘嚴印象很深,得知這份呈狀是他幫忙寫的,不由得對這事上了心:“呈狀就放這兒了,過個三五日自有衙役去傳召。”

林真瞧見了,這位管理刑房的管事沒有把他的呈狀壓到下麵,而是隨手在上麵翻了幾張放進去,竟是讓他插了隊。

他略微一思索就明白這位管理刑房的管事為何會如此,悄悄在心頭對鐘嚴說了聲謝,行禮後跟在衙役身後走出縣衙。┇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衙役道:“沒想到你自個兒有門路,倒用不上我了。”

林真笑著道:“要不是官爺帶我進去,我也不會如此順利地見到成大人,什麼在前什麼在後,在下知道的。”

衙役收了二兩銀子想顯擺顯擺自己的能耐,卻沒顯擺出來,肚子裡有些鬱悶,但是經林真這麼一說,覺著確實如此,要不是他領林真進去,林真彆說是見成伸成大人了,連縣衙的大門都進不去。

故而皺著的眉頭鬆開,臉色也好看起來,還對林真道:“剛才成大人的話你也聽到了,三五日就會傳召你們,這幾天切記彆跑遠了,要是我們去傳人沒傳到,你可是要吃板子的。”

“是,謝官爺提醒。”遞完呈狀,林真就沒什麼事兒了,他從縣衙出來直接回到鋪子,望著滿地的狼藉腳步頓了頓。

這是他在這兒開的第一個鋪子,為了這個鋪子,他擺攤擺了一年多,麻辣燙、涼麵、酸梅湯、奶茶,每種東西開賣之前都做了許多準備。

按照他原來的打算,等賺個四五千兩銀子,顧栓子的年齡再大些,他就去府城、京都逛逛。

哪兒會想到會成現在這樣。

林真踩著滿地的碎片,撈起連接鋪子和後院的布簾子,剛剛邁出腳,一個人影就從後院裡小跑過來,險而又險地在他麵前停住。

他望著眉頭緊粥,顯得戾氣更重的顧栓子,摸了摸他的頭:“你們吃飯了嗎。”

“沒吃,等你。”

“下次彆等了,飯還是要按時吃。”林真跟他一道走進後院的廚房裡。

坐在凳子上發著呆的林小幺看見他回來刷地站起來,跑到他跟前,“哥……”

“先吃飯,咱們邊吃邊說。”林真看到灶頭上用碗蓋著的幾個菜了,把碗拿起來,發現是茱萸炒嫩豆腐、清炒白菜苔、五花肉以及滿滿一大碗肉圓子豆米湯。

這些菜色都是林真平日裡做過的,林小幺也跟著學了,做得雖然欠了點火候,但與在鯉魚村相比已是天差地彆。

林真一手端一碗,叫顧栓子和林石頭林柱子:“栓子在院子裡支桌子,石頭拿碗筷,柱子把飯端出來。”

林石頭和林柱子還是孩子,也被今天的事情嚇到了,站在廚房裡都有些呆呆木木的,聽到林真的話才如夢初醒,按照他的話拿碗筷端飯。

很快,桌子上就擺好了飯菜,林真邊往自己碗裡舀飯邊道:“呈狀已經遞到縣衙了,過三五天就會被傳喚,小幺,等這件事了了你帶著石頭還有柱子回鯉魚村住一段時間,什麼時候回鎮上等我的話。”

林小幺捏著筷子:“是不是有什麼不好,哥你一個人帶著栓子怎麼應付得來,我要跟著你。”

“沒有太大的事,錢景元那天說的話做的事聽到看到的人多,多找幾個人證就能證明不是我與他有所牽扯,而蔡金珠砸的東西還在店裡明晃晃地擺著,她想賴也賴不掉。”

“但就算我贏了,小食齋的生意恐怕沒有幾個月回不來,沒得叫你們在這裡耽誤著,不如回去幫忙幫忙家裡。”

“石頭和柱子也出來幾個月了,大哥二哥們肯定掛念著呢,也算是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