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想的,今天乾脆先做給你們嘗嘗味兒,”林真對他道,“你去叫孩子們進來,這個麵很容易煮熟,來了就能吃。”
“好。”林小幺拿著扇子快步出去。
林真在灶邊看水燒開了,將剛抻好的麵放進去,等麵隨著沸水翻滾了一會兒,斷生之後撈起來放進涼水裡,然後倒進瀝水的簸箕裡,加一點芝麻油進去防止粘連。
很快,林小幺就帶著顧栓子還有林柱子林石頭來了,大家都是中午在攤子上隨便燙一點麻辣燙吃就當午飯的,肚子都有點餓了,聞到味道嘴巴裡就開始口水泛濫。
林真先給林小幺夾了一碗麵,指著那邊盆裡炒好的少油的菌子木耳乾筍,還有切好的蔥花:“那邊有東西,自己放,碗裡茱萸油能吃就放一點,怕辣就不用。”
“好的哥。”林小幺高興地端著碗,去桌子邊看了一眼,隻見盆裡的木耳菌子還有乾筍炒得特彆素,嘗一顆,發現調味料特彆少,口味也很淡,嚼著能夠吃到這三種山貨最原本的味道。
他舀了一勺,然後加蔥花,醋,醬油。
最近天氣熱,他就沒加茱萸油,米黃色的細細的麵條稍微一拌就散開了,每一根上都裹滿汁水。
“哧溜——”一筷子麵條吸進嘴裡,跟以前的麵塊一點兒也不一樣,特彆夠味兒,特彆香。
“唔嗯嗯,超好吃!”林小幺第一個吃上,臉上的神情彆提了,要不是自己端著碗林真在給幾個小的夾麵,恨不得竄上去把林真抱起來。
已經端著麵過來的林石頭被他感染了,砸吧著嘴巴望著桌上的東西,林小幺連忙教他怎麼放,然後問他要不要茱萸油。
今天中午才吃過麻辣燙,對茱萸辣辣的味道意猶未儘,林石頭用力點了點頭:“要。”
然後林小幺給他加了一勺茱萸油,拌好後他的麵跟林小幺多了紅色,一口吃下去耳朵就紅紅的,跟個小牛犢一樣,哼哧哼哧地吃著。
給他們夾好麵的林真等他們都拌好了,才弄自己的,他的茱萸油比誰的都多,麵條都染紅了。
旁邊正準備吃第二碗的林小幺看著他的麵,嘴巴疼。
林小幺突然想起來,“哥,你嗓子能吃這麼辣的麵嗎?”
“……”林真睜著一雙微微圓的眼睛看著他,把今天醫館學徒最後叮囑自己的,少吃辛辣幾個字裡的少字忘了,“能呀,可以的。”
他拎著小凳子坐到正熬著藥的泥爐旁邊,邊吃得超過癮地邊望著咕嚕嚕冒泡的藥罐,嗯,好好吃哦。
吃完涼麵,林真和林小幺領著顧栓子他們把泡發的乾筍乾木耳乾菌子弄成差不多大小的塊,然後穿成串。
再是昨天買來吊在水井裡,還新鮮的豬肉雞肉,切成薄片然後按照林真的秘方醃製兩個小時,等肉醃製的時間裡順便把豬肉鋪特地留下來的豬耳朵上火燒掉豬毛,洗乾淨煮到肉將爛未爛的狀態,撈出來泡進麻辣燙湯底的盆子裡。
最後把處理好的豬肉雞肉穿成串,嫩嫩的白菜葉,瓜片穿串。
弄好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旁邊的人家幾乎都睡下了。
林真揉了揉腰,連忙對顧栓子他們道:“趕緊洗個腳睡吧,明天起得也早,彆傷了精氣神。”
穿串的事情原本也打算讓林大嫂林二嫂做,但是鯉魚村離鎮上實在是太遠,像豬肉雞肉這些不如在鎮上順便買了新鮮,林真便自己弄了。
顧栓子幾個一聽到話,便去倒水洗腳,林真睡前喝了一碗藥,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第48章
“咕咕咕——”
不知道是誰家養的雞,響亮地打著鳴,林真他們和昨天一樣,天稍微亮一點就起床出攤。
他摸了摸脖子,覺得醫館裡的藥真好用,睡醒起來嗓子沒那麼火辣辣的了,說話也比昨天晚上清楚。
他渾身輕快,哼了兩句調調,把罐子裡的藥倒出來用個小茶壺裝著,放在小推車下頭的橫版上,準備把這當成自己今天的飲料來喝。
突然,他們剛把小推車推到之前的攤位那兒,都還沒開張,林真就看到乍子街那頭有個眼熟的人,仔細一看,竟然是馬木匠。
他連忙跑過去,喜笑顏開地望著馬木匠和他趕著的騾車上的桌椅板凳:“馬大叔,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馬大嬸的那些心思馬木匠都知道,他也挺喜歡林真這個哥兒的,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有時候隻到那兒,強求不得。
他笑著道:“昨天晚上就做好了,你嬸子想著你忙著開張做生意,今天一大早就叫我送來了。”
鯉魚村到鎮上的距離有多遠林真是知道的,現在就到,那說明馬大叔淩晨三點過就從家裡出發了。
現在可不比現代處處都有路燈監控,治安讓人放心。
林真一想到馬大叔一個人趕著騾車來,心裡頭就後怕,他正了正臉色,道:“大叔,這些桌椅板凳晚一些送來也不礙事的,路上那麼黑,你要是不小心出了點什麼事,我這心裡如何過意得去。”
馬大叔經常去其他村做木活兒,走夜路走慣了,但是他知道林真是擔心他,便點頭道:“好,下次注意,沒事兒的,我一個大男人,身強力壯,一般人不敢近身。”
得,林真一聽這話的意思就是以後還這樣,他也不說了。
反正馬大叔怕馬大嬸,他回村以後跟馬大嬸說去。
桌椅板凳都拉來了,肯定要去安置的,林真去攤子那兒跟林小幺打了個招呼,讓他帶著顧栓子他們先做著,慢點沒關係,彆出差池。
林小幺已經是個老手了,流程都清楚,點點頭讓林真去:“哥你放心吧,誤不了事兒的。”
自己一手教出來的人,林小幺有多少本事林真最清楚,他拍拍林小幺肩膀,轉身去馬大叔那兒。
忽然,他身後的林小幺叫住他:“哥,你落東西了。”
“?”林真摸了下腰間的錢袋,在的呀。
林小幺拿著他的小茶壺遞給他。
林真拿著自己的小茶壺,會心一笑:“居然把它給忘了,你們先忙著。”
馬大叔坐在騾車的橫板上,等林真坐在另一邊,他望著林真手裡的小茶壺:“脖子不舒服?聲音聽起來有點像染上了風寒。”
林真搖頭:“昨天吆喝得太凶,傷著了,喝幾天潤喉的藥就好了。”
“你呀,”馬大叔笑著搖搖頭,“你大嬸之前說,也不知道你怎麼這麼能折騰,一天天地像不會累似地。”
“你跟之前可真是不一樣,像換了個人。”馬大叔就是鯉魚村的,當年林真跟錢少爺那出事兒,整個村子就沒有不知道的。
馬大叔和馬大嬸都不是那種喜歡嚼人舌根的,在外頭聽到有人說起也從來沒附和過,隻是馬大嬸才生了一個孩子,很可惜村裡的孩子用這樣的方式嫁進男方家的門,跟馬大叔感歎過這孩子以後的日子難。
那時候馬大叔對林真沒太多印象,隻記得林家的這個哥兒長得不是一般的好,其餘的就不知道了。
他哪裡想得到,現在跟林真會處得這樣好。
要是自己膝下有個小子,一定要讓林真當自己的兒媳。
可惜嘍,他這輩子子嗣緣淡,跟娘子隻有一個女兒,還嫁到了遠遠的府城,一年回來兩趟已是不容易。
算算時間,女兒帶外孫回來的日子也要近了。
林真覺著跟馬木匠處著很輕鬆,就著茶壺口喝了點藥,跟馬木匠道:“我也是活到那個時候,突然之間就清醒了,覺著不該跟以前的活,折騰折騰才好。”
“你這想法是好的,”馬木匠點頭,“你還小,能多折騰就多折騰。”
“馬大叔你怎麼不說一個哥兒不該折騰。”這種話林真不止聽過一次,哪怕在鯉魚村,也能夠聽到。
哥兒和女娘是一樣的,有家裡的漢子,就不該出來拋頭露麵。
像他們這種莊戶人家還好,鎮上的哥兒不僅要學女紅,還要穿裙子抹胭脂,除了%e8%83%b8那裡平平坦坦,完全看不出是個男的。
林真和林小幺在鎮上做生意並不是一帆風順,周圍人的眼光就是第一個阻礙,隻是林真骨子裡壓根沒把自己當成什麼哥兒,林小幺被他傳染了,才不覺著什麼。
其實還是有些風言風語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馬大叔重重地哎了一些:“這人還是活著最好,活得越來越好更好,守著一些規矩把人餓死才是憨人。”
“您真是豁達。”林真道。
“我瞧著你也不差啊。”馬大叔爽朗地笑。
一老一少兩個你看我我看你,突然笑開。
很快,騾車就到了林真租的鋪子外麵,林真拎著小茶壺從騾車上麵跳下來,把鋪子的兩塊門板卸下來放到一邊。
他問馬大叔:“叔,這騾子吃什麼,我去給它弄點草料,待會兒你還要趕著回去,怕沒力氣尥蹶子。”
馬大叔把捆著桌椅板凳的繩子解開,回道:“我帶得有乾草料,你拿桶給它打點水喝就行。”
“這是李家的騾子,李家的婆娘有點兒小心眼,不喂好了她能念十天半個月。”
林真沒想到自己要極力避開李家,李家的騾子先到自己家報到了。
他望著那呼扇著耳朵的騾子,道:“那我去打一桶水。”
水井裡的水夏天冰冰涼涼,冬天不紮手,林真拎了滿滿一桶水放在騾子嘴巴下麵,順道摸了摸他那一直動很顯眼的耳朵。
毛很順滑,摸起來手感不錯。
他想著,等手裡銀錢多一點就買一頭,走哪兒都方便,不用把東西往身上背。
跟馬大叔一起把騾車上的桌椅板凳都拿下來擺到鋪子裡頭,這些桌椅是按照他的圖紙做的,很簡潔的長條桌,比一般的桌子長一節,凳子則是和現代差不多的能夠重疊在一起的圓凳。
除此之外還有特意讓馬大叔做的裝筷子的四方木盒子,簡單地做了葉片的鏤空,一個桌子放一個。
還有放調味料的小架子,不規則的形狀看起來還不錯。
馬木匠望著被林真放到鋪子裡的桌椅,“你拿圖紙去的時候我還覺著有些怪,現在看著倒是不錯。”
很簡潔,且有種強烈的線條感,看起裡就叫人覺得輕鬆。
林真也很滿意:“您做好的桌椅一拿來,過兩天就能夠開張了,真是麻煩您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出來。”
“你付了錢,我做了活兒,沒得這麼客氣。”林真要得急,要是按照馬木匠以前的脾性,恐怕就要叫他去彆人那裡做了。
他不缺銀子花,更喜歡慢工出細活,但是林真合他脾氣,他便接了,趕了幾天工終於趕出來。
馬木匠把林真給自己倒的茶水喝完,道:“東西送來我就走了,你嬸子一個人在家裡,我不大放心,順道去鎮上買點東西回去。”
林真:“大叔多坐會兒吧,從那麼遠來。”
“不坐了,你那邊生意忙,趕緊去忙活吧。”馬木匠說走就走,出了鋪子就坐上騾車。
騾子剛才已經喝了大半桶水,還把抓出來的草料吃得乾乾淨淨,乖覺地從鼻子裡打出響聲,轉著方向。
馬木匠對站在鋪子門前的林真道:“要不要我帶你過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