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1 / 1)

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406 字 6個月前

累狠了,道:“三哥,你站旁邊伸伸胳膊腿兒,我跟他們收拾。”

“你們不也跟著累了一天,一起吧,早收拾早回家。”讓他在那裡站著看孩子做事,林真做不到,他彎腰把泥爐的風口用塞子塞上,往快要燒乾的陶罐裡加兩碗水。

林小幺見此也不再說什麼,帶著林柱子林石頭還有顧栓子背上背簍,一行人踏上回鋪子的路。

乍子街隻是一條街,他們擺攤的地方離租的鋪子不遠,步行幾分鐘就到了。

幾人把小推車還有東西拿進去,第一件事就是坐在凳子上歇息一下。

但有一個人沒坐。

林真瞧著直挺挺站那兒的林柱子,先喝了一口水,對他招招手:“柱子,來我這兒。”

林柱子肩膀僵了一下,挪著腳步走到他跟前:“姑,今天我……”

林真沒有說話,隻是望著他,看著他讓他繼續說下去。

林柱子憋了大半天,終於把話憋出來了:“今天我沒有做好事,耽誤了姑的事情。”

“那柱子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做不好嗎,是數數數不出來,還是太緊張了,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做。”林真的聲音平日裡很有辨識度,尾音帶著繞,叫人聽了就不會忘記。

但是現在他的聲音沙啞,跟平日裡的聲音一點兒都不像。

坐在林石頭旁邊的顧栓子望著他,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麼。

林柱子低著頭,捏了衣服的下擺:“我,我有點怕,我看見好多不認識的人,心裡慌……”

“姑,我明天應該會好的,一定不會再耽誤你的事情了。”

說著說著,林柱子的臉就如在攤子那兒一樣,漲得紅紅的。

他心裡頭明白,自己來姑這裡說是幫忙,其實是賺銀子,但是自己拿了銀子卻沒有辦好事情,這讓他很難受。

林真坐在凳子上,仰著頭望著他,心裡歎了一口氣。

他不怪林柱子,在家裡的時候他就覺察出來了,林柱子和林石頭雖然看著都是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性格,但內裡完全不一樣。

林石頭繼承了他阿爹和阿父,直來直去,是真的大大咧咧,萬事不過心,隻有眼裡的事兒。

林柱子的性格卻和表現出來的一些東西完全相反,他生了一副在林家少見的敏[gǎn]心腸,和人相處非常慢熱,必須要一點一點地確定這個人這件事和他的脾胃,才會展露出相對熱情的一麵。

在村子裡沒這麼明顯,隻是因為村子裡的人和東西都是他熟悉的,所以大家都以為他和林石頭一樣。

直到來了鎮上,才發現裡頭的不一樣,他適應不了要麵對那麼多不同的人,適應不了突然之間要和不認識的人麵對麵,還要說話。

所以林真那會兒才覺著他跟馬木匠學手藝是最好的,至少他可以沉浸在自己喜歡的東西裡,做自己喜歡的事。

但現在一來人已經來鋪子裡了,二來他娘那裡也不想他跟馬木匠學手藝,說什麼都有點馬後炮。

林真自然不會再責備他,讓他更難受,隻淺笑著道:“沒事的,慢慢來,我剛來鎮上做生意的時候也張不開嘴巴呢,練著練著練著就好了。”

見過他第一次做生意樣子的林小幺知道他在撒謊,他三哥可能乾,第一次就很厲害。

累了一天,不管是誰都餓了,跟林柱子說完話,林真看了一下廚房裡昨天隨手買的菜,也不知道是被麻辣燙濃重的味兒熏著了還是怎麼的,沒多少胃口。

突然,他想起林小幺今天早上說的涼麵,轉身跟林小幺道:“我去旁邊的糧油鋪買點麵粉回來做麵吃。”

“我跟你去不?”

“不用,”林真伸手摸了摸還是很不舒服的脖子,“我先去醫館那裡抓點潤喉的藥草回來泡水喝,再買麵回來。”

還不是盛夏,下午四五點的太陽已經不是那麼烈了,但林真在外邊曬了一天還是有點暈乎,乾脆抓了一個草帽蓋在腦袋上,先直奔醫館。

醫館的那個學徒一開始聽聲音還沒認出他,直到他摘了腦袋上的草帽才認出來,眼睛裡閃著亮光,繼而十分著急地問:“林哥兒,你嗓子這是怎麼了,感染了風寒?”

“不是,今兒說話說多了,”林真天生白皮,曬了這麼多太陽皮膚也隻是微微泛紅,就像喝醉了一般,他問學徒,“能抓什麼藥草熬水喝不?”

學徒心裡對他有意思,他要是不來就老是念著他,再沒有比能看到他更高興的事了,“能的,我給你抓一副藥,熬水喝個三四天就能好。”

“不過這幾天你要少說些話。”

林真摸了摸鼻子,少說些話,明天後天估計也和今天一樣,要跟那些客人說自己搬地方的事兒……

反正喝了比不喝好,大不了多喝完這副再來買一副。

治嗓子的藥不貴,才花了二十多文錢,林真拿著藥在學徒的目光裡正要走,突然看到一個眼熟的人。

他下意識看了看那人,那人察覺到他的目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狠狠瞪了他一眼,著急忙慌地拉著曾經給顧栓子看病的大夫走了。

莫名其妙被人瞪的林真問學徒:“剛才那人是誰?”

學徒瞧了一眼道:“是鎮上錢府老夫人身邊的婆子,最近錢老夫人身子不大好,三五不時地就把大夫叫去。”

學徒也看到剛才那婆子瞪林真了,好奇地問:“林哥兒跟剛才那人認識?”

“……”沒想到居然是錢老夫人身邊的人,要知道原身就是被錢老夫人做主休了的,對錢老夫人的怨氣不可謂不深。

他才不想和錢家沾上關係,搖頭道:“不認識,她可能是天生長那樣,看誰都不高興。”

說完,林真拎著藥走了。

第47章

從醫館出來,去馬記糧油鋪買了幾斤小麥粉,然後回家。

林真剛一進後院就看到顧栓子用手指蘸著水在地上寫著什麼,悄悄走過去一看,是千字文。

雖然還瞧不出什麼筆鋒,但已經算得上勉強工整,對剛接觸書籍幾個月的顧栓子來說很不錯了。

他道:“怎麼不在紙上寫?”

顧栓子抬頭望著他:“在地上寫就可以。”筆墨紙硯都很貴,顧栓子今天在攤子上一天,看到林真從一開始的活力滿滿到嗓子沙啞,知曉賺錢不易,他現在身無分文,吃的是林真的,喝的是林真的,用的是林真的,不能心安理得地趴在林真身上要這要那。

林真不知道這小崽子心裡頭的彎彎繞,道:“如你這般用水在地上寫和在紙上寫終究是不同的,不過先熟悉熟悉字的結構也行,等去了學堂先生便會教你。”

“練一會兒就進來吃麵吧,我買了麵粉。”過了這麼一會兒太陽終於軟和了,林真把草帽摘下來放到一邊,提著麵粉進廚房。

林小幺已經把灶頭燒熱了,鍋裡正燒著水,看見他進來把麵粉接到手裡:“哥,怎麼樣,醫館的大夫怎麼說,你的嗓子要不要緊?”

“沒事,喝一副藥就成。”好家夥,剛才去的時候林真覺著說話還沒這麼費力,現在隻能發出一點聲音了。

他望著林小幺明顯不信的架勢,攤了攤手,把手裡的藥包給他:“我揉麵,你去拿個煮湯底的泥爐來加點柴火,給我把藥熬上。”

林小幺看他說話這勁兒,都要著急死了,二話不說起身去小推車上拿泥爐。

林真則把麵粉倒進盆裡,兌了一點熱水後開始和麵。

他是南方人,主食是大米,但是因為愛吃喜歡吃,所以什麼都琢磨一點,他先把麵揉得光滑發亮,然後用布巾蓋起來發酵。

第一次做麵,沒有以前用剩的老麵團,發酵要慢一點,不過這點時間正好,他能空出手做伴涼麵的澆頭。

家裡蔬菜還是不少的,還有泡發好的菌子,木耳,乾筍,就是受時節影響,已經沒有多少蘿卜了,現在用的都是年前收來存在地窖裡的。

但是蘿卜這東西跟菌子木耳乾筍不一樣,存的時間長了就會流失水分,裡麵變得跟棉花一樣,根本不能用。¤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所以林真想著,等今年的籮卜收上來,醃一些酸蘿卜放著,做麻辣燙應該彆有一番味道,酸酸爽爽的挺不錯。

不過這都是年底要做的事情了,還早。

抓了不少菌子木耳乾筍,菌子切丁,木耳和乾筍切絲,加少少一點芝麻油煸炒出香味,裝進盆裡備用。

再另外起鍋燒燒芝麻油,把自己做的比較細的茱萸粉加調料加一點點水,燒熱的芝麻油直接倒進去。

“嚓——”滾燙的芝麻油香氣撲鼻,瞬間激發出茱萸的辛辣味兒,屋子裡滿是這股又嗆人又讓人忍不住多聞聞的味道。

在外頭給他熬藥的林小幺現在也是個很喜歡吃好吃的,做好吃的,聞到味道跑了進來:“好香啊。”

“燙點茱萸油,待會兒拌麵吃,”林真無辣不歡,做清口的涼麵也少不了這個,他望著林小幺手裡扇火的扇子,想了想問,“柱子呢,我剛才進來沒看到?”

剛才他進來顧栓子在地上寫字,林石頭在院子裡很有活力地蹦來跳去,唯獨不見林柱子。

林小幺手裡的扇子頓了頓:“剛才來問我要不要幫忙,我說不用,就回屋去了,一直沒出來。”

這幾個侄子也算是林小幺帶著長大的,心裡也是喜歡的,林柱子今天的樣子讓他有些難受。

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真把燙好的茱萸端到一邊:“那孩子心思細膩,以後他要是問你要不要幫忙,你多少找點事兒給他做。”

“行。”林真就是林小幺的主心骨,他這麼一說林小幺總算放下了一點心。

外邊的藥剛剛熬上,水好多,不用頻繁照看都行,林小幺便走到案板邊,戳了戳布搭著的麵團:“哥,我來給你切麵吧。”

林真擺手:“不切,我做拉麵。”

“拉麵?”林小幺麵露好奇。

林真看著他:“咱們這兒吃麵都是切麵?”

“對啊,大家都是吃切麵,麵不切怎麼吃,那麼大一團。”

不不不,弟弟,還能拉啊。

林真腦子裡想起來了,他來這裡這麼久,林家偶爾做高粱麵也全是用菜刀切的麵塊,沒有拉的麵。

他之前沒在意過,也隻是以自己的角度想當然地以為是林家人怕麻煩,哪知道是根本沒有。

林真突然覺得涼麵這生意還是能做的,隻要做出一點不同來,就能借著麻辣燙的那些客人迅速擴展出涼麵的受眾。

他走過去把麵團上的布巾揭開,在麵板上撒了一些麵粉,防止麵粘在一塊兒,然後在林小幺看雜技一樣的目光裡把一團麵抻開,從手腕那麼粗抻到拇指那樣,然後越來越細越來越細,最後隻有草%e8%8c%8e那麼粗。

林真再往麵條上撒了點麵粉,手腕一抖,將根根分明的麵條放到麵板上:“這就是拉麵了,因為粗細差不多,煮起來不會出現一些生一些熟的情況,也更能沾上調料的味兒。”

林小幺看得兩隻眼睛張得大大的,哪怕隻是看著,他也覺得這個麵一定會很好吃:“三哥,我們賣這個麵吧,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

“我剛才也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