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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61 字 6個月前

弟,柱子還是去你那裡我放心一些,還是不去馬木匠那裡了。”

說著話的林大哥還有林真都望著她,氣氛一瞬間陷入了微妙的境地。

遲鈍的林二嫂和林二仿佛察覺到現在的場麵有些難看,兩口子悄悄往後麵移了移板凳。

林大哥抿了下嘴唇:“這事我已經和真哥兒說好了,柱子也是答應的,你要的沒休息好回屋去再躺會兒。”

林大嫂腦袋裡那根弦似乎終於崩斷了,她略微瞪大眼睛突然轉頭對著林大哥:“我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把柱子當成自己兒子,為什麼偏偏要把他送去馬木匠那裡吃苦受蹉跎!去鎮上有什麼不好,一天有吃有喝,還有八文錢,打著燈籠都難找的活兒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林大哥在弟弟們麵前一直是沉穩有擔當的形象,因著他年紀大了一直找不著婚事,連帶著下麵的弟弟們都婚事艱難,所以他心裡一直覺著是虧欠弟弟們,這些年不管要做什麼都做最重最多的。

而且他對蘇小妹這個來之不易的媳婦兒也很謙讓,從來沒有和她紅過臉。

他手指有些顫唞,望著林大嫂:“是你親自去問柱子的,他說他想去學木活,那馬木匠又跟真哥兒有幾分交情,哪裡會像外麵發師傅一樣苛刻他。”

“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當著真哥兒的麵說這些。”

“他一個孩子知道什麼,能賺錢不是更好,跟著馬木匠不知道要學多少年,他都十歲了,能學到些什麼東西,再過兩年都要談親事了。”林大嫂覺得自己委屈,她為林柱子想前想後,林大這個親爹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半點都不開竅。

她眼眶有些紅:“到時候銀子銀子沒賺到,手藝手藝沒學到,幾處不成樣。”

林真想說些什麼,突然看到話題中心林柱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屋簷下麵,跟林大哥十分相似的臉龐麵對著這邊,嘴唇咬得緊緊的。

他用眼神示意林大哥,無聲地道,“去把柱子帶過來。”

林大哥很少見到林大嫂哭,心頭亂如麻,看到林真的唇語,愣了一下按照他說的把林柱子叫過來。

林大嫂很快發覺兒子在跟前了,連忙低著頭把眼淚擦了,抬頭看著兒子,“柱子啊,怎麼過來了?”

“……剛剛”林柱子往前走了一步,遲疑了一下,把手放在林大嫂的肩膀上,“娘,你彆哭了,我跟姑爹去鎮上。”

他這話一出,林大嫂臉上露出了笑,連忙對林真和林大哥道:“這次是柱子自己說的,真哥兒,沒什麼問題了吧。”

既然林柱子都這麼說了,林真不好再說什麼,他望著林大嫂,知道這個大嫂不僅把自己的要強牢牢地放在自己的身上,也放在了孩子身上。

林二哥家的石頭去了鎮上,她就一定要把柱子也送去,不肯落後一步。

以至於不自覺地把母親的架子架到了林柱子的肩膀上,至於這副架子沉不沉,會不會硌人,她沒有意識到。

其實又何止林柱子和林大嫂呢,從古至今,這樣的事情從來就沒斷絕過。

還不等林真說話,林大哥起身走了,高大的背影第一次有些佝僂。

林大嫂無言,但是她不覺得自己有錯,她給兒子找了一條能夠過得更好的路。

幾人湊在一塊說的話沒有攔著掩著,林阿爹和林父很快就知道裡頭的事兒了。

林父不發一言,林阿爹想說話也被拉住,林家的氛圍一年多以來第一次有些怪怪的。

隻有槐香春香杏香這些小的還和之前一樣在院子裡跑上跑下,拿著林真給他們做的風車呼啦啦吹。

趁著今天又下雨,出攤困難,林真戴上鬥笠,穿上蓑衣,準備去鎮上看看乍子街的鋪子。

剛走出屋門,就看到小木屋裡的顧栓子,正睜著一雙黑蘊蘊的眼睛望著他。

林真突然來了勁兒,對他招招手:“要不要一起去鎮上。”

要換前幾個月,林真鐵定不敢有這個念頭,但是經過參片的溫養,顧栓子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隻能靠時間慢慢磨。

顧栓子點頭,關了小木屋的門從那邊跑過來,林真順手取了旁邊掛著的鬥笠和蓑衣給他穿上,穿著草鞋的腳踩進冰冰涼涼的地上:“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今天這一趟差不多十裡了,離你的萬裡路又近了一些。”

雨不大,稀碎的雨點落在鬥笠上,在耳朵邊發出悶悶的聲音。

顧栓子也知道林大嫂還有林二嫂兩家找他的事了,更知道因著事兒林大嫂和林大哥鬨出了不高興。

他望著雨裡披著蓑衣戴著鬥笠的繼爹,快步邁入雨裡,跟了上去。

第38章

因著下雨,鎮上三岔路口那兒擺攤的人少了大半,買東西的人也隻有零星兩三個,十分冷清。

林真帶著顧栓子到乍子街,輕車熟路地敲響一家人的門,很快,一個六十來歲的老漢打著傘從門裡出來,看到林真,熟練地打招呼:“是你這個小哥啊。”

“陸阿伯,我想找一個前麵能做生意,後麵能住人的鋪子,您手裡頭有合適的嗎?”

陸阿伯就是專門做這個買賣的中間人,有房子的人家在他這裡把對租客的要求,以及自己家房屋的情況說清楚,碰到合適的租客租出去拿幾兩介紹銀子。

陸阿伯之前就和林真打過交道,他站在門裡:“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買陳記糕點鋪旁邊的鋪子嗎,怎麼不買了?”

“那鋪子很合你現在做的生意和要求,要的銀子也合適,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林真在乍子街做麻辣燙生意一年半了,街上的人幾乎都認識他,陸阿伯一開始對他印象不算好,覺得他一個小哥出來拋頭露麵,又是那樣的長相,難免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嫌疑。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對林真改觀了。

彆說哥兒,就是一般的漢子都趕不上他,不僅做吃食的手藝好,說話做事也爽利,到現在他已經是林真麻辣燙的熟客了,三五天就要去解解饞。

林真道:“手裡銀錢不怎麼寬裕,買了鋪子就沒什麼活錢,所以想先租個鋪子。”

但凡是做生意的,都能大概地估算出他那麻辣燙生意一個月能賺多少,從去年到現在,買一個鋪子綽綽有餘。

不過陸阿伯嘴沒那麼碎,也不喜歡打聽彆人的私事,反手關上門道:“那行,咱們現在就去看吧,正好下雨天,路上人不多不擠。”

乍子街是鎮上最繁華的一條街,各式各樣的鋪子林立在三四米寬的道路兩旁,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但路還是泥土路,一下點雨就稀噠噠的,一腳踩下去儘是泥水。

陸阿伯帶著他們來到乍子街中段的一個鋪麵前,指著鋪麵道:“這一家是要租出去的,原先做賣布的生意,但經營不善做不下去,就把鋪子騰出來租出去。”

店鋪的鑰匙陸阿伯有,邊說邊打開鋪子的鑰匙,帶林真和顧栓子走進去。

林真望了一眼,將整間鋪子收入眼底。

隻見鋪子呈四四方方的形狀,右邊角落有道布簾子遮掩的門,通往後麵。

“這個鋪子寬敞,能夠安七八張桌子,做吃食生意是足夠了,”陸阿伯指著布簾子遮掩的門,“通往後麵的門也開得好,上東西的時候不會驚擾了客人。”

林真點點頭,對陸阿伯道:“可以去後麵看看嗎?”

陸阿伯點頭:“自然可以,你們跟我來。”

陸阿伯走在前頭,林真和顧栓子走在後頭,過了布簾子遮掩的門,就到了後院。

院子不算大,比林家的院子小一小半,然後是呈品字狀的三間屋子,院兒裡還有一顆不知道是什麼的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林真對空間還算滿意,問陸阿伯:“這鋪子一個月租金多少?最少幾個月起租?”

每做成一樁生意陸阿伯就有銀子進,他就喜歡林真這樣爽快的租客,麻溜地道:“哥兒也看到了,鋪子前麵寬敞,後麵不小,在咱們這條街上也算是好路段。”

“主人家在我這兒登記的租金是三兩七錢銀子一個月,最低半年起租,要是租了做不滿半年,租金不退。”

林真在現代就做生意,知道主人家的這個要求沒問題,不可能你租兩個月不做了又退銀子,一來二去地把好好的鋪子弄得亂七八糟。

但是他租鋪子的預算隻有一兩八錢到二兩五錢之間,這個鋪子雖然還算合心意,價格卻高了。

他對陸阿伯道:“價格稍稍貴了點,雖然寬敞,但我那小本生意用不了這麼寬的地方,多出來也是浪費。”

“陸阿伯還有其他鋪子相看嗎?”

“有。”陸阿伯一點也不嫌煩地關上這個鋪子的門,帶著林真和顧栓子到再前麵一點的地方,站在比剛才鋪子小了一點的鋪子前:“這家之前也是做吃食的,生意也還算紅火,不過兩老口的兒子去府城謀生,不放心兩老口孤零零地在這裡,便也帶著去了。”

“原是要賣的,但兩老口想給家裡留條後路,變成隻租不賣,委托我照看著。”

這家鋪子外麵看起來沒有之前那家新,進去的兩扇大門也要小一點。

不過裡頭也不算窄,約莫能夠放下四五張桌子,地麵還是夯得又平整又光溜的泥土地,再看後院,也是品字型的三間屋,但是受限於麵積,也要小一些。

林真的目光在後院掃了一圈,突然亮了:“居然有口井?還出水嗎?”

當地不旱,河流隨處可見,但是鎮上的人員密集,不可能家家戶戶都打井,所以一些人家就要去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挑水吃。

林真百密一疏,看到這口井才想起自己做麻辣燙生意,用到水的地方不少,要是天天挑水來用,浪費的人力可不是小數目。

而且來鎮上的就他和林小幺,以及顧栓子林柱子林石頭,都不是能夠一天挑幾趟水的,這口井可太好了。

陸阿伯看到林真的神色也才反應過來這口井對林真生意的重要性,連忙道:“能出,就是要淘洗一下青苔才能用。”

“淘洗不礙事,”林真對這鋪子是真的挺滿意,他環顧了一圈,問陸阿伯,“這鋪子主人家要多少租金?”

“其實也和之前那間差不多,二兩八錢銀子。”

陸阿伯怕林真相看不成,走過去拍了拍他看中的那口井:“哥兒也看到了,這鋪子哪裡都好,還有一口用水方便的井,你是做吃食生意的,能省下不少功夫呢。”

“而且二兩八錢銀子在咱們這兒是真不貴了,要不是委托我的這戶人家千叮嚀萬囑咐說不能租給胡亂搞的人家,對這屋子要愛惜些,他們以後還要回來住,早就租出去了。”

陸阿伯這話沒說謊,他和原先做生意的這家是幾十年的鄰居,這家鋪子地段好,有水井,麵積也合適,來看的有好幾家。

但陸阿伯看那些人家人品不怎麼樣,都沒租。

他想給老友守著地方,不讓老友回來看到破破爛爛汙汙糟糟的屋子。

二兩八錢,比林真的預算多了三錢,但是一個月三錢銀子換一口方便的水井,他覺得這個生意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