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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405 字 6個月前

坑還燒得旺旺的。

等到林真要教顧栓子他們念書,乾脆就把上課的地點搬到火坑邊,又暖和又亮堂。

他拿著那本唯一的書,將昨天教的五行字重新念了幾遍,對坐在火坑邊的顧栓子林柱子還有林小幺他們道:“來,跟著我念,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天,地,玄,皇。宇,宙,洪,荒。”

雖然磕磕絆絆的,但小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強,至少音準像了。

他不吝嗇自己的鼓勵,笑著道:“都念得不錯,比我當初……跟著學的時候好不少,那咱們開始下一句,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家庭教學有模有樣地走上了正軌,林真原本打算的過年後琢磨小蛋糕的計劃也因此而擱置。

他的精力隻允許他做這麼多事,再來一樁生意實在是鋪張不開了。

而且他要做什麼定要有周密的計劃,這裡挖一鋤頭,那裡割一鐮刀,賺不到多少錢不說還把自己給累到。

至少要等到顧栓子入學,這幾個小兵小將讀完千字文再說。

就是這個教具,實在是匱乏得林真頭疼。

這天飄點毛毛細雨,沒去鎮上做生意,林真轉了轉腦袋,起身到顧栓子的小木屋走去。

一進去就發現顧栓子腰背挺得直直地坐在床上,膝蓋上攤著那本幾個孩子公用的書,嘴裡念著千字文。

看到他進來,把書合上放到一邊:“林叔。”

沒錯,經過林真和顧栓子的友好協商,顧栓子不叫林真繼爹,而是改叫林叔。

林真也特彆滿意,他真的真的不是顧栓子的爹,平白無故多出個兒子說不怪異是假的,叫叔叔多好,又不生疏又不尷尬。

隻是在外人眼裡他們是百分百的繼爹和繼子的關係,叫顧栓子都是叫林真家小子,有時候兩人走一路跟林真說話也是林真你兒子怎麼怎麼。

林真指著牆角堆放的東西:“我來找木板做書寫的黑板,你看書呢?”

“嗯,剛剛背了一段。”

顧栓子沒有繼續看,而是走到林真身邊:“你要找什麼樣的?”

林真瞧著旁邊已經長了一些肉的顧栓子,心頭有種自己養的白菜終於發嫩芽的感覺,笑著道:“找那種寬一點,沒有蟲洞的。”

他話音剛落,顧栓子就從一堆看起來都差不多的木板塊裡翻出兩塊:“這個能用嗎?”

厚實的兩塊木板裁的時候不知道是順手還是打算做些什麼,裁成了厚薄一致的模樣,沒有蟲洞也沒有裂紋,剛好符合林真的要求。

林真拿著木板看了看,“你小子是不是閒著無聊把這些東西都歸整過了,怎麼這麼清楚?”

他把木板拿起來,“隻要把上麵的木刺打磨一下就行。”

顧栓子道:“不無聊,原是想找一下有沒有合用的,拿來拚張桌子。”

莊戶人家沒那麼講究,也講究不起來,到現在顧栓子的幾身換洗衣服還是往床旁邊的木頭架子上一搭就成,根本用不著什麼衣櫃。

導致林真之前根本沒想到既然讀書了,肯定要置辦一個桌案。

他乾脆扛起兩塊木板,對顧栓子道:“走,咱們去村裡木匠那兒,讓他把木板上的木刺用刨子刨一下,順便給你做一張書桌,一個衣櫃。”

說著他已經出了屋門,站在院兒裡望著還沒出來的顧栓子:“快出來,彆去晚了時候不巧,人家去乾活了。”

這時節已不算很冷,院兒的林真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裡衣和一件灰色的上衣,灰色的褲腳比較寬的褲子。

但是他人纖細,腰帶勒著的腰隻有那麼一點點,以至於將腰tun的弧度稱托得格外地顯眼和圓潤。

而且他一身怎麼曬都曬不黑的白皮,經過一個冬天,更是白得像微微融化的油脂,有種叫人想捏一捏,是否真的有這麼白,這麼綿軟。

顧栓子走出來,跟在他身邊,想伸手去拿一塊木板,被林真躲過去,他邊往前邁著步子邊道:“都是乾了許久的,一點也不重,兩個人拿著還麻煩。”

第33章

兩人一前一後往村裡的木匠家走去,林真在前頭扛著木板,顧栓子在後頭邁著兩條小短腿。

門口菜地裡的嬸子看到林真父子出來,直起腰熱情地打招呼:“真哥兒這是帶著栓子去哪兒,天眼看著要下大雨,小心哪。”

林真回道:“想拿這兩塊木板去找馬大爺平整平整,很快就回來,淋不了雨的。”

“那你要趕快去,我剛剛從那邊過來的時候正好遇到馬木匠的媳婦兒,說是要去鄰村做點什麼事兒。”

“謝謝嬸子,”林真一聽加快腳步,回身叫顧栓子,“跟上跟上。”

馬木匠家住在村子的正中間,因著有這一門手藝,日子過得比村子裡大多數人家都要寬裕一些,這不,住的房子有三間,牆體也不是泥巴和稻草糊的,而是石頭砌的。

林真帶著顧栓子去的時候一個婦人正端著砍好的豬草喂偏房裡的十幾隻雞,看見他婦人連忙把豬草放下,手在衣服下擺擦了擦:“是真哥兒啊,快進來坐!”

婦人長了一張圓臉,皮膚在村子裡算得上白皙,看起來很和藹可親。

林真把肩上扛著的木板放下來:“嬸子好,馬大叔再家裡不?”

“你來得巧,要是再晚一會兒他就要出去看活兒了,”婦人把院門打開,帶著林真進屋,大聲喊人,“當家的,林家哥兒來找你。”

“來了。”左邊廂房垂著的布簾子被一隻粗壯的手掀起,一個長相粗獷,身形中等的中間漢子走出來。

林真微微點頭:“馬大叔。”

“我想麻煩你幫我把這兩塊木板打磨得越平整越好,然後再定做一張桌子和一張與桌子配套的椅子,要這樣的。”

林真跟馬木匠比劃,他是按照現代學校裡用的書桌來說的,簡簡單單,有個書桌,椅子則考慮到小木屋很狹窄,就做成折疊的。

馬木匠是在府城學的手藝,做的東西在周邊都能讓人滿意,一開始林真說要做那麼一張桌子的時候他還覺得過於簡單,但是當林真給他比劃折疊椅的時候他腦子有點懵懵的,臉上帶著些許迷茫:“真哥兒,你說的這個椅子是怎麼疊起來的?”

折疊的椅子桌子在現代很常見,不管是做生意還是居民家中都能見到,林真不知道古代有沒有,可能有,隻是馬木匠沒有學過。

他跟馬木匠解釋了一下折疊的結構,邊說邊在旁邊的牆上用手指畫出來,馬木匠做了多年的活計,再加上林真都畫出來,很快就明白裡麵的原理,兩隻眼睛閃閃發亮:“林哥兒真是個有巧思的,這樣發椅子不占地方又方便!”

林真連連擺手:“不是我想出來的,我也是在其他地方見過,照搬彆人的。”

“嘿嘿。”馬木匠笑笑不說話,從堆肥那事兒他就覺得林家這個真哥兒是個過於謙虛的好人,自然而然地覺得這個椅子肯定是林真想的,但是怕被聲明所累,故意說是彆人的想法。

他也不戳破,隻對林真道:“這桌子不廢多少功夫,一天時間就能做好,就是椅子我要仔細琢磨琢磨,要的時間多些。”

“沒事,馬大叔你什麼時候做好我什麼時候來拿。”

“再加上打磨這兩塊木板,大叔你看需要多少銀子?”

馬木匠道:“桌子和椅子加起來給一兩二錢銀子就成,材料我這裡出。至於打磨那兩塊木板就不要銀子了,順手的活計。”

林真看得出馬木匠兩口子都是好相與的那種人,他一說便也不糾結了,道:“那行,就按照大叔說的,一兩二錢銀子。”

說著他往荷包裡拿銀子。

馬木匠趕緊道:“鄉裡鄉親的我可不怕你蒙我,等東西做好你來拿的時候再給,要是有哪兒不滿意的我再改改。”

說完馬木匠就把他手裡的那兩塊木板接過去,拿到屋裡去,很快就傳來刨木頭的聲音。

馬大嬸笑著對林真道:“他就是這個性子,有什麼活兒就要立馬做,不然渾身不舒坦。”

“真哥兒你們坐著玩會兒,我給你們倒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真看了眼外邊黑壓壓的天,連忙擺手:“不用麻煩了嬸子,外邊這個天眼看著就要下大雨了,我這會兒就走了。”

馬大嬸看了下天,“瞧著著實有些嚇人,那我就不留你們了,以免你們在路上淋雨。”

“嗯,嬸子我走了。”天上的雲又黑又低,像一床厚厚的棉被蓋下來,把整個村子都籠罩在裡頭。

林真帶著顧栓子快步離開馬木匠家,剛和顧栓子跑到村子上邊和下邊的交接處,一個少年突然叫住他:“真哥兒。”

林真停住腳步,望向少年,腦袋裡搜索一下就搜索到這個人是誰了。

之前準備和林小幺湊成一對的李久,他有些疑惑,不知道李久為什麼喊他。

但是不搭理彆人是不禮貌的,林真問:“有什麼事嗎?”

他跑得有些喘,一張白生生的臉上浮著紅暈,就像剛剛紅了一個尖兒的桃子,鮮嫩又漂亮。

李久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好看的人,而且他是那樣喜歡林真,喜歡到想和林真成真,生許多許多的孩子。

他結結巴巴,脖子上的青筋因為激動而鼓起來:“我,我隻是想跟你說說話。”

“……”腦殼有病。

林真哦了一聲:“沒事兒我先走了。”

他是個死了丈夫發寡夫郎,李久一個還沒成親的莫名其妙地跟他搭話,不消幾天恐怕就會有一些風言風語傳出來。

幸好現在林家憑著堆肥站穩了腳跟,彆人念著這點好也不會傳得太過分,不然一堆的言語能把人煩死。

林真剛邁出腳步,李久又叫住他,像送炸藥包似地把手裡的東西塞到他麵前:“這是我特意去鎮上買的,我不喜歡小幺,我,我喜歡——”

“啪!”林真旁邊極少說話的顧栓子突然伸手打開他的手,“我小姨也不喜歡你。”

李久手裡的東西摔在地上,用帕子包著的東西滾落出來,是一支桃花銀簪,做工不錯,沒有三五兩銀子下不來。

顧栓子的目光變冷了,他想到顧大死的那會兒,自己出去上茅廁,看到林真和一個男人商量著卷著顧家家財跑的場景。

他知道的,林真這個繼爹長得好,嫁給顧大後每次在村裡頭閒逛的時候都會吸引許多或明或暗的目光。

那時的林真似乎很享受這些目光,更來勁地擦脂抹粉,穿著鮮亮發衣服出去逛。

他沒給顧大說過,但是顧大也知道。

隻是顧大並不在意,村子裡沒有比他更出息的人,林真不會拋了他跟其他人走。

而顧大一死,那些目光變得更加直白,直白得從未在顧栓子麵前遮掩過,讓顧栓子作嘔。

但是突然之間林真就變了,變得跟過去一點也不一樣。

顧栓子看著那根桃花銀簪,目光移向林真。

他看到林真冷笑著揚了揚唇角,挑著有些圓的眼睛,對李久道:“怎麼,你以為自己是什麼絕世香餑餑,誰都想上去咬一口?”

“還說不喜歡小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