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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寡夫郎之後 一春 4384 字 6個月前

有膝蓋那麼高的時候再追一次。”

“而且放肥料不會影響來年的收成,反倒可以改善土地的肥力,要不了幾年,咱們家那些田地差不多就可以變成上等的肥田了。”

上等肥田!

彆說林父了,其他人都一副這是在做什麼夢的模樣。

林父吞了吞口水,咬咬牙狠下心:“明天先不去地裡,都在家篩土做肥料。”

“當家的……”林阿爹全明白了,真哥兒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肥田的法子,竟然讓他阿父動了真格的。

林阿爹心裡是又高興又沒有底,那可是一家人仰仗的田地,要是因為真哥兒的法子沒了收成,這十幾口人的口糧怎麼辦?到時候家裡人肯定會怨真哥兒的。

一向隻做活兒,很少說話的林二嫂悶聲道:“三弟說的這個肥料已經有人用過嗎?”

其他人也看向他。

林真連忙道:“是顧大在外頭見人用過,我也是聽他說的。”

“再不然今年隻做兩三畝地的,看看收成,要是能成明年多弄一些。”

他不怪家裡人三番五次的詢問質疑,因為自古以來大家都是這樣種地的,一下子來了個沒保障的新事物肯定會害怕。

最後林父拍了下桌子:“要做就做大的,家裡田地都要用上這個肥料,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篩土!”

家裡的頂梁柱發了話,這事兒徹底定下來。

林真鬆了口氣,他心裡明白肥料是一定有用的,不由得為林家有奔頭的一年開心。

第二天,林家人沒有出去翻地,而是按照林真的說法,把一張有孔的竹編席子放到斜斜架起來長條凳子上,林大哥和林二哥在上邊倒泥土,林二嫂和林大嫂在下麵搖晃凳子,沙沙沙沙,細細的泥土漏到下邊。

然後林父和林真把土鏟到牆角那裡,按照一定的比例把茅坑裡的糞和水兌好,淋到泥巴上。

穿越前已經是個小富翁的林真差點兒被這味道送走,但是望著院子裡汗如雨下的林阿爹林父和林大哥林二哥他們,隻能悶著頭乾。

張嬸家就在隔壁,聞到這霸道的味道從柵欄那邊湊過來:“哎呦喂我的個天爺,林家的你們這是在乾什麼呢,拿那汙糟的玩意兒乾啥?”

提水的林阿爹道:“真哥兒從其他地方得了一個法子,叫什麼堆肥,說是能肥地,家裡想試試。”

張嬸跟林阿爹玩得好,說話也沒藏著,“你們都是莊稼把子,彆被真哥兒那三言兩語給蒙了頭,這十裡八村的還從來沒聽過那玩意兒能種地的。”

她又對林真道:“你爹娘疼你,跟著你胡鬨,你可不能把一家人帶溝裡去!”

林阿爹趕緊維護林真:“不管成不成都是試一試,廢點力氣罷了。”

林父也是,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都是些土和水,要是沒用也沒事。”

十一畝田地的堆肥是一個不小的數目,林家大人小孩忙活了七八天才徹底做完,堆在院裡像兩座小山包。

他們做的時候沒避著眾人,沒幾天村子裡就都知道了,有看熱鬨的,有勸說的,還有來問這肥料有什麼用的。

不過大家都覺得林家人這是被林真糊弄了,沒把這肥料當回事兒。

那些好事的在路上遇到林阿爹和林父還會故意提起打趣,說他們白忙活。

不過不管他們怎麼說,院子裡的兩個小山包還是堆起來了,慢慢的像林真說的那樣散發出熱氣。

而隨著林家肥堆好,年關也到了。

鵝毛似地雪花下得劈天蓋地,除了院子裡兩座小山包,其他地方都堆起了一層白皚皚的雪。

林真裹著棉袍往窗子外頭看了一眼,頭上臉上瞬間撲了許多雪花。

林阿爹把他拉到火坑邊坐下,拍他肩膀上的細雪:“明明瞧著那麼大的雪還出去看,得了風寒你才曉得厲害!”

旁邊的幾個小的捂著嘴偷笑,林真轉著身體讓林阿爹拍,懶懶地道:“我就是看看阿父和哥哥他們回來沒有?要不要去路上接他們。”

還有三天就要過年了,家裡頭什麼東西都沒有準備,所以今天一大早林父和林大哥林二哥頂著大雪去鎮上置辦年貨。

臨走的時候林真悄悄給林父塞了半錢銀子,讓他買個豬頭回來。

林父開始死活不要,還是被林真纏得腦門疼才勉強答應,也不問他為什麼要買當地人都不吃的豬頭。

林阿爹伸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裝針線的竹籃子,邊將線在黃臘上拉了幾遍,再穿針做鞋幫子:“還早呢,平日裡就要走兩個時辰左右,現在下了雪更要慢些。”

“不過村子裡的人約著一起,出不了什麼事兒。”

拉過黃臘的線順滑又不糙,穿過漿過的鞋幫子的時候刷刷響。

林大嫂和林二嫂也拿了鞋子鞋墊來做,一塊半個拳頭大的黃臘在三人手裡傳來傳去。

而得了新衣服的春香杏香槐香以及林小幺和林二嫂家的大兒子坐在旁邊,扒拉著火坑裡烤著的野芋頭,烤熟了第一個遞給林真。

林真剝了皮咬一口,隻覺得這野芋頭麻嘴得很,口感粉粉的,也沒什麼味道。

林大嫂笑著道:“哄孩子的東西,屋裡頭還有塊高粱粑粑,拿來給你燒吃。”

林真趕緊擺手:“我不餓。”

家裡有什麼東西他不知道,那塊高粱粑粑前幾天林小幺還念叨過林阿爹說過要等過年的時候炒來做盤菜,他吃了這道菜就沒有了。

他趕緊叉開話題:“大嫂,我看院子裡的肥發酵得很順利,昨天我拿鋤頭刨了一下,裡麵的都開始鬆軟了。”

家裡的堆肥絕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兒,他一說林阿爹和林大嫂林二嫂都道:“那土一看就攥得出油來,你們看沒看見挨著菜園子那堆,大冬天地居然生了一顆白菜,長得枝肥葉厚的,栽高粱蕎麥肯定也錯不了。”

“我也看見了,長得可真好,而且這麼冷的天也沒被凍死。”林二嫂娘家就在鯉魚村,一開始他心頭還有些打鼓,覺得家裡人有點瞎折騰,但現在好像有那麼點眉目了。

他望著林真道:“三弟,我想問問你,這個堆肥的法子能不能叫我阿爹家那邊也用用。”

本來就沒想藏著的林真道:“怎麼不能用,現在大家都沒看到收成,不相信我們家的這個法子。”

“等明年的糧食收進來,來討法子的人肯定多,到時間還要讓咱父親當回師傅呢。”

林阿爹在旁邊樂不可支:“就你阿父那樣還師傅呢,大字不識幾個。”

林真仰了仰下巴:“到時候阿爹你就瞧好吧。”

而得了他話的林二嫂心裡高興,抿著嘴唇跟他說謝謝。

林二嫂原名趙秀,家裡比林家還苦,阿父早逝,靠趙阿爹一個人把他們四兄弟帶大,可是家裡田地少,到現在也隻有趙大哥一個人娶了哥兒,其他兩個哥哥的親事困難得很,說了無數個都因為沒銀子沒房子擱置了。

眼看著兩個哥哥都快三十了,趙秀急得整天整夜的睡不著。

他是自家哥哥輪流帶大的,知道哥哥們都是好的莊稼漢子,能吃苦會疼人,長得也是身高腿長,要是一年多收點糧食,還能趁著年紀不算大娶個不算太好的嫂子,總好過下半輩子一個人孤零零的。

幾個人在屋裡說話做活,到傍晚的時候柵欄突然發出響聲,呼吸之間背著背簍的林父和林大哥林二哥走進來,頭上臉上身上全是厚厚的雪花,連睫毛都被凍在了一起。

他們連忙起身接幾人的背簍,拍了身上的雪按到火坑邊。

林真接的那個背簍是裝了一條豬肉和二兩白麵和高粱麵蕎麵的,他問搓著手的林父:“阿父,買的豬頭呢?”

“在我背的那個背簍。”林二哥指著被林二嫂接到牆邊的那個,他到了鎮上才知道林真托林父買豬頭的事,一邊不理解,一邊把東西被回來。

林真走過去,果真見到背簍裡麵朝上的大豬頭,因為當地不吃豬頭肉,所以豬脖子上的肉很少,看起來也不大,毛也沒有刮,看起來有些糟眼睛。

他伸手提了一下,約莫有八九斤的樣子,去了骨頭能有五斤的肉。

不過很快他發現下麵竟然還有一個,轉頭問林二哥:“買了兩個?”.思.兔.在.線.閱.讀.

“不是買的,肉鋪老板原本打算丟了的,見我們要就十文錢給了兩個,還有下麵的兩副腸子肚子也沒要錢。”

“!”

林真望著兩個豬頭和下麵的豬下水,不由得豎起大拇指,這買一送三簡直沒誰了。

他先把豬頭拎出來,對屋子裡的人道:“有兩個豬頭,咱們今天先做一個,剩下一個留著過年那天吃。”

當地沒有誰家吃豬頭肉的,林真乾脆也不多說,先往鍋裡舀了幾瓢水燒上,然後把豬頭架到火坑上燒。

毛乎乎的豬毛被燒得散發出焦糊味兒,然後越燒越黑,在最表麵形成一層糊殼兒。

林真把豬頭拎起來,放到平日裡洗菜的盆裡,往裡麵加熱水泡五六分鐘,然後拿著一塊竹片刮上麵的糊殼兒,焦黃的豬頭就露了出來。

吃了他一頓貓耳朵,對他有種迷之自信的幾個小的圍在他身邊,林柱子吞了吞口水:“姑爹,這些都是肉。”

“對,都是肉,咱們做一個最簡單的涼拌豬頭肉,又不膩還好吃。”

林柱子他們不知道豬頭有什麼不好,一聽到是肉兩隻眼睛就移不開了。

洗乾淨豬肉,林真拿來家裡的貴重物品,菜刀和缺了一個口的斧子,利索地把豬頭肉和'豬骨頭分開,然後洗乾淨血水,重新在鍋裡加水,把豬頭肉放進去煮幾分鐘,把裡麵的雜質煮出來後換水再煮,這次加了鹽,野蔥頭,茱萸果。

豬頭肉的油水再少,那也是肉,隨著水沸騰起來,與鹽發生神奇的化學反應,散發出肉類特有的香味。

“咕嘟——”

林柱子發出明顯的口水聲,他貪婪地嗅著空氣裡的香味,往灶塘裡又塞了幾根柴,恨不得現在就熟。

其實不止是他,火坑前的其他人也差不多,一開始對豬頭肉沒什麼感覺的大人們目光都不自覺地往鍋裡溜。

肉啊,這是肉!

而且是這麼多的肉!

今天去置辦年貨,林父都隻敢割一條細長的隻有一斤的肥肉。

林真臉上帶著笑,等豬頭肉煮得差不多了,撈出來放到一邊。

他正打算把鍋裡的湯舀了,林阿爹道:“這湯就不要了?!”

“……嗯,吃這個肉用不著湯。”

林阿爹著急忙慌地道:“多好的湯啊,裡麵這麼多油怎麼能扔,”他招呼林大嫂,“去洗點菜和蘿卜,拿這個湯煮菜再好不過了!”

林大嫂林二嫂也深以為然,兩個一起洗菜,往裡麵加了滿滿一大鍋菜葉和蘿卜。

林真瞧了瞧自己手裡的豬頭肉,又剝了七八顆野蔥頭,跟茱萸果切成碎末,然後把豬頭肉切成不算太薄的片,拌成滿滿兩大碗。

在林真眼裡,這個豬頭肉沒有辣椒油沒有香菜沒有很多調料,但是在林家人眼裡卻恰恰相反,當林父動了第一塊,其他人迫不及待地伸筷子夾到嘴邊。

略微帶點肥肉的口感,辣辣的茱萸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