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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軌跡,八成已經不在這裡了。

花鈺自己挖了挖,沒挖到半點法陣的痕跡,表情更木。

婁鬱就知道是這個結果,牽著瑞白回到了地麵上。

秘境這麼大,要找到法陣無異於大海撈針,他們現在沒這麼多的時間能浪費。

紀瀾道:“從通道口能強行出去嗎?”

婁鬱道:“那邊接的是傳送法陣,夠嗆。”

他補充道,“何況法陣會吸收一部分靈氣,咱們就算強攻,也全會喂給法陣。”

秘境現身至今,裡麵不知發生過了多少場鬥毆,先前婁鬱他們也和這邊的人打過一場,是動了真格的,導致法陣吸收了很多溢出的能量。興許它浮上水麵後還會自主吸收周圍的靈氣,如此雙管齊下,變得越來越強,所以禁飛區才能擴散得這麼快。

紀瀾對紀子坤恨之入骨,自從理清這件事,他就滿心想出去阻止對方複活。

就算阻止不成,他也要親手送那個混蛋上路,聞言便狠狠皺起了眉。

婁鬱伸手抵上他的眉心,輕輕給他揉開。

廖掌門找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如今所有掌門都知道這兩個玩意出自他們玄陽宗,他實在沒忍住說了一句:“你們在外麵能不能注意點?”

婁鬱看向他:“人到齊了嗎?”

廖掌門道:“還沒有。”

婁鬱道:“給恒杏他們傳訊,讓他們兩人一組全去找這秘境的中央法陣,能避戰就儘量避戰。那些以前的修士裡如果有能和國外古人溝通的,讓他幫我去傳達一條消息。”

廖掌門懵逼:“怎麼了?”

婁鬱道:“紀子坤很可能沒死。”

廖掌門瞬間都覺得出現了幻聽:“——什麼?”

婁鬱道:“他沒死透,這秘境就是他弄出來的。”

廖掌門更加懵逼:“那他……這是要乾什麼?”

婁鬱挑眉:“他當年想乾什麼?”

廖掌門想也不想道:“逆天啊。”

秘境是人為製造的結界,雖說有些能隔離外界,但本質還是在同一個空間裡。

相比起來,空間的結界則要結實數倍,得修煉到飛升的程度才有足夠的能力打破這個界限,去往另一個新的世界。

當年靈氣枯竭,紀子坤想搞一個萬人祭祀,為的就是利用這些人的能量強行撕開空間,去往靈氣充沛的世界繼續修煉。

婁鬱“嗯”了聲。

這秘境如今浮在海上,正受到全世界的關注。

生怕不夠矚目似的,白狸還提前放出去一波能搞事的,把所有修士的目光都吸了過來。

現在能進不能出,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多的修士好奇地進來,這裡的人會越來越多,吸收的靈氣將越來越足,秘境也就會越來越結實,誰都彆想再出去了。

廖掌門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倒吸一口涼氣:“但這不都靈氣複蘇了嗎,他怎麼還搞這一出?”

婁鬱道:“他這是有備無患。”

聰明人想問題,永遠會考慮全麵,不能隻複活就完了,他說道:“若他複活成功,見當年那批老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他自然不會發瘋再冒這個險。但要是知道咱們都沒死,就他當年乾的事,你覺得他會相信咱們肯放過他嗎?”

廖掌門道:“那不會。”

他說著又想到了一點,“可他用著彆人的身體啊,不會裝嗎?”

婁鬱道:“在瑞白的眼皮底下裝?”

廖掌門:“……”

這倒也是,那可是紀瑞白的親爹,紀瑞白多智如妖的,誰能糊弄過他?

何況紀子坤不是個肯忍氣吞聲的人,他當年能做到魔宗第一人,是外界公認的天才,即便使用彆人的身體也低調不了多久的,早晚會露餡。

所以他才提前搞了這麼一個秘境。

等他複活後了解完目前的局勢,大概率不會選擇和他們虛與委蛇,那到時候他們怕是都要被他當成燃料給點了。

廖掌門理清頭緒,頓時知道事情大發了,趕緊跑去下通知。

婁鬱也沒閒著,傳訊給協會成員,吩咐他們去找國外的那幾個組織,讓那些人彆忙著探索秘境了,全部休戰去找法陣。

接著他轉向花鈺:“你去找族裡那些舊部,告訴他們這次肯老實乾活的,我留他們一條命。”

花鈺正擔心婁鬱不肯再搭理他,聞言應聲,身影迅速消失。

剩下的一對師徒繞著大殿轉了一圈,試圖找些線索。

婁鬱道:“你以前和白狸熟嗎?”

紀瀾道:“不熟,白狸其實是個假名字。”

不過現在糾正這些已經無所謂了,他提完這句便將話題略過,說道,“我以前教訓我那些手足時曾利用過他,事後被他看穿,來找我對峙,我應付不過去也就承認了。從那之後我們見麵的次數便多了一點,偶爾還會聊幾句。”

婁鬱道:“他沒找你麻煩?”

紀瀾道:“沒有。”

他回憶一下,“不僅沒有,他好像還暗中幫過我一次。”

婁鬱看向他。

紀瀾總結:“其他的沒了,就隻有這點交情。也許他那天心情好,也許是覺得我太會搞事,能讓他看不少熱鬨吧。”

角木學院後山下的森林裡,白狸坐在一塊大石上懶洋洋地支著下巴,問得漫不經心:“都十分鐘了,背下來了嗎?”

紀源心頭一跳。

他以“不信”為借口和這神秘人一番辯論,終於把召喚的法陣要了過來,想著背下來自己研究,或實在不行找老師問問,看能不能查到點有用的東西,結果竟被看穿了。

他表情不變,語氣委屈:“我沒有背,就是看入迷了而已。”

“得了吧,”白狸笑道,“你這點道行在我眼裡都不夠看的,唉,果然我還是喜歡你哥。”

他勾起一個笑,麵容依舊被法術遮掩著,在紀源看不到的地方,那眼神悠遠而愉悅,“心狠手辣,聰明絕頂,任何劣勢都能翻盤,誰對上他都沒有好果子吃。”

紀源:“……”

這說的是紀瀾那個廢物?

彆開玩笑了,哪怕是紀泓也不這樣啊!

他由衷地問道:“前輩,您是不是在網上看了哪個瞎編亂造的貼子?”

白狸笑了一聲。

他自然知道不是那個紀瀾,但沒有解釋,笑道:“不是,是我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

紀源:“……”

這兩隻眼睛都得有一千多度了吧?

白狸將他手裡的法陣圖拿回來,說道:“這東西你就是拿給你校長看,他也看不懂,給你哥看,他興許能看懂一部分。”

紀源:“……”

放屁!

他實在不願意聽對方無腦吹那個廢物,主動岔開了話題:“前輩,咱們真不去秘境裡看看?”

白狸也挺想知道那邊的情況,聞言掏出手機點開了直播。

秘境就在公海上,各國的媒體都過去了,直升機繞著秘境盤旋,全開了直播。

他笑著問:“你說第一個出來的會是誰?”

紀源見狀湊過去看了看,猜測:“可能是被我們會長打跑的人吧?”

白狸不置可否,重新饒有興致地支起了下巴。

紀源道:“我們會長都去了,前輩真不去?”

白狸“唔”了聲:“我考慮一下。”

紀源頓時看到希望,趕緊趁熱打鐵勸了幾句。

此刻秘境裡,重要消息已迅速傳了出去。

信的都在幫忙找法陣,不信的和一些無法溝通的則在各自為政。

地廣又人雜,婁鬱顧不上去和他們一一講道理,因為他家徒弟又想出了一個冒險的法子,讓他聽得直皺眉。

他說道:“不行。”

紀瀾道:“我有把握。”

婁鬱沉默地盯著他。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紀瀾道:“師父,隻要有一個小缺口,你就能操控分魂了。”

婁鬱仍是皺著眉。

紀瀾道:“我原本就快了,再說現在時間不等人,我還得趕著出去宰紀子坤呢。”

他還能惦記著宰人,這讓婁鬱終於開了口:“把握多大?”

紀瀾道:“八成。”

婁鬱在心裡打了一個折,猶豫幾秒,把帶來的靈石全給他,終是同意了。

紀瀾便下了一圈禁製,閉眼打坐。

秘境裡亂成一鍋粥。

找法陣的、尋寶的、還在因為各種衝突打鬥的……所有喧鬨全離他而去,他的心慢慢靜下來,沉入了自己的世界裡。

婁鬱不敢離開他,就在他旁邊守著。

簡樂彬和楊景善收到消息,中途便和那些人道彆,專心去找法陣了。

剩下的外國精銳帶著散修隊伍從原始部落一路走到大殿這裡,抬頭就見先前的美人從地上站起身,一步躍上了高空。

他們集體嚇了一跳。

這裡禁飛啊,這美人怎麼上去的?

眾人齊刷刷看過去,感覺四周突然起了風。

緊接著靈氣被無形的力量攪動,從四麵八方湧向他,惹得附近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隻見靈氣打著轉,迅速將他圍在中間,乍一看他像是被這麼托在半空似的。

協會一位成員看得瞠目結舌,用古語問:“他這是什麼動靜?”

和他組隊的是當年的一位修士,聞言感慨道:“玄陽宗紀瑞白,天靈根啊。”

協會成員道:“天靈根?”

修士道:“嗯,就是那種傳說中能溝通天地靈氣的天靈根。”

協會成員道:“那他要乾什麼?”

修士還沒回答,秘境和外界同步的天色驟然變暗。

秘境外,所有媒體緊急避險,海上狂風大作,黑雲眨眼間聚集在一起。

雪亮的閃電劃破黑沉沉的天幕,第一道雷落了下來。

變故發生得太快,媒體的儀器都沒來得及關。

而等他們飛離暴風區也就不用關了,這一幕立刻傳遍了全世界。

學院後山下的森林,紀源勸了多久,就被帶著兜了多久的圈子,心裡把這貨從頭罵到了腳,不想再待下去了。

誰知不等離開,他便看到了這個鏡頭,頓時目瞪口呆:“這……誰在秘境裡進階?”

昆侖境一關三千多年,沒有一個人進階,凡到境界的都去沉睡了,一是輕易引不來天雷,二是就算引來了,很可能也會破壞秘境。

同理,這時候在裡麵進階,萬一弄不好,整個秘境豈不是都被搞塌了?再說這到底是誰啊,竟能在裡麵引動天劫?

白狸也是一怔,繼而不可抑製地笑出了聲。

進階可不是能這麼隨意的,越高的修為,進階便越是要謹慎,因為一個不小心就會隕落。

那秘境裡各國的人都有,發生衝突是必然的事。在這麼亂糟糟的環境裡進階,興許哪個雜音就會擾亂心神,導致進階失敗。

沒人敢輕易冒這個險,但他知道紀瀾就敢這麼乾。當年紀瀾天靈根元嬰巔峰的修為,差一點就到化神,時機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