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善笑著說好,問了第二個問題。
他們禦劍來的一路上已見過不少,但實在看不出玄機,他趁這機會便指著遠處公路上飛快移動的鐵盒:“那些是什麼?”
紀瀾道:“以前有馬車,這是這個時代的車。”
恒杏幾人一齊扭頭:“車?”
紀瀾道:“不用靈獸拉,不用靈氣催動,和手機一樣是有錢就能買到的物品。”
楊景善對這東西很感興趣:“你有嗎?”
“我有,但沒在這裡,”紀瀾道,“總部裡應該有人有,你想試試的話,我問一聲?”
楊景善笑道:“好!”
幾句話的工夫,接待員跑了下去。
他剛得知那小孩是會長的徒弟,不可能換人,頓時就有點絕望,緩了幾秒才摸出手機撥打自己的另一個號。
簡樂彬被驟然響起的鈴聲嚇了一跳,但臉上沒表現出來,扭頭詢問小孩是不是來電話了。
紀瀾沒在這事上整他,講了講怎麼接聽。簡樂彬於是接起來放在耳邊,聽見了接待員的聲音。
不隻他聽見了,恒杏幾人也聽見了。
“我在揮手,你們看見了嗎?”
修士眼力非凡,恒杏幾人向下一望,立即看見了前廣場上的接待員。
隨後對方又撥了一個視頻通話,他們看著接待員的臉出現在屏幕裡,撐著表情鎮定地說了幾句話,這才掛斷。
以前他們修士要通過法器、耗費靈力才能做到的事,現在人人都能辦到,甚至做得比他們更好,這個時代真是讓人意外又……驚歎。
他們等著接待員上樓,折回去把火鍋吃完,另嘗了嘗其他美食,然後楊景善去看了自家蠢貨,抱著一頓擼毛,心裡徹底踏實,跟著他們重回大樓,被帶進了放映室觀看紀錄片。
這片子是專門為古人準備的,整理的是人間三千多年的發展,配音全用的古語,保管能讓他們看得明明白白。
紀瀾對這個也挺感興趣的。
因為小崽子的曆史成績很拉跨,他隻知道這片土地上有過不少朝代和戰火,具體的卻不太了解,便趁著這個機會也看了看。
看到一半,手機開始震動嗡鳴。
他掃一眼來顯發現是小白蓮,直接掛斷了。
幾秒後那邊再次打了過來,他起身離席,這才接通:“你最好有正事找我。”
紀源很委屈:“我是聽說你昨晚沒回宿舍,現在也沒見著你,怕你出事就來問問嘛。”
紀瀾道:“這樣啊。”
他輕輕歎氣,“我也想回,但我師父太想見我了,迫不及待地想傳授我法決,大晚上也不讓我回去,我也很苦惱的。”
紀源:“……”
紀瀾道:“我師父這次鐵了心要把我教育成才,揚言要給我請一兩個禮拜的假,還想讓我在總部掛職實習,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答應住下來。唉,失策。”
“……”紀源猛地又被凡了一臉,氣得脫口道,“可昆侖境不是開了嗎,會長有時間?”
紀瀾一聽便知道他今天主要是為了打聽這事,問道:“聽誰說的?”
紀源道:“網上都在傳,還有人拍到了昆侖那邊電閃雷鳴,有人在渡劫。”
紀瀾道:“是嗎,那我得去看看。記得不傳謠不信謠,沒事不要打擾我修煉,掛吧。”
他切斷通話去論壇看了看,果然是有人遠遠地拍下了昆侖的異象。
總部的人拍歸拍,但都不會隨意傳播,網上沒有半張美食城的照片。如今人們就隻靠著天劫做猜測,尤其雷劫過後的巨大虛影明顯是古人的打扮,因此多數人都覺得昆侖境開了。
昆侖境是人人都關心的事,開啟的消息一旦公布怕是要驚爆全世界。
他知道總部應該有自己的打算,沒有問他師父,而是發了條信息,讓他師父彆忘了給他請假。
婁鬱回得很快:【嗯,在乾什麼?】
紀瀾:【陪他們看紀錄片。你有車嗎?】
婁鬱:【有,在樓下停車場,鑰匙在我辦公室,過來拿。】
紀瀾便去了樓上,擰開辦公室的門,發現他師父已經開完會了,問道:“這麼快?”
婁鬱應聲,把三把鑰匙遞給他。
紀瀾接過挑了挑,選了其中的跑車,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詢問他師父的打算。
婁鬱道:“不服隻能打。”
紀瀾意料之中,問道:“幾成把握?”
婁鬱道:“單打獨鬥我不怕,就怕他們不講武德一起上。”
紀瀾皺眉:“你的人什麼時候能醒?”
婁鬱道:“按理說應該快了,也不知能不能趕上。”
紀瀾不想陰謀論,但沒有忍住:“師父。”
婁鬱挑眉。
紀瀾從不信人心,猶豫幾秒還是道:“萬一當年有人假意服從你,成功混進秘境,趁機拉攏統治了他們,出來就不認你了呢?”
宣霆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了這一句,立刻想說不可能。
秘境裡睡著一隊影衛,都是魔界實力頂尖的人組成的,向來對魔主忠心耿耿。有他們在,沒人敢造反。
結果下一刻,他就見他們偉大的魔主肩膀一垮,說道:“那我就隻有你了瑞白,你可千萬不能離開我。”
宣霆:“……”
正為他擔心的紀瀾:“……”
他師父這能把正道算計到這份上的主,他到底為什麼要替他操心?
紀瀾暗暗反省自己,拿著鑰匙轉身告辭。
宣霆給他讓出一條路看著他走遠,扭頭轉向某人:“隻有他了?合著我這三千年的出生入死都喂了狗。”
婁鬱毫不愧疚,語氣自然地轉移話題:“告訴昆侖境那邊注意封路,彆讓那些蹭流量的過去找死。”
宣霆應了聲。
整條昆侖山脈太大了,他們雖然知道昆侖境早晚會打開,但要全防住很難,便一直沒做什麼路障。如今知道了通道的確切位置,也就能針對性地封鎖了。
不過這事瞞不久。
那個巨大的虛影現在隻有他們能看見,可再過一段日子所有人就都能看見了。
他問道:“你家徒弟和楊景善溫豐嵐的關係挺好的,不能把他們的宗門拉過來?”
婁鬱摸摸下巴思考兩秒:“溫豐嵐有可能個人站在他這邊,整個宗門都過來沒戲。楊景善有可能會幫著傳話,他們掌門一向目光長遠,或許會被說動。”
宣霆覺得這樣就挺好了。
畢竟是以後誰聽誰的大事,事關宗門利益,誰能讓步?
他想起了剛才的一幕,又問:“你徒弟找你要車乾什麼?”
婁鬱道:“大概是為了楊景善。”
宣霆不由得幸災樂禍:“紀瑞白也不是沒心沒肺啊,至少很體貼楊景善。兩個人都是名門弟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紀瑞白不僅發現了他的靈獸,還願意開車帶著他玩,羨慕。”
婁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關係再好,瑞白最重要的人也是他,有什麼可羨慕的。
雖是這麼想,但當得知那群小輩看完紀錄片集體去了樓下,他還是走到窗前望了望,見他家瑞白把跑車開出來,然後楊景善坐上了副駕駛。
他眯了眯眼,開始騷擾徒弟:【瑞白,我頭疼。】
紀瀾在前廣場上兜了一圈,這才查看消息。
他回憶信息提示音響起的時間,心裡隱約有一個猜測,又覺得不太可能。
他沒有抬頭往上看,回了四個字:【多喝熱水。】
婁鬱:【熱水沒用。】
紀瀾:【一杯沒用喝兩杯。】
他恰好真有事找他師父,緊跟著道:【紀錄片裡好像少了很重要的內容。】
婁鬱笑了一聲:【我故意的。】
紀瀾:【那?】
婁鬱:【隨你,專門的紀錄片已經準備好了。】
紀瀾:【好。】
婁鬱:【我頭疼。】
紀瀾按滅手機,看向旁邊意猶未儘的楊景善,問道:“換他們試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楊景善原本想再兜一圈的,聞言不好總占著,起身讓開了。
他讓開後,紀瀾沒再收到過裝病信息,不禁沉默。
巧合,還是果然是在吃楊景善的味?
他當年可沒少在他師父麵前說楊景善的事,所以他師父那時頂著一張高嶺之花的臉,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不對,他師父是什麼時候對他有那種想法的,他還不知道呢。
紀瀾心裡轉著念頭,挨個載著恒杏幾人也兜了一圈。
隨後恒杏一行人還坐在駕駛席上試著開了一段路,再次感慨這個世界讓人驚歎。
他們看了一下午的紀錄片,玩過一輪車,天色便暗了下來。
幾人都不需要睡覺,便躍躍欲試想去看看城市的夜景。
紀瀾略有些挑剔地打量他們:“看可以,但必須換衣服。”
恒杏等人想到那傷風敗俗的衣服,表情都是一僵:“不換不行?”
紀瀾道:“不換也行,那你們就彆想下去了,我可不想帶著你們被圍觀。”
恒杏道:“我們可以使個障眼法,他們不會注意到的。”
紀瀾道:“所以這是想隻看不玩?”
恒杏等人:“……”
所有障眼類的法術都是一個原理,路過和圍觀可以,但不能乾彆的,一旦弄出動靜,法術會自然解除。
最終好奇心戰勝了一切,幾人都決定去換個衣服。
不過名門正派遠沒有魔修那麼放得開,他們選的都是長袖的運動服,長發攏起後扣上鴨舌帽,到了最近的一座城市。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路燈遊龍似的組成縱橫交錯的線條,給大地掛上彩帶。高樓大廈閃著光,街上都是穿梭的車輛,是個太平盛世。
他們以為末法時代的三千年,人間會滿目瘡痍,結果人家活得比他們都好。
恒杏一行人沉默地看了一會兒,落了下去。
初秋的夜晚,溫度漸漸轉涼,步行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鬨。
紀瀾目的明確,帶著他們邊看邊走了一段路,緊接著便拐進了旁邊的遊戲廳。
接待員:“……”
你這熊孩子想玩能不能換個時間?
人家這個歲數,總不能讓他們陪著你玩吧!
紀瀾想玩這些已經很久了,今天剛好是個機會。
這些天之驕子很小就進了山門,基本沒什麼童年,他覺得除了穩重自持的幾個人不會動,像楊景善和不服輸的簡樂彬應該都會玩。
果然,當得知這裡是乾什麼的地方,簡樂彬首先不滿了。
尤其是看見裡麵都是些小孩後,他更不滿了:“這不是你們娃娃該來的地方嗎?”
紀瀾一指旁邊的娃娃機:“有本事你抓個看看,你連小孩都不如。”
簡樂彬不信,聽完講解便試了一把。
夾子一放,他成功抓到一隻娃娃,剛想嗤笑,結果夾子一抬,娃娃又掉了下去。
紀瀾:“嗬。”
簡樂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