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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站起身,乾咳一聲摸了摸鼻子:“會長……”

婁鬱挑眉:“……紀瀾?”

紀瀾小聲道:“是我。”

他下午就在想,如果婁鬱去看了他的身體就是死局。

但死局也有回旋的餘地,他站在婁鬱的角度想了想,覺得對方或許會認為他體內有兩個魂魄。

而婁鬱對他的態度太奇怪了,尤其他們沒什麼太深的交情,這莫名其妙的維護讓他不想全部攤牌,便準備用“一體雙魂”來緩衝一段日子。

現在,他賭贏了。

他搬回一小局,老實地等著會長發話。

婁鬱打量他,沒看出破綻,問道:“他呢?”

紀瀾道:“老祖睡了。”

婁鬱的心一緊:“他是每天固定時間睡,還是不固定?”

“不固定,有時時間長,有時就很短,”紀瀾學著小崽子的調調,認慫很快,“會長,他總在我身體裡對我沒影響吧?”

婁鬱聽出了他的擔憂,說道:“放心,他不會奪你的舍。”

紀瀾頓時鬆了一口氣,遵從小崽子想奮起的人設,沒問老祖什麼時候能走。

婁鬱覺得待下去沒意思了。

如果這次“睡遁”是瑞白故意的,就代表想緩緩,他不想硬逼。

臨行前他想起一件事,問道:“他有說過我嗎?”

紀瀾道:“說過。”

他小心地撇一眼會長的神色,“老祖說您就是他網聊過的一個網友而、而已,沒什麼交情。”

婁鬱笑了聲:“不是一個。”

紀瀾道:“啊?”

婁鬱道:“你告訴他,他網聊的那些男女老少都是我變的聲,自始至終就沒彆人。”

紀瀾:“……”

他記得他當年生怕魔界不夠熱鬨,還在“他們”之間添油加醋、挑撥離間了好幾次。

婁鬱道:“所以他當年找‘網友們’學的邪門歪道的法決其實都是我一個人教的,幫我問問他願不願意喊我一聲師父。”

紀瀾道:“好的。”

嗬,做夢。

婁鬱道:“再告訴他,我還瞞了他不少事。”

但這些他一時也不知從哪句說起,他不想也不願意讓第三個人傳話,說道,“他如果想知道,讓他聯係我。”

扔下這一句,他開門走了。

校長正在宿舍區裡轉悠。

狠狠掐自己一頓後,他認命地接受現實,便在等結果了。

此刻見會長離開,他忍不住也進了宿舍樓,想知道那小子拜沒拜師。

紀瀾道:“沒有。”

校長一拍大腿,簡直覺得他瘋了:“你傻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拜他為師嗎?”

紀瀾決定讓他先去試探一把。

他糾結地捏捏手指,低頭道:“我覺得……他不隻想收我為徒。”

校長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紀瀾為難道:“他……他可能對我有想法。”

校長:“……”

你小子不著調到這種程度嗎?

他說道:“不可能,他有喜歡的人。”

紀瀾抬頭:“是嗎?”

“應該是,”校長遲疑,“好像是個主播,叫什麼白,在七星宗他忙到一半還找信號連網看直播呢,副會長說是個大美人!”

紀瀾:“……”

哦。

第18章

校長坐在婁鬱剛才的位置上,準備和這小子長談。

但紀瀾剛接收完一輪信息,沒心情再應付他,便表示自己誤會了,會好好考慮這件事。

校長囑咐:“一定好好想。”

這事他都羨慕,那可是婁鬱啊!

他說道,“給你透個底,會長是三千年前的人,懂的東西很多,平時肯稍微指點幾句就夠人受用終身了,現在他想收你為徒,你知道有多少人會羨慕嫉妒你嗎?”

紀瀾一點都不心動。

他有師父,再說他當年拜師的時候,全正道都在羨慕嫉妒恨,早就習慣了。

他嘴上說著“是”,乖巧地把校長送走,關上了門。

宿舍重新安靜,他走回去坐下,眯起了眼。

大意了,沒想到他“網聊”的人都是婁鬱。

魔界的人都想出來,如果能感應到他,沒人會裝啞巴。

可那麼多年隻有婁鬱能和他聊天,這應該不是婁鬱霸道不讓彆人開口,而是隻有婁鬱能辦得到。

這樣婁鬱的身份就昭然若揭了。

——魔主。

他身上被綁了封印,魔主肯定對他好奇,換了各種身份和他閒聊。

時間一長興許就有了點交情,所以他不會的問題和想學的法術,魔主都願意教他。

他當初洗靈根九死一生陷入昏迷,也是魔主的聲音一直陪著他。

這麼一想,魔主對他動心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紀瀾輕輕“嘖”了聲,表示不約,開始思考怎麼打發這位追求者。

這時隻聽一聲鈴響,微信來了條新消息,他打開查看,對上了一句話。

會長:【當年封印前說的話,沒騙你吧?】

紀瀾的手一頓。

當年他一心死守封印,任憑封印抽空他的靈氣,恍惚間聽見那邊傳來一個聲音,極度沙啞。

“瑞白,正道是都走了,可還留了一群人類魔修呢,他們什麼秉性你都清楚。我知道你不想這種時候再增加一群殺人放火的魔族,但不是所有的魔族都願意打打殺殺,”他說道,“你聽我說,魔族這邊我解決,魔修那邊我也想辦法遏製,你把封印打開,我保證不會讓人間生靈塗炭。”

紀瀾輕輕笑了一聲,下意識想點評一句“真動人”。

但他那時的意識已經模糊,最後的記憶就是暗下去的視線和一聲急過一聲的“瑞白”,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晃三千多年,婁鬱成了修真協會的會長。

協會由他一手建立,成員由他一手栽培,後又建立四大修真學院培養新生力量,一片欣欣向榮之景,確實沒騙人。

他敲下回複:【老祖還沒醒,我會轉達的。】

會長:【嗯。】

會長:【[圖片]告訴他楊景善的蠢貨已經安頓好了。】

紀瀾:“……”

你怎麼知道這傻玩意是楊景善養的?

他差點就打字問了,最終控製住自己回了個“好噠”的表情包。

婁鬱看一眼回複,按滅了手機。

宣霆一直在等他,追著他到了協會的靈獸園,想知道他出了什麼毛病。

婁鬱道:“那是瑞白。”

宣霆道:“——啥?”

婁鬱沒有隱瞞,把事情說了一遍。

宣霆:“……”

他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感覺整個人有點虛。

他當年可是親自體驗了紀瀾的狠勁,並親眼見證過婁鬱的瘋狂,簡直心有餘悸。如今這兩個人又對上了,他問道:“那……你們什麼情況了?他知道你的全部身份了?”

婁鬱道:“還沒有。”

他見蠢貨把大腦袋湊過來,摸了把它的毛,愉悅道,“他早晚會知道的。”

宣霆道:“不怕他跟你翻臉?”

婁鬱道:“不怕。”

當年他顧慮諸多,一直沒攤開說清。

後來雖然看出瑞白想留下,卻不知竟是想和封印同歸於儘。當時那個情形再挑明,他怕瑞白會更決然,便忍下了,現在沒有封印也就沒關係了。╩思╩兔╩網╩

隻要人還在,瑞白想怎麼鬨都行,鬨成什麼樣他都接著。

他說道:“原本就是我瞞著他,他生氣是應該的,總有辦法讓他消氣。”

宣霆看著他眼中的占有欲,不禁沉默。

婁鬱這些年清心寡欲,所有的情緒大概都給了一個紀瑞白。

他突然道:“如果當年老尊主沒把你的神魂分出去讓你混入正道,會不會……”

婁鬱打斷道:“那我大概也會動心。”

宣霆卡住。

婁鬱想象那個可能,說道:“有沒有我,紀子坤都會逆天奪運。”

宣霆忍不住接話:“但沒你及時察覺,他興許能成事。”

婁鬱笑了:“你太小看瑞白了。”

他架住蠢貨想撥弄他的爪子,決定離這二貨遠點,說道,“瑞白比任何人都想看紀子坤倒黴,沒有我,他會想辦法把消息傳出去。正道不是吃素的,紀子坤依然會失敗,然後懷恨在心把封印綁在瑞白的身上,我還是能接觸到他。”

隻是這一次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收徒了。

婁鬱回想當年的畫麵,有些走神。

他父親大限將至,死前身祭封印,趁機將他的一縷神魂分出去,附在了正道不起眼的弟子身上。

他從一個默默無名的普通弟子慢慢變成了風光無限的正道第一人,有了實力和地位,也……有了是非。

他知道撕開封印會血流成河,也知道靈氣即將枯竭、正道想跑,一直左右遲疑著。就是那個時候,魔界封印突然被綁在了一個少年的身上。

那是他回玄陽宗後第一次見瑞白。

當時幾個親傳弟子被瑞白狠狠整了一頓,他去的時候,入耳便是一聲愉悅的輕笑。

“是我乾的沒錯,不過你們可悠著點,我今天格外不舒服,萬一不小心咽氣,導致魔界封印破碎,你們幾個可就遺臭萬年了。”

他抬眼看過去。

玄陽宗親傳弟子的衣服是白底紅紋的樣式,那一圈白裡站著一個黑衣的少年,一張臉蒼白卻奪目,與這裡格格不入。

和他一樣。

少年很快發現他,挑眉看了過來。

他緩步上前看著對方,決定親自盯著這對他事關重要的封印,淡淡問:“可願拜我為師?”

周遭一片喧嘩,誰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少年在各色不明的注視下又是一笑,滿臉都是想逼瘋正道第一人的興趣,答得痛快又隨意:“好啊。”

他們兩個一個收得不懷好意一個拜得不懷好意,自此開始了塑料師徒情。

一晃那麼多年,他賠上了一顆心,紀瀾對他也有了師徒情分,不再那麼無所謂了。

婁鬱輕聲道:“幸虧沒有如果。”

那些年若沒他在外麵護著,瑞白怕是會過得更艱難。

如今人終於醒了,再糟糕的開場也比當年的塑料情強多了,他們總能把話說開。

瑞白不是個回避的性子,聽了今天的事,肯定按捺不住多久。

婁鬱想到這裡便轉身回辦公室,決定抓緊時間工作,免得到時候捉襟見肘。

宣霆道:“又乾什麼去?”

婁鬱道:“回去乾活。”

他說著蹦出一個想法,“你說我把這堆事忙完,抽空去學校兼職當個老師怎麼樣?”

宣霆:“……”

他算看出來了,紀瑞白一醒,婁鬱就不太正常了。

紀瀾完全不清楚自己即將多個老師。

他休息一晚,第二天就被男菩薩和付海帆拖去練功了。因為保級不是終極目標,不能鬆懈,既然基礎不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