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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覺醒 顏涼雨 4443 字 6個月前

胡靈予快氣死:“我是擔心你的安全!”

梅花鹿笑眼彎彎:“我知道。”

胡靈予:“……”

太陽開始往西落。

鋪滿河畔的枯黃落葉,在晚霞裡染上點點金紅。

“現在不懷疑我是李倦的人了?”胡靈予沒好氣斜他一眼。

路祈:“早就知道你不是了。”

胡靈予好奇:“什麼時候?”

路祈:“越野考試前,吵架那次。”

“因為我說李倦危險,不讓你再跟他接近?”胡靈予聳肩,“也可能正因為我是‘試藥人’,才知道李倦危險。”

“不會,”路祈搖頭,“答應為李倦試藥的,一定是極其認可甚至崇拜他那套理念的,但你不是。”

胡靈予半信半疑:“你又知道?”

路祈:“每當提起李倦時,你都表現得很厭惡。”

胡靈予:“也許我是故意裝的呢。”

“不像,”路祈說,“你假裝煩我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

胡靈予:“……”

似乎回憶起當時情景,梅花鹿語氣染上淡淡委屈:“就因為我和李倦單獨見麵,你還拿一大包飲料和能量棒砸我。”

胡靈予瞪大眼睛,什麼叫顛倒黑白,什麼叫不分好賴:“那是我給你買的越野考試儲備糧!”

“嗯,”路祈同意,但重點是,“砸我了。”

胡靈予磨牙:“你這是打算讓我給你理賠?”

路祈不置可否,忽然說:“彆動。”

胡靈予愣了愣,頓住。

路祈伸手輕輕摸了摸小狐狸的腦袋,隻碰到短短發茬的末端,離著傷口遠到不能再遠。

手心,微微的癢。

一直傳遞到心臟。

“賠償拿到了。”收回手,路祈微笑。

胡靈予傻傻看著他,看了很久:“既然確定我和李倦無關,對你想做的事情沒有用,越野的時候,乾嗎還繼續幫我?”

路祈歪頭:“看你可愛。”

又來。

胡靈予無語地翻白眼:“不想說就不說,彆再拿這種話敷衍我,而且我記得某人好像說過不再騙人的。”

路祈收斂笑意。一瞬間,七年後路隊長的氣質,仿佛在他的眼角眉梢初見雛形。

冷清,溫和,疏離,又認真。

“沒騙你。”

一個陌生小狐狸,每天偷偷跟蹤他,跟到教室,跟到訓練中心,跟到飛跳球場。

可能是白兔的“試藥者”。

可能是懷著其他彆的什麼目的。

梅花鹿明明在謹慎提防著,卻不知不覺,開始期待起那個偷偷探出的小腦袋。

像壓抑密室裡透進的一束光,一縷風,一口鮮活氣。

……

夕陽西下的第

四大,社團活動時間早已結束。

胡靈予和路祈回到學校,錯過了下課高峰,周圍隻有三三兩兩的同學和他們擦肩,或準備去自習,或準備去校外。

當然也有一小撮同學,和他們一樣剛從校外回來。

看臉都不認識,但看著一個個仿佛剛從鬼屋“死裡逃生”的臉色,不用想,“勇敢者社團”無疑了。

據大黃和小賀反應,這個社團就沒有準時“下課”過。每次活動都去郊外,繽紛體驗層出不窮,通常都是“整整齊齊去,七零八落歸”。

看樣子,今天又是“刺激”的半天。

“小狐狸——”背後遠遠傳來清脆女聲。

胡靈予回頭,果然是光彩照人的丹頂鶴,和麵如菜色的田園犬。

“這回又是什麼節目?”胡靈予問,發現自己還挺期待。

“荒村探秘。”賀秋妍意猶未儘,“特彆刺激。”

大黃扶額,有話說:“那個村子已經很恐怖了,我們團長居然還提前一天帶人過去,親自布置了機關,我真是……”

不堪回首。

胡靈予樂:“你不是說參加這個社團可以練膽量嗎?”

“曾經的我太天真,”黃衝悔之已晚,“今天團長攤牌了,和我們說,就是要用‘沉浸式教育’讓你們醒目,害怕不可恥,請勇敢擁抱自己的怯懦。這是人話嗎!”

旁聽的梅花鹿:“還挺有哲理。”

黃衝:“……”

胡靈予後知後覺發現一個問題,以前當著丹頂鶴的麵,大黃就是再害怕可也要硬撐的。

拽過田園犬,悄悄地問:“小賀在呢,你這麼慫確定沒問題?”

大黃特坦然地擺擺手:“沒事兒,她已經看透我的本質了。”

這麼多回社團活動,想看不透也難。

但——

胡靈予:“你不在意?”

大黃摸摸後腦勺,語氣忽然羞澀:“她說不介意,還說……我這樣挺可愛的。”

胡靈予:“……”

什麼時候已經進展到這種階段了!

被秀一臉的小狐狸正紮心,旁邊的路祈忽然回頭,迅速動作裡充滿警惕。

一狐一犬一鶴,見狀同時回望。

傅西昂正朝他們走過來,一左一右四個跟班,架勢、氣焰不輸從前。

賀秋妍皺眉,立刻上前一步,攔住五人:“你們想乾嗎?”犀利的視線掃過四個跟班,“剛才在荒村,誰非得跟在我後麵走?誰非……”

“停!”馬謙謙橫眉立目,下一刻又秒慫,“我們不是來找茬的。”

王晏寧咳了咳嗓子:“賀同學,社團內部事務,不要在外麵討論。”

趙盛一個勁兒瞟黃衝,仿佛在說,你還不趕緊攔一攔!

要真是欺負胡靈予,黃衝攔個屁,不用小賀,他就先給這幫人一頓狗刨。

但傅西昂看起來有點奇怪,的確不像要找茬。

正疑惑,就聽見傅西昂問胡靈予和路祈:“讀書會出事了?”

鬨那麼大動靜,消息傳開是必然的。

換彆人,胡靈予可能不講,但這事兒和傅西昂有關:“襲擊案的凶手抓住了。”

傅西昂隻聽到風聲,並不知詳情,頓時聲音一沉:“是誰?”

黃衝和賀秋妍連讀書會出事都不知道,此刻完全兩臉茫然。

四個跟班比美洲豹還急:“到底是誰,你快說啊。”

“副會長,肖闊。”路祈道。

傅西昂有些困惑地皺眉,似乎連這個副會長的樣子都沒記清過。

四個跟班也懵:“他為啥要搞襲擊?”

“肖闊……”傅西昂終於想起來了,但更

加不解,看向胡靈予,“他不是狐獴嗎,能打得田銳銘落荒而逃,還讓你受傷住院?”

小狐狸攤手,將保密進行到底:“這就要獸控局來查了。”

慢著。

胡靈予心裡一頓,肖闊已經被抓了,他會不會供出李倦?如果獸控局順著線索要來抓李倦,會不會真像路祈說得那樣,打草驚蛇,讓藏在後麵的人更加謹慎,再也不露麵?

夕陽餘暉曬得人燥熱。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當著八位同學麵,路祈很自然拿起電話接聽:“你好。”

陌生號碼那邊,是一個男人聲音:“路祈你好,我是行動隊隊長,羅冰。”

路祈神情未動,隻是“嗯”一聲。

“肖闊供出李倦,但是李倦已經跑了。”羅冰言簡意賅,“我想,他這個研究生應該是不會繼續讀了。”

研究生身份隻是方便李倦利用實驗室和醫學院的各種藥劑,路祈從來沒認為那個瘋子是真的為了一紙文憑。

“為什麼和我說這些?”路祈似笑非笑,“我可沒辦法幫你們抓人。”

“你現在在哪裡?”羅冰沒直接回答,“我們當麵談談。”⊕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路祈如有所思,尚未回應,不遠處突然傳來“撲咚”一聲悶響。

連他在內,九個人一齊循聲望。

隻見十幾米外似乎有個同學躺在地上,一隻戴著身份環的三年級橘貓學長在旁邊受到驚嚇般弓起背,渾身炸毛。

下一刻,這位倒黴學長緩過神,飛快結束獸化,大聲呼喊:“有人暈倒了——”

胡靈予他們連忙上前,意料之外,傅西昂他們也跟著過去了。

呼啦啦九個人,胡靈予第一個蹲下查看暈倒同學情況。

臉色發白,滿頭虛汗,看著像中暑。

但這秋高氣爽,熱天早過去了啊。

“怎麼回事?什麼聲音?”羅冰在電話那頭聽出異樣。

“有同學暈倒了,”路祈道,“先不說了。”

掛掉電話,他立刻上前,背對著正在查看同學情況的胡靈予蹲下:“把他放上來,送校醫院。”

大黃立刻過去搭把手,幫胡靈予一起將暈倒同學抱起,放到路祈後背。

還沒等背穩,一個正準備過來看熱鬨的同學,忽然身體癱軟,“撲咚”倒在距離他們兩米開外。

一模一樣的暈倒,隻不過這次是眼睜睜在他們麵前。

四個跟班都嚇懵了,什麼情況,中暑也傳染??

傅西昂已經大跨步上去,直接將人撈起扛到肩膀上,轉身看向四臉震驚的跟班們:“還愣著乾嗎,去校醫院!”

就這樣,一鹿一豹各負責一名“中暑者”,直奔校醫院。

沿路不少同學圍觀,除了關切、看熱鬨,也看傅西昂。

前陣子第四大瘋傳這位二年級刺兒頭“涉案”,會被獸控局“帶走”,以至於知名度大漲,幾乎沒人不知道這個囂張跋扈的美洲豹了。

可是現在,這家夥帶著平日裡的四個“打手”,正扛著同學送醫救治?

合理了。

美洲豹都團結友愛了,誰說秋天不能中暑?

一鹿一狐一犬一鶴五大貓,火急火燎抵達校醫院,總算將兩位同學交付救治。

不料急診的長廊拐角,忽然走出個熟悉人影。

“李哥?”胡靈予脫口而出。

一個鞏哥,一個大李,這兩位守過他病房的治安科同誌,實在想忘都難。

迎麵走來的李姚聞聲抬頭,見到胡靈予和路祈,也一臉驚訝:“你們怎麼在這兒?”

“有兩個同學中暑了,我們送他們過來。”胡靈予解釋道。

李姚一驚

:“又來兩個?”

路祈警覺地微微眯眼。

胡靈予也隱隱有了不好預感:“難道不止兩個?”

大黃、小賀、四個跟班麵麵相覷,滿頭霧水。

傅西昂見過李姚,鑒於他對獸控局治安科的“全麵黑印象”,此刻完全給不出好臉,雙手插兜望天花板,連正眼都不想看。

“和你們沒關係,彆打聽了。”李姚很謹慎。

但越是這樣,越讓人生疑。

胡靈予仔細回想剛剛暈倒同學的模樣,驀地記起,自己重生的契機,也是暈倒被送校醫院,說不定當時的情景也和現在差不多。

隻不過他暈倒時正值酷熱,合情合理,而今天這兩個同學,極有可能還不止兩個,就……

猝不及防,有些東西閃電般劃過胡靈予的記憶,在大腦深處炸起驚雷。

正沉浸在思索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