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1 / 1)

野性覺醒 顏涼雨 4381 字 6個月前

他抓樹的時候並沒想襲擊,是後麵見到人了臨時起意。”

趙盈:“臨時起意,就選了留有自己標記的樹?”

聶剛強:“林子裡當時很黑,說不定他攻擊的時候根本沒注意旁邊那棵樹就自己抓過的。”

趙盈:“他總記得自己見過莫雲征吧?”

聶剛強當場錯愕。

趙盈知道傅西昂曾在林中和另外一名同學偶遇過,並且脫口而出莫雲征的名字,對案件的了解程度可見一斑。

“明知道有人看見自己,還是選擇在附近襲擊,如果他真豁出去了也行,可偏偏犯案之後又不承認了,不矛盾嗎。”趙盈說著,在平板上拖動詢問影像進度條,直到某個時間點,點擊。

視頻開始播放。

“真不是……”

“我也不想給他作證……”

“但是你們看……”

畫麵裡,胡靈予背對著聶剛強和鞏華撩起上衣,讓二人看他後背。

兩個比拳頭還小一圈的撞擊淤痕,清晰醒目。

但仔細看,在這兩塊淤痕下麵,還有一大片稍淡些的淤青,看著也挺新,但沒這兩塊這麼嚴重。

“我之前讓路祈拿手機給我拍了,”畫麵裡,病床上的胡靈予說,“你們看,那兩塊小的,就是昨天晚上留下的,那一片大的,就是白天獸化對抗,傅香香給我撞的,獸化撞的,兩種根本不一樣。”

“同一個獸化者的不同撞擊方式、或者撞擊時使用不同部位,也可能造成這樣的區彆。”畫麵裡的聶剛強不為所動。

胡靈予看起來無奈極了。

趙盈點擊平板,視頻暫停。

聶剛強忍不住開口:“同一個獸化者的確可能造成兩種甚至多種不同撞擊傷。”

趙盈輕輕抬眼:“但你不能否認,這樣的傷情存在兩種獸化者撞擊的可能。”

聶剛強動了動嘴,最終無話可駁。

“你從一開始就把傅西昂當成了犯人,所以遇到的任何疑點都自覺或者不自覺地往這一結果上引導,”趙盈靜靜道,“辦案最要不得的,就是有預設立場,一旦設了,過程和結果很容易產生偏差,以前的教訓還不夠讓你記憶深刻嗎?”

聶剛強猛地抬頭,一些難以言喻的情緒出現在他滄桑的臉上。

“打起精神來,”趙盈忽然轉了話鋒,“再重新理一理思路,對抗課不讓撕咬,所以再凶猛的同學也隻能衝撞,但襲擊不一樣,為什麼要克製攻擊本能去選擇衝撞這一事倍功半的方式呢?”

“除非……”聶剛強眼底一凜,“襲擊者壓根就沒有鋒利的牙齒和爪子。”

趙盈欣慰地拍拍他肩膀:“放人吧,然後跟我回局裡,這個案子已經成立了專案組,從今天開始,由行動隊和治安科聯合辦案,你這個治安科長可不能缺席第一次專案會。”

“一個襲擊案,這麼大陣仗?”聶剛強是真驚了。

“沒你想得那麼簡單,”趙盈歎口氣,“恐怕,襲擊案隻是一個開始。”

聶剛強電話遙控孫培那邊放人,之後便跟著趙處長的車離開醫院。

回獸控局路上,聶剛強實在忍不住好奇:“趙處,反正這車裡都是自己人,你能不能先跟我透露透露,這個案子

到底怎麼個不簡單?”

趙盈盯著仍在播放胡靈予詢問視頻的平板,隻說了三個字:“鄧文海。”

聶剛強完全沒想到會再聽見這個名字。

鄧文海,無業獸化者,胡靈予曾向聶剛強實名舉報,此人擅入越野考場,並襲擊考試同學。

聶剛強回去之後簡單查過,的確像胡靈予說的,這人以前乾過黑車司機,並且越野考試那天,此人也確實在保護區周圍出現過。於是他將這些信息初步彙總,打了報告給上麵申請繼續調查。

通常這種申請都會很快批複,無論準或不準,可這次隔了很多天,上麵才說,查,但不是治安科,而是行動隊來查,並讓聶剛強將所有資料一並轉過去。聶剛強滿腹疑惑,但也沒多問,後來田銳銘襲擊案進展緩慢,他也就顧不上其他了。

就此,鄧文海其人便被聶科長拋到腦後,到今天都快忘了。

難道這個人和襲擊案有關聯?可趙處的“恐怕,襲擊案隻是一個開始”又是什麼意思?

聶剛強無比希望領導能說個明白。

可身旁的趙處長,從始至終頭都沒抬,一直觀看胡同學的病房詢問視頻,而且就看前半段,從胡靈予蘇醒,到他半任性半耍賴地讓鞏華把“開啟記憶閘門的鑰匙同學”放進來,再到兩人那段“下雨天的小樹林約會”。這段視頻裡鞏華幾乎沒什麼說話機會,但趙處長看得專注且投入,不時還會心一笑。

領導笑起來的側臉頗為溫柔,這讓聶剛強有了八卦的勇氣:“趙處,你認識他倆?”

趙盈:“不認識。”

聶剛強:“……”那這充滿慈愛的眼神是他看錯了?

“就是有點懷念,”趙盈忽然又道,眼角因笑堆起的紋路並不讓她顯得蒼老,反而煥發奕奕神采,“這倆孩子讓我想起兩個朋友。”

……

獸化覺醒醫院。

胡靈予迎來兩個風塵仆仆的小夥伴。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大半夜的梧桐林裡被襲擊呢?”賀秋妍一隻腳剛進病房,聲音已經滿屋繞梁。

大黃跟在後麵,一看就是著急上火,連跑帶喘的:“誰乾的?抓著了嗎?”

“你傻呀,要是抓到了,獸控局還會派人守門口嗎。”鞏華十幾分鐘前被召回獸控局,賀秋妍說的是現在已退到屋外看守的大李。

“沒抓到,”大黃憂心忡忡看向胡靈予,“那你豈不是還有危險?”

坐在床邊的路祈幽幽抬頭,按按耳朵:“你倆要是再這麼吵,他才真是有危險。”

“彆聽他瞎說,”胡靈予為證明自己,在病床上坐得腰杆筆直,小脖子一仰,愣是把腦袋上纏的繃帶紗布營造出了桀驁不馴風,“我什麼事兒都沒有,就是一點皮外傷。”

路祈歪頭,眉宇間仿佛在問“是嗎”:“誰剛剛喊疼的,還說頭暈,一會兒讓我把床放低點,一會兒又讓我……”

“啊!”胡靈予突然捂腦袋,“好像又疼了,不行,我現在不能被嘮叨。”

路祈:“……我閉嘴。”

胡靈予眨巴眨巴眼睛:“哎?不疼了呢。”

路祈哭笑不得。

丹頂鶴和田園犬交換視線,看出來了,確實一點事兒沒有,而且恃病行凶,樂在其中。

“這才十點多,”胡靈予抬頭注意到牆上時間,“你倆不上課了?”

賀秋妍無語:“你都這樣了,我倆還上什麼課。”

大黃:“一知道你出事,我倆就趕緊跟老師請假過來了。”

“路祈!”賀秋妍轉身,興師問罪,“這麼大事兒,你怎麼不告訴我倆呢,要不是班裡都傳開了,我倆還傻子似的。”

“我才醒,”胡靈予搶著替梅花鹿解釋,“一醒

獸控局就問這問那,不光問我,還問他,根本不給人時間喘氣。”

說著,胡靈予才想到,路祈從夜裡到現在都沒合過眼。

獸控局的人說他昏迷的時候,路祈也一直在外麵守著。

看向床邊,胡靈予忽然有點過意不去,還有點心疼:“路祈,你回學校休息吧。”

他想了一堆理由,比如大黃和小賀都來了,他有人陪,再比如獸控局還留人守在外麵呢,他很安全。

可這些都沒用上,臉上掛著疲倦的梅花鹿,就點了頭:“好。”

第101章 鹿角

某人答應得太痛快,讓胡靈予心裡悶了一下。

但他很快又在心裡自我批評,人家救你於雷雨,又陪你熬了半宿加一個上午,就點頭稍微快了一點,你就計較,太狼心狗肺了!

然而說著要走的人,並沒有急著起身,而是抬手到自己的脖頸後麵像在解什麼東西。

胡靈予從來沒注意過路祈有佩戴項鏈一類的飾品,可當他湊近去看,竟然真發現了一條極細的鏈子。

還沒等他看清,路祈已經將項鏈摘下,然後傾身過來,看樣子是要親手給他戴上。

胡靈予一動不敢動,端坐在病床,前所未有地乖巧。

路祈的動作很不熟練,卡扣又太過精致小巧,弄了半天也沒弄好。

胡靈予連呼吸都克製著,輕易不眨眼,擔心身體的細微晃動都會讓梅花鹿本就生疏的業務雪上加霜。

大黃在旁邊看著都替路祈著急。

賀秋妍乾脆沒眼看,彆過臉不想承認這個笨蛋是當年全樓父母口中“彆人家的孩子”。

總算,路祈成功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胡靈予暗暗鬆口氣,迫不及待低頭去看。

一個小小的、鹿頭形狀的吊墜,可愛到爆炸,很難想象路祈戴著它的樣子。

“這是什麼?”胡靈予抬頭問。

“護身符。”路祈說。

胡靈予將吊墜小心翼翼拿到鼻子底下,仔仔細細欣賞,忽然發現:“怎麼斷了一隻鹿角?”

應該對稱的兩隻鹿角,一邊完整,一邊卻隻剩下三分之二,最前端的分叉不見了。

“特殊設計。”路祈說。

胡靈予:“設計?”

路祈:“要是兩邊都一樣,多俗氣。”

胡靈予總覺得梅花鹿又在瞎掰,但無所謂。

這是路祈送給他的,就夠了。

一眨不眨地望向梅花鹿,胡靈予問:“是不是我戴著它,以後遇到危險,你就會出現?”

靜默良久。

“我努力。”路祈勾了一下小狐狸的病號服,吊墜正好落進領口,藏起來。

胡靈予皺眉:“聽起來很勉強的樣子。”

路祈笑:“那我該怎麼說?”

胡靈予:“當然是胡同學請你放心,哪裡有危險,哪裡就有我。”

路祈認真搖頭:“說到做不到,不如不說。”

胡靈予掐腰:“我現在是病人,需要心靈撫慰。”

默默圍觀的丹頂鶴和田園犬:“……”

就問你,哪個病人雙手叉腰!

“就算說,也得把這句話反過來。”路祈淡淡道。

給完護身符的梅花鹿,說撤就撤。

直到他走了好半晌,胡靈予才後知後覺。

那句話反過來是,哪裡有我,哪裡就有危險。

許是感覺到小狐狸的低落,梅花鹿走後,丹頂鶴和田園犬在床邊排排坐,鉚足了勁兒問昨晚經過。

胡靈予起初還會分神,後來發現不全力以赴,根本無法滿足兩個好奇寶寶,也就專心講起那驚魂一夜的故事。

來之前,黃衝和賀秋妍心心念念胡靈予的安危。

現在,他們心心念念著——

小賀:“代亦然就這麼跑了?”

大黃:“太不是東西了!”

小賀:“路祈怎麼就沒把那家夥抓住呢!”

大黃:“太可惜了。”

小賀:“你真確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