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個坦然的笑,“我堅持重測,而且這一次,要把監控係統打開。”
十分鐘後,經過邱雪及各班班長檢查過的設備,調試完畢。
胡靈予再次進入測試屋。
啟動監控係統後,大屏幕被一分為二,左半部為監控畫麵,右半部顯示測試狀態和結果。
胡靈予一進屋,身影就出現在了監控畫麵上。
測試屋外,鴉雀無聲。四個班同學目不轉睛地看著機械手將感應片貼到他身上。
裝置完畢,測試儀啟動。
屏幕右側的“準備測試”變成“測試中”。
胡靈予閉上眼,開始調整呼吸。
大屏幕前的四個班也跟著屏住呼吸。接下來就該發力了,標準狀態是身體微微緊繃,由內部發力調動身體,提升機能。這一過程必須要慢,尤其對於他們這樣學習野性覺醒課程不到一年的,越快越容易失控獸化……
“野性之力已達到3級。”
“野性之力已達到4級。”
“野性之力已達到5級。”
“最終測試結果,野性之力,5級。”
一個疊著一個的語音播報,幾乎不給人喘熄時間。
四個班同學:“……”
你是給每一個身體細胞上都安了風火輪嗎!
胡靈予第二次從測試屋裡出來,步伐比第一回更六親不認。
小風吹過額前的發,威風凜凜。
所有人鴉雀無聲。
傅西昂沉著臉,望著胡靈予的眼中陰雲密布,可在烏雲後麵又不是狂風暴雨,而是一些複雜的,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困惑。
小狐狸還是小狐狸,可小狐狸又好像不是那個小狐狸了。
見老大臉色不好,一個跟班還想挑事兒,不料剛喊半個音節,就被坐在身後的傅西昂踹了一腳:“閉嘴。”
胡靈予環視全場,在這一刻終於完全體會到了那些金手指重生者們的快樂。
“成績有效,”邱雪再沒有猶豫,“歸隊!”
胡靈予很想矜持,但一邁腿就忍不住蹦躂,一抿嘴就忍不住往上,最後索性也不裝了,歡蹦亂跳跑回隊伍。
周圍同學看他的眼神已經變了,或多或少都帶上些“羨慕”,就連先前跟著喊“作弊”那幾個,也心服口服,現在滿眼都是“我們小型班也有強者”的自豪。
胡靈予悠悠舒口氣,充分享受著當下時光。
他這個“5”到三年級基本就不夠看了,所以幸福很短暫,且爽且珍惜。
許是全身心感受得太投入,胡靈予忽然察覺一絲異樣。
就像一堆蜜蜂裡混了一隻蝴蝶,一群小狐狸裡混了一隻鹿,你不能說它有多大殺傷,但就是有點奇怪。
胡靈予忽地抬頭,四下左右飛快張望,生怕動作不夠迅速讓那絲異樣跑了。
然後他就看見了路祈。
明明隔得那麼遠,明明四區裡有那麼多人,他卻還是第一眼就看見了。
和昨天在飛跳球場一樣。
不同的是,今天的路祈也在看他。
兩個人的視線穿越大半個訓練場,在空中相撞。
路祈根本沒有躲的意思,又或者根本在等待胡靈予發現,見他望過來,便笑了。
這樣遠的距離,明明應該看不清一個人的表情,可胡靈予就是知道,對方笑了。
那種感知,就像宇宙徹底湮滅前最後一顆星的微光。
“嘖,眼睛都看直了。”鹿科班隊列裡,站在路祈左側的男生拿胳膊碰了下他,小聲調侃,“你不是不在乎野性之力嗎?”
男生叫管明旭,科屬麋鹿,一頭自來卷像聖誕老公公的胡子,是路祈室友。
收回視線,路祈微微聳了下肩。
管明旭以為他默認了,立刻來了精神:“你現在是不是很鬱悶?特想再測一次超過他?”
見室友這麼期待,路祈也就配合著點點頭:“嗯,特彆想。”
管明旭一眼識破,瞬間泄氣:“你還能再敷衍一點不?”
路祈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就盼著我氣急敗壞呢?”
管明旭承認。
喜怒哀樂,人之百態,正負麵情緒都有才是一個真實的、鮮活的人。然而認識這麼長時間,他就沒見路祈為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急過,氣急敗壞、心急如焚都算,從來沒有。
班裡女生都說路祈是反差萌,鹿一樣的氣質,長得還漂亮,卻有著不遜於強勢科屬的速度與力量。更難得的是性格還好,一雙愛笑的眼睛,不笑時都像彎著。班裡一些男生愛說路祈像娘們兒,其實心裡也承認,自己就是葡萄酸。路祈不光不娘,還他媽帥爆了,身體能打,顏值也能打,根本不給其他雄鹿們活路。
這些管明旭都同意。路祈就像一頭陽光下的梅花鹿,優美,耀眼。可日光太強烈,你看得見它閃耀的鹿角,卻看不清它身上的梅花。
一個宿舍住得越久,那種“看不清”的感覺越強烈。
“你就不能真生氣一回?”管明旭不死心。
路祈半認真半調侃:“都比我弱,我跟誰生氣去。”
管明旭翻個白眼:“人家5級。”
路祈微笑:“幾級都一樣。”
真要命的時候,明槍,暗箭,陷阱,欺騙,誰管你的野性之力。
“沒錯,就是剛才和傅西昂叫板那個,”第一手情報者終於打聽來了“戰神”身份,趕緊把用完的手機往兜裡藏,“2班的,叫胡靈予。”
“2班?”
“小型犬啊?”
“狐狸。”
“難怪那幫大型坐不住了……”
七嘴八舌,路祈沒太聽清,索性回頭:“他叫什麼?”
站他斜後方隔了好幾個人的第一手情報者,愣了幾秒,才意識到真是路祈在問,意外之餘,還是重複了一遍:“胡靈予。”
管明旭可算抓到現形了,立刻得意地笑:“現在知道問名字了,剛才不是還說幾級都一樣。”
路祈看回麋鹿同學,目光清澈見底:“我說過嗎?”
管明旭:“……”
他的室友,是影帝。
第8章 偵查
鈴聲悠揚,原地下課。
傅西昂總算等到了,第一個動作就是看2班,捕獵般的視線掠向尚未徹底解散的……嗯?人呢?
遠處,兩個身影正光速向著訓練場外移動。
“你跑這麼快乾嗎?”大黃嘴上問,腳下倒是十分配合,步步緊跟。
胡靈予頭也不回:“我5級。”
大黃蒙圈:“所以?”
胡靈予:“怕他們圍著我要簽名。”
大黃:“……你想的也是有點多。”
胡靈予一口氣跑到校內主乾道,混入人群,才鬆口氣。
能不跑嗎,傅香香的臉已經黑成鍋底了,前有起名之恨,後有野性之力被碾壓,一隻赤狐一天不能作兩回死,如果已經作了,彆的不用想,趕緊溜。
課間的校園明顯熱鬨起來,才從宿舍出來去上課的、下課準備去圖書館或者校外的、還得繼續轉戰其他教學樓上後麵課的……各路同學在主乾道上彙集,摩肩接踵,分外有人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當然也不全是人。
胡靈予一個沒注意,就撞上了前麵一頭左前肢戴著草綠色“識彆手環”的非洲獅。
獅子回過頭來,不滿地甩了甩一頭鬃毛,胡靈予連忙道歉:“對不起,學長。”
校規規定,一年級不得在獸化覺醒課堂以外的地方獸化(宿舍裡也不行,沒抓到算你贏),而二、三、四年級是可以在校內獸化的,隻要不影響正常秩序。
於是隨處可見各種動物混跡其中。悠哉的駱駝,揚蹄的駿馬,踱步的灰狼老虎,穩重的犀牛狗熊……它們極其自然地融在人群裡,和前後左右的同學都一樣,有的成群結伴,有的形單影隻,有的專心趕路,有的嬉笑玩鬨。
當然像熊科這種一個踉蹌都容易撞傷人的,通常就不敢打鬨了,隻要獸形上路就老老實實。
反過來,容易在人多地方被踩傷的兔子、貓這樣的小型科屬,獸化後更喜歡在路兩旁的灌木、草地裡走。
鳥類同學們是最幸福的,翅膀一展,直上青天,地麵擁擠與我無關。
不過這條校規還有兩點備注:一,獸化的活動範圍僅限於第四大校園內,不管天上地下;二,獸化時必須佩戴“識彆手環”。
該手環由一種伸縮材料製成,有暖橙、草綠、墨藍三種顏色,分彆代表二年級、三年級、四年級,所以走在路上遇見動物,一看手環,就知道是哪個年級的學長或者學姐。同時這也可以區分獸化同學和誤入校園的普通動物。
畢業三年,胡靈予都快忘了這樣奇妙混雜又其樂融融的場麵了。
“怎麼了?”黃衝走著走著,就發現身旁人的速度好像慢了下來,轉頭,發現胡靈予一臉動容地望著……前方?
前方有啥?
黃衝跟著伸脖子看,除了同學還是同學,天上飛,路上走,兩邊灌木花壇裡竄,還有幾個在樹之間蕩秋千。一如既往,沒什麼特彆啊?
“沒事。”胡靈予重新加快腳步,“就是高興。”
社會上是不允許隨意獸化的,因為會對普通覺醒者造成恐慌,獸化覺醒者隻有在特定的娛樂放鬆場所或獸化自然保護區才可以變身。
胡靈予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大學裡那樣隨心所欲獸化的時光了。
“你是高興了,”大黃不滿地扁扁嘴,“不聲不響就弄出個5級。”
秋後算賬,雖遲但到。
胡靈予糾結著該怎麼解釋:“大黃,我不是故意瞞你……”
“我知道,”大黃打斷,“你想偷偷努力,驚豔所有人。我懂你,但你沒必要連我都瞞啊。”
胡靈予:“?”
大黃:“我嘴這麼嚴,你就是告訴我,我也肯定幫你守得密不透風。”
胡靈予:“……我錯了。”
大黃:“知道錯就好,趕緊給我講講怎麼練的?”
胡靈予:“沒有什麼訣竅,唯刻苦也。”
黃衝:“我想也是,你都練暈了。哎?這個和練習地點有關嗎,必須在宿舍樓後麵?”
胡靈予:“……倒也不必。”
兩人說這話就要走到主乾道儘頭的分岔路了,黃衝忽然停住,想到什麼似的一臉認真地看胡靈予:“要不要再努力一次?”
胡靈予:“還努力?我都5級了,得給其他同學留出追趕時間。”
黃衝:“我說的是考偵查係!”
胡靈予:“再見。”
對校園生活的重新適應,比胡靈予想象中順利很多。
再次坐回課堂,雖然曾經學過的知識大部分找回失敗,還得重頭學習,但帶著懷念和對時光重來的珍惜,他竟然前所未有的精神盎然。上課認真聽講,積極回答問題,下課揪住老師,各種刨根問底,沒打過一次瞌睡,沒走過一次神,連學習委員都開始用懷疑眼神掃描他,你是不是想搶我的乾部職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