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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有點尷尬。

“喂。”柏沉鬆回了一聲。

江一柯說:“有點兒堵,馬上到了。”

紅綠燈結束,路口那倆破爛麵包車嘟嘟嘟的開了過來,柏雲軒上車後像個小老鼠,縮在後麵不敢說話。

“我看看。”江一柯回頭笑著看他。

柏雲軒把臉小心湊過去讓他看。

“挺好的。”江一柯伸手點了點他的耳朵邊。

柏雲軒笑了,開心了,上頭了,耳朵根也紅了,“真的嗎?”

江一柯笑著點頭。

柏沉鬆撐著腦袋看外麵菜市場裡殺雞的鋪子。懶得理他家的傻白甜。

傻白甜這會兒開心了,把腦袋湊到江一柯邊上,嘴裡麵叨叨說感覺不疼,唰的一下就進去了....一直說到車開進了大門。

“哥我幫你切菜。”柏雲軒這會兒想起來哄他哥了。

自己嘴裡說出的話,不管什麼後果都要擔著。擔著的後果就是,柏雲軒手捧洋蔥,呆愣的站在戶外的菜板麵前流淚。

江一柯在邊上裝烤肉機,柏雲軒站在旁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切洋蔥,他哥和一堆人圍在一起切肉。

不知道誰帶的音響,院裡放一個屋裡放一個,要不是大白天的太陽毒,柏雲軒還以為自己進酒吧了。

所有人都在笑,就他這個小倒黴蛋在哭。辣的眼角發紅,一個勁兒的吸鼻涕。

江一柯在旁邊都看不下去了,手裡麵也騰不出空,“用紙巾堵著點兒。”

柏雲軒那樣子太好笑了。

“好...”柏雲軒抽了張紙巾,一隻鼻孔裡塞一個。結果看著更逗了。

切了將近半盆的洋蔥,還有五六個沒切。

江一柯那邊騰出手了,他站起身脫手套,站在旁邊哄著人似的,“抬頭我看看。”

柏雲軒抬頭讓他看,整個人現在就像剛受了委屈,哭了半個小時的模樣。眼睛鼻頭都有點兒發紅,眼眶裡還含著淚,鼻子裡塞著東西也吸不上氣兒。

堵著聲兒說:“我沒事兒。”

江一柯想笑又憋著,轉身抽了兩張紙巾。

抬著他下巴,輕輕幫他把眼淚擦了,靠的近,嘴裡喃喃說了句,“你真是會招人疼。”

柏雲軒差點厚著臉皮說一句,“那你疼我嗎?”

又覺得露骨沒說出口。

結果張嘴卻是一句:“那以後江哥也疼我。”

說完發現好像和之前那句沒差,還鬨的自己臉更紅了,隻能笑著裝傻。

江一柯手停了一下,彎腰低頭,沉著聲兒回了一句,“好。”

第18章

柏雲軒就那麼望著他,後麵的肉切好了,一群人端著盤子湊過來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可憐孩子眼淚流成河了。”柏沉鬆笑著把他拉過去,讓他把手洗了就進去,說院子裡的人手夠了。

柏雲軒還想粘著,轉頭看江一柯身邊圍了一群陌生麵孔,他退步還是鑽進了屋子。

楊威就是個人來瘋,站在客廳沙發上打牌撒瘋,贏了就吼,輸了吼的更厲害,加上震耳的音樂聲。柏雲軒在旁邊坐了會兒感覺腦瓜子都嗡嗡的響。

二樓的屋子今天還沒上去看過,柏雲軒問楊威住在哪兒。

“二樓左手第一間,行李學長放上去了,打牌嗎?”楊威攬著柏雲軒脖子,他掙紮著鑽出來,說自己困了,上樓看看。

樓上安靜,門一關就什麼聲兒都沒了。行李箱整齊放在床邊。柏雲軒站在窗邊,正好直對著烤肉爐子,江一柯在人群中極其顯眼。

他隻是靠在爐火旁邊的桌子邊上,手裡拿著瓶易拉罐啤酒,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偶爾伸手翻了一下肉。

柏雲軒就那麼看著,倒也沒覺得無聊。他在窗戶上哈了一口熱氣兒,蹲在邊上描繪著江一珂的背影,他看出了神,看到了心裡。他希望那人能抬頭,下一秒就能看到他,像電影裡那樣。

下一秒江一柯沒抬頭,倒是被叫去搬桌子了。一眨眼人影就沒了。

柏雲軒歎氣,轉身縱身一跳,跳在軟乎床上彈了兩下,手裡揣著手機放了首鋼琴曲,閉著眼哼調子。嘴裡的聲音逐漸變小,昏昏欲睡的時候臥室門吱啦一聲。

“睡著了?”柏沉鬆笑著小聲問。

柏雲軒笑著翻身望他,搖頭說還沒有。

“想什麼呐?”柏沉鬆關門,走近坐在床邊,輕輕靠在柏雲軒邊上伸了個懶腰。

柏雲軒像隻貓,黏糊的環著柏沉鬆的腰,腦袋埋在上麵不說話,又毫無預兆的猛地抬頭望著他。

“哥,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柏雲軒這會兒倒是不羞了,誠懇望著柏沉鬆。

“誰啊?”柏沉鬆看著他笑,手磨著他軟乎乎,太陽底下有點兒發黃的發絲。

柏雲軒笑著,頭一埋,“不告訴你。”

他沒有抬頭,臉死死的繼續埋在柏沉鬆腹部的衣服上,捂著聲兒說:“你說江哥是好人嗎?”

“是吧。”柏沉鬆回完又補了一句,“但可能是個複雜的人。”

柏雲軒望著他,翻了個身滾到一邊,躺平在枕頭上,喃喃道:“是有點兒吧。”

柏沉鬆突然起身看著他,逗他似的,“今兒把眼淚水都流完了,以後應該能少哭點兒。”

“你還好意思說。”柏雲軒怨他,但又想到江哥給他擦眼淚水,下一秒又不怨了,笑著扶柏沉鬆手臂,“你給我扇風吧。”

“空調還不夠,還要人工給你扇?”柏沉鬆掐他臉。

柏雲軒叫了兩聲,懶洋洋的趴著,細腿在空中晃,“你以前都給我扇的。”

嘴裡說的以前,確實挺久了。福利院的房間小,兩個人從小就擠一間房,夏天熱了沒空調。柏雲軒那會兒晚上熱的睡不著,恨不得趴在地上睡,地上也沒地板瓷磚,就是粘了灰的地,肯定是睡不了。

柏沉鬆那會兒大半夜給他扇風,扇的自己睡著了,隔半個小時醒了繼續給他扇。

“上輩子就是個粘人精。”柏沉鬆笑著說完起身把空調開了。

找了條空調毯給他蓋上,手機嘟了兩聲兒,“我先下去了,肉等會兒好了,你可彆一覺睡到半夜。”

“嗯....”柏雲軒已經開始和周公打招呼了。

樓下的吵鬨聲逐漸轉移到了院子裡,尤其是楊威等人的大嗓門,透過三層高的彆墅和窗戶傳進了柏雲軒的耳朵了,但這孩子隻有睡覺,除非有人叫,不然醒不了。

睡的沒心沒肺的。

樓下的烤肉味兒都沒能把他勾醒。

他夢到了自己在一跳海上飄,周邊空無一人,他喊破了嗓子卻也隻有海浪接二連三的水聲。他蜷縮在海麵的小木舟上,嘴裡不停喊著柏沉鬆的名字。

“小軒?”

門口有人叫他,柏雲軒聽的不清楚。

他的肩膀被人晃了兩下,身邊人又喊了兩聲小軒,柏雲軒聞到了點兒烤肉味。

“該醒了。”

柏雲軒突然睜眼,望著麵前午後的陽光喘著氣,身子輕飄飄的被掏空了似的,他睡得太久了,久到腦子發懵,從中午睡到了下午,一時半會兒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旁邊坐著個人,柏雲軒這會兒才轉頭看他,“江哥。”

“餓了嗎?”江一柯端著盤子看著他笑,“他們都吃完了,給你重新烤了點兒,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隨便弄的,你下去再看看?”

“我不挑。”柏雲軒低頭揉眼睛,突然抬頭衝著人笑,跳下床接過盤子坐在旁邊椅子上。

烤的香腸,蘑菇,牛排,橙汁,江一柯說還有意麵,問他要不要吃。

柏雲軒說這些夠了,“江哥你下午都在烤東西嗎?”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嗯,坐外麵還安靜點兒。”江一柯靠在椅子上看他吃東西。

柏雲軒臉上還留著睡痕,肉太多了,吃的他都發懵。他被人盯的不好意思了,叉了塊兒牛肉伸手給江一柯嘴邊遞過去,“你吃嗎?”

江一柯說聞著煙味兒都飽了,吃不下。柏雲軒笑著塞進了自己嘴裡。窗簾沒拉,下午的陽光直透到柏雲軒的身上,他眯眼看著太陽,嘴裡一點一點嚼著香腸,嘴裡說:“真舒服。”

江一柯翹腿看著他笑。

本身安靜美好的場景,下一秒被樓下突如其來的音樂打了個稀碎。吉他聲混著音響麥克風的聲音,炸的二樓的地板都震動。

柏雲軒嘴裡塞著東西,鼓著臉一臉茫然看著江一柯。

江一柯:“他們準備唱歌,帶了樂器,下去看看嗎?”

柏雲軒就是個湊熱鬨的主,吞了嘴裡的香腸,灌了半杯的橙汁,扯著江一柯袖口就朝樓下拉。

樓下像在開演唱會,客廳圍滿了,地板上也坐著人。柏雲軒聞到了酒味,估計是剛才都喝多了,這會兒所有人看起來都有點兒神誌不清。

他抬頭看了一眼江一柯,這人看著倒是沒什麼變化。

江一柯領著人走到沙發邊上,讓裡麵的人朝裡坐了坐,騰了兩個位置出來。

位置小,兩個人就那麼擠著,柏雲軒覺得自己快坐到他江哥腿上去了。

當然也不是沒坐過。

學長坐在中間拿著話筒唱歌,估計是喝多了有點撒瘋,唱的唱的把自己唱哭了,拍著地板亂喊。最後被柏沉鬆拉著扯著安慰著拖了下去。

眼見著沒人唱了,柏沉鬆回頭衝著柏雲軒招手,讓他過去。

“我?”柏雲軒瞪圓眼睛指著自己鼻尖。最後勉強上去了。

他唱歌一直好聽,之前高考畢業那段時間柏沉鬆朋友開了家酒吧,剛開業的時候,柏雲軒還過去當了半個月的駐唱。

當然前提是柏沉鬆在底下盯著,不然就柏雲軒那個白淨模樣,早就被人拐走了。

“那我....隨便唱了。”柏雲軒在起哄聲中吸了口氣兒。

他盤腿坐在中間的小毯子上,拿吉他調了兩個音,話筒有點兒高,他得稍微伸著點兒脖子才行。

他唱了一首喜歡你。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唱這首,就是心裡有了調子,脫口而出就唱了。

江一柯偏頭靠在沙發背上,翹腿懶洋洋的看著他笑,柏雲軒就那麼抬頭瞄到了,碰到了那雙眼睛,他心尖一顫,慌忙把眼神收了回去。

“那微笑的眼睛,連日落也看作唇印...”柏雲軒好死不死的又抬頭瞄了過去。

他看到了江一柯的笑,看的他心裡像棉花似的軟了,臉一紅,結果唱跑了一個調,慌張回過神兒唱完了最後幾句。

他放下吉他想找個人少的地兒坐著,奈何連個座位也沒有。

他硬著頭皮又走到了江一柯邊上,腿蹭著腿靠在了一起。

“你唱歌很好聽。”江一柯還是說了一句。

柏雲軒望著他極其客氣又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謝謝。”

江一柯還想說點兒什麼,“那你.....”

“學長,你現在忙嗎?”溫琴突然站在旁邊笑了笑,“我有幾個視頻,想讓你幫忙看一下可以嗎?”

江一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