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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後,蘇湉努力想一想,踮起腳尖,伸手去揭下陳行舟的紅蓋頭。

紅蓋頭下一張英俊的臉,老實說,讓她覺得有一些怪。

由來大婚都是小娘子蓋紅蓋頭的。

然今日,不是她,而是他,把這件事給做了。

雖然認為怪,但除了怪,亦是頗為有趣。

蘇湉看著陳行舟笑:“王爺今日像是我的小夫郎……”

陳行舟也笑:“小娘子說要賺錢養我,自該是我從此成為小娘子的人。”

“小娘子揭了我的蓋頭,從今往後,合該對我負責。”

蘇湉因如是的話而嘴角飛揚:“好啊。”她不去想什麼合不合禮矩,隻是單純被陳行舟的話語、舉動所取悅,乃至霸道說,“你既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我不許你有事,你便不能有事。”

她笑著衝陳行舟張開雙臂。

陳行舟勾起嘴角將蘇湉橫抱起來,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氣。

床榻上帳幔亦換成大紅的。

於是房間裡紅燭高照,帳幔內一片紅光浮動。

蘇湉身上穿著紅嫁衣躺在大紅的錦被裡,滿目的紅,愈顯得她小臉瑩白。

醉意遲遲一層一層漫上來,她膽子確實大了些許。

縱使被陳行舟目光灼灼的瞧著,不過羞赧彆開臉一瞬,又轉過臉來。

蘇湉手掌攀上他的手臂,借力坐起來,伸手去勾他的脖子。

她去%e5%90%bb他的唇,劃開他的唇瓣。

無聲邀請,又湊近些,讓兩個人的身體緊密貼在一處。

“王爺……”

一聲呢喃頃刻被陳行舟吞入腹中,連帶更多細小的勾人的叫聲一並吞沒。

他在她的眼波流轉中變得放縱。

大紅衣袍堆在腳踏上,層層疊疊的交纏。

帳幔上繡著一朵一朵雍容而絢麗的富貴牡丹。不知不覺間,酒勁逐漸褪去,蘇湉人卻始終像是醉著的,她看到帳幔上一朵一朵的牡丹花,在她的眼前不停晃動。

被陳行舟抱著往沐間去時,蘇湉身體是酸軟的,連手指也不想動彈。

她縮在陳行舟懷裡,人也迷迷糊糊。

眼角有些濕意,是哭過。

隻自己也說不清這眼淚是被折騰得累的還是承受不住那樣難以抵擋的快樂。

被放進備下熱水的浴桶中,蘇湉依然昏昏沉沉。直到耳邊聽見水聲傳來,覺察到他的動作……她一驚,人清醒兩分,忙摁住他的手。她抬眼,殘留著濕意的眼角又泛了紅,聲音小小的,帶著哀求:“不要了。”

陳行舟看著蘇湉眸光瀲灩的一雙眼睛,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他笑,眼底浮現猩紅之色,握住她的手挪開,%e5%90%bb上她的眼睛:“彆怕。”

於是翌日醒來,蘇湉仍是後悔了。

她腰肢酸軟縮在錦被裡,方才動一動,立刻感覺到身後有人貼上來,從後麵將她抱住。

蘇湉伸手去推身後的陳行舟一把,想將他推開,對方自然紋絲不動。

因而她鬱悶地拉高錦被將自己整個人藏起來。

藏起來也是無用。

光潔的後背忽而有細密的%e5%90%bb落下,蘇湉咬唇,身體止不住輕顫。

她懊惱轉過身,反而便宜本背對著的人。

想說話,又被陳行舟突然的舉動震得說不出話來,她終是惱怒拿小拳頭捶他:“你瘋了嗎?!”

“是啊。”

做壞之人毫無懺悔之意,眼尾堆笑,“被勾了魂,能不瘋嗎?”

蘇湉被迫同他一起瘋。

連“白日宣%e6%b7%ab”這樣的事兒都被迫補上。

乃至蘇湉真正醒來,洗漱起床,已是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

她懨懨不想動,趴在羅漢床的榻桌上誰也不想理。

雲苓和雪茶年齡不比蘇湉小,且是陪嫁到睿王府的丫鬟,昨天夜裡、今日白天發生過一些事,一次又一次的熱水,她們心裡都是清楚的。這會兒見蘇湉無精打采,兩個人互相看看,也不知如何勸。

要勸,怕是隻能等王爺忙完正事。

她們安靜陪在蘇湉身邊,隨時聽候她的吩咐。

“王爺。”

沒有等來蘇湉吩咐,但好不容易等到陳行舟回來,雲苓雪茶忙福身退下。

陳行舟望向正趴在羅漢床榻桌上的蘇湉,抬腳走過去。

蘇湉隻拿後腦勺對著他,望向天將黑未黑時,次第亮起燈籠的庭院。

“用膳了嗎?”

陳行舟喊她一聲,輕聲問道。

蘇湉不理不應,感覺到他在羅漢床上坐下來,便往裡麵挪了挪,一副要同他劃清界限的樣子。陳行舟上得羅漢床,伸手把人抱到自己大腿上穩穩的坐好,方才抱著蘇湉一起靠向羅漢床的靠背。

“陳行舟,我正在生你的氣。”

蘇湉氣悶得不管不顧喊他的大名,哪裡在乎什麼規矩禮儀。

陳行舟手臂抱緊她,並不給她逃走的機會,認真回應:“我知道。”

蘇湉去掰他的手臂:“我不要給你抱。”

陳行舟卻忽然“悶哼”一聲,語氣嚴肅說:“彆動。”

蘇湉也感覺到了,想起昨天夜裡和今天白天的那些事,變得不敢有動作,可又是無言又是羞恥。

“你、你、你……”

不知該如何指責,她欲哭無淚,雙手捂住臉道,“我後悔了。”

陳行舟拿下蘇湉擋住臉的手:“為何後悔?”

“若無意外,本該大婚之時發生的事,拖得半年之久,自是要補上一些。”

蘇湉隻覺得他無賴,憤憤道:“王爺今晚去睡書房好啦。”

陳行舟笑著在蘇湉耳邊慢慢悠悠說:“和王妃同睡書房的那一日,而今回想起來也是銷魂的。”

蘇湉又不想說話了。

論無賴,她怎麼都比不過這個人。

陳行舟見蘇湉氣悶中鼓起臉頰,沒有繼續這些話題,而是問:“給你哥哥和溫玉珠大婚的賀禮都備下了嗎?”

蘇裕和溫玉珠的婚事定在了三月二十七。

其實還有一些日子,沒那麼著急。

不過,一邊是自己的嫡親哥哥,一邊是關係不錯的未來嫂嫂,這賀禮是得備得厚一些,與尋常送禮也是不同的。蘇湉聽陳行舟說起這個,姑且信他收斂起不正經,便答:“倒也一直在慢慢準備。”

“王爺是有什麼想法嗎?”

蘇湉把記得的、備下的那些禮物一一說給陳行舟聽一聽。

陳行舟說:“你哥哥若愛茶,庫房裡有一套紫砂壺茶具可以記在禮單上。”

蘇湉點一點頭應:“曉得了。”

聊過這一樁後,陳行舟手掌覆上蘇湉的小肚子問:“餓不餓?”

蘇湉低頭看他的手掌,悶悶說:“餓。”

怎麼可能不餓?

近乎一整天什麼都沒有吃,她早就餓扁了,餓是真的,提不起胃口也是真的,說到底全都怪他。

陳行舟抬手敲一敲窗。

周通的聲音不多時在窗戶外響起:“王爺。”

“讓廚房多準備些王妃愛吃的送過來,動作快一些。”

陳行舟吩咐一句,周通領命而去。

蘇湉暗暗撅了下嘴巴。

陳行舟讓蘇湉在自己懷裡轉個身,又抱著她,手掌輕拍她的背:“乖,不生氣。”

蘇湉無奈問:“王爺,你是在哄我嗎?”

“對。”陳行舟點一點頭,“小湉湉生氣了,自然是要哄的。”

蘇湉“哦”一聲:“那你哄吧。”

陳行舟笑,隻問:“王妃還在生氣嗎?”

“氣。”

蘇湉看他一眼,“你若再亂來,我會比現在更生氣。”

“那你彆生氣了。”

陳行舟說,“趕明兒我帶你去釣魚。”⑦思⑦兔⑦網⑦

蘇湉:“……”

“不去,天寒地凍,魚釣不上來,我先凍傻了。”

陳行舟問:“不想釣魚想做什麼?”

蘇湉抿著唇努力想一想,發現自己想不出來。

百花未開,離賞花的日子還有一些,放風箏、蕩秋千、打馬球、踏青……都不是時候。

“這麼冷的天自然是睡覺最舒服。”

話出口之後,蘇湉眼皮跳了跳。

果然聽見陳行舟說:“好啊,我陪王妃睡。”

蘇湉:“……”

陳行舟:“我給王妃暖床啊,我暖床暖得還挺好的。”

蘇湉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我不生氣了,王爺不用陪我一起睡,也不用給我暖床。”

咦?不生氣了?

那麼好的暖床功夫竟然派不上用場,陳行舟倍感遺憾。

不到半個時辰,廚房做好滿桌熱乎乎的吃食送到正院,都是蘇湉愛吃的菜肴。蘇湉和陳行舟一道坐在桌邊用膳,沒要丫鬟伺候,陳行舟幫她布菜盛湯、幫她剔去魚肉裡的魚刺,自己反而顧不上吃,分明是在哄著她。

“王爺也吃吧。”

蘇湉幫陳行舟也盛一碗湯,“涼了便不好吃了。”她把瓷勺塞進他手中。

陳行舟抬眼,看著蘇湉問:“能不能不睡書房?”

蘇湉輕嗬:“那你好好吃飯呀。”

陳行舟低頭要喝湯,又停下動作,捏著瓷勺追問:“好好吃飯就不用睡書房了?”

蘇湉看著他,冷笑一聲:“王爺再多問一遍,今天夜裡,你我總歸是不能睡在一張床榻上的。”

“嘖,好凶的小娘子。”

陳行舟口中這般說,卻是安靜下來,用起膳。

蘇湉耳邊終於清淨了。

她吃著陳行舟幫她挑去魚刺的魚肉,悄悄看他一眼,彎了彎唇。

……

那之後,天氣一日較一日多了暖意。

蘇湉和陳行舟有了夫妻之實,心裡惦記的事便多了一件。

因知曉永昌帝與陳行舟之間存在嫌隙,蘇湉心裡終究是生出一些想法的,對永昌帝、徐皇後、太子以及太子妃都多了些警惕。心下警惕,麵上卻是不顯,何況她與他們來往並不算多。

蘇湉已是不愛出門之人。

懷著身孕的太子妃更是難得見上一麵,她一直在東宮養胎。闔宮上下都曉得,太子妃的這個孩子,無論皇帝陛下、徐皇後抑或太子、太子妃本人都極重視。

蘇湉出入皇宮,作為睿王妃,也不是沒有宮人想要巴結她。

因而皇家的事她不必費力氣都能聽到些。

譬如太子寵愛的一個良娣,因鬼迷心竅想要謀害太子妃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直接被太子一杯毒酒賜死,連帶這個良娣的娘家都遭了難。這一出殺雞儆猴過後,太子妃才是真正安心養胎,事事平順。

這些事蘇湉聽過便罷。

她信陳行舟無謀反之心,也知這個孩子倘若有事,與他也是無關的。

仿若一晃眼,三月下旬悄然而至。

蘇裕和溫玉珠的婚期到了,三月二十七這一日,蘇湉起了個大早,拉上陳行舟回鎮遠侯府。

蘇湉並不怎麼清楚,陳行舟其實甚少出現在這種場合。

但今日是她哥哥和溫玉珠大婚,到底不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