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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相處下來,林楚歌對裴舟的了解足夠深。

是以曉得,裴舟有話藏起來了。

他們互相喜歡,他對她好是應該的,這沒有什麼問題,卻絕不單純是這樣。

林楚歌暗暗琢磨了一下,心裡有些頭緒。

在很多年前,大約是高中那會兒,他們在一起不算太久的時候,裴舟曾經說過,他從自己的親生父親裴華峰身上學到的事,是絕對不能成為像裴華峰一樣的人。

裴舟眼裡的裴華峰辜負了他媽媽的感情,對他媽媽一點都不好。

他不想 * 和裴華峰一樣。

這種念頭大約驅動他努力去做到最好,也努力對她好。

譬如,對她足夠尊重、包容、體貼,譬如,真正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所以他克製自己的欲望,不會在她不點頭的情況下,提出要和她發生關係那種事。也不會在她沒點頭同意之前,去製造那樣一場公開的求婚。更加不會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是一定要生孩子的。

可以遇到這樣一個裴舟,她何其幸運呢。

尤其最初的時候,她靠近裴舟甚至可以說有幾分“目的不純”。

“裴舟,你很好,真的很好。”

她伸手去抱他,在他耳邊壓低一點聲音,“你和那個人,一點都不同。”

那個人是指裴華峰。

裴舟一下子聽明白林楚歌的話,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林楚歌卻鬆開手,和他重新拉開距離,笑%e5%90%9f%e5%90%9f的看著他:“彆怕。”

“好。”裴舟嗓音低沉,回應道。

第85章 林楚歌鼻子發酸,嗓子發……

在大學生籃球聯賽結束之後, 有籃球俱樂部向裴舟伸出橄欖枝。

如同高中時候的那一次保送機會,這一次,他依然拒絕了俱樂部的邀請。

不同的是, 裴舟這一次的拒絕是因為他並不準備在下一步成為一名職業的籃球運動員。這是他進入大學男子籃球隊以及參加數次參加大學生籃球聯賽以後,仔細觀察、認真思考所做出的決定。

雖然在大學生籃球聯賽的賽場上, 他也有過一些亮眼表現, 但他心知不夠。

想要成為職業籃球運動員, 遠遠還不夠。

其實,單純身高這一項, 他相比其他人已經缺乏優勢。

如今球場上,身高超過一米九的運動員比比皆是, 兩米以上的也不在少數。

他的身高對比起來就有些不夠看了, 不提技術層麵的因素。

一旦去到更加專業的賽場上,每一項不足, 都會讓他遭遇重重困難。

而且——

成為職業運動員, 容易留下一身的傷病,或者可以說無法避免。

他自己或許能夠做到無所謂, 卻不希望因此讓林楚歌擔心。

再則,如果身上傷病多, 林楚歌難免得分出精力與心神來多照顧他一些。

除此之外, 他還有一些其他的打算。

裴華峰經營的公司, 裡麵也有他媽媽的心血,他不想拱手讓人。

因此是在深思熟慮過後,裴舟又一次選擇了拒絕。

自己的這些想法, 他沒有瞞著林楚歌,而是解釋清楚,避免她誤會。

隻是, 林楚歌了解過他的想法,仍有些憂慮。

主要是為著裴舟說不想把有他媽媽心血的公司拱手讓人這件事。

裴舟想做什麼呢?

她雖不會不管不顧裴舟的想法直接反對,但確實有些擔心。

“不會衝動,不會犯傻,不會違法亂紀,不會亂來。”麵對林楚歌的憂心忡忡,發現自己解釋得不夠的裴舟,唯有繼續解釋的更明白,“隻不過,裴華峰如果希望我接手公司,我不會拒絕。”

從初中 * 到大學畢業,將近十年的時間,裴舟和裴華峰的關係並不好。

直到今天依然沒怎麼改善。

他們仍在上高中的那會兒,裴舟和裴華峰偶爾是有可能見麵的。

大學之後,這種聯係以及見麵機會越來越少。

單是這麼看起來,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似乎越來越疏遠,很難有所緩和。林楚歌以前不勉強裴舟,以後更不會,也從來沒有在這方麵做出什麼特彆的努力。

然而現在,裴舟說——

裴華峰如果希望他接手公司,他不會拒絕裴華峰。

裴舟不會是隨便說一說,那麼……

林楚歌問:“是他和你透露過什麼消息嗎?還是問過你意見?”

“他這兩年身體不太好。”

裴舟微擰著眉,語氣平淡說出這麼一句。

“我問過葉助理,也看過體檢報告,硬撐下去對他不是好事。”

林楚歌驚訝中聽見裴舟道,“所以估計不會太遠,得來和我商量這件事。”

裴舟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還小。

公司假如有什麼狀況,裴華峰假如要找人幫他,隻能是裴舟了。

也許裴華峰同樣很清楚裴舟會在意這些。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可以對裴舟非常的放心,可以相信裴舟會用心和努力。

“就是得辛苦你了。”

林楚歌了解過前因後果,又難免心疼起裴舟。

倘若不是有那一層感情牽絆,裴舟要脫離裴家是很容易的。

他回去,雖有目的,但總歸不是全無犧牲,他的天地,本十分廣闊。

“我沒事。”

裴舟感受到林楚歌對他的那一份牽掛,半開玩笑,“隻要你彆對我失望。”

林楚歌瞪大眼睛:“我為什麼會對你失望?”

她覺得這話太看不起人,又嘀咕一句,“你這是對我沒信心。”

“不是。”裴舟伸手摟住她的腰,含笑說,“是想起我高中那會兒,在這些事情上特彆硬氣,怕你覺得我變了,不像以前那樣了,不就是要對我失望嗎?”

“不會的。”

林楚歌紮進裴舟懷裡,伸手反抱住他,甕聲甕氣,“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如果不是沒辦法,誰想這樣呢?”

“我不會也不可能因為這些事而對你失望。”

裴舟輕唔一聲,若有所思:“所以,會因為彆的事?”

“當然!”林楚歌輕哼,“我可不是軟柿子,隨便你拿捏,你要是做了不對的事情,我一樣會對你失望。反正你乖乖的,我就會一直喜歡你,隻喜歡你。”

“好。”

裴舟笑著俯身親%e5%90%bb她說,“我一定特彆乖。”

·

又是一年盛夏。

裴舟和林楚歌拿到大學的畢業證書,四年大學生活也隨之結束。

兩個人在之前都已經保研成功,是以等到秋天,他們依然會回到校園,便不似一些同齡人那樣,需要著急工作的事情。他們趁著這個假期,小小的舉辦一場訂婚宴,隻請了相熟的親友一起吃頓飯。

裴華峰得知他們訂婚的消息,提前送了一份賀禮。

一套在本市的彆墅、一 * 對勞力士的腕表、一條鑽石項鏈,還有一對玉鐲子。

據說那對玉鐲子是裴舟媽媽尚在世時,提前準備好的。她那會兒身體不好,或許心知自己撐不到裴舟長大,於是買下那對玉鐲子,並且交待裴華峰,以後裴舟長大訂婚或結婚時,交給那個女孩兒。

玉鐲子的質地極佳,價值不菲。

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又仿佛躺在手心裡的是一份曆經風霜的掛念。

房產證、腕表、項鏈、玉鐲子,裴舟統統交給林楚歌。

林楚歌便把東西收進自己那個保險櫃裡。

訂婚之後,裴舟和林楚歌又趁著假期一起去旅遊。

卻也在他們旅遊結束,裴舟開始接觸裴華峰管理的這間公司的業務。│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公司的事情加上學業壓力,在他們研究生期間那兩年,裴舟常常都忙得昏天黑地。經常需要兩個城市之間來回跑。林楚歌自然是心疼裴舟的,隻是沒有好法子,總不可能讓他放棄、逼著他彆管了。

兩個人逐漸聚少離多。

林楚歌起初有些不適應,他們在一起時間長了,她便也習慣裴舟的陪伴。

好在她自己也一樣有很多事情要忙。

忙起來的時候,那些不適應被拋在腦後,一時半會顧不上。

然而,每天忙完以後,回到她和裴舟的住處,不再和以前那樣能等著吃裴舟下廚做的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那種孤獨感同樣會在林楚歌心裡無限被放大。

又是一個周末。

裴舟前兩天已經回去處理公司的事,林楚歌和校友忙完公益活動獨自回家。

早已拿到駕照的林楚歌今天也是自己開車出門的。

車子停在地下車庫,她卻沒有著急下車,而是坐在駕駛座發了會愣。

她今天去的公益活動是大學時候一直參加的,主要是去初中、高中的校園為中學生進行一些法律方麵的科普。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收到過很多求助,今天也是。

林楚歌心裡十分明白。

今天這一則求助,相比那些超出常人所能想象的犯罪案例而言,不算什麼。

可是落到一個小朋友身上,那是天大的事情。

他們已經做出決定要幫助他了。

原本無非一次這樣對他們這些法學生而言稀鬆平常的事,但這會兒,坐在車裡,回想起來,林楚歌心裡忽然很難受。這一刻,她忽然非常想念裴舟,於是摸出手機,給他打過去一個電話。

地下停車場本就安靜,車子裡尤為如此。

林楚歌耳邊聽著手機裡的忙音,在最後一刻,電話被接起來了。

裴舟的聲音響在另一端:“喂,楚楚。”

背景音聽得到的嘈雜,十幾秒過後,嘈雜聲響遠了,裴舟那邊變得安靜。

林楚歌大概明白過來,裴舟這會兒應該在飯局上、有應酬。

她聽見裴舟問:“到家了嗎?”

“嗯。”林楚歌回答他說,“剛到家。”

裴舟頓一頓,又問:“怎麼了?怎麼感覺心情不好?”

林楚歌默默歎氣。

隔著電話,都被裴 * 舟輕易的發現了,但她沒承認,隻說:“沒有。”

“可能是有點累,有點餓,所以準備吃晚飯了。”

“也沒什麼事,你忙吧。”

裴舟問:“晚上想吃點什麼?要不然,我幫你點個外賣?”

“不用。”林楚歌說,“我自己來吧。”

電話那頭很快有人過來找裴舟。

林楚歌和他稍微說過幾句話,他們兩個人的這則通話便結束了。

和裴舟的一通電話沒有緩解她情緒的低落,反而隱隱有加重的趨勢。林楚歌在車上又坐過幾分鐘,才取過自己的包,從車上下來。回到家卻沒有吃晚飯的欲望,她草草洗過澡,直接回房間休息了。

林楚歌很快睡著過去。

醒來是半夜十二點,在床上躺過一會,發現肚子咕咕直叫。

她不由自主想起裴舟在身邊的時候。

如果裴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