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1 / 1)

挖人老公牆角啊?

不想挨揍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直到任昭遠的視線轉過來藍發年輕人也沒想好怎麼解釋才能顯得更可信:“額..”

不過那道視線淺淡一掠即過,等他意識到不管怎麼樣該先道個歉時任昭遠已經和譚錚並肩走了。

似乎根本沒在意。

“那個——”

女人怕他再添亂趕忙拉住:“你舅舅最近正和譚總談合作,幫不上忙能不能彆添亂。”

“我哪知道他結婚了!”藍發年輕人抱著胳膊跳著躲開又要落下的一巴掌,隻能自己承擔好不容易遇見個正到爆炸的男人結果是個有夫之夫的鬱悶,“這麼年輕就結婚,真想不開。”

“不年輕了,人家結婚都十年了。”

“十年?二十歲就結婚?”

“譚總結婚的時候快三十了吧,昭遠結婚的時候三十四,今年四十四了。兩個人結婚的時候都比你現在大。”

“多少?他們有四十了?!”藍發年輕人驚得破了音,刷地扭過脖子去看,但隻能遠遠看見兩個並肩的高挺背影,高些的正側頭向另一個人說著什麼。

譚錚微微低著頭把近乎莫名其妙的事情始末講給任昭遠聽:“我真的冤枉。”

說剛才乍看見譚錚握著其他男人的手腕挨那麼近站著沒感覺是假的,可慢慢走過來聽他這樣說完又忍不住想笑。

譚錚對外人的冷硬任昭遠沒親身感受過,但從前曾經聽靳士炎說起,學校裡在譚錚座位放情書的他下課後情書還在原來位置,當麵約吃飯的譚錚直接繞過連眼神都不肯多給,有安昱後更是不用多說。

這些年從沒人敢往譚錚身上貼,今天居然碰見膽大的了。

察覺任昭遠沒有不高興了譚錚才放鬆些,牽著人輕輕捏他手掌:“我錯了,應該直接把他推到一邊的。”

“沒怪你,哪有這麼小氣。”

“這種事你不小氣我就完了。”

任昭遠不禁輕輕一笑:“剛看見的時候確實不舒服。”

“回家和你賠罪,小戍不在,你想怎麼就怎麼。”

好好一句話聽著偏帶了不好明說的意味,任昭遠笑嗔他一眼,譚錚神色也染了笑:“再一個月開學,家裡就我們兩個。”

譚戍後來對他們說想好了競賽的獎勵,希望高中可以在學校住宿,每周末回家。

他說的時候還專程解釋是想體驗一下住宿不是因為家裡不好,怕譚錚和任昭遠不高興,結果譚錚答應得要多乾脆有多乾脆。

任昭遠答應得不像譚錚那麼快,但也沒多說。

他們逐步放給譚戍最大的自由。

撫養一個孩子,像種一棵樹。

在小的時候時時注意著澆水施肥、剪枝扶正,等它一天天一年年茁壯長成高大筆直的模樣,就放手讓他自己去沐浴雨水陽光,經曆風吹雷響。

譚戍的暑假在家的時候不多,露營、馬賽、誌願者,還和同學組隊參加了鐵人三項。譚錚和任昭遠隻要求他告訴家裡去哪裡做什麼,離開和回來前說一聲就好。

隻要任昭遠不擔心,譚錚樂得家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一直懶得管,直到有天看過新項目就近去酒店午睡,和出來的譚戍撞了正著。

譚戍不是自己,旁邊的男孩譚錚有印象,叫衛今。人長開了,不像小時候畏畏縮縮的,短暫慌亂後跟著譚戍上前打招呼說:“譚叔好,我是衛今。”

“嗯,”譚錚掃過旁邊聲稱和同學去射箭的譚戍,“我還有事,你們玩。”

下午回家時譚戍果然已經在家等著,站在沙發邊老老實實喊譚錚:“爸。”

“回來了。”

譚戍被簡簡單單一句砸得抬不起頭,譚錚沒管他,自顧換過衣服取了一份金融報紙在沙發上坐下。

論起心理戰,譚戍不可能是譚錚的對手。他學到的那些微動作微表情觀察和談判技巧在譚錚麵前都不值一提,除了招認坦白根本沒有第二條路走。

譚戍也沒打算繼續編什麼理由。

“爸,對不起,我不該撒謊。”

譚錚沒搭理他。

顯然這種沒實質內容的話對譚錚而言沒有意義。

“我喜歡衛今,高中我們考了同一所學校,希望也能讀同一所大學。”

譚戍準備讀美國頂尖大學的商學院,在保證文化課成績的基礎上,托福、SAT、國家級競賽、學術研究、社會活動,高中的每一年都有規劃。衛今某些方麵稍弱,衛家給他請的老師教學方法不太適合衛今,譚戍了解他的思考方式,輔導起來效率更高。

酒店私密性強,服務周到,套間桌椅俱全,吃飯休息都方便。

“..之前說希望高中住宿也是想和他單獨相處的時間多一些。”

他承認到這一步,譚錚才把手裡的報紙放下。

“譚戍。”

譚錚年紀愈長氣場愈重,不是凜冽寒涼的鋒利,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威壓。

他淡淡一聲,譚戍頭皮一麻。

“爸..”

“戀愛的事我們聊過。”

譚錚和任昭遠不是不開明的家長,但孩子難免受家長影響,學習家長的言行舉止是潛移默化的事。

比如紋身和耳洞,譚戍從小看到爸爸有也會早早說自己想要。性向雖然不是可以改變的東西,但在對自身和外界了解都不夠的年紀,很可能會因為追隨心理造成誤判。因此譚錚和任昭遠一早和譚戍聊過,必須等他成年後再做決定。

青春期的喜歡不由人,有次看一場關於校園戀愛的電影時任昭遠還曾經對譚戍說:“喜歡本身沒有錯,錯的是越界和過度。”

譚錚倚靠沙發看站在跟前的譚戍:“你過線了。”

其實他和任昭遠並非真的反對早戀,如果今天他在路上看見譚戍和衛今牽個手笑笑鬨鬨隻會當不知道,可遇見就是在酒店。

譚錚知道兩個人沒做什麼,他看得出,也相信譚戍剛剛說的輔導功課。但地點不合適就是不合適,擺著床的地方比書店咖啡館更容易出事是事實。

“我答應的一定做到,在成年之前不談戀愛,絕對不會和衛今做任何不該做的事,以後不會再去酒店了。”

譚錚不置可否:“你們想讀同一所大學,衛今一定能去?”

“他成績很好,家裡各方麵給出的支持也足夠,我能在不影響自己的前提下幫他達到標準。”

“凡事都有萬一。”

百分之五的錄取率,不是多優秀或達到什麼標準就肯定可以。

“如果他真的去不了,美國還有其他好大學,”譚戍聰明,說到這裡已然明白譚錚在意的是什麼,“哪怕他忽然決定留在國內念書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規劃,不會因為他做不到就放棄自己原本能做到的事。”

譚錚無聲看他,譚戍繼續補充說:“我不是隻想和他在一起談幾年戀愛,長久來看,我在該進取的時候做到更好,以後我們兩個的生活才會更好。”

直白在家長麵前說這些總是避免不了臉熱,譚戍說得順暢篤定,可已經從脖子紅到了耳朵。

譚錚眼底浮顯幾分讚許:“你倒是想得長遠。”

譚戍見譚錚似乎不責怪了,試探著喊他:“爸爸..”

一聽就知道有後麵有要商量的話。

譚錚靜待下文。

“我保證答應的一定會做到,今天的事,能不告訴任爸嗎?”

任昭遠不止一次對他說過,可以如實告訴他們任何事,無論對錯。

用和同學射箭做理由遮掩帶喜歡的人去酒店補習隻是下意識的趨利避害,但現在被發現就變成了不信任的蓄意欺瞞。

譚錚嚴肅起來譚戍心慌,可他更怕任昭遠失望。

隻要能不告訴任昭遠,譚錚讓他做什麼他都能答應。

譚戍心裡迅速想著還有什麼能擺出來做說服譚錚的籌碼,可譚錚開口就是無可搖動的「不能」。

“我沒有瞞著你任爸的事情。”

字字清楚,沒得商量。

譚戍瞬間蔫下去,譚錚拿起手邊的報紙:“你可以選擇由誰來說。”

“我,”譚戍選得毫不猶豫,“我自己告訴任爸。”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嗯。”

譚戍無聲歎氣縮進沙發另一邊,反複措辭又劃掉,愁成了苦瓜。

譚錚隻當沒看見。

任昭遠會在意的點沒人比譚錚更清楚,在譚戍身上,隻要他沒做出格的事又不影響自己的將來,這點微末事任昭遠不會責怪。

但譚錚就是要讓譚戍慌一慌,還打算提前和任昭遠串通好讓他生個氣,趁著事小給譚戍長長記性,免得以後真做出讓任昭遠難受的事來。

“爸。”

譚錚沒抬眼:“嗯。”

“你中學的時候沒有喜歡過人嗎?”

“有。”

沒想到譚錚會這麼配合正麵回答,譚戍頓時起了精神:“有過?是什麼樣的人啊?在一起過嗎?”

“在一起了,”譚錚隨口似的說,“還結婚了。”

譚戍愣住,好一會兒才能出聲:“你中學的時候就喜歡任爸?最最開始就喜歡任爸嗎?”

譚錚感興趣的部分已經看完,把報紙折起:“我這輩子隻喜歡過你任爸一個。”

“可是任爸不是——”

任昭遠以前結過婚,譚戍知道。

他下意識以為譚錚雖然沒結過婚但一定有過感情史。

尤其平時譚錚哄任昭遠的花樣那麼多,譚戍還偷偷想過,看起來是任昭遠第二次結婚譚錚第一次,可說不定任昭遠隻談過前夫和譚錚這兩個人,而譚錚談過許許多多個男友,所以才能攢下來這麼多手到擒來的經驗。

主要是在譚戍看來,日常的相處裡譚錚說情話也好做貼心的事也好都太熟練了,反倒是任昭遠經常接不住招。

譚戍消化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任爸是你的初戀啊..”

譚錚起身向外走,隨手在譚戍頭上帶了一把:“想想自己吧。”

譚戍看譚錚出去就知道是任昭遠回來了,昨天任昭遠去B市給一個比賽頒獎,說好今天下午回來。譚錚手機上有管家係統,任昭遠的車到院門外會提示。可這次他沒跟著出去迎,因為譚錚扔下的一句「想想自己」臉愁成了苦瓜切片。

兩個爸爸一天到晚蜜裡調油舒服滋潤,他一個自身難保的,不想想怎麼坦白才能從寬,瞎操什麼心?

外麵太陽還亮堂堂懸著,譚錚迎出去時任昭遠恰好從車上下來。

夏日光線熱烈,任昭遠微微眯起眼睛,懷裡抱了一籃盛開的重瓣洋桔梗。

層層疊疊柔軟花瓣簇擁延展,%e4%b9%b3白之中蘊著極清淺的綠意生機。

“累不累?”

任昭遠在看見譚錚的那一瞬就已經笑起來:“不累。”

譚錚拿著花攬他到連廊下,停下擁住人細細地%e5%90%bb:“想我嗎?”

“嗯..和你一樣。”

“一樣嗎?”

“那就比你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