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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眉心,“還不高興啊?”

“沒有。”

“是嗎?那笑一個給我看看。”

譚錚笑不出來。

剛剛譚戍那一下,讓他想起自己了。

他才是切切實實劃過任昭遠一刀的人。

任昭遠這滿手消不掉的疤都是他給的。

“想到哪兒了?”

譚錚聞言抬眼看他,任昭遠捏住他下頜晃晃:“亂想什麼。”

“沒亂想。”

“嗯,”任昭遠點點頭,“我特彆信。”

譚錚不由輕笑了下,他就沒什麼能瞞過任昭遠的。

擁著人輕輕柔柔%e5%90%bb了許久,拇指指腹反複在創可貼邊緣摩挲。

“這孩子真是..”

譚戍剛剛好一會兒聽不見說話聲於是轉過頭看,看見兩人在做什麼立刻捂住了眼睛,剛要把門關嚴正正聽見這半句,心頓時高高懸起,憋著氣再次把耳朵靠近門縫,緊接著就聽見了更清楚的後半句——

“怎麼不像我點好的。”

譚戍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關上門,咧著嘴把懷裡的奧特曼搖晃得「咯吱」作響,生怕被發現又趕緊停住,隻有臉上的笑怎麼都停不住。

像我。

譚戍隻在更小的時候聽鄰居伯伯這樣說過,每次有人誇獎他的孩子,他就很得意地笑著說「像我」。

一句話到底說他是好是壞都不重要,唯獨重要的兩個字被譚戍拆出來,藏進心裡來來回回想了無數遍。

笑著躺進軟和蓬鬆的被褥間,夢裡陽光燦爛,房子是蛋糕,鮮花是糖果。

兩個爸爸摘了一朵給他。

唔,好甜。

第104章 番外五

定好了要成一家人的。

譚戍這個年齡讀一年級剛好, 譚錚和任昭遠一起給他選了所小學,早早辦好了入學手續,出去玩時還專程繞路帶著譚戍去看了一次。

當時譚戍新奇又興奮, 現在真的要去上學了反而緊張起來。

任昭遠看譚戍伸手要自己拿就把書包遞給他,順手摸了摸他頭頂:“去學校之後會認識很多新同學, 大家都是第一次讀一年級,和你差不多大。在學校有問題就告訴老師,不想告訴老師的可以課下給爸爸打電話, 下午我們去接你。”

譚戍在任昭遠的話裡不知不覺放鬆, 一手拉一個爸爸向外走。

“學校裡真的有孔雀嗎?”

“有兩隻。”

“和我們去的動物園裡的孔雀一樣嗎?彩色還是白色的?”

“我不知道, 你問譚爸爸。”

“爸爸你知道嗎?”

“嗯?”譚錚從任昭遠那裡收回視線, 低頭說,“我也不知道。”

譚戍的頭又一下從譚錚這邊轉回任昭遠那裡。

任昭遠唇角微彎:“今天老師會帶你們認識學校,等你知道了回來告訴我們。”

“好!”

譚錚和任昭遠特意抽出時間一起送他上學,兩人並肩坐在後排,譚戍麵朝兩人坐著, 旁邊放著他自己選的書包。

天藍色,譚戍喜歡的,隻不過和身上衣服不太搭配。

譚戍學校春秋、夏、冬各有四套校服, 兩套運動款兩套正式款, 今天要參加升國旗儀式所以統一穿正式款, 白襯衣配著黑色小西裝,像模像樣係了領帶,小大人一樣,挨著顏色鮮亮還印著大紅奧特曼的書包多少有些突兀。

同樣突兀的還有腕上的天藍色電話手表。

家裡有更搭配的書包, 黑色藏藍皮製拉杆式都有, 手表也有其他顏色, 不過譚戍選了兩人也沒多說,由他喜歡。

到學校門口家長止步,譚戍被等著的老師領進去,兩人沒立刻離開,站在原地看譚戍向裡走。

“我還以為隻有他這樣,”譚錚向任昭遠那邊微微側頭,“原來這麼大的小孩都沒有審美。”

有許多同樣提前到校的學生,背上的書包大都鮮亮,一個背著玫粉色書包的女孩從身邊經過,任昭遠側身讓了讓。

“審美沒有標準好嗎譚總,”任昭遠看著譚戍越來越小的背影,對譚錚說話的聲音裡含著笑,“彆用你的審美去看小孩子的審美。”

譚錚一本正經回他:“好的任老師。”

任昭遠手肘頂了他一下。

譚錚眼底頃刻起了細微笑意,剛抬手覆在任昭遠後腰示意離開,即將轉彎的譚戍回頭看了過來。

沒想到他們還在,譚戍定了兩秒才確定,怕他們看不見舉起手使勁揮了好幾下。任昭遠抬手示意自己看見了,之後沒再多留,和譚錚一起轉身離開。

校門口不能停車,需要走一段,兩人這會兒都沒有急事,走了和來時相反的方向,並肩慢悠悠緩步而行,繞了學校一大圈。

“聽雨過百晬我們送什麼?”

聞顧和葉溫的女兒出生馬上要滿一百天,之前聊起來的時候譚錚說他準備,任昭遠還不知道他們準備送的是什麼。

“聞顧說不要禮物要紅包,”譚錚說,“我定了六件套的金飾。”

該送禮物的時候不能空手,譚錚選的簡單,但兩下相宜。

既然聞顧想要直接的,那沒有比這個更合適的了。

任昭遠讚同之後問:“六件?”

“嗯,一個金鎖、一對手鐲、一對腳鐲,和一個帶生日名字的生肖牌。”

前麵的幾樣常見,任昭遠隻沒想到還有一個生肖牌。

“我也給你定了一個。”

“給我?”任昭遠轉頭看他,“我要這個乾什麼?”

“你們都屬羊,就想給你也定一個,”譚錚說完還特意補充,“比她的大。”

任昭遠一笑:“我幾歲啊譚總?”

譚錚正色答:“三十六,不大。”

“哦,”任昭遠也認真答應,又問他,“那小戍呢?”

“七歲,不小了。”

恐怕睜著眼睛扯瞎話都沒有這樣說的,偏譚錚還根本不覺得有什麼。

每次他擺出正經認真的模樣逗鬨效果都格外好,任昭遠沒能再忍住笑,用挨在一起的胳膊撞他。

譚錚神色被任昭遠的笑浸得軟到不能再軟,聲音也一樣:“今晚送到家裡你看看,他們的十二生肖形象是獨家設計,還不錯。”

“你覺得不錯那肯定好看,再定兩個吧。”

“我和小戍?”

“嗯,我們一人一個。”

像是沒聊幾句就到了車邊,車門自動打開,兩人上車後譚錚落下了隔板。

沒想做什麼,就是喜歡和任昭遠單獨待著。

尤其在有了譚戍之後,哪怕譚戍格外懂事隻屬於兩個人的時間減少也難以避免。

為了接送譚戍新雇的司機倒是周到,開了車載音響,音樂聲不大,兩人沒管,譚錚一手牽著任昭遠的手揉捏一手拿著發信息,讓定製金飾的店再多做兩個生肖牌。

需要把名字和出生日期發過去,譚錚輸入「譚戍」兩個字,任昭遠問他:“怎麼了?”

“嗯?”譚錚抬頭,“什麼?”

“感覺你在歎氣。”

譚錚剛要說自己沒歎氣,緊接著反應過來任昭遠說的是什麼:“感覺?”

“嗯,”任昭遠應了一聲,“感覺錯了嗎?”

“不是,”是太準了,準得譚錚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隻笑著捏捏他的手,“你都會讀心術了。”

明明他根本沒覺得自己表現出什麼。

譚錚不是常喜形於色的人,隻在任昭遠麵前才習慣露出些生動情緒。不過他以為受自己控製,原來根本就是低估了任昭遠感知他情緒的能力。

任昭遠眼睛裡生了點笑:“讀你沒問題。”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略略上挑,眉梢極輕地一動,譚錚看著他這副帶幾分得意的模樣喜歡得不行,不自禁傾身去%e5%90%bb他。

“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每次任昭遠忽然被親,喉間都會不自覺發出細微一聲,軟絨毛似的往譚錚心尖上掃。

於是想親%e5%90%bb得更久更深,又在回應裡愈發熱切,就總也%e5%90%bb不夠。

太好親了。

淺淡唇色轉為誘人紅潤,譚錚不滿足地再次觸碰,直到任昭遠推他肩膀。

譚錚堪堪分開半寸:“嗯?”

“差不多可以了,”任昭遠嘴唇微張,“一會兒還要見人。”

晚點譚錚有個會議,衣服弄上褶皺不合適,到公司再換麻煩。任昭遠避忌著不抓譚錚衣服,他倒肆無忌憚得很。

譚錚人還壓在任昭遠身上:“沒事。”

任昭遠比譚錚自己還在意這些,用了些力氣把他推起來。

譚錚被迫起身,假模假式歎了口氣:“不想工作。”

“堂堂譚總怎麼能不熱愛工作,”任昭遠繃著唇角把他推回原位置坐好,“安昱的員工如果知道你這樣大概要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隻有你知道。”

這一點沒人比任昭遠清楚。

任昭遠笑著捏捏他手:“還沒說呢,剛剛歎什麼氣?”

“不想工作?”

“剛剛的剛剛。”

譚錚都快忘了。

“給做生肖牌的店裡發譚戍的名字,想差一點他就和你姓了。”

任昭遠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無奈說他:“都多久了,你怎麼還記著。”

當時任昭遠考慮到爸媽會更希望讓孩子和譚錚姓才堅持,可第二天電話裡譚錚說譚戍主動要改姓名的時候譚母當即說那剛好可以隨任昭遠姓任。

原話是這樣——“我和你爸昨晚還說,如果能隨你們姓的話還是跟昭遠一個姓好,咱們家姓譚的都這麼多了。”

當時任昭遠看著譚錚微微僵硬的表情倒在譚錚懷裡無聲笑得不行,譚錚沒好氣把他按著揉了一把才說已經落好戶口了,叫譚戍。

但凡早知道家裡的想法,靠人數投票都能穩勝。

當時譚錚甚至說再問問譚戍願不願意改,願意的話立刻去改名,被任昭遠給攔下了。

這會兒譚錚沉默兩秒,又說:“不然還是給他改個名吧。”

任昭遠簡直哭笑不得:“小戍都入學了,彆折騰你兒子行不行?”

手機裡接收到已經做好的幾款金飾圖,譚錚點開生肖牌給任昭遠。

看著上麵「葉聽雨」幾個字譚錚又不滿意:“早知道他要姓譚,該給他取個包含你的名字。”

像葉聽雨,姓隨葉溫,「聽」化用聞顧的姓,雨是出生的天氣,一家三口齊全。

“小戍的名字裡沒有我嗎,”任昭遠故作詫異,“原來你想守的是彆人?”

譚錚輕「嘖」一聲,加了幾分力氣握著他手捏了一把:“怎麼可能。”

任昭遠輕輕一笑,沒再鬨他:“所以啊,現在的就很好。”

譚錚想要守護任昭遠,任昭遠想要守住現在,沒有什麼比「戍」這個字更好。

“嗯,”譚錚看著他,也笑了,“現在就很好。”

——

聞顧和葉溫給葉聽雨辦的宴席定在周末,任昭遠譚錚帶了譚戍一起過去,提前到聞顧家裡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