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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尊重我,尊重我的過去、隱私、性格、喜惡,也一直尊重我的決定和意願,從在一起到現在一直是這樣。”

“一件事不能推翻所有。”

“這次的事情不會影響我對你的信任,如果我不信你,還讓你保證做什麼呢?”

“在你真正想通之前沒有用得過且過的話哄過我,所以你最後說出口的每一句關於以後的承諾我都信。”

“這件事過去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不要再埋怨自己,也不要一想起來就覺得愧疚,我罰過你了,你已經讓我消氣了,不是嗎?”

譚錚在聽到這句話時隱隱生出一份猜測,或許任昭遠和他算賬、給他懲罰,不隻是為了出氣。

就像起初任昭遠不理他不隻是因為不想理。

他到現在才意識到另一層原因是什麼。

“況且我也有做錯的地方。”

譚錚一聽就立刻反駁說「沒有」。

任昭遠笑笑:“誰都有做錯的時候,錯了就是錯了,沒什麼。”

“不告訴你針劑副作用的事,用冷淡的話和行為讓你維持正常的睡眠和工作,這些時候我也沒有考慮你的感受,隻依著自己的想法擅自決定了。”

“拒絕溝通永遠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原本有更好更快的方式,我不該一直冷著你。”

譚錚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彆..哎,我惹你生氣了,你怎麼都應該啊。就算你真有不應該的地方,那和我比起來就跟這間書房和一張紙的差距一樣,你再說這些我臉都沒地方放了。”

“我看看,”任昭遠捏捏譚錚的臉,挨近%e5%90%bb了下,“有地方,就放這兒挺好的,這麼帥。”

譚錚忍不住笑了下,又牽著他的手輕輕攥住捏了捏:“你又不是假人,彆總對自己要求那麼高。生氣了不理我應該的,我自己作的自己受著,長了記性才沒下次。”

任昭遠笑著應了聲,低頭看他捏自己的手,忽然想到剛剛譚錚分析的話。

——“差一點就會出事讓你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我的安全上麵,你最生氣的點就變成了我把自己的安危排在末位。”

確實是這樣。

明明那些事對他而言是僅次於背叛的難以接受,可真正發生了,他居然沒有那麼在意。

在意的點全部放在了譚錚身上。

以前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哪怕現在的自己回到從前對他說,以後有一個人騙你設計你強迫你做不願意的事,但你隻在乎那個人差點出事,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譚錚經常喜歡玩他的手,揉揉掌心捏捏手指,從指腹到骨節能來來回回把玩個遍。

尤其喜歡搓動他手上的戒指。

之前是中指,現在是無名指。

任昭遠安靜看了小會兒,問他:“你是不是也去找過戒指?”

“嗯,還以為找不回來了。”

譚錚視線轉到那枚失而複得的戒指上,又忍不住把任昭遠擁進懷裡。

他無法想象在那一天、那樣的時候,任昭遠後怕著、氣惱著、頭疼著,連舌頭喉嚨恐怕都還浸著血氣,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能回去找一枚始作俑者贈與的戒指。

有時甚至覺得想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任昭遠這麼好的人,是最好的過客、最好的合作者、最好的朋友。

還是最好的愛人。

譚錚親親他左耳的耳洞,想一會兒出門時要給他選一對耳釘。

“姥姥留給你的手串斷了,我撿回來一些珠子,不過隻有少部分,不太到一半。”

任昭遠轉頭看他,臉上的驚訝顯而易見:“一半?”

當時任昭遠去找戒指時也把散在地上的檀木珠撿起來了,看得到的都撿了回來,他以為那些就是能找到的全部了。

哪怕他因為精力不足有遺漏,譚錚看見了,大抵也不過是幾顆,不可能有一半之多。

可譚錚真的就撿回了將近一半。

明麵上的任昭遠都撿了,他想不出譚錚是從哪些不起眼的邊角找了多久才找回來這些小木珠。

兩份數目相差不大的檀木珠混到一起,任昭遠一顆顆數下來,隻缺兩顆。

“不夠嗎?”譚錚問,“差多少?”

“兩顆。”

隔了這麼長時間,珠子顏色暗個頭又小,隻怕無論如何都找不回來了。

隻差兩顆,也許當時再仔細找找多找幾遍就能找到。可這個想法剛在譚錚腦海裡一冒頭就被打斷了。

任昭遠手指按在譚錚眉心把淺淺一點痕跡舒開,又落下一個%e5%90%bb:“已經很好了,我沒想到可以找回這麼多。”

“嗯,”譚錚捏捏他的手,“說不定哪天去的時候會忽然看到。”

“不找了,彆放在心上惦記,可以配兩顆玉珠戴。”

“嗯,好。”

“丟的兩顆,”任昭遠看著譚錚笑笑,說,“也許是姥姥在保佑我們兩個。”

91【2】;

和舅舅家的見麵就定在了這個周末,譚錚又添了些東西,任昭遠看著滿滿當當的後備箱強製喊了停譚錚才沒繼續。

前一晚譚錚難得沒纏著做什麼,兩個人聊著天睡著,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譚錚照例從頭到腳裝扮任昭遠,但凡時間允許,他總喜歡做這些,好像可以在給任昭遠挑選佩戴的過程中獲得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最後戴耳飾的時候任昭遠笑著說他像在裝扮聖誕樹。

“哪有你這麼好看的聖誕樹。”

任昭遠笑著嗔他一眼,催他去換衣服。

“你幫我挑挑吧,”譚錚拉著任昭遠往衣帽間裡麵走,“我不知道穿什麼。”

聽著譚錚這麼認真地說不知道穿什麼實在太有意思了。

像個沒主意的小孩子。

任昭遠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你平時怎麼穿的還是怎麼穿就是了。”

譚錚看看掛著的一排深色正式西裝:“會不會看著像開會,沒親和力。”

“日常點的?”

“第一次見麵不太禮貌。”

“休閒西裝。”

“好像不夠正式。”

任昭遠轉頭就要走:“那你抓鬮吧。”

“哎——”譚錚一把拉住人,“彆走啊,任老師幫幫忙。”

最後還是選了平時常穿的深色正式西裝,任昭遠給他搭了一條淺色菱格領帶。

其實就任昭遠來看,越是覺得重要不能出錯的場合越是該選自己熟悉的穿戴,沒必要一定穿新的或者不同於平常的,在合適的範疇裡選擇自己習慣的才最可能減少緊張和不自在。

當然,譚錚的穿著應該影響不到他的發揮。

心理素質夠強的時候附加條件都可以約等於不存在。

譚錚買的東西實在有點多了,他們兩個大男人四隻手都滿滿的險些沒能一次拿完。

出發時聞顧發消息問就順便和他說了一聲,沒想到舅舅和舅媽會在樓下等。

聞顧幾步迎過來接過任昭遠一隻手裡的東西:“爸媽吃了早飯就一直說下來散步消消食,我以前也沒見他們吃了早飯還得消食的。”

任昭遠笑笑,對聞顧身後的兩人說:“舅舅,舅媽,這是譚錚。”

譚錚連叔叔阿姨的過度都沒有,就直接跟著任昭遠喊了。

“舅舅好,舅媽好,我是譚錚。”

“聞顧你也不知道先接譚錚手裡的,”舅舅和舅媽邊說邊上前接,“這孩子,怎麼拿這麼多東西。”

譚錚勻出幾樣輕的給他們:“不多,一點心意。”

幾個人聊著上樓,就連譚錚都能一眼看出家裡專門收拾過。

日常生活的場所總有些痕跡,在整潔的基礎上物件都會傾向於使用習慣擺放,可舅舅家茶幾上隻有水果紙巾不說,連櫃麵台麵這些最順手的地方都乾乾淨淨的空著。

記得任昭遠提過舅舅家不習慣用家政,隻有大掃除時才會雇一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哥,你手怎麼了?”

任昭遠手上拆線的地方已經長好了,紗布也摘了,可那些疤實在太明顯,輕易就能看見。

“前些天不小心劃到了,沒事。”

聞顧掰著任昭遠的手上下看:“這是還縫針了吧?兩隻手都是,怎麼劃的能劃成這樣?”

譚錚知道任昭遠沒和舅舅他們說,都一樣的,他和譚許清也沒和家裡提過,平白添擔心,沒必要。

可該有的解釋還是要有。

兩個人沒提前商量過,譚錚迅速想出個說法,剛要開口又收住了。

任昭遠總能遮掩過去,他說點和任昭遠不一樣的才是惹亂。

“裝標本的長玻璃管不小心撞到牆,在手裡碎了,”任昭遠回答的是聞顧的問題,話是對著舅舅和舅媽說,“沒事,已經好了。”

舅媽擔心地伸頭看:“怎麼這麼嚴重,你以後可不要再拿那些危險的東西了,手上萬一傷到筋可不是小事。”

“是不是管子質量不行,”舅舅擰著眉在旁邊說,“質量好的防爆玻璃撞一下一般沒事。”

“對,是普通玻璃,這次是意外,我以後多注意。”

“千萬要注意,”舅媽看著那些橫七豎八的疤痕忍不住揪心,“傷了之後沒碰水吧?”

“沒有,有譚錚在,我什麼都不用做,隻養著了。”

幾人注意力被帶到譚錚身上,舅舅說隻顧說話忘了招呼譚錚坐下,舅媽也趕忙招呼著譚錚喝茶吃水果。

任昭遠輕輕鬆口氣看了聞顧一眼,聞顧無辜瞪大眼眨巴兩下,在自己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家裡父母身體都挺好?”

譚錚點頭說:“都挺好的,前兩天還去爬山了。”

“身體好就好,身體好了萬事不愁。”

“是這樣,他們應該和您還有舅媽差不多年紀。”

舅媽問起譚父譚母的年紀,確實沒差多少,譚父比舅舅大一歲,譚母比舅媽小兩歲。

“你和聞顧同歲,按理也差不了太多,三兩歲不算差,結婚生子畢竟有早晚。”

“對,我和聞顧還是一個月的。”

“我之前聽聞顧說的時候就覺得巧,你家裡也是自己一個?”

“還有個妹妹,今年十九。”

舅媽算了算:“不數生日的話比你小七歲?跟你和昭遠一樣。”

“對,”譚錚笑了笑,“也是七歲。”

“當哥哥的,怪不得會照顧人,”舅媽記得任昭遠剛剛說他手受傷全是譚錚照顧的事,在第一印象的基礎上觀感又好了幾分,“聽著年紀差得大,不過你不顯小,比聞顧成熟多了。”

聞顧在旁邊出聲表示不滿:“媽,你這種行為叫拉踩,誇就誇吧帶我乾什麼。”

“我說錯了嗎?都一樣大,你還像個半大小子。”

“聞顧讀研,身上有書卷氣,”譚錚說,“我畢業進社會早,看著難免老成點。”

舅舅喝了口茶:“男人早曆練是好事。”

幾個人圍著茶幾聊,聞顧在旁邊拽了拽任昭遠。

有了前車之鑒,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