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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句:“不是罵你啊。”

“說實話,我們倆關係這麼硬,有時候生意場上處理起棘手事我都覺得還好我不是你仇人。換個膽小的絕對得防著你。”

“一樣的道理,你現在就是明擺著告訴任昭遠了,你騙他不是你做不到,是你沒做。”

“哪天你想做了,你就能把事做得滴水不漏把他耍得團團轉。”

“當然了,還是分人,你看我,我知道你哪天如果想對付我我肯定弄不過你,但我信你。任昭遠也一樣,他信得過你,就能接受,不然日子過都沒法過。”

“所以我說啊,他不怕你就不錯了,彆要求太多。”

譚錚半晌沒言語。

靳士炎想想自己這時候說這些好像有點傷口撒鹽的效果,清了清嗓子:“說不定任昭遠根本沒想這一層,我以己度人了,你彆亂想,該哄哄,這會兒肯定哄人第一啊。”

“嗯。”

“對了,下午我送譚清回去,你彆送了。”

“不用。”

“我親自出馬你還不放心嗎?再說你現在這個樣,回家舍不得住一宿吧?放下人往回趕就得跑夜路,昨天熬了一宿心裡再記掛著彆的事,咱妹在你車上我還不放心了。”

譚錚要自己送譚許清回去,確實是因為不放心彆人。

之前譚許清的接送一向是交給司機。

可現在出了事,哪怕已經解決了,也放不下心。

他沒把譚許清護好。

也沒把任昭遠護好。

靳士炎去送他沒什麼不放心的,他心裡記掛著任昭遠,也確實做不到住一晚再回來。

“謝了。”

靳士炎看他還無精打采,給他支招:“多大事啊,人好好的萬事都是小事,愁什麼。你不是專門學了不少菜嗎?做一桌,問問他朋友人在哪兒直接去接,話說可憐點,回來該軟軟該跪跪,麵子是給外邊人看的,關起門來誰知道。”

譚錚沉默幾秒,把另一瓶冰鎮飲料拿過來灌了一口,嘗出是檸檬味頓時覺得發澀,放下沒再碰。

“你看我像會在他跟前要麵子的人嗎。”

靳士炎哽住:“算我廢話一籮筐。”

“我聲都不敢出..”譚錚很少在靳士炎麵前提他感情方麵的事,和任昭遠有關的他都想自己藏著,現在卻忍不住。

慌了。

“我怕硬纏著他說話,開口就不願意要我了。”

靳士炎打從認識譚錚那一天起,就沒聽譚錚這種語氣說過話。

要是彆的夥計,他絕對張口就是一句「好人千千萬,不行趕緊換」。

可這是譚錚。

像譚錚說的,他這輩子就掛任昭遠這一棵樹上了。

能怎麼著?

靳士炎歎口氣:“你彆往壞處想,沒那麼嚴重。哪怕他真說了,他說不要就不要了?你彆答應啊。當初那麼難都能追下來,現在有感情基礎了,還能搞不定?”

“如果他說不要,那就完了,”譚錚視線凝在無名指根的戒指上,“其實我追他的時候沒多難。”

靳士炎樂了:“你這熬十多年還不難?怎麼著叫難,你說給我聽聽看。”

“十多年是我自己願意,不是他讓的。我追他,其實沒做什麼,他也不用我做什麼。”

“他是,”譚錚頓了下,想不出一個可以概括形容任昭遠的詞,“他在感情上,是特彆堅持自己要什麼和不要什麼的人。”

“他要的,對方如果沒有,拿其他再好的東西也打動不了他。他不要的,對方如果想硬給,用再多方法也沒辦法讓他接受。”

這話靳士炎信,趙原青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靳士炎雖然看不上趙原青,但其實沒覺得外麵有人這事多罪大惡極,實在是看多了。

司空見慣。

人手裡有錢有權自由度高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很少有人能管住自己下半身,尤其是男人。

哪怕他自己就是個男人。

越原始本能的欲_望越難克製。

各種類型的男男女女全排著隊隨你挑,隻要拿出幾張紙扔出去,換著花樣把你哄著從裡到外伺候好,不生事不亂說,一夜過去誰也不知道。

經得住「絕對完美」的誘惑的人才是少數。

說實話,如果不是他爺爺他爸在外麵找的人弄的私生子一堆堆爛賬讓他從小深惡痛絕,現在他能不能真的當個從一而終的好丈夫他自己都不敢打包票。

遍地都是「趙原青」。

卻鮮少會見一個「任昭遠」。

靳士炎知道的結了婚因為對方外麵有人鬨翻天的屢見不鮮,但一發現就離婚的少,對方求著追著費儘心思挽回改過還能離的更少。

譚錚說任昭遠「不要的怎麼都不會接受」,確實是。

靳士炎想到前半句:“所以你們能在一起,是因為他要的你有?”

“嗯。”

“不是我追到了他,是他選了我。”

任昭遠要的不多,完全的愛和堅定長久的陪伴。

不要的也很少,除了一條死線,抵觸的就三點。

欺騙,設計,強迫。

都逐一向他列舉過,他也信誓旦旦保證過。

也許,趙原青從前也保證過。

可最終,趙原青碰了絕不能碰的那條底線,而他碰了其餘的所有。

靳士炎不知道還有這一層。

其實他覺得任昭遠生氣正常,兩個人吵個架哪怕鬨分手也正常,他都記不清被單方麵分手過多少次,哄就是了。

可畢竟人和人不一樣。

他不知道任昭遠到底對這件事介意到什麼程度,隻覺得如果都到了把趙原青拿出來比的地步,那就真不怪譚錚慌成這樣。

難辦了。

“哥——”

譚錚對譚許清的事心還沒放下,聽見這聲當即急忙出去:“怎麼了?”

譚許清站在客臥門口,一隻手還保持著開門的姿勢:“房間裡,你快來看。”

歪倒的櫥櫃抽屜,摔散的定製古建築群模型,碎了滿地的玻璃防塵罩。

還有,血。

譚錚看見地上的領帶,看見一處處血跡,看見遍地狼藉。

他一直沒問出來,任昭遠為什麼能出現,兩隻手為什麼纏滿繃帶。

直到他走進這間臥室,拾起地板上一塊格外突兀的玻璃。

乾涸的血將它通體裹紅。

現在它被握在掌心,又有新的紅染了上去。

第85章 雙更~

85【1】;

上山的路顛簸得厲害, 坐在車裡身體不由自主地隨著左搖右晃,車怎麼都開不快。

樹林裡光線昏暗,風聲嗚嗚作響, 茂密的枝葉拍在車窗上幾乎擋住所有光線, 屏息凝神才能勉強從狹窄縫隙裡看見遠處的情形。

刀鋒折射出的光刺得睜不開眼,等令人煩躁的模糊白光退散,譚錚轉過身笑著朝他走來, 後麵的刀在明晃晃的日頭下被高高舉起,下一秒就狠狠捅進去, 血飛濺到玻璃上, 遮住最後一點視線。

什麼都看不見了, 隻有模糊黑暗裡無儘的血。

譚錚..

譚錚!!

任昭遠猛地睜開眼,%e8%83%b8膛劇烈起起伏伏,對著天花板上的紋路愣了幾秒,撐著起身坐在床邊, 赤腳踩在冰涼堅硬的地麵上才讓掙紮不出的恍惚弱下去點, 生出零星實感。

是會所頂層的房間。

天還大亮。

太陽%e7%a9%b4處的青筋跳著扯著,前額和腦內一時刺痛一時鈍磨,連帶著鼓膜也像被不停震動, 攪得沒有片刻消停。

“起來了?”

任昭遠頓了下才緩緩循聲看去。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譚錚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房間裡,正端著杯水向床邊走來。

窗外日照杲杲, 玻璃杯中水麵微動, 折射出的光落進眼睛,晃出一瞬模糊白光。任昭遠蹙著眉抬手一揮, 譚錚正遞過來的水杯毫無防備脫了手摔在地上。

刺耳一聲響。

水跡蔓延, 碎片四濺。

兩人皆是一怔, 任昭遠視線在地麵落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動了動唇,可一時沒能出聲。

“是我沒拿穩,先彆動。”

譚錚展臂把手裡的棉簽放在桌上抽出張紙巾,在任昭遠身前單膝跪下,握著他小腿把腳放在自己腿麵,小心拈去玻璃碎渣,仔細檢查後又用紙巾一點點把水珠擦乾,最後放回到床上去。

“我收拾好你再下來,很快。”

他把大塊的碎玻璃撿起來放進垃圾桶,去拿了條一次性浴巾來沿著床邊擦過去把細小玻璃堆在一起,接著去拿了拖鞋。

床四周都很寬敞,不是一定要走水杯摔過的那側。可譚錚沒往其他地方放,走到任昭遠旁邊蹲下`身把鞋放到了剛剛他下床時踩過的位置。

“安全起見還是彆赤腳了,好不好?我一會兒讓人過來打掃。”

任昭遠垂著眼安靜幾秒,說:“抱歉。”

這聲抱歉似乎比剛剛水被打翻更讓譚錚難受,他在床邊單膝跪著,仍舊是放下拖鞋的姿勢,仰頭看了任昭遠許久都沒能等到一束視線。

“你拿杯子往我臉上砸也沒關係,彆道歉..”

“是我不好。”

任昭遠沒說話,沒動,也沒看他。

譚錚伸手想牽任昭遠的手,可指尖才觸到少部分%e8%a3%b8露在外的皮膚任昭遠就反射性地一躲。

伸出的手滯在半空,良久一點點虛虛蜷起,沒收回來,也沒有再去碰任昭遠的手,中間隔著任昭遠收回去的一點距離放在床麵。

隻有目光膠著在咫尺之遙的手上。

佟州說有幾處傷口很深,醫生一開始就說最好縫針但任昭遠著急去找他沒來得及,現在才縫合。

還說任昭遠不願意吃東西,話也沒說幾句。

“我錯了。”

“你有氣就對我發,彆憋著,彆難為自己,好不好?”

任昭遠沒應聲。

他曲起腿想從床上起來,像是忘了手上的傷,如常撐著床麵借力,譚錚著急之下握住他手腕阻止,任昭遠身形一頓停了動作,蹙著眉把他手拿開。

“我不碰,你手彆用力。”

譚錚說著要把手收回來,可任昭遠沒鬆。

他把譚錚的手轉了個方向,露出帶著新鮮傷口的、紅腫的掌心。

譚錚有意不想讓任昭遠看見,止血後沒包紮,剛剛收拾地麵的玻璃時都注意著沒讓右手的掌心露出來。

沒想到會因為握一下被發現。

“沒事,”譚錚想收,稍用了點力氣沒收回來,“就是不小心劃了一下。”

任昭遠視線一直落在他手掌上,譚錚忽然有些嫉妒那幾道傷。

“你進客臥了。”

遍地狼藉和血跡在腦海閃過,譚錚指尖一縮,低低應了一聲:“嗯。”

他沒再試圖往回收,任昭遠卻鬆開了,之後沒再看他一眼,站起來向床尾走去,下床後自顧穿鞋離開。

譚錚趕忙跟了出去。

大廳有人遠遠看見任昭遠出來立刻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