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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您其實不必告訴我,也不必道歉。已經過去了,這些對我沒有意義,您多休息,我先回去了。”

“昭遠..”

任昭遠身形微頓,停了幾秒將視線轉向她:“您說。”

“我不知道這輩子都在活什麼..我..我對不起..”

“不用道歉,真的不用,”任昭遠將極輕微顫著的指尖攏入掌心,不再看她,也沒再停留,“我過得很好,愛人也很好。”

“比趙原青要好。”

趙原青隨著換藥的醫務人員進來,恰巧聽到最後一句,愣在原地,隻看著任昭遠步步離去。

譚錚在車裡遠遠看見任昭遠,不等走近就察覺任昭遠情緒似乎不太對,立刻三步並兩步迎上前:“怎麼了?”

“沒事,回家吧。”

“好,先回家。”

可不等上車身後就傳來一聲:“任昭遠!”

譚錚轉頭看見是謝容,眉宇間幾乎立時沉了下來。

“任昭遠,”謝容匆匆上前,“我有話想和你說。”

任昭遠淡淡抬眼看他:“你說。”

謝容看了一旁的譚錚一眼,見他沒有讓開的意思就轉而看向任昭遠,支吾幾秒後說:“我是來看阿姨,本來打算看過阿姨後去找你,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以前是我做得不對,爸爸教育了我很長時間,我該和你道歉..”

“不必,”任昭遠聲音沒什麼起伏,“我不需要道歉。”

譚錚斷定任昭遠狀態不對,當即上前半步背對謝容把兩人隔開,擁著任昭遠輕聲說:“彆管他,上車,我們回家。”

扶著任昭遠坐進車裡,謝容還擋在車前,譚錚傾身給任昭遠係好安全帶:“等我一下,很快。”

任昭遠看著譚錚,說:“好。”

譚錚和風細雨的神色在轉過身任昭遠看不見的刹那雷雲黑沉,根本沒管謝容的意願一把攥住他手臂大步把人扯到了旁邊車的另一邊。

謝容被踉踉蹌蹌拖過去又忽然被鬆開,重重趴在車上才勉強穩住身子:“你乾什麼?”

“你乾什麼,”譚錚眉宇間全是淩厲寒意,像下一秒就能把謝容踩在腳下碾成泥,“打算出國了給自己僅有的良心找個圓滿?讓以後夜深人靜回憶人生的時候少點愧疚?我警告你,有多遠滾多遠。你給趙榮森走的賬夠把牢底坐穿,再敢出現在他麵前,十個鄭家也救不了你。”

謝容一時被震得沒能說話,甚至根本沒反應過來譚錚具體說了什麼,隻看譚錚要走才喃喃說了句:“我是想和他道歉..”

“道歉?”譚錚帶著濃濃厭惡施舍般睨他最後一眼,“用你這張嘴嗎?”

第65章 哄

“我回來了,”譚錚打開副駕門,彎腰探身進去抱抱任昭遠,“現在就回家。”

任昭遠說「好」。

車子在路上平穩疾馳, 任昭遠一直看著前麵一輛車後玻璃內擺的幾個小熊玩偶, 穿藍上衣係領帶的黑熊,穿紅上衣戴帽子的棕熊,中間是個顏色最淺穿碎花裙戴蝴蝶結的小熊。

直到前麵那輛車轉彎不再與他們同路, 任昭遠才回神。

他還沒告訴譚錚發生了什麼。

從病房走出來的一路他都提著口氣,讓自己不露分毫異常, 讓自己不在意。

哪怕天塌了, 他也要肩挺背直步履從容地走出來。

何況這根本不算什麼。

更大的失望和破滅他都經曆過了。

沒有人有義務成為他以為的模樣。

他以為對方是怎樣的人、以為對方心中的自己在什麼位置, 都是他的事。

沒什麼緊要。

沒什麼好怨懟悵然。

可看到迎麵來的譚錚,那些不見蹤影的錯愕難受又紛紛翻湧而來,一瞬疲累不堪,再撐不起不多時前的無波無瀾。

譚錚根本不需要他專門說什麼, 隻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就可以放鬆下來, 什麼都不考慮。

可總要讓譚錚知道發生了什麼。

“趙原青他媽媽..”

話才剛剛開始就卡了殼。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敘述概括。

趙原青他媽媽和我道歉,說之前她知道趙原青出軌的事,但因為想讓我和他離婚, 所以放任當不知道。

還是說,我之前把趙原青的媽媽當家人, 以為她也一樣, 沒想到其實我自始至終都不重要?

都不準確,也不貼合。

甚至任昭遠自己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心底的想法是怎樣的。

“不知道怎麼說的話就不用說, 我不會多想,”譚錚握住任昭遠的手捏了捏,“想回家我們就回家, 不想說話我們就不說話。不用考慮那麼多,不需要總是做得那麼好,在我麵前你隻想自己就好了。”

任昭遠垂眼看譚錚握住自己的手,看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他把戒指調得有些緊,周遭皮膚能看出一圈凹陷的印。

“找個地方停車吧。”

譚錚就駛到可以臨時停靠的路邊停下了。

任昭遠沒有像平時轉述什麼事件一樣總結概括,也沒有像大部分人表達時習慣的去穿插感受。隻轉換了人稱,把馮韻對他說的話從始至終講給譚錚聽。

譚錚握著方向盤的手越收越緊,手骨與青筋都突兀地顯著,小臂肌肉隨著手上的力道繃緊凸起,隱匿其中的暴力仿佛下一秒就會衝出來毀壞什麼。

可牽著任昭遠的左手又分明輕柔到不能更輕,起初四指穿過虎口握著,拇指在指背摩挲,後來又把一旁的拇指攏入掌心。仍舊不夠似的,就把露在外麵的四指也攏進手裡,以包裹的姿態把任昭遠的整隻手握住。

“隻想回家嗎?”譚錚聲線比平日更穩,問他,“有段時間沒去球館了,想不想打球?”

任昭遠不是小孩,他凡事都想得明白,不需要開解,不需要安慰,隻不過都是感情動物,情緒不由人。

他隻是需要時間消解平複。

回到一個安靜且有安全感的環境裡待著是他最常用的方式,現在聽譚錚這樣說,又覺得試一下其他辦法也可以。

譚錚和他打球一貫不是衝著贏去,不會使狠勁,可也沒特意讓著他。

幾個來回進入狀態後兩人打得越來越暢快,中央空調的冷風已經完全不起作用,汗液隨著不斷上升的運動強度洶湧而下,球服被浸潮又濕透,所有鬱氣躁意隨著全力揮拍擊打的力度儘數宣泄。

最後興奮的運動神經和高漲的腎上腺素讓大腦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於那顆熒光黃的球體。

預估它的軌跡,揮拍,打出去。

直到筋疲力儘,任昭遠劇烈喘著把隨著汗落在額前的頭發向後梳了一把,譚錚%e8%83%b8膛也起伏著,脖子上的汗順著青筋向下滑:“這次有彩頭嗎?”

他們根本沒要裁判,也沒人記得。

但譚錚問了,任昭遠就說:“有。”

他按著譚錚腦後,既無技巧,也不溫和,幾乎是撞在他唇上,%e5%90%bb了他。

中午在外麵一家蘇菜餐廳吃了飯,去酒店睡了個午覺,下午也沒回家,譚錚開車帶著他一路向城外,去了一座馬術運動俱樂部。

跑馬場上一望無際的鮮綠,障礙賽場上角逐正熱,任昭遠這會兒沒太多比賽的勁頭,上午在網球館發泄一場,現下有些犯懶。

譚錚也沒打算帶他去賽場上跑。

他們兩個人,譚錚隻讓人去馬廄牽了他自己的那一匹馬。

紅棕色的皮毛在偏西的日頭下泛著油光,高大的駿馬在譚錚麵前低下頭發出鼻音,譚錚帶著任昭遠的手摸它前額的雪白,說:“來,認識認識另一個主人。”

任昭遠在這匹馬層次清晰的瞳孔裡看見自己,笑了笑剛想說譚錚難為它,馬兒就側過頭,朝任昭遠這邊蹭了下。

譚錚笑著讚它:“好馬!”▲思▲兔▲在▲線▲閱▲讀▲

兩人同騎一匹閒步在草場打了個圈,繞回來時工作人員拿著正振動的手機過來了。

譚錚接通後就聽見助理在電話另一邊說,有個自稱叫謝容的人在網上發了文章,提到了任昭遠。

之前的事發生後譚錚就專門讓人一直關注網上和任昭遠有關的消息。

雖說已經正式發過聲明,陳島又和退圈那樣驚動網絡的大事放在一起幫任昭遠側麵澄清,可誰也不敢保證那些換了任昭遠的臉的視頻和照片是不是被某些人存到了本地。

總有好事者,總有陰謀論,無論視頻的真正主人公是誰,嚴絲合縫換上任昭遠的臉放出來都足夠膈應人。

所以針對那次事件成立的應急小組一直沒解散。

網上但凡有人發相關內容,就務必第一時間發現第一時間解決。

但謝容這次發的文章內容是道歉,助理隻能第一時間彙報。

兩個人在馬背上前後緊挨著,譚錚話筒裡的聲音雖說不太大,任昭遠也一樣能聽見。

譚錚一隻手臂環著人,一隻手點進助理發過來的內容,對任昭遠說:“放心,之前的事不會再有。”

“嗯,”任昭遠沒看手機屏幕裡的內容,隻專心致誌擺動譚錚的左手,把戒指略微調鬆了點,“我知道。”

譚錚默默做的,從來都隻多不少。

謝容發的文章一頁不到底,還有些圖,譚錚幾眼掃過,隻摘出來與任昭遠有關的字眼。

【在他們離婚後這份嫉恨也沒有消失..】

【現在被引導著看清才發現最對不起的就是任昭遠..】

【我把網上的視頻用換臉技術換成了任昭遠,買通媒體..】

【下麵附有技術人員把原本人臉換成任昭遠的證明和當初買通媒體發布帖子的記錄..】

【一切不能重來,隻是想儘力挽回曾經犯下的錯..】

確定沒有對任昭遠不利的內容後,譚錚直接把手機關掉遞給了一旁的工作人員。

挽回?

簡直可笑。

任昭遠現在好好的是因為他自己立身夠正外加不知道多少人用儘辦法才討得的清白,等他那點良心發現出來承認,珍珠都在臟水裡泡臭了。

他們有證據、有解釋,近百企業號轉發澄清聲明,仍舊有數不清的人為了蹭熱度博眼球扭曲事實肆意揣測,自以為窺得「真相」與唯恐天下不亂者聚集在陰溝裡狂歡共舞。

他們隻是不在意那些上不得台麵的雜碎東西,不代表任昭遠沒受到攻擊和惡意。

竭儘所能及時處理了尚且如此。

萬一當時事態控製不及,萬一任昭遠背上沒有紋身,萬一任昭遠心理承受力差..

這些假設譚錚根本不敢深想。

如果真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嚴重後果,謝容今天還會在網上公開承認道歉說什麼想要挽回?

未必。

做錯了事道歉認錯苦求原諒的戲碼屢見不鮮,與其說什麼補償對方,不如說是想給自己求個內心安穩。

馮韻和任昭遠道歉就是把那些除了讓任昭遠難受沒半點用處的真相說出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