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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拿出手機吩咐S城那邊的人待命,接著就聽見謝容說裡麵是有關趙榮森的東西。

“我當時收集了趙榮森出軌的證據..”

裡麵也包括和他自己的。

那時候他放在趙榮森和馮韻身上的對家庭和感情的寄托被粉碎成渣,看著趙原青還和之前一樣對父母的感情篤信不疑,忍不住就想讓他也知道真相,讓他陪自己一起破滅失望。

可拿著東西去了,趙原青笑著讓他嘗馮韻泡的茶,那個U盤到底沒給出去。

又不甘心。

於是放在了趙原青小時候的書房裡。

趙原青已經不常去了,但也說不準萬一,萬一發現了,那就是命。

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可惜,趙原青一直沒發現。

“你倒對那個趙原青心軟。”

紀霜聞言看了鄭鵟一眼,鄭鵟訕訕收聲,像沒說過話一樣垂眼轉扳指。

心軟嗎?

應該算不上,謝容想。

如果真的算起來,甚至可以說趙原青最挫敗的離婚是拜他所賜。

他喜歡趙原青是真的,沒想過和趙原青在一起也是真的。

從來孑身一人,沒想過能得到什麼。可趙榮森毀了他想象裡的恩愛圓滿,他就想知道,另一份他以為的恩愛圓滿表皮底下是什麼樣子。

忍不住一次次試探、設計,任昭遠總是穩穩站在那裡。

可不等他分清楚自己心底是失望還是寬慰,於南就出現在了趙原青麵前。

趙原青眼神裡露出的趣味新鮮,讓謝容反感,又興奮。

瞧,都是一樣的。

趙原青的確愛任昭遠,他一路看下來知道得清清楚楚。

但有什麼用?

和鑽石待久了,出門覺得棉花軟。鑽石是真愛沒打算放手,可全然不一樣的棉花也想捏捏看。

看時間長了就覺得這些爛了、變了的人和感情都是一個樣子,沒什麼稀奇。

而所有人裡麵,一直堅定不移的,隻有任昭遠。

注視著注視著,讚歎向往都消失殆儘。

隻覺得晃眼。

他太乾淨了..

謝容難得肯對紀霜說這麼多,紀霜怕鄭鵟再說什麼讓他不高興,對鄭鵟說:“你先去忙吧,我和小風聊一會兒。”

那個U盤裡既然有謝容,鄭家勢必要拿出來銷毀。

不過和任昭遠無關鄭和就沒什麼好擔心的,正給在S城的人發消息他老爹就從房間裡出來了,還黑著臉說他:“你在這兒乾什麼?”

被趕出來拿他撒氣簡直不要太明顯,鄭和腹誹一通,隻能乾笑著打哈哈:“路過,路過..”

第64章 道歉

馮韻醒來已經是四天後, 醫院有隨設備一起飛過來的工作人員,幾人輪班24小時監護設備使用和病人情況。

來中國之前Buston說過一切聽任昭遠指揮,在S城這邊一應日常事宜也都是任昭遠著人安排, 是以馮韻醒來後守在旁邊的人第一時間告訴了任昭遠。

雖然已經醒了, 但身體情況仍舊不容樂觀,昏迷時多、清醒時少。安全起見最好把設備和相關人員多留一段時間。不過畢竟不是自己的家事,一天二十幾萬的消費也不是他來出, 任昭遠沒多說,隻讓工作人員把情況如實轉達, 按患者家屬的決定來就好。

等到馮韻情況穩定些, 不再整日昏沉, 任昭遠親自帶人將設備和醫務人員送回,和Buston見了一麵。

Buston邀請他去新買的島上玩,任昭遠沒應,連過夜都沒有, 早上落地, 下午就乘飛機返程。分彆時Buston說,以後一定要見見任昭遠那隻黏人的小貓咪。

任昭遠笑著反駁,說, 如果一定要比喻,他應該是獅虎。

Buston極誇張地揚眉, 直呼像小貓咪的獅子老虎更有趣。

任昭遠在飛機上想起來眼底還忍不住顯出笑。

落地沒多久趙原青給任昭遠打了電話過來, 和他道謝,說馮韻想見他, 問任昭遠有沒有時間, 願不願意來醫院見她一麵。

任昭遠沒立刻答應, 隻說看情況。

掛斷電話後任昭遠把通話錄音轉給了譚錚, 前腳發送後腳譚錚的電話就過來了。

算時間頂多也就聽了剛開始的幾秒。

“你給我發這個乾什麼?”

任昭遠聽他認真又摻雜零星著急的語氣覺得有意思,譚錚經常和彆人的思考方式不一樣。

比如這種通話錄音,彆人收到不舒服可能是因為戀人和前夫聯係了,譚錚不太高興的語氣大概是因為,覺得任昭遠認為譚錚不信任他。

“之前答應過你的,和趙原青聯係的話你在旁邊就開外放,你不在旁邊就錄音發給你。”

“我不用你給我發錄音。”

“啊..”任昭遠拖著聲音,指尖在桌麵有一下沒一下地來回撥弄一塊玉石,“這種事還是報備一下比較好吧。”

“你告訴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就可以,不用錄音,我又不是不信你。”

任昭遠沒忍住側頭笑了下。

他就知道。

隔著空間從手機聽筒裡傳過來的輕笑聲有些失真,若有似無地飄落掃過,耳朵禁不住就生出細微的癢。

“他媽媽醒了,不過情況還不穩定,他想把設備再多留幾天,問我能不能和Buston商量。”

譚錚應了一聲。

“還說他媽媽想見我。”

譚錚又應了一聲。

“我去嗎?”

“啊?”

任昭遠無聲笑笑,重複一次:“我在征求家屬意見,可以去嗎?”

“你..”譚錚覺得他的心就在任昭遠手裡握著,任昭遠說句話就能讓他心動,是頻率錯亂地跳還是融化掉根本不受他控製。

全看任昭遠。

譚錚後麵停了幾秒,任昭遠也沒說話催他,直到他把亂晃的心神收整好,問:“萬一我說不可以怎麼辦?”

任昭遠根本沒遲疑:“那我就不去。”

“你彆這樣,”譚錚垂著眼,拇指在無名指根處的戒指上輕輕搓動,聲音低低的,“我要被你慣壞了。”

“這就是慣著了?”

“這還不算慣著嗎?”

任昭遠不說話了,隻是笑。

過了會兒才回到正題,譚錚說:“你想去的話就去,不太想去就不去,我不會不舒服。”

任昭遠應了一聲。

馮韻畢竟是長輩,按道理來講,出了這種事即使她不要求見麵任昭遠也該去探望。

何況馮韻還主動提出想見他。

“我明天上午去醫院看她。”

譚錚答應:“好。”

“你送我去。”

譚錚低低笑了聲:“好。”

任昭遠聽見了:“笑什麼?”

“笑你。”

“嗯?”

“任老師,”譚錚說,“你好像在撒嬌。”

——

第二天去醫院之前任昭遠問了病房護工方不方便探望,九點鐘去的,帶了一個果籃和一束鮮花。

譚錚送他去的。

不過沒進去,在樓下停好了車等他。

提前知道任昭遠要過來,趙原青一早就守在病房,不過看見任昭遠帶著華而不實的果籃客氣而疏離地向他點了下頭時,又說讓任昭遠和馮韻聊,自己先出去了。

馮韻憔悴得厲害,大禍一場,幾乎少去半條命。

總是紅潤光澤的臉上還裹著大片紗布,露出的小部分透著病態的蒼白。

任昭遠把果籃和鮮花放在桌上,走過去喊她:“阿姨。”

馮韻插著針管的手想抬起來,任昭遠伸手輕輕按住了:“您彆動,想要什麼我給您拿。”

“聽原青說,我還能活著..全靠你費力。”↓思↓兔↓在↓線↓閱↓讀↓

“我和他離婚了您也是我的長輩,應該的,您好好休養,不用放在心上。”

馮韻眼底泛起淚光,氧氣罩因為呼出的氣體不斷生成一層薄薄的白霧又緩緩消退。

“媽對不起你..”

任昭遠用紙巾給她擦眼淚的手頓了下,而後細致把她臉上的淚痕拭乾:“沒有,您對我很好。”

馮韻閉起眼睛,搖了搖頭:“你從小沒有媽媽陪伴,我知道,你真心把我當媽媽孝順,我..”

趙原青出軌的事並非多周密。

任昭遠時隔半年才發現一大部分原因是他太放心了,根本沒有往彆處想過。

可馮韻是見多了的。

趙榮森第一次出軌沒幾天馮韻就能憑直覺抓到鐵證和趙榮森對質談條件。

比起來趙原青的道行還差得遠。

趙原青有次出差回來和任昭遠一起回家裡吃飯,聊到有沒有去當地一個景點,趙原青臉色當時就一變,磕絆後說太忙了抽不出時間。

馮韻一眼就看出有問題了。

之後她讓人去查到了趙原青的出軌對象,那個男孩年輕,二十幾歲,剛畢業沒什麼心眼,家庭情況一般,好拿捏。

她知道任昭遠眼睛裡揉不得沙子,也知道就憑趙原青瞞不了多久。

她隻當不知道,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

那時候任昭遠和趙原青已經結婚四五年,趙榮森和馮韻都想讓他們要個孩子。

現在受孕技術很發達,也有很多女同性婚姻的家庭想要孩子,雙方自願私下簽好合同生下的孩子一方一個是很容易操作的事。

可任昭遠不同意。

他隻接受領養。

趙原青原本也覺得可行,但任昭遠態度堅決,他才改口說要麼領養要麼不要孩子。

馮韻和趙榮森一個白臉一個紅臉,或強硬或苦口婆心勸過很多次,任昭遠其他萬事都好商量,可這件事無論如何不鬆口。

他不鬆口,馮韻想讓趙原青瞞著先去弄個孩子,領回來任昭遠不至於不管。

可趙原青看任昭遠態度強硬,也不願意了。

趙家的家業總要後繼有人。

他們想抱親孫子。

那時候趙原青和外麵的那個才剛接觸,馮韻發現後想過及時把趙原青拉回來,可查到那個於南的情況,又忍不住猶豫。

於南和任昭遠完全不是同樣的人。

任昭遠隻是看著性子軟和而已。

他拿定了的主意、不願意的事,根本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甚至在任昭遠最痛苦的時候,馮韻還暗自慶幸過,離了也好。

可在閻王爺手下轉了一遭,想法忽然就變了。

覺得自己不該。

太多不該。

任昭遠緩緩收回覆在馮韻指背的手,垂著的眼睫動了動,病房裡一時隻能聽見儀器發出的監測音。

馮韻身體還虛著,醒來後說話一直不多,語速慢,情緒不太穩定,一段話斷斷續續說了很久。

任昭遠就安安靜靜聽了很久。

許是小段時間沒開口的緣故,想說點什麼時喉嚨裡就像被堵住了,喉結隨著吞咽接連滾動幾次才找回正常的語調。

“阿姨,”任昭遠掀動唇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