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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醫生說人脫離危險他才鬆口。我盯著呢,不可能再讓他鬨事。”

任昭遠沒打算問謝容,不過少點事端總是好的:“謝了。”

“見外了啊,真要算起來下次聚我得給你倒酒賠不是。”

“彆,”任昭遠笑了下,“我可消受不住。”

鄭和在那邊和彆人說了兩句,再開口時周遭安靜了點:“聊到這兒了,我正好和你說一聲,家裡打算送謝容出國待幾年,留個學也散散心。本來這兩天就該準備了,我小爸一病耽擱著沒顧上,他頂多再在國內待兩三個月吧。”

“嗯,沒事。”

“也不知道昨天忽然跑來是想乾什麼,”鄭和自言自語似的嘀咕了句,又聲音大了點對任昭遠說,“對了,你又把趙原青拉黑了?”

“沒有,怎麼了?”

之前找趙原青幫忙的時候任昭遠把人從黑名單放了出來,找到謝容後趙原青沒像以前一樣發些有的沒的,沒存在感沒打擾,他也沒再拉黑。

“哦,走的時候趙原青讓我和你道謝什麼的,我看他手機送來了,還以為你又把他拉黑了才托我傳話。”

不遠處的手下已經接連往這邊看了好多次,鄭和拍拍腿:“行,沒彆的事,我先回了。”

電話掛斷後任昭遠又打了越洋電話給Buston說情況,也再次道謝。Buston說他不會白費力氣,錢隻會多要,讓任昭遠不用一直說謝。

謝不謝的話題過去後Buston說他知道了任昭遠費力要救的人是誰,問任昭遠是不是還愛他。

任昭遠果斷回答「No」。

Buston拖著調子發出一聲感慨的口頭語,然後用最正式的表達告訴任昭遠,他不能理解。

任昭遠隻說沒關係。

每個人的想法行為都各不相同,「理解」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Buston隻來過國內幾次,待的時間不算久,任昭遠和要幫的人具體是什麼關係隻可能是聽也參與幫忙的成小龍說的。

果然沒多久任昭遠就收到了成小龍的信息,說自己一早接設備累壞了,要任昭遠請他吃大餐。

任昭遠回複說隨他挑,接著和譚錚說了一聲晚上不回家吃飯。

出去和朋友吃頓飯不算什麼事,任昭遠沒放在心上,沒想到譚錚居然立刻打電話過來了。

“是我見過的那個美國人嗎?”

任昭遠想了想,之前在設計園譚錚似乎是和成小龍見過,一麵而已。任昭遠不禁感歎:“你記性真的很好。”

譚錚重點不在這裡,聲音低低的:“以前譚清在你那兒的時候就經常拿他刺激我。”

“嗯?”任昭遠手上的工作停下,“刺激你?”

“嗯,說有一個金發碧眼的大帥哥經常去找你,和你關係特彆好,中文流利,比我白比我帥,足有兩米高,”譚錚一連串說下來,到這兒停頓了兩秒,“還管你叫honey。”

這哪裡是告譚許清的狀,分明是控訴最後這句「honey」。

記了這麼久,可委屈壞了。

任昭遠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來,之後和譚錚說話的時候話音裡的笑意都沒能消下去。

“今晚吃飯你過來一起,他也管你叫honey。”

第63章 錚錚

任昭遠雖然說了讓他晚餐一起過去, 但譚錚沒答應。

關起來門來吃點不痛不癢的醋是情趣,乾涉正常社交就太不像話。

隻囑咐任昭遠結束的時候說一聲,他過去接。

去接的時候任昭遠和成小龍還在餐廳裡, 譚錚進去打了個招呼, 手裡帶了束花。

鬱金香,白色,十三朵。

任昭遠接過去後輕輕嗅了下, 成小龍在旁邊撩了一把金燦燦到肩膀長的頭發,用手拍桌麵起哄讓他們「親一個」。

看得出來是在國內待久了。

譚錚才不給他看, 不過被起哄了心情好, 之後和成小龍說話都沒什麼棱角距離。

“你叫彈..”成小龍食指在桌麵做了個彈鋼琴的手勢, 又覺得不對,改成了撥弦。

任昭遠笑了下,在手機上打出譚錚的名字:“不是古箏,這個。”

不太常用的字任昭遠會給他組成詞或者句子, 想了想發了幾個字給他。

錚錚佼佼, 鐵骨錚錚。

“哦哦,”成小龍低頭熟練地把字複製到詞條搜索軟件,抬頭朝譚錚豎起大拇指,“酷。”

成小龍的名字和他本人乍一看實在很不搭調,聊幾句之後又隱隱覺得有點詭異的和諧。

臨走的時候成小龍問譚錚會不會擊劍, 譚錚說會, 成小龍當即眉飛色舞地和他交換聯係方式:“我隨時有時間,記得找我, goodbye honey!”

譚錚嘴角幾不可察地僵了下。

惹得任昭遠一直笑。

後來譚錚問他給成小龍發了什麼, 任昭遠就一字一字念給他, 念完之後又笑著重複:“錚錚。”

譚錚耳梢簡直紅透了。

從小他爸媽都沒這麼叫過他。

兩個字疊到一起含著笑意念出來, 莫名就帶了寵縱的味道,像在稱呼被嬌著護著寶貝著的小孩兒。

“錚錚,前麵超市停一下。”

天本來就熱,譚錚臊得起了汗,笑著打了把方向盤投降:“饒了我吧。”

原本除了某些必需的消耗品沒什麼要買的,食材日用品平時都有人準備,可進了超市後忽然就想逛一逛。

推了輛購物車,兩人並排在寬敞的貨架間緩步閒逛,從花花綠綠的零食區穿過去,沒什麼目的地轉過辦公文具區,到了電子產品的展示櫃。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邊聊邊逛,路過一個錄音筆的櫃台時譚錚忽然想起昨天拍賣會上的事,問:“昨天陳島找你說什麼了嗎?”

“當時著急回來,沒說什麼,”任昭遠笑著看他,“吃醋了啊?以後再遇見我保持距離。”

譚錚先痛快答應了「好」,接著才說:“王嶽在他身上放了竊聽器,你們說話王嶽那邊能聽到。”

“竊聽器?”

“嗯,他當時拿手機給我聽,不過昨天事情多,我發信息陳島和說了一聲,忘記告訴你了。”

“陳島知道就好,我這邊沒事,沒聊什麼。”

譚錚應了一聲,朝任昭遠這邊傾了傾身:“他們關係,是..吧?”

任昭遠被他有點八卦的語氣和半遮半掩的問法弄得想笑:“嗯,好像有幾年了。”

“那他還惦記你。”

任昭遠這次真笑出來了。

閒逛買的半購物車東西直接放到外送台掃了地址,自助區買的大袋消耗品提著上了車。

隔三岔五就要買,總也耐不住用。

時間越長譚錚準備工作就做得越細致,中間添補必需品也越來越頻繁,任昭遠這個老師不僅下了崗,還沒什麼發言權。

他其實也不需要什麼發言權,簡單莽撞也好,細致熟練也好,各有千秋。

隨譚錚去。

手機響了一聲,譚錚開著車讓任昭遠幫忙看。

“成小龍,給你發了一家擊劍俱樂部的介紹和視頻。”

之前沒聊到過擊劍,不過譚錚會任昭遠也不意外。之前和譚錚聊到練軟筆書法時,譚錚說練字能靜心,發泄性的運動大抵殊途同歸。

心裡存了太多不能言說的情感,是追隨也是負累。

“有時間我們一起去吧。”

“好啊。”

“不過我不會,”任昭遠說,“你教我。”

“我教你,”譚錚立刻答應,“包教包會那種。”

他簡直像在自我推銷,任昭遠笑了下側頭看他:“收費嗎?貴的話我需要考慮一下。”

“免費。”

譚錚說完又改口:“倒貼也行,彆考慮啊,一定物超所值。”‖思‖兔‖在‖線‖閱‖讀‖

任昭遠忍不住笑:“我不占你便宜。”

手機又接連響了幾聲,全是成小龍的信息,譚錚讓任昭遠把他設成免打擾。

平時有新消息提示音的就任昭遠一個,成小龍是剛添加上,還沒來得及。

“他一直在國內住著嗎?”

“有時候會回美國去待一段時間,”任昭遠邊設置邊說,“大部分時間在國內。”

“他是我見過的外國人裡普通話最標準的。”

任昭遠把手機放回去,想起中午電話裡鄭和說謝容近期要出國的事。

“最好走得遠遠的,”譚錚眉頭微沉,“鄭和有說謝容這次忽然過來是因為什麼嗎?”

“沒有,他也不清楚。”

在謝容為什麼忽然跑到S城這件事上,鄭和也一直在意,心裡卡了個不定時的炸彈一樣。

回家之後謝容去了小爸房間,他假模假式轉到門口。鄭鵟路過進房間全程像沒看見他,鄭和就知道了,能偷聽,不過被發現後果自負。

“爸爸,伯父,彆再對付趙家了。”

那場車禍是人為,起因是潦草倒閉的榮盛傳媒,如果追根究底,這裡麵有鄭家出的一份力。

當初鄭鵟查到趙榮森和謝容發生過關係,又從鄭和那裡得知謝容喜歡趙原青,第一反應就是謝容恐怕不是自願的。

紀霜怕刺激到謝容,旁敲側擊地詢問時,謝容隻說:“是不是重要嗎,你們能怎麼樣?”

榮盛傳媒倒了。

鄭家付了許多代價,耗費巨大成本,把榮盛傳媒弄沒了。

謝容恨趙榮森嗎?恨馮韻嗎?

恨的。

一個親手施為,一個視而不見。

他和趙榮森有過後才知道趙榮森在外麵沒斷過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女,隻不過一直捂得夠嚴。

那時他還想,一個人怎麼能做到在妻子麵前偽裝真愛這麼多年滴水不漏。

後來才知道沒有天衣無縫的偽裝,隻不過兩個人達成了默契,隻要他瞞得過外界所有視線,她就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隻做眾人豔羨的趙夫人。

但他真的想讓趙榮森和馮韻去死嗎?

也沒有。

他看著馮韻滿身滿臉的血,腦子裡隻能記起上學時住在趙家那段日子裡,馮韻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溫柔到夢裡都在回味的笑。

記憶裡第一次被喂飯、被抱著、被哄睡,全都是趙家給的。

被忽然出現的爸爸問及過去時,謝容想到了拿出一張卡給他做補償的馮韻。

沒想到紀霜和鄭鵟會為了他一句語焉不詳的話不惜代價攻擊趙家。

他仿佛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為了什麼。隻是現在,有人真的願意為他出氣撐腰,好像就夠了。

“畢竟小時候是他們救了我,而且那些事,不全是強迫..”

紀霜蹲在謝容麵前,說:“當然可以,不用說理由也可以,但下次出去玩要告訴爸爸一聲,好嗎?”

“我..我有個U盤,放在了趙家,裡麵有一些視頻和文件,想在出國前拿回來。”

鄭和在外麵聽見「視頻」兩個字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