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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常見的克拉重多是個位數,十幾克拉已經算罕見,而場上這顆足有52.29克拉,這個大小目前全球市麵上僅此一顆。

估價在2100萬到2300萬之間。

足夠罕見也足夠貴重,同樣競拍的人也會少。任昭遠喜歡,準備了三千萬給這顆寶石。

儘管心理價位放到了三千萬,可價格競到兩千六百萬時任昭遠就已經覺得詫異了。

一般春拍上的成交價會在估價範圍內,少數超出的情況也不會飄到太高。

循著拍賣師的視線回頭看過去,才發現舉牌的居然是熟人。

王嶽。

陳島就在他旁邊坐著。

年初設計展上譚錚見過王嶽一次。

雖說譚錚記憶過人,但對王嶽印象深主要是因為他身邊的那個陳島。

當時設計展上陳島跟著任昭遠去洗手間把門反鎖的事就足夠譚錚記他一輩子,再加上任昭遠被謝容攻擊造謠是陳島及時提醒,後來又公開幫任昭遠澄清,譚錚記著他這份人情。

不過隻是陳島的人情。

如果沒猜錯,王嶽和陳島應該是金錢交易的關係。

價格已經從二十萬一次到了五十萬一次,任昭遠手機震動起來,是鄭和的電話。

任昭遠按了掛斷想回複信息過去,可還沒編輯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怕是急事,任昭遠給譚錚看了下手機,在他耳邊說:“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幫我舉牌,超過三千就不要了。”

“好,”譚錚低聲答應,“去吧。”

王嶽像是對這顆貓眼石勢在必得,可惜,任昭遠喜歡。

譚錚要定了。

你來我往競投到三千五百萬時,王嶽臉色已經明顯難看了。

譚錚沒直接喊高價,就和他一百萬一百萬地向上加,差一次到四千萬時譚錚把手牌放到一邊,拿起手機隨意點開了條未讀信息。

他猜王嶽一開始根本沒打算花這些錢來拍,隻不過看出任昭遠喜歡才不斷競價。

當初設計展上因為陳島的事王嶽就有些針對任昭遠,過去這麼久,倒是越來越嚴重了。

到了這種十萬百萬都變成數字的場合,三千一百萬和三千九百萬在衝動之下不會覺得差距太大,畢竟付得起。

可三千九百萬和四千萬之間明明隻差一點,卻能讓人冷靜兩秒鐘。

譚錚就等他冷靜考慮值不值的這兩秒鐘。

在這兩秒鐘裡,譚錚但凡隨意流露幾分想要收手的暗示,王嶽就會想到再加價一次恐怕會花四千萬拍下的現實。

幾乎是這顆貓眼石本身價值的兩倍。

商人重利,譚錚料他舍不得。

果然,槌響三次,無人應聲。

結束後譚錚起身想出去找任昭遠,被過來打招呼的王嶽攔住腳步。

“譚總可真夠豪爽,為搏美人笑不惜千金啊。”

譚錚和他伸過來的手簡單一握:“承讓。”

“好歹都是生意人,三千九百萬買塊石頭,扔在水裡也就響一聲,譚總真就覺得值?”

“心頭所好,無價之寶,”譚錚神色淡淡,“沒什麼不值。”

“就是不知道任設計怎麼想了,”王嶽半笑不笑地拿出手機,“任設計剛出去沒兩分鐘我身邊那個就尿急,我沒答應,坐立不安到剛剛一結束就小跑走了,我真有點好奇他這次又打算怎麼解決個人問題,不如譚總也聽聽?”

譚錚垂眸看著王嶽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音量波動起伏,眼底生出幾分冷意:“你在他身上放竊聽器。”

“哎,”王嶽沒管周圍還有未散儘的人,把聲音調大了,“我關心關心自己的人罷了,譚總何必說這麼難聽。”

——“任老師,我..我能和您說幾句話嗎?”

王嶽冷笑一聲:“瞧瞧,多巧,每次都能碰見任設計。”

譚錚抬手在屏幕上點了退出:“王總儘管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滿足自己的偷窺欲,我沒興趣。”

“嗬,譚總恐怕不知道這小子私底下本事多了得,”王嶽話音在其中幾個字上刻意加重,生生念出幾分情_色意味,“不能隻顧著一擲千金,先管好自個兒的人彆後院起火才是要緊。”

“需要管著防著,隻能說明感情不篤,”餘光裡捕捉到刻在心底的身影,譚錚當即轉頭看過去,沒了應付麵前人的心思,“王總不必費心,我和你不同。”

第62章 理解

任昭遠過來的步伐有些快, 一貫從容的神色顯出少有的焦急,譚錚大步迎上前,抬手扶在任昭遠手肘處, 略微低頭輕聲問他:“怎麼了?”

周遭還有其他人, 王嶽和陳島也隨著兩人向中間來,任昭遠沒直接言明:“出了點事要儘快回去,路上說。”

拍下的東西有專人送到家裡, 酒店裡的物品交代了工作人員幫忙整理送回,兩人直接開車回S城。

趙原青的媽媽出事了, 車禍。

前段時間榮盛傳媒各類負麵事件層出不窮愈演愈烈, 即將倒閉的傳言越來越多, 就在前兩天,趙原青正式宣布榮盛傳媒暫時停止運營。

趙家根基穩健,不會輕易垮台,但榮盛傳媒是趙家近些年發展最好、勢頭最猛、影響最大的公司, 對整個趙氏的影響有多大根本不用多說。

舍掉傳媒公司算是棄車保帥。

各種變動與新消息從未停止出現, 任昭遠和譚錚一直沒管過。

沒有刻意避開相關信息,也沒有多做關心。

外麵即便滿城風雨也同他們沒有多大的關係。

可這次趙原青的媽媽意外車禍危在旦夕,任昭遠不可能無動於衷。

無論趙原青做了多少事, 都與他媽媽無關,那是任昭遠曾經稱呼過「媽」, 當作家人相處了五年的人。

重度急性損傷, 現在竭力救治隻能暫時維持基本生命體征。這座私人醫院有趙家的股份在,醫生直言情況很不樂觀, 即使真的保住性命也極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到這個關頭所有能想的辦法但凡有萬分之一可能也要試一試, 趁著昏迷時間短早一點救治就多一點希望。

趙原青在搶救室外一把抓住鄭和, 求他給任昭遠打電話。

任昭遠交好的朋友裡有人可以調動美國最先進的醫療設備, 從前和任昭遠出國時,同行的一位設計師突發急病,趙原青親眼見過那人在當地醫療行業的話語權。

在拍賣場外任昭遠就已經幾經周轉聯係到人,設備和藥物明早就能空運抵達,但中間的十多個小時會發生什麼全是未知數。

在電話裡得知時事態緊急沒時間追問,到醫院見到鄭和才知道始末。

“小爸最近病了,我老爹一心撲在病床前沒顧上謝容,聽手下彙報才知道謝容來了S城,他走不開讓我來把人帶回去。”

鄭和一聽謝容來了S城直接嚇出一身冷汗,正巧他在鄰市辦事當即扔下手頭的事趕過來,生怕謝容再鬨幺蛾子。

十多個人一眨不眨地盯著網絡各大平台最新情況,幾十個人在S城各個路口和謝容可能出現的地方找人,最後在離趙家不遠的地方把人找到了。

鄭和不放心彆人,讓手下扣住人他親自過去。

“沒想到我過去的時候還沒把他弄上車,另一邊就衝出來一輛麵包車直直朝一輛轎車撞上去了,謝容認出來被撞的車是趙家的,過去一看趙原青他媽在裡麵。”

鄭和朝遠處排椅上的謝容揚了揚下巴:“他不願意走硬要跟來,給我放話敢綁他他就死給我看,嗤,他這會兒是我小爸的寶貝疙瘩,我哪敢刺激他,就跟著來了。”

趙原青趕來得太急,手機不知道扔在了哪兒,通紅著眼對鄭和說任昭遠也許能幫忙,求他給任昭遠打個電話。▃思▃兔▃在▃線▃閱▃讀▃

鄭和對他再厭惡這種時候也沒法拒絕,當著他的麵給任昭遠打過去,任昭遠掛斷後趙原青搶過去又打了一次,通了。

任昭遠過來後已經在異國的幾位醫生中間充當翻譯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越洋視頻。設備和藥物雖然已經送上飛機,但兩國醫療差異不是小事,必須要他們的醫生配合幫忙才行。

Buston一向對朋友的朋友這種關係不太感冒,也從來不信奉中國「人命關天」或者「行善積德」之類的說法,任昭遠露麵很多事才能進行順暢。

忙完又跟鄭和在這邊聊了幾句,天都黑透了。

“我訂了餐,”譚錚一直陪在任昭遠身邊,不過沒怎麼說話,“先下去吃點吧。”

任昭遠側頭對上譚錚的視線,自然而然地牽住他:“讓他們吃吧,我們回家。”

譚錚點頭答應,又說:“那我留一份,其他的退了。”

他鮮少會在有彆人的時候表現出這種類似不成熟的「計較」,任昭遠一邊覺得想笑一邊又忍不住想摸摸他偏硬的頭發給順順毛。

“謝了,”鄭和伸了個懶腰,“還得麻煩你讓送餐員給送樓上來,我這兒一秒都不能離崗。”

“好。”

他們沒再和誰打招呼,牽著的手也沒有鬆開,並肩走過長廊,乘電梯下樓離開了。

“時間有點晚了,我們先去吃飯?”

任昭遠答應一聲,不過沒順著譚錚打開車門的動作坐進副駕,伸手把人抱住了。

停車場沒什麼人停留,但不斷有車進出。任昭遠在公共場合基本不會有什麼親密舉動,譚錚因為突如其來的擁抱驚訝一瞬,接著就也抱住他。

“彆太擔心,會沒事的。”

“不是因為這個。”

譚錚低頭看他:“嗯?”

“很不明顯嗎?”任昭遠手臂還環在譚錚腰間,上身分開一點對他說,“我想哄哄你。”

先是眉眼,再是唇角,最後是聲音。

譚錚顯而易見地愉悅許多,笑著搓了搓任昭遠後背:“哪有這麼小氣,我沒不高興,隻是看見不想見的人有點壞心情。”

“今天事發突然,我一直急著處理沒顧上考慮你的感受,你不高興也應該,心裡不舒服就告訴我,我哄你,好不好?”

“好,”譚錚一顆心像被輕柔捧著放在宣軟的雲朵上,又像浸在暖熱的溫泉裡,一時不知道要拿任昭遠怎麼好,於是微微俯身又圈緊抱了抱,“不過真的沒有不高興,你隻管做你該做的事就好,不用因為我顧慮什麼。”

“當然用,你最重要。”

“我說不用是因為,你覺得該做的我都會支持。如果對這樣的事袖手旁觀,你就不是任昭遠了。”

譚錚擁了任昭遠好一會兒,分開時在他耳邊低聲說:“我愛的就是這樣的你啊。”

——

第二天任昭遠沒再去醫院,不過手機一直隨身帶著,中午時鄭和打電話過來說人已經脫離危險,還在昏迷狀態但不出意外沒事了。

任昭遠鬆下一口氣:“那就好,你還在醫院?”

“馬上就走,昨天晚上我老爹另派的人就過來了,不過謝容不願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