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會忽然停下。
公司外麵圍了許多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的媒體記者, 正在和公司的安保人員周旋。
並且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有眼尖的人認出了趙原青的車向這邊跑過來,司機急忙轉頭請示:“趙總,不如我先送您回去?”
“不用。”
“可..”
趙原青把自己那一側的車窗落了下去。
不過眨眼間,車子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趙總, 您看見任總的聲明了嗎?”
“任總所說是否有不實之處?”
“你出軌是事實還是另有隱情?”
“請問榮盛傳媒和安昱創投之前針鋒相對是為了任總嗎?”
“任昭遠是不是出軌反咬?”
趙原青說:“不是。”
他一開口回答, 周圍的記者在短暫安靜後更加激動起來,無數問題纏裹成團,幾個話筒已經伸進車裡貼在了他下巴上。
“網傳榮盛傳媒高層潛規則旗下藝人是否確有其事?”
“趙總最近在感情方麵有新進展嗎?”
“譚錚真的沒插足過你們之間的婚姻嗎?”
“離婚是不是和譚錚有關?”
“網上傳播的不雅視頻在短短幾分鐘內全部消失是否是您為了維護前夫所為?”
“出軌的事是真的嗎?”
“當時為什麼不同意離婚?”
公司的其他安保人員匆匆趕來拚儘全力想把記者從車子旁隔開, 記者拚命往車子前靠,場麵一時混亂不堪。
趙原青接過去一個話筒:“其他拿走。”
眾人見趙原青有意回答問題, 立刻配合著安靜下來, 隻有伴隨著閃光燈的快門聲頻頻響起,還有個記者主動把自己的話筒遞給了前麵拿到了提問權的人。
“趙總, 您對任總不久前發布的聲明有什麼想說的嗎?”
趙原青沉默幾秒, 看向車窗外最近的一個鏡頭, 說:“我欠他一份公開道歉。”
一片嘩然。
車子在寬闊的車道上疾馳, 趙原青的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停歇後司機的手機又響起來。
趙榮森的電話,趙原青敢不接司機不敢,可也不敢惹趙原青不痛快。
“趙總,董事長的電話。”
趙原青沒動:“找地方停車,你去買瓶水。”
“是。”
車上從來不缺水。
司機就近選了能停車的地方,往遠處走出一段,在即便車裡吼叫也聽不清但能看見車子情況的位置停下,等趙原青打完電話招呼自己。
車裡,趙榮森的怒意即便隔著手機都沒有削弱分毫。
“你在乾什麼!”
“乾早就該乾的事。”
“該乾的事?把榮盛推到風口浪尖就是你該乾的事嗎!”
“謝容的事如果被鄭家知道,榮盛才是真的到了風口浪尖吧。”
“謝容的事是他自願的。”
趙原青冷笑一聲:“是嗎,那你怕什麼?”
“原青,你現在是對我說話該有的態度嗎?”
“爸,”趙原青疲憊地閉上眼睛,“你有追究態度的精力,不如籌劃一下該怎麼應對鄭鵟。”
——
鄭鵟這會兒正和譚錚在一起。
紀霜一心陪著謝容,鄭鵟雖說因為鄭和的話對謝容觀感一般,但隻他是紀霜親兒子這一點,該辦的事鄭鵟就要給他辦周全。
鄭鵟見過任昭遠兩次,他看人狠辣,知道就任昭遠的性子,有鄭和這一層關係在大概率不會為難謝容。
但他對譚錚的行事作風略有耳聞,殺伐決斷,年紀輕卻夠穩重,有人脈有城府,不是好惹的人物。
尤其謝容之前一直在S城生活,現在對紀霜態度並不熱絡,也沒有任何想離開的意思。
譚錚要想找謝容麻煩他們防不勝防,不如主動講和。
如果是他自己,沒必要和譚錚這麼客氣,隻是為著紀霜。
如果謝容不是紀霜的兒子,他根本不可能瞧進眼裡。鄭鵟生平最煩這些陰溝裡的雜碎手藝,迎著臉火拚他還能敬對方是條漢子。
可既然是,他勢必要打算妥當,不能讓他再出意外。
商人,利益至上。
鄭鵟拿出了足夠的價碼和誠意。
可譚錚沒要。
“鄭總,這件事的受害人不是我,即使我是昭遠的愛人,也不能替他原諒什麼。”
“當然,聽鄭和說他出國還沒回來,到時我會親自登門致歉,”鄭鵟轉了轉右手上的扳指,說,“隻是這件事還波及到了譚總和安昱,雖然沒造成不能收拾的局麵,但解決問題成本不會小,產生的負麵影響也是事實。這是我們的賠禮,還望譚總海涵。”
“我不會越過昭遠處理這件事,安昱也是他的,原不原諒都由他來定,”譚錚沒打太極,把話說得簡單明白,“在我們家他說了算,我全聽他的,鄭總不必在我這裡多費心。”
鄭鵟打量譚錚幾秒,少頃竟暢快笑起來:“要是那小子有你一半,我倒很樂意多個兒子。”
被和謝容放在一起比較,譚錚也沒顯露什麼不悅:“鄭總過獎了。”
譚錚不卑不亢,沒因為謝容的緣故抵觸也沒因為鄭家的勢力奉承,鄭鵟便卸了先前的架子,鬆散倚著靠背饒有興致地同他聊了幾句。
兩個差了將近三旬的人,居然很談得來。
“網上這些個言語,就是砸在跟前的大石板子,當時往前撞得頭破血流,出來那方寸地繞過去,不過是個不合時宜的東西,多走幾步就遠了。”
“是這個道理,”譚錚說,“不過走在路上迎麵來一下,誰疼誰知道。”
他這句話裡的「疼」說得很輕,往裡收著,小心翼翼的,像連隻陳述一次都不舍得。
鄭鵟愈發明白任昭遠在譚錚這裡的地位,易地而處,如果有人敢拿紀霜這麼做文章,他非親自把那人手廢了不可。
給出的價碼譚錚不肯收,鄭鵟也就沒再強求,走時和譚錚握手說:“以後如果有機會,我很期待和安昱合作。”
鄭鵟走後譚錚自己坐了會兒,不知道第多少次翻出任昭遠發的聲明來一字一句地看。
不誇張地說,他已經倒背如流了。
可還是看不夠。
關於他們在一起的那一段,某年某月某日參加某活動時有了工作外的來往,在之後的相處中互生好感,某年某月某日確定戀愛關係。
任昭遠通篇都在為他解釋。
明明不喜歡私生活受關注,明明不喜歡把自己的事展示給公眾看,明明不喜歡被議論,可還是發了這樣一份勢必會吸引所有目光的聲明。
隻是因為那些無聊至極的人,對譚錚的攻擊誹謗。
幾句話幾篇稿子而已,那些「跟蹤狂」「小三夢想人」「私生」「倒貼」「插足」之類的噱頭,比起前麵往任昭遠身上潑的臟水根本不算什麼。
譚錚對那些媒體和湊熱鬨圖流量的個人號存了怨氣,沒像處理任昭遠的事時那樣不論成本隻求結果,有意放任,想給那些人教訓。
真的到了一定規模,安昱股價勢必受影響,從傳播程度也好受害事實也好,絕對告一個倒一個。
一兩天的時間足夠發酵再徹底解決,等任昭遠有時間上網,什麼都平息了。
沒想到任昭遠會看到,更沒想到任昭遠居然會發聲明。
為了他。
任昭遠稱呼他是,「我的先生」。
我的,先生。
譚錚在看見聲明的那一秒就給任昭遠打了電話過去,可任昭遠有事要忙,隻說了幾句就掛了。
到現在都沒再有音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果按之前的習慣,再聯係應該要到任昭遠睡前,明天早上。
可譚錚今天不想做善解人意的懂事好男友。
不,是先生。
譚錚切換到和任昭遠的聊天界麵,打了輸入框都盛不下的一堆「想你」發送過去。
沒想到任昭遠居然立刻回複過來了。
【我也是】
譚錚這會兒頗有點恃寵而驕的意思,也不管任昭遠那邊是不是還有事,直接發了視頻邀請。
接通的時候任昭遠輕輕笑著:“怎麼忽然打視頻過來?”
“太想你了,”譚錚低著頭,拿著手機的手拇指指腹在手機屏幕上點一下彈出功能鍵再點一下又隱藏掉,盯著手機裡的人眼睛都不眨,“你下周的前半周回來還是後半周回來啊?”
可憐巴巴的。
任昭遠半無奈半縱容地笑了下:“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的。”
譚錚眼睛一亮:“什麼意思?提前回來嗎?”
“呐,”任昭遠調轉攝像頭,給他看遠處的一架私人飛機,“兩小時後出發,明早就到。”
譚錚迅速算了時間:“差不多五點,落在哪裡?我去接你。”
“不用接,有車在那邊。”
“啊..”譚錚聲音微微拖長,“不用接嗎?”
“那,”任昭遠沒忍住笑,“要不然,接一下?”
第52章 紋身
這十多天任昭遠一直忙著, 兩邊又有時差,兩個人聯係本就不多,少有的幾次電話或視頻因為擔心占用他原本就不多的休息時間, 譚錚都把控著最多聊十幾分鐘就結束。
這會兒知道任昭遠要回來了, 再加上那條聲明的衝擊,譚錚話多得黏人,任昭遠又縱著, 一個視頻電話打起來簡直沒完沒了。
後來還是辦公室門被敲響,兩個人漫無目的的無意義閒聊才暫停, 譚錚對任昭遠說「等我一下」後看向門口, 說了聲「進」。
從譚錚對任昭遠說「等我一下」到轉頭說「進」, 中間隻有短短幾秒,神情卻天差地彆。
在任昭遠麵前譚錚雖然從不刻意收著情緒,甚至會有意多外露些,但其實表情幅度都不大。
就像剛剛, 如果不是任昭遠一直看著, 或許也不會發現這麼顯著的差距。
隻看五官動作,其實每一部分都隻變了零星丁點,可就那麼毫不違和地變成了另一種模樣。
不明顯, 又明顯得很。
任昭遠看得有趣,無聲彎著唇角笑, 聽出譚錚助理不是簡單問詢是彙報工作時才壓下去, 喊了屏幕裡的人一聲:“譚錚。”
譚錚似乎是把拿著手機的手放在了交疊的膝上,屏幕裡的人是自下而上的四十五度角, 這種角度, 一般人真的遭不住。
也就是譚錚了。
譚錚抬手朝助理示意稍等, 轉回來看任昭遠:“嗯?”
“你先忙工作, 我去吃點東西。”
“好,彆吃生的。”
任昭遠笑笑:“知道。”
有個譚錚看中很久的新型研發公司遇見了點問題,負責人想自留技術隻把公司和生產線賣出,但拿不出這個數目的接不動,拿得出這個數目的隻會對它的技術更感興趣。
之前譚錚也是,而對方不想賣出技術的態度堅決,是以沒能合作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