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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結伴來的一對,專門在代表有伴侶的同色腕花裡選了兩條一模一樣的。

“潤潤,彆胡鬨。”康佑正巧過來,看見這個場景上前製止,讓人把孩子帶走,“不好意思,我女兒太小不懂事,趙總譚總勿怪。”

趙原青和譚錚齊聲說沒事,又同時收聲,康佑笑了笑,親自拿了兩條腕花給他們:“趙總,譚總,裡麵請。”

再往裡走有專門的服務人員引著去脫外衣、係腕花,趙原青看著譚錚專門囑咐小心那條他無比眼熟的圍巾,臉色變了又變:“一條圍巾而已,譚總倒是看重。”

“東西價值不在大小,全看有多喜歡。”

“是嗎,”趙原青調整好神情和路過的人微笑點頭致意,“如果真喜歡恐怕藏著都來不及吧。”

譚錚接過侍者送過來的香檳,說:“被趙總說中了,我確實想藏起來,隻是昭遠哥的東西由他說了算,不好強求。”

“既然是借的,就該儘早還回去,一直用著,譚總缺這一條圍巾不成?”

譚錚笑道:“確實隻缺這一條。”

“喲!趙總!”靳士炎上前和趙原青握手,“幸會幸會,聽說趙總手底下又捧出個紅人,怎麼沒帶來亮亮相?”

前段時間趙原青公司幾個被全力捧得正當紅的明星嫖、賭、毒證據猝不及防被砸出來,該進警局的進警局,沒進去的也在公眾麵前銷聲匿跡。

都是公司用錢堆出來的,身上掛著上億的合同,一時間全打了水漂,後續收益化零不說還有一堆違約金要付。

公關還沒穩住局麵,高層與旗下藝人二三事又層出不窮,真真假假的小道曝光愈演愈烈,公司股價一路跌出曆史新低。

雖說譚錚也沒少虧損,但回給趙原青的這一悶棍他到底結結實實地受了。

靳士炎三兩句把趙原青氣走,扭頭說譚錚:“你和他聊什麼了?我看他臉色都怕你們倆當場打起來。”

“..”譚錚麵無表情和他碰杯,“比不上你剛剛幾句。”

“嘖,過獎。”

譚錚看他一個人,問他:“你怎麼自己來的?”

“沒,一塊兒來的,她和她那幾個閨蜜去看石頭了。”

“石頭?”

靳士炎笑得一臉高深莫測:“才聽說,康家準備來年讚助國際春拍,除了資金支持外還會拿出一部分珍藏珠寶,今天借機會宣布順便展示幾款。”

珠寶投資很多人都會有,但真的花資金精力親身到珠寶行業的不多。

從沒聽說過康家和珠寶行業有什麼交集,現在康家當家人是康佑,知道內情的,康佑這一遭是為了什麼幾乎就是明擺著的事。

距離婚宴開始還有段時間,靳士炎要去找媳婦,拉著譚錚順便去看看展示的珠寶。

用靳士炎的話來說,不如人家財大氣粗也要對情敵的手段有數。

九個透明玻璃櫃裡各陳列了一顆光彩奪目的珠寶,靳士炎一眼看到自家媳婦對著一個櫃子挪不動步。

這些珠寶僅做展示,之後會送到春拍會場現場拍賣。靳士炎當即拉住要走的譚錚:“給你個接觸男神的機會。”

譚錚不用想就知道沒好事。

“你就說我拜托你,找他幫幫忙,看有沒有後門可走提前把那顆黃鑽定下。”

“嗯,拜托他找康佑幫忙。”

珠寶這些東西靳士炎不太懂,但拍賣的道道有多深他清楚。

再說了,康佑再豪橫也不可能傻到把賣出去就沒了的稀缺寶石放出來,不夠稀缺就等於升值空間有限,就算所有人都按流程規則拍,他多花個大幾十萬拍石頭?

給媳婦多買個包不好嗎?

一招不行,靳士炎隻能另換套路,點開手機相冊給譚錚看他新提的車:“沒正式上市呢,給你開了。”

譚錚瞥一眼屏幕:“不要,顏色太醜。”

“這個色還醜?升級款火山灰!你審美呢?”

譚錚沒繼續和他扯,微抬下頜指了指那顆寶石的方向,說:“這樣的藍寶石我那裡有,明天給你選一塊淨度高的。”

靳士炎一臉你是不是傻的表情:“那是黃的吧?”

譚錚聞言眼神都懶得給他:“剛玉裡麵除了紅寶其它顏色都是藍寶石,你..”

話到半截沒了聲,靳士炎好奇轉頭,才看見譚錚一雙眼黏在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任昭遠身上,看著魂都飛了。

嘖。

“按專業標準,這些還行嗎?”康佑站在任昭遠旁邊,說,“如果有喜歡的儘管帶走。”

任昭遠逐一看過:“都很好,春拍主辦方一定很感謝康總。”

康佑見慣了任昭遠的軟硬不吃,對被拒絕習以為常,轉而說起自己從朋友那裡得來的一塊龍石種翡翠:“據說當時開采的那一批因為戰亂毀去大半,隻餘下三塊無瑕疵的完好品,不過他也隻見過這一塊。”

“是前年那一場春拍上的?”

“對,”康佑見他感興趣笑著靠近幾分,“你當時在嗎?”

任昭遠笑著向旁邊的侍者招手,側身換了杯香檳:“在,拍了彆的。”

“是沒拍到嗎?喜歡的話我吩咐人去取出來送到設計園去。”

“我早幾年得過一塊,已經有了,就沒和彆人爭。”

康佑笑了笑,恰好音響中傳出主持提醒婚禮即將開始的聲音,便順勢紳士抬手示意:“婚禮要開始了,走吧,去宴會廳。”

把酒杯放到侍者手裡的托盤上時任昭遠一抬頭正對上譚錚的視線,譚錚不知怎麼就喊了他一聲:“任老師。”

任昭遠於是對康佑說:“康總先行一步,我隨後就到。”

兩個人隨著人流向外走,譚錚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忽然出聲叫住他的原因,好在任昭遠也沒問這個。

“明天除夕了,你在這邊過年嗎?”

譚錚說:“回老家過年,今天下午飛A城。”

“時間不寬裕。”

“婚宴結束後直接去機場,來得及。”

“嗯,”這會兒周邊一直有人,任昭遠隻說,“南麵有個觀景陽台,等儀式結束過去看看?”

譚錚先是本能地心下一動,接著就猜到,任昭遠也許是因為趙原青的事找他。

“好,晚點過去看看。”

到宴會廳後有人引著去各自位置按名字就座,康佑直接把自己的位置安排在了任昭遠右側,任昭遠左邊是趙琛和佟州,佟州再左邊是相熟的合作商。

譚錚在任昭遠斜後方的位置,隔了一排,沒再有機會交談。

“爸爸!”有個小女孩跑過來看了看任昭遠,趴在康佑耳邊小聲說了什麼,康佑開懷大笑,在她頭上寵溺地拍了拍笑她「小機靈鬼」,給任昭遠介紹。

“昭遠,這是小女康祈潤。”又對小女孩說,“潤潤,叫人。”

小女孩穿了件綴著水晶的公主裙,整個人精致得像個洋娃娃:“叔叔好。”

任昭遠笑著微微向前傾身:“你好。”

“叔叔,”小女孩忽然有點害羞似的,眨眨眼說,“你真好看。”

“謝謝,你更好看,裙子也特彆漂亮。”

小女孩笑得更開心,上前拉任昭遠的手:“叔叔可以去我家陪我玩嗎?我有很多娃娃和寶石。”

任昭遠麵對小孩時和平時不太一樣,仿佛內裡的清冷距離都被顯露在外的溫和浸軟了:“叔叔還要工作,不能去。”

“爸爸,”小女孩另一隻手拉著康佑撒嬌,“不可以嗎?”

康佑看了看她拉著任昭遠的另一隻手,笑著讓她聽話:“等叔叔有時間還會見的,乖,要開始了,去找爺爺。”

“好吧..這個送給你,叔叔再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任昭遠看著忽然被塞進手裡的價值不菲的芙蓉%e8%83%b8針,隻得遞給康佑:“麻煩康總還給她吧。”

“她喜歡你才特意送的,你不要她會傷心。如果覺得過意不去,不如給她設計一款飾品?再有一個月就是潤潤生日,你送的她一定喜歡。”

“好,到時候我會讓人提前送來。”

連生日會都拒絕,康佑抬手整了整領帶,低聲道:“昭遠,到了這個年紀,我以為你應該會和我一樣,想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背叛過的人不值得信任,年輕氣盛不知圓滑的人不適合你,”康佑借此機會,第一次把話說得直白,“如果你因為上一段失敗的婚姻而不敢接受,那大可放心。我對商業聯姻的前妻沒有感情尚且不曾做過任何違背道德的事,何況是對你。”

“昭遠,忠誠的婚姻,成熟的伴侶,隻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任昭遠笑了下:“我想要康氏集團的控股權,康總可以給我嗎?”

康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你不是看重這些的人,何必故意用不能實現的事做借口拒絕我?”

“我是。”台上新人在深情的音樂聲中一步步緩緩走向彼此,任昭遠垂眼,出口仍是拒絕,卻沒再像之前一樣支著疏離。

真誠從來都最令任昭遠動容,不論對方給予幾分。

“我是個理想過剩的俗人,貪心且不知收斂。不切實際的愛情也好,現實俗套的東西也好,我都要,並且必須是百分之百的全部。”

康佑沉默片刻:“很意外,你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想法。把感情放在首位的人不夠成熟現實,成熟現實的人勢必慣於權衡,沒有真正完美的伴侶,昭遠,沒人能做到。”

任昭遠彎彎唇角:“那我可以不要。”

“康總,承蒙錯愛,我不是你的合適,你也不是我的喜歡。”

第20章 “我愛你”

任昭遠沒舉辦過婚禮。

剛和趙原青領證的時候國內大環境對同性戀還沒有現在接納度這麼高,而且趙原青的父母不太讚同,他們登記後隻通知各自好友聚在一起吃了個飯。

但也很好。

戒指、誓言、笑容、淚水、掌聲,盛大的儀式或者簡單的聚餐,兩個真心相愛的人想把愛意昭告天下的時候,無論以什麼樣的形式,都很好。

誠然,這一刻的情濃抵消不了日後的爭吵摩攃,甚至無法保證許下的誓言時效幾何。

這一刻傾心愛著是真的,以後的所有變化也是真的。

可任昭遠和所有來賓一起為相擁的兩位新人鼓掌時,忽然就想通了一件事。

後來的所有變化是真的,曾經所有美好也都是真的。

好的時候,隻需要縱情享受當下,不必思慮莫須有的不好。

同樣,已經不好的時候,也不必頻頻回顧從前,糾結於已經過去了的好。

任昭遠不得不承認,他對趙原青還有幾分不曾訴諸於口的期待。

否則,在知道趙原青背地裡對付譚錚並且在那次醫院聊過後變本加厲時,不至於這麼挫敗。

他希望趙原青順從他的想法,覺得如果曾經的十年相處都不能讓趙原青懂他的原則和堅持,那麼過去的一切未免太不值得。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