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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說起來誰捉誰的奸都不一定,我聽說..”

“聽說的事還是慎言的好。”譚錚這句刻意抬了音量,另一邊的議論戛然而止。

從始至終任昭遠表情都沒什麼波動,像不在乎,又像聽慣了,這時候才有了反應,顯出幾分意外來。

譚錚略向前傾身,放低聲音說:“茶難喝,我們換個地方?”

任昭遠點頭,起身向外走。

譚錚隨著從座位上站起來,卻不由冷臉睨向議論的來處。

隻是此時此刻住了口,不夠。

“譚錚,”任昭遠回身一出聲,廳裡霎時更靜,他恍若未覺,隻看向譚錚說,“走吧。”

第5章 關係

關於譚錚妹妹的事已經聊的差不多,任昭遠正打算說個借口讓兩人各自忙,不想譚錚先開了口。

“任老師會打網球嗎?”

“會,不過很久不打了。”他大學時還是網球社的社長,畢業後玩得越來越少,最近幾年更是幾乎沒碰過。

譚錚看起來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神情語氣都和平時一樣:“我也是,不過有點手癢了,任老師願不願意陪我打幾輪?”

任昭遠一笑:“好。”

網球場離這邊遠,兩人乘一輛車過去,路上看著風景聊了幾句莊園的建築設計和周邊地價,下車時任昭遠已經散了宣泄情緒的想法。

隻覺得球場久違,想重溫從前的恣意活力,好好打一場。

任昭遠選了身白球服,普通的無袖衫和短褲,中筒襪白球鞋,對著鏡子看有點顯年輕。

出來時譚錚已經裝備好了,一身黑,正拿著球拍在地上拍球。

任昭遠走到一半譚錚轉頭看了一眼,手上慣性又拍了下,但沒打中,網球在地上彈跳幾次滾出老遠。

他幾乎看呆了。

時間都偏愛任昭遠,不在他外貌上塗抹歲月,隻賦予他更多遊刃有餘的魅力與愈發強大的靜好溫和。

“球跑了。”任昭遠笑說。

兩人簡單熱身後打了幾個來回,任昭遠在揮拍跑動中逐漸找回狀態,全部心神都凝在那顆彈跳的球上,像回到大學時的賽場,每次擊打都用儘全力。

網球砸在空曠室內地麵的悶響和%e8%83%b8腔裡劇烈搏動的心跳達成共鳴,肌肉每一次繃緊都蓄滿爆發的力量,除了球,所有都不重要。

汗流浹背,暢快淋漓。

球到譚錚那邊時譚錚抬手打了個手勢,任昭遠揚了下頭向場邊走,接過工作人員的毛巾擦汗,仰頭灌了口水。

幾滴透明水珠沿著唇邊滑到下頜骨又順著脖頸混入汗跡中,沒入潮濕的衣領,不見了。

乾燥起熱的嗓子被潤得舒服,任昭遠五指分開把垂在前額的頭發向後隨意一捋,揚聲問譚錚:“還來嗎?”

譚錚把手裡的球在地上彈了下又接住,也揚聲說:“來!”

兩個男人放開了打球有種暴力美學的味道,僨張的肌肉青筋,十足的爆發力和攻擊性,肆流的汗粗聲的喘,和球體片刻不歇的「嘭嘭」撞響。

空氣裡都滿是洶湧的荷爾蒙。

結束時視線掃過牆上的鐘才發現他們居然打了足足兩小時。

譚錚是個好對手。

除了最開始十幾分鐘的練手,後麵你來我往好球不斷,打得格外痛快。

任昭遠撐著大腿調整呼吸,直起身時正看見走過來的譚錚撩起球服下擺把被汗黏在身上的布料掀開,隱約露出塊壘分明的腹肌來。

剛剛打球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隻不過沒分心想,這會兒才感歎譚錚身材實在很好,身高腿長不說,連各處肌肉都格外惹眼。

任昭遠難得起了攀比心,想想自己的幾塊腹肌,不得不承認有差距。

“剛運動完洗澡不好,”譚錚指指場邊的座位,“歇十分鐘?”

“好。”

譚錚要了兩瓶功能飲料放在任昭遠麵前一瓶,說沒想到任昭遠打球這麼厲害。

任昭遠道謝打開飲料喝一口,忽然輕笑了下想,這會兒不是怕身上有汗味急著往後躲的時候了。

“我身邊玩網球的朋友不多,以後還能約任老師打球嗎?”

任昭遠又笑了一下,笑聲裡還餘著零星喘音,看譚錚幾秒才說:“約球可以,彆再這麼給我喂球就行。”

“沒有,”譚錚耳廓有點起熱,剛要消的汗又有複生的趨勢,“你打得確實好,我沒故意讓你,隻是覺得打著玩,高興要緊,又不是為了爭輸贏。”

“那下次來場爭輸贏的?”

「下次」這兩個字本身就足夠吸引人了,譚錚一口答應。

兩個人熟起來有時候隻需要一件事、一場球。

譚錚明顯感覺到彼此間的距離感消去許多,有工作人員送了剛剛要的東西過來,譚錚示意放在桌上就好。

任昭遠看有碘伏之類,問譚錚:“你受傷了?”

“沒有,你手上裂開了。”

他手上昨晚被衝劑包裝劃破的一道口,剛好在食指側邊,打球的時候用力大,手指又一直彎著,剛結好的痂繃裂了。

這點小傷口,任昭遠自己都沒注意。

“不用……”

譚錚已經把清洗液打開了。

“還是處理一下,畢竟破了,小傷也有感染風險。”

任昭遠眨眨眼,妥協道:“好吧,我自己來。”

到最後一步貼防水創可貼的時候左手沒貼牢,揭掉之後譚錚重新拆開一個幫他仔細貼好。

從頭到尾隻有指尖偶爾擦過任昭遠指側。

譚錚沒敢有一絲逾矩,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

洗過澡換了衣服往外走時,另一邊斜斜衝著任昭遠飛了個球過來,兩個人同時伸手去接,譚錚距離稍遠,看見任昭遠接住時已經反應不及,掌心直接貼在了任昭遠手背上。

譚錚倏地鬆開:“不好意思。”

任昭遠揚手把球拋回去,問:“你洗的冷水澡?”

球場裡暖和,譚錚手掌卻冷得厲害,剛剛貼近的時候都能察覺他身上的涼意。

“啊?啊,是,”譚錚停頓兩秒,又清清嗓子補充,“打球太熱。”

“還是年輕。”

譚錚乾笑一聲,沒接上話。

一起去吃蘇菜的時候看任昭遠活動肩膀,譚錚問他是不是胳膊酸,說下午可以去按摩的時候任昭遠調侃自己年紀大了,譚錚在球場時沒來得及回的話終於有機會說出口。

“任老師很年輕,真的,如果穿運動裝回學校門衛一定以為你是學生。”

這話聽起來再受用任昭遠也沒辦法當真:“我都三十多了,你這個年齡被當成學生還有可能。”

譚錚夾了一筷被任昭遠誇好吃的鬆鼠鱖魚:“沒差幾歲,不認識的人說不定會覺得你比我小。”

“怎麼可能,”任昭遠笑了聲,“你才和我弟弟一樣大。”

“任老師有個弟弟?”

“嗯,和你同歲,不過沒你穩重。”

譚錚順杆就爬,笑著說:“那按道理我也該叫你哥。”

任昭遠抬眼看他,也笑了:“行啊,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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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州的開業宴為期三天,大都有事忙,基本玩一兩天就返程了,隻有少部分住足三晚。

譚錚沒拖到最後一天。

他不求速達,但求穩健,和任昭遠約好了以後打球,還說好等有機會去嘗嘗自己做的鬆鼠鱖魚,這已經足夠好了,遠遠超出他來時的預期。

何況公司最近要給幾家準備投資的創業公司做評估,正忙著,他不管不顧跑到莊園來,哪怕晚上工作到淩晨也留了一堆事等著回去處理。

任昭遠沒走,譚錚走後他換了住處,讓佟州對外說自己已經離開,窩在房間對著兩隻銀杏葉蝴蝶畫了一摞紙稿。

後來還是佟州說已經有朋友到了,拿著鑰匙把他拽出了門。

他們有個關係好的小圈子,五六個人,脾氣行業各不相同不過都合得來,是經了許多年許多事沉澱下來的。

聚的時候人很少能齊全,都不在一個城市有各自的事情忙,不過一直沒生分。

這次難得都會來,佟州提前一個月通知總要給麵子,也確實都想一起聚聚。時間定在明天,有兩個最近得閒提前來了。

“佟大老板先乾三杯咱們再說話!”

“刑義你彆擋,擋一個補三個!”

刑義是和佟州定下關係之後被佟州拉進來的,他不太善交際,平時在群裡一向隱形,聚會的時候除了替佟州擋酒也不太說話。

他知道今晚佟州肯定要醉,索性讓自己少喝點好照顧人,於是答應說:“嗯,我不擋。”

佟州誇張地瞪大眼:“寶貝兒你不疼我了嗎?”

他們這邊打情罵俏秀上了,任昭遠這個剛落單不久的孤家寡人就免不了被波及成話題中心。

“你怎麼還沒動靜,修仙啊,”姚啟明性子最急,虎背熊腰地往任昭遠旁邊撲通一坐,“離婚的事可早都傳遍了,不知道多少人動心思,你不是說一年多之前就斷了嗎,還不找?”

離婚的事任昭遠沒有特意對外宣布,但畢竟沒瞞著,再加上獲獎那段時間個人討論度高,說傳遍了也不是誇張。

姚啟明打開手機,邊翻照片邊說:“於蒙你記得嗎?就是又高又瘦最討厭彆人喊萌萌那個模特,之前戴過你設計的項鏈,眼角有顆小紅痣,特漂亮..哎,找著了,你看。人家可眼巴巴問到我這兒來了,就想重新跟你加個好友。”

任昭遠對這個人有印象,是少部分能把珍珠類首飾佩戴出效果的男性模特。

他們早先合作時交換過聯係方式,後來有次活動結束於蒙不知道怎麼提前進了他房間,借酒意說著露骨話往他身上纏。任昭遠沒聲張掙脫開轉頭走了,之後聯係方式都拉黑掉沒再聯係。

“不加,”任昭遠把眼前的手機推開,“不想找,彆聊我。”

姚啟明不樂意:“嘖,你現在正當年的,哥哥怕你憋出事來。”

旁邊的鄭和一下笑出聲,擺擺手說:“擔心多餘了,你以為昭遠是你啊。”

姚啟明作勢要揍人,他年輕時候在黑拳場混過好些年,還被當時一個老大看上過。哪怕現在四十多了,投身文明人行列近二十年也抹不去那股江湖匪氣。

擼起袖子臉一沉,哪怕知道他在裝模作樣也真的很唬人。

鄭和一個肩不能扛的瘦弱款從不吃眼前虧,趕忙把話題扯到佟州那邊:“州兒你不是打包票保證完成任務嗎,怎麼還得咱們姚哥操心,不懂事兒!”

“我找了啊,全是精英..”

任昭遠看這個話題一時半會過不去,起身到吧台去讓調酒師給自己新調一杯酒。

這邊幾個全沒受影響,任昭遠走遠了也不耽誤他們聊得起興。

佟州:“有晚會的照片,這個、這個還有..”

姚啟明:“康佑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真有戲?”

佟州:“落花有情,據我觀察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