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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碎 江南灼 4372 字 6個月前

人有一種能力,名為共情。

陸京堯繼續問,“那她轉學又是為什麼?高三這種時候還轉學,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岑野聽到陸京堯的問題,有些戒備地看了陸京堯一眼,“問那麼多乾嘛?你是她同桌,她要是足夠信任你,自然會告訴你。”

陸京堯笑了笑,見沒套出話,“你還挺講義氣。”

“那不然。”岑野哼了一聲,他又眯著眼打量陸京堯,“你不會是看上應碎了吧?”

陸京堯沒有直接否認,而是反問岑野,“要是看上了會怎麼樣?”

岑野嗤笑了一聲,“那就有得追了。她這人,可沒那麼容易接近。”

“你追過?”陸京堯喝了一口啤酒,不動聲色地問。

“怎麼可能?我們倆都是當兄弟處的。”岑野左手撐在桌邊,右手拿著筷子夾了一塊油悶茄子,和他解釋,“我就是見過不少追她的人,也有好看的,也有成績好的,就是沒有一個成功的。”

他又抬眼問,“你不會真想追她吧?”

陸京堯淡定地搖了搖頭,否定時連眼梢都不曾動過一下,“沒有啊。”

“最好這樣。”岑野對陸京堯的話將信將疑。

兩人見應碎走回來了,十分默契地沒有再提剛剛的對話。

應碎拉著椅子重新坐下,顯然是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了,“你們行不行,兩個大老爺們吃得這麼慢?”

岑野回她,“這不是等你嗎?難不成留點渣給你吃。”

說著話,他視線突然定住。

應碎注意到他的目光,也朝著那邊看去。

是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生,她的脖子裡還掛著一台相機,一邊走一邊低著頭看著相機。

應碎勾著壞笑回頭,還不忘對著岑野吹聲口哨再調侃,“看誰呢,眼睛都看直了?”

岑野壓著眼,眼皮耷拉,鋒利的眉眼藏著不耐,白了應碎一眼,“滾蛋,那老子新調的同桌,就是一個連作業都不肯借我抄的人。”

應碎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哦,這樣啊。那還是我同桌好,還能借我抄抄作業,對吧,陸京堯?”

陸京堯“嗯”了一聲,“不過這麼看來,我對我同桌太好了。下次抄作業要收利息了。”

“嘁,小氣不小氣。”應碎鄙夷。

她說完又看向那個女生,她似乎是在拍日落,白裙子隨著風微微吹起,將歇的暮光照著她身上,柔和了她周身的線條。她似乎與這人間煙火氣有些格格不入,但著實抓人眼球,難怪岑野一眼就注意到。

還挺仙的。

隻不過應碎又注意到了幾個人。離著那個女生幾米遠的地方,有三個二流子模樣的人。

她記得,以前岑野和他們打過架。

為首穿紅色花襯衫,染著黃頭發的叫什麼來了,哦,常途。另外兩個……不記得名字了。

應碎用手背拍了一下岑野的手臂,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過去,“喂,那個常途還有另外兩個人是不是在跟著你同桌啊。”

岑野眉頭也不自覺鎖了起來,但還嘴硬,“是又怎麼樣,關老子屁事。”

隻是剛吃了一口肉,就有些煩躁地扔下,對著老板喊,“老板,這邊結賬。”

他快速地結完賬,對著應碎和陸京堯說,“你們吃吧,我有點事情先走了。”

看著岑野急匆匆離開,應碎輕笑了一聲,調侃他,“沒出息的。”

應碎抽了張紙,擦了擦嘴,看向陸京堯,“我也先走了。”

“去乾嘛?”

應碎站了起來,同時吐出兩個字,“打架。”

陸京堯不住在西街,不知道這些人,但應碎和岑野一直在這邊混,很清楚,今天十有八九是要乾一架了。

誰知道陸京堯也站了起來,“走吧,一起。他們不是有三個人嗎?人多了打起來比較輕鬆。”

陸京堯說這話的時候,就像在說三個人抬個東西更輕鬆一樣。

應碎不太敢相信這是學校年級第一說出來的話。

“你要是受傷了醫藥費我不負責啊。”

“嗯,不用你負責。”

第7章

西街都是些老樓,樓與樓直接隔著不少堆積雜物的死胡同。

一束斜光通過縫隙照進胡同,正好照在了危牆之下一棵筆直生長的小幼苗上。它可能就是靠著縫隙的一點光,才得以生存。

雲梔走進了胡同,半蹲下來,找好角度打算把眼前的畫麵拍下來。

快門鍵剛按下,她就聽到身後一道輕浮而讓人反感的聲音,“呦,美女,一個人在這乾嘛呢?”

雲梔站了起來,回過頭,心裡麵一咯噔。眼前三個人站得沒正形,並排站著,堵住了胡同出口。

站在中間的常途手裡麵拿著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往前走了幾步,靠近雲梔。

雲梔往後退了一步,凝著眉問,“你要乾嘛?”

“嗤。”常途笑得猥瑣,“我要乾嘛?你說我要乾嘛?想和你一起去吃個飯可以嗎,美女?”

“我不認識你,讓開。”雲梔冷著臉回答。

“認識認識不就行了?”常途回過頭,朝著他的兩個弟兄說,“對吧,兄弟們?”

“對啊,我常哥想認識你,是你的榮幸。”

“就是,大家認識一下不就是朋友了?”

兩個人也跟著往胡同裡麵走。

雲梔的那雙杏眼此刻透著滿滿的警惕,她的手慢慢地伸進口袋,想拿手機。就在這時,突然聽到為首的一聲嚎叫。

“啊!草,他媽誰啊!”常途的後腦勺突然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疼得他直用手捂住後腦勺,一臉怒氣地回頭。

岑野斜斜靠著牆角,一手插在兜裡,臉上染著淡淡的戾色,立體眉骨於光影之下顯得深邃而攝人,壓著聲音說,“你爺爺。”

“岑野?”

“對啊,你爺爺岑野。”岑野聽到常途接話,彎著眉賤兮兮地笑了,痞裡痞氣的。他站直了身,從那兩個跟班中間走過去,擋到了雲梔的麵前,對著常途說,“你們他媽三個人欺負一個女生,要不要臉?”

“滾你媽的,說誰不要臉呢,想出頭英雄救美啊,行,我們成全你,彆怪我沒提醒你,我們可有三個人。”常途說著,就揮起拳頭要往岑野臉上捶。他就不信了,他們三個人還打不過岑野一個。

岑野一把抓住常途的手臂,反手用手肘給了常途一擊。

身後兩個人見形勢不對,趕忙上去想幫忙。

應碎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她一手抓著一個人的肩膀,往後拉,語氣囂張,“彆去呀,你岑爺打人疼,跟我打,我打人不疼。”

兩個人也顧不得應碎是不是女生,隻知道自己的肩膀快被捏碎了。他們分彆掙開她,想要一起上來打應碎。

應碎勾起腿掃向一個人的腹部,把他撞到了胡同口,對著陸京堯說,“交給你了。”

陸京堯也練過很多年的散打,他三兩下就擒住了這個小混混,根本沒費什麼勁。

應碎一邊跟手上的人交纏,一邊還不忘看著陸京堯敏捷乾脆的動作誇獎,“行啊,同桌,我小瞧你了。”

陸京堯把人反扣在地上,無奈地看了應碎一眼,“我這不是怕醫藥費沒人負責嘛,隻好先發製人。”

另一邊,岑野打得更狠。

這常途真是找死,欺負人欺負到他同桌頭上了。

常途被打得有些頭昏眼花,隻好求饒,“哥,哥,祖宗,我錯了,你放過我吧,要出人命了!”

岑野的拳頭正要打下去,被一道清脆乾淨的聲音叫住,“岑野,彆打了!”

是雲梔。

蓄了力的拳頭都這麼停頓在常途臉上方。

岑野抓著常途的領子,鎖著眉跟常途說,“跟她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岑野推了一把他,“滾遠點。”

三個人像是落水狗一樣直往巷子口竄。

一場鬨劇結束。△思△兔△在△線△閱△讀△

岑野看向雲梔,“喂,你沒事吧?”

雲梔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你們。”

應碎雙手抱%e8%83%b8,背靠著牆,笑嘻嘻地看向雲梔,“謝什麼,這岑同學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

說完她又認真提醒雲梔,“西街晚上有點亂,不建議你一個人來,尤其是這種死胡同,下次來的話可以叫上你同桌保護你。”

應碎又朝著雲梔眨了眨眼,“這小子看著混,和他們那些人還是不一樣的。”

岑野朝著應碎拋了一眼,“要你說。”

雲梔笑了笑,“我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說完以後,她又有些顧慮地猶豫開口,“他們……”

“放心吧,他們不會來招惹你的,都是些有賊心沒賊膽的人。”岑野回答。

“不是,我怕他們報複你們。”

岑野從鼻間發出氣聲,似乎很不屑,“與其擔心這個,我還是更擔心下周一作業交不上啊。好同桌,要不你看在我救你的份上,借我抄抄?”

雲梔看著岑野沉默,似乎在認真思考他這個提議的可行性,可開口還是說了岑野不想聽的兩個字,“不行。”

她解釋,“一碼歸一碼,抄作業——”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岑野打斷了,“行了行了,雲大小姐,彆和我說理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應碎眼底含笑,一臉看戲模樣看了陸京堯一眼,陸京堯也懂,抬了抬眉毛,回應。可不就是兩個明眼人。

岑野又望向應碎和陸京堯,“我走了,你們要是餓的話再去吃點彆的。”

應碎浮誇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再走吧。”她又看向雲梔,揮了揮手,“拜拜,仙女兒。”

雲梔對著應碎說,“拜拜。”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應碎,“你好好看。”

在場三個人都愣了一下。

雲梔似乎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勁,繼續問應碎,“我叫雲梔,你叫什麼名字?”

岑野看應碎的眼神顯然多了一絲難以明說的敵意。人是他救的,雲梔最關心的人竟然是應碎?

應碎朝著岑野露出了得意的笑,轉而對雲梔介紹自己,“應碎。應該的應,碎片的碎。”

雲梔似乎還想和應碎說什麼,就被岑野推著肩膀往外走,語氣無奈,“走了,大小姐。”

岑野和雲梔離開了,留下了應碎和陸京堯。

應碎看著兩人的背影,感歎,“陸京堯,你覺不覺得借人抄作業這件事挺沒品的?”

陸京堯視線掃向應碎,“嗯?罵我?”

“不是,我就是想說,你能不能繼續沒品下去?”

“……”

應碎和陸京堯往外走,應碎還是忍不住問陸京堯,“你是不是練過啊,我看你打架挺利落啊?”

“嗯,練過散打。”

“哦。你和我想的還挺不一樣的。”

陸京堯睨了應碎一眼,好奇,“怎麼說?”

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