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氣質。
安鈴也在收拾書包,和應碎揮了揮手,“拜拜應碎!”
至於陸京堯,淡淡地看了應碎一眼,似乎是心情好,也跟著回了一聲,“明天見,同桌。”
說實話,他們這樣應碎還挺不習慣的,竟然有人放學會和她道彆。畢竟她在原來的學校,其他人都對她避而遠之……
她點了點頭,“明天見。”
走出教室,她停下腳步,又下意識地朝著窗內看了一眼。三個人還在說著什麼,陳逐對著陸京堯做了一個投籃的姿勢,陸京堯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淡笑。
他突然轉過頭,看向窗外的應碎,和她的視線隔著窗戶對上,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斂去。
應碎回過頭,朝前走,心裡麵有些東西在悄然變化。
是不是如奶奶所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陳逐拿著個籃球放在指尖轉,和陸京堯走在一起,打算去學校附近的籃球公園打球。在學校露天球場打容易被老師逮著,陸京堯不怕,陳逐可是怕老範嘮叨。
從學校門口到籃球公園有一條近道,要穿過一條小路。
陳逐和陸京堯走在小路上。
陳逐突然拱了一下陸京堯的手臂,“哎,那個像不像應姐啊?”
陸京堯看過去。
不遠處的一男一女,女生坐在石頭上,晃著腿,男生靠在一棵樹乾上,兩人都穿著七中的校服,手上的動作像是在抽煙,隱約可見星火。
應碎的頭發披了下來,手上抽煙的動作還挺熟練。
至於另外一個人,陸京堯知道,是白天對著應碎吹口哨的岑野。
所以這兩個人認識?看樣子還挺熟的?
陸京堯不動聲色地回答,“你看錯了。”
“怎麼可能,不信我們走近點看?”陳逐拉著陸京堯就要過去。
“你覺得應碎才來一天,除了我們幾個還能認識其他男生?而且她今天不是紮著頭發嗎。”陸京堯拉著陳逐拐了一個彎,“你近視度數是不是又加深了?”
陳逐想了想,“還真有可能,我打了一個暑假的遊戲。”
“嗯,這就對了。我視力好,信我。”陸京堯又催促道,“快走了,去晚了又沒有場了。”
“對對對,快走快走。”這下陳逐急了,走在了前麵。
陸京堯轉過頭,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應碎和岑野。岑野不知道說了什麼,就看到應碎好像偏過頭笑了。
兩個人視線對上。
應碎放在嘴邊拿著煙的手緩緩放下。
陸京堯眼睛微眯了一下,回過頭,離開。
第3章
岑野也看到了陸京堯,“喲,這不是那個幫你搬書的新同桌嗎?”
應碎“嗯”了一聲,歎了一口氣,裝得頗為憂愁的樣子,“真糟糕,這第一天就被新同桌看到我乾壞事啊。”
岑野鄙夷地看了應碎一眼,她心裡要是真這麼想,岑野都能倒立洗頭。
“怎麼了,怕被人家看到?”
應碎白了岑野一眼,“怕個屁。”
哼,果然。
岑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怎麼樣,這七中第二帥還不錯吧?”
“你確定是第二帥嗎?”
“不然呢?有我帥?”
“岑野你鏡子照少了吧?還是說你的自信和年紀成正比啊?”應碎擰著眉眼好笑地問他。
岑野橫眼看向應碎,“滾蛋。有你這麼幫外人說話的嗎?”
“實話實說而已,彆惱羞成怒了。”應碎吸了一口煙,吐了一個圈出來。
“來七中有什麼打算嗎?好好學習考大學?”
應碎眼皮半閡,似乎真的有認真想了想才回答,“不知道,沒想好,再說吧。”
她又抬眼問,“你呢?”
“我?”
岑野嗤笑了一聲,“我你還不清楚?”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應碎和岑野能夠成為朋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太像了。
一樣有著渾渾噩噩的人生,一樣在漆黑混沌中摸爬滾打看不到光,一樣對這個糟糕的世界失望透頂。
應碎比岑野好一點的是,她12歲以後,有奶奶一直陪著她。所以她初中之後才肯讀書,頑劣的性子也有所收斂。
她以為她努力了就能改變自己的境遇,直到高二下學期,一場毫無根據的謠言,又將她推至風口浪尖,成為人人敬而遠之的怪物。
再之後,奶奶也離開了她。
逆境再度毫不留情地將她吞噬。
原來深淵萬丈,所謂光明遙不可及。索性不反抗,誰愛掙紮誰掙紮。
岑野比她還慘一點。
從小孤兒院長大,被一對夫妻收養,後來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乾脆也不管他了,給了他一個住處,每個月再給千把塊錢。
岑野小時候總是被欺負,直到後來,他有一次發了狠把比自己大四歲的小混子打得頭破血流,西街的那幫混混才開始服他。
岑野這才知道,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是有時候暴力可以避免問題。
“晚上還去拳擊館嗎?”岑野問。
“去的。”
“書眠的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也說不清楚,估計……”應碎頓了頓,“難治。”
應碎到教室的時候,離早讀開始還有十分鐘。
昨天晚上顧周起跟腦子抽了一樣,在拳擊館硬是和她練到了九點半,下手也是夠狠的,有幾下應碎都沒能躲過去,結結實實得挨著了。
應碎回到家已經是十點了,洗漱加作業,拖到了十二點多才睡。
現在應碎困得不行,冷著的臉像是誰欠了她十萬百萬一樣。陳逐正好交完作業回來,看到應碎一臉倦意,問道,“應姐昨天晚上去搶銀行了?”
“是啊,我離世界首富不遠了。”應碎聲音裡麵都是倦怠。
陳逐豎了一個大拇指,“牛逼,苟富貴勿相忘。”
應碎比了個ok的手勢,把包裡的作業拿出來,拿出黑色水筆在封麵上打算寫下自己的名字。
但封麵是滑的,水筆不太好寫上去。應碎打算用力寫幾遍,將就一下。
一雙指節修長、青筋凸起的手出現在她的視線。
哦,這手裡還有一隻記號筆。
“用這個寫。”耳邊響起了她這個新同桌乾淨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應碎的困勁太大了,意識還有點不清晰,帶著疑惑轉過頭看向一邊的陸京堯。
陸京堯頭微偏,也回了她一個疑惑的眼神,仿佛在說——聽不懂人話?
應碎反應了兩秒,才知道他的意思,回答道,“謝謝。”
說著,應碎拿起他的記號筆,用細的那頭草草寫上她的名字,寫得有些潦草,像是帶著什麼情緒一樣。
陳逐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尤其覺得陸京堯不對勁,這人什麼時候對彆人的事情這麼上心了。
應碎寫完以後,把筆還給陸京堯,嘴巴像是不帶把似的誇了他一句,“你手挺好看的。”
說完以後才意識到自己又說了什麼,怎麼把心裡話直接說出來了。
嘖,睡覺晚害人啊。
罷了,多誇獎彆人是好事。
陸京堯對於應碎突然來的這麼一句誇獎表現得還算淡定,欣然接受的同時還回了一句,“嗯,你的也不錯。”
陳逐想的是:這就是互捧的高端局對話嗎?
他腦子跳脫,突然又想到什麼,說道,“應姐,昨天我和堯哥去打球,在籃球公園附近看到一個人長得還挺像你的,不過堯哥說我看錯了。我回去想了想,還是覺得那個人像你。”▃思▃兔▃在▃線▃閱▃讀▃
應碎這才想到昨天放學以後見到陸京堯的事。他竟然替自己瞞著了?
“你看錯了,昨天放學以後我直接回家了。另外,回去了可不興想姐啊。”
“……”陳逐無語,“應姐,我們才認識第二天,彆這麼油膩,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應碎抿著壞笑,點了點頭,“行,勉為其難答應你。”
陳逐回過頭,補他的作業。
應碎覺得邊上有一道視線正看著自己,偏過頭去,正正好好撞進了陸京堯帶有考究的視線。他的眉骨高,所以顯得眸眼很深邃,但又不是外國人那種眼窩子特彆深的,而是恰好在應碎審美點上的程度。
還挺養眼的。
應碎收起笑容,輕佻且不見幾分誠意地說,“謝了,同桌。”
“又是口頭答謝?”
“那不然以身相許?”應碎挑眉反問。
“那倒不用,沒錢娶老婆。”
“巧了,我也沒錢辦嫁妝。所以陸同學還是接受我的口頭答謝比較好。”
兩個人說話期間,語文老師走進來了,毫無營養的話題也就此終止。
語文老師叫藍沁,是一個背書狂魔。不過不是她背,而是讓學生背,而且是要一字不落的那種。用她的話來說,平時做到一字不落,考場才能做到七七八八。詩歌課文要背、修辭要背、範文要背、錯題也要背。
班裡的同學給她背後取了一個外號,“藍沁口服頁”。
她把今天早讀要背的幾篇古文寫在了黑板上。
“早讀最後十分鐘抽背啊,大家可以開始背誦了。”
應碎看著黑板上的幾個長篇目,沒忍住吐槽了一句,“靠,這麼多。”
陳逐往後靠了靠,“應姐你以後習慣就好了,咱們七中藍沁口服頁的大名可不是蓋的。”
應碎又看向一邊的陸京堯,拿著本作文書在看,也不像在認真研讀,倒是像在打發時間。她湊到前麵問陳逐,“他不用背嗎?”
“陸京堯這個死變態,記憶力好,這些他已經背過了。”陳逐憤憤地說,聲音也不自覺提了兩度。
藍沁的視線掃過來,“竊竊私語能讓你背出書來嗎,陳逐?”
陳逐秒慫,“老師我錯了!”
藍沁也沒多說什麼,“行了,大家開始背書吧。”
背書的聲音響了起來,陸京堯這才不急不緩地開口,“人就在這,有什麼直接問就行,沒必要繞陳逐這一圈子,還讓我多遭一嘴罵。”
應碎正在轉筆,聽他這麼一說,手上頓了頓,筆滾落在桌上。這話說得像是她讓他遭罵了似的。
陸京堯眼尾掃到即將從桌上掉落的筆,及時伸出手,在筆掉下去的一瞬間接住了,放在了她的桌上。
應碎看著桌上橫著的筆,眨了眨眼。
“噢,知道了。”
早讀課時間長,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背書聲,應碎真的是困得不行了。
上下眼皮已經打了幾次架了,她撐不住,把書立在桌上,趴在桌子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陸京堯翻過一頁作文書,瞥了一眼趴著的應碎。她隻給他留了一個後腦勺,馬尾辮用了一根黑色的發圈簡單地紮著。
他收回了視線。
藍沁在往他們這邊走了。
前麵的陳逐用手肘暗暗撞了一下桌子,應碎什麼反應都沒有。
陸京堯注意到了藍沁在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