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1 / 1)

好了失敗的準備。

攝像機最後捕捉亨利的鏡頭,隻是他麵無表情的側臉。

雖然亨利最後一個動作失敗了,但並不妨礙滑板老哥們對他前麵的表現大肆讚美,同時也對沈梧雲的成績更加不看好。

第二、三、四位出場的分彆是米格爾、霍克和達西瓦爾。

三名滑手都屬於正常發揮,沒有特彆深刻的記憶點。

第五位出場的是來自美國的麥克斯。

同亨利的滑板風格正相反,如果亨利象征著西部鄉野的凶狠,那麼麥克斯就更具有東部的都市氣息。

麥克斯在進行滑板動作時也是講究迅猛,但這種迅猛是以出色的控製力為前提。

但是他出招又都帶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壓迫感,動作猛烈,滑行激情,像是隨時會爆炸的火藥,將他的招式與線路包裹著烈火展現在觀眾麵前。

富有創造力的巧思與絕佳的控製力同猛烈的動作帶來的反差感,也是麥克斯成名的重要因素之一。

麥克斯結束後,就是智騰本和。

因為上場半決賽的超出表現,讓智騰本和得到了極大的關注,原本就是奪冠熱門,這下幾乎三分之二的愛好者們都認為智騰本和能拿第一。

一見智騰本和出來了,愛好者們便目光如熾地盯著他。

但讓滑板愛好者們失望的是,智騰本和半決賽的超常表現似乎隻是曇花一現。

他決賽時雖然風格與以往保守的打法不同,出招狠銳,但因為動作絕對看重難度與速度,反而出現失誤弄巧成拙。

網絡上一片歎聲。

不過老哥們很快把智騰本和拋在一邊,因為下一個出場的是亞曆山大。

亞曆山大沒什麼彆的反應,按照流程走入板場。

他表情有些懶散,顯得一舉一動間儘是漫不經心的意味。

巴赫坐在觀眾席間聽著旁邊的男人們激動地討論著亞曆山大有多酷,他嘴角抽搐,微微有些不屑。

裝酷。

巴赫不留一絲情麵地在心裡點評道。

沈梧雲的神情專注,看著板場裡的男人。

亞曆山大的滑行速度果然很快,同陳默說的一樣,出色的身體條件讓他能輕鬆做到比彆人更快的速度。

雖然他的滑行路線一直避過兩處高級台階,但他的路線依然足夠複雜。

能讓一位頂尖滑手產生有意避開的動作,一般隻有兩種原因:一是個人癖好,二是後天陰影。

沈梧雲對亞曆山大這種行為出現的原因並不感興趣,但他能夠篤定地知道亞曆山大絕對不是因為第一點。

一名熱愛滑板運動的滑手,怎麼會隻是因為個人癖好而放棄挑戰新動作的樂趣?

沈梧雲甚至直覺認為這也許同陳默有關係,當時的陳默就是同高樓一跳而下。

亞曆山大的動作雖然看似遊刃有餘,但隻要是懂一點的人都能明白,這絕非不代表簡單,反而是高難度的動作下反映出的恐怖的實力。

亞曆山大抬起手,向著空中的虛無一點,腳部同時發力,雙膝由彎曲到挺直。

板尾被精準地踩住隨後連帶著彈起,好像有根線牽在滑板上一樣,十分聽話地在男人的後腿繞了一圈,同他的雙腳一起落回地麵。

是亨利嘗試失敗的Impossible。

現場又被引起驚呼一片,直播間內主持人難得激動道:“是Impossible!亞曆山大成功了!而且極其標準,在那麼快速度的情況下!”

隨著滑輪同地麵發出撞擊聲,比賽也剛好結束。

亞曆山大提起滑板走出板場,與沈梧雲視線相接,他朝沈梧雲微不可見地點頭。

出於防止完成比賽的選手對未比賽選手造成影響的考慮,主辦方專門劃分區域供比賽完成的選手休息,兩邊相隔較遠。

亞曆山大的目光好像停留在遠處的某塊,攝像機向著他目光的方向移動,鏡頭完美框下沈梧雲的身影。

隔著鏡頭,觀眾們無法透過沈梧雲沉靜的側臉看出他到底在想什麼,隻能看見他坐在候賽區的藍椅上,手指輕輕敲打著被抱在懷裡的滑板包。

隻剩下沈梧雲還沒出場,原本平息下來的討論熱度又開始上漲。

“嘖,不用比了,倒數預定。”

“前麵大神太厲害了,雖然我希望沈梧雲能反超,但理智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

一位滑板老哥看著屏幕,終於打出自己的心裡話,“唉,這小孩太慘了。前麵大神發揮出色,他可要怎麼比啊!看起來緊張得要命!”

第111章 正文完結

在其他人眼中此時此刻應該無比緊張的沈梧雲突然將滑板包放下。

在觀眾們看來雖然沈梧雲麵色如常,  但他的麵部的肌肉僵硬,手臂輕顫地伸手拉開滑板包的拉鏈——這些無一不顯示出他壓力很大。

但真實的是,沈梧雲隻是正常地坐在等候比賽的座椅上,顧野就站在後台與候賽區的交界處,沈梧雲微抽鼻翼,好像就能聞到一股翡冷翠香。

這股香氣很濃鬱,環繞在沈梧雲周圍,濃鬱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他的心情很平和,前麵所有滑手的表現都在一瞬間被拋開,他的腦海裡隻有眼前的板場。

隨著拉鏈上滑發出滾動的聲音,黑色尼龍布料製的滑板包被漸漸打開,沈梧雲從中拿出滑板,厚實的重量讓他的肌肉瞬間用力拱起。

因為到底是才修複不久,沈梧雲擔心會不小心受到磕碰有所損壞,就一直把滑板放在滑板包裡。

鏡頭一直追蹤著沈梧雲的動作,滑板一拿出,入目的便是極致的黑。

雖然觀眾們看得是滑板運動員的招式動作,但並不代表他們不認識滑手的滑板。

相反,滑板老哥們能通過板麵或板背輕鬆認出這是屬於哪一名運動員的滑板。

在滑板這項運動裡,滑板對於滑手是相當於靈魂夥伴的存在。

知名滑板運動員的滑板也早已變得出名。

沈梧雲這塊滑板太特彆了,不管是板麵還是板背乍一眼都是如墨一般的黑色,就算是對滑板一竅不通的路人們都能看出他換了滑板。

主持人也是極為不解,語氣喃喃道:“嗯?沈梧雲怎麼突然在決賽換了一塊滑板,一般來說是不會有滑手這麼做的。”

雲朵們不太懂為什麼滑手一般不會換滑板,彈幕有老哥們解釋道:【這就跟田徑運動員輕易不會換運動鞋一樣。先不說運動鞋本來就是專門為運動員的腳型打造的,運動員早就在之前的訓練中同運動鞋建立起了聯係,彼此適應,如果在比賽時突然換鞋,運動員狀態很大可能會受影響】

主持人仔細看著沈梧雲手上的滑板,磨砂質地的板麵上沒有任何品牌的圖標,滑板被平放著,看不清背麵。

直播間內上不斷有指責的彈幕飄過。

【搞什麼啊,臨到決賽了突然換滑板?】

【這件事國家隊的教練知道嗎,就這麼亂來?還是說他知道自己已經是墊底,自暴自棄了?】

板麵沒有任何圖標的滑板並不常見,即便是定製也會有品牌方印刻上自己的標誌。

這種滑板主持人隻在一名滑手那見過,有一種猜想不斷在大腦中撞擊著,他無端感到心悸。

離沈梧雲上場還有五分鐘,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他抱起滑板走向入場區。

滑板被抱起的那一刹那,板背被直直地拍攝進攝像鏡頭裡。

主持人張大嘴無聲地看著畫麵,板背的幾抹鎏金色字痕好像帶著什麼禁忌,灼燒得主持人眼熱。

“黑、犬。”默。

主持人一字一字地念道,似乎每說出一字就是萬千的情緒在嘴裡打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主持人情不自禁地伸手隔著屏幕觸摸黑色滑板的板背,好像跨過六年的歲月又觸碰到了誰。

這個滑板對主持人來說太熟悉了,他幾乎是看著滑板的主人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

如果說在板背字痕出現之前還可以認為是同一廠商定製的結果,那麼在字痕展現後,主持人基本就能肯定這就是同一塊滑板!

無論是極致狂草的字體還是右下角標上的時間,都足以確認。

這就是陳默的滑板!

直播間內的觀眾聽著主持人在沉默半晌後開口,似乎嘴離話筒十分的近,出口的話近乎於氣聲,但哪怕在響烈的噪音中,他們還是清楚地捕捉到了兩個字——黑犬。

滑板老哥們看著沈梧雲手提著的滑板,像啞了一樣開口說不出話。

他們當然也認得這塊滑板,這個滑板曾經帶給他們數不儘的熱血、興奮與驕傲,也是他們不想麵對的傷痛。

但現在這道傷口卻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奧運賽場,在滿賽場的攝像機前,“黑犬-默”這個字就這樣亮相了。

屏幕中的實時彈幕一下少了不少,隻剩下路人和雲朵們在說話。

【這塊滑板好酷啊!板背這些的是字嗎?】

【滑板背麵寫的是陳默兩個字嗎?這是什麼意思?】

但已經沒有人會跟他們進行解答,就連主持人也保持了一陣的沉默,觀眾們隻能聽見聲音另一邊是安靜的,又混有話筒的雜音。

沈梧雲提著滑板走向板場,亞曆山大和費爾南多條件反射性地站起,死死地盯著沈梧雲手上拿著的黑色滑板。

巴赫看著突然站起的亞曆山大,驚訝中帶著不明所以,“……哥,發生什麼事了?”

全場隻有兩個人站起,亞曆山大側頭看著費爾南多,嘴角動了動,為了不引起轟動,他隨後就自覺坐下。

頂著巴赫仍然不解的眼神,亞曆山大將目光放向正在板場前預備的沈梧雲。

他站起身的那一刻觀眾席好像劃分成兩條隻有一個交點的時間絲帶,他和費爾南多還能證明這個時間交點。

人們之所以還能感覺自己還活著,是因為還有彆人記得。

當被最後一個人忘卻時,他的最後一點痕跡也就沒有了。

亞曆山大突然意識到陳默永遠地留在了上一個時代,而那個時代已經過去。

人們已經快要把這樣一位天才式的人物給遺忘在這樣鋼筋鐵骨的世界裡了,他對世界的厭倦從來不是沒有根源。

一邊的巴赫還是疑問地看著他,亞曆山大對巴赫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想到了一位故人。”

巴赫直覺想到沈梧雲新換上的滑板。

巴赫轉頭去看沈梧雲,餘光瞟到一邊樹立的電子屏上正在倒數。

沈梧雲已經將滑板放下,右腳踏在滑板四釘的位置,上半身前傾,雙臂抬至%e8%83%b8`前,良好的肌肉力量讓他以蓄勢待發的氣勢停駐。

“砰——!”氣|槍聲響起,沈梧雲像一道離弦之箭一般徑直從入場區滑進板場內。

沈梧雲開場就瞄準了斜向下的滑杆,在離滑杆隻有半米的距離時,他腳踩板尾以50-50的角度帶板跳躍。

滑杆最高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