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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接過。

巴赫擰開瓶蓋,張嘴灌了一大口水,隨後回道:“這有什麼好謝的。比了快一個上午,累死我了!”

他向後一躺,雙腿叉開,整個人毫無坐相地癱在凳子上。

沈梧雲笑而不語,也打開瓶蓋,喝了一口。

一上午的眩暈雖然已經過去了,但涼水潤過喉嚨的那一刹那仍然覺得頭腦又清爽不少。

巴赫坐直上半身,噸噸幾口喝完礦泉瓶裡的水,將礦泉瓶放在腳下。

沉默了會兒突然道:“我其實很理解你。”

“什麼?”沈梧雲將原本停留在礦泉水瓶上的目光移向巴赫。

巴赫沒去轉頭看沈梧雲,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亞曆山大是我的親哥,但他從小跟我父親一起生活,噢,你還不知道吧,我父母在我出生沒多久就離婚了。”

沈梧雲此刻沒再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他知道這個時候巴赫需要的是一名懂得沉默的傾聽者。

“我一直跟著母親,因為從小就分居生活了,其實我跟亞曆山大小時候沒怎麼交流,當然,包括現在也是。我父親是一名銀行家,很理性,對亞曆山大的要求也挺嚴格的,我母親是一名插畫師,對我采取放養狀態。這就導致我跟亞曆山大的差距越來越大,他不管做什麼都很優秀,我其實也有點怕他。母親也很心疼他,但是我有時候總是會覺得有些不平衡吧,所以亞曆山大嘗試什麼我也會想要去做,證明我不比他差。”

“從小我想乾什麼,我父母不會說什麼,就由著我去,但亞曆山大想要去做計劃之外的事,我父親總是想儘辦法阻止他,父親想讓他繼承他的事業。後麵亞曆山大還是偷偷去參加了比賽,我父親就將他的左腿打骨折了,他在病床上休養了挺久的,腿一好就又去參加比賽了。”

“也不怪我父母更看重他一點,我確實沒辦法做到像他那樣,”巴赫緩了口氣,原本流到下巴的水滴也已變乾澀,“本來是跟著亞曆山大才走上滑板這條路的,但我後來也迷上了滑板這項運動,滑輪從板場上滑下時我能感覺到它在同我的心跳共振。”

巴赫知道沈梧雲一直有在看著他,他轉頭視線撞進沈梧雲的眼底,神情鄭重,“所以喜歡什麼事物是自己的事,喜歡不是讓你變得不快樂的,如果熱愛那就請持續堅持下去,巔峰的路上總是會有阻礙。”

耳邊好像響起了滑輪與地麵的刮擦聲,聲音激烈好像要摩攃出火星子,滑輪撞擊於地麵應和著沈梧雲的心跳。

醫院寂靜隻有“嘀嗒”的點滴聲被熱血猛烈的撞擊聲逐漸取代。

沈梧雲聽到這,大概也明了了,巴赫肯定也是看出他今天比賽的狀態不對,所以特意找機會跟自己說了這番話。

沈梧雲也沒有什麼長篇論調的話,最後語氣誠懇道:“謝謝,我會的。”

巴赫看著他,眼神溫柔一笑,“我一直把你當做值得敬佩的滑手,一定還有很多同我一樣的人,不要辜負。”

“一定。”

沈梧雲手指攥向內,同巴赫碰了下拳。

從板場出來已經到了下午時分,司機還在板場外儘職儘責地等待,沈梧雲沒再停留坐上小車,與巴赫一起返回了奧運村。

簡單吃過午飯,就前往主辦方專門為選手及教練修建的會議室。

幾天的時間沈梧雲已經把奧運村的建構都摸透了,他很快找到會議室的具體位置。

這是一棟專門的供比賽團隊們探討的平屋,走進去有很多紅木房門的會議室房間——隻要提前申請就都能使用。

沈梧雲找到會議室,推門進去看到了吳教練和劉果橙,還有顧野。

內裡是慘白的牆壁,沒有多餘的裝飾,隻有投影儀擺放在會議桌上。

“誒,小沈,來啦!快坐快坐!”吳教練衝沈梧雲招手。

吳教練正準備招呼他隨便找個位子坐下,顧野就已經拉開了他旁邊的座位。

沈梧雲也順勢坐了過去。

沈梧雲一坐下就對上顧野的眼神,顧野眼中透著光,神色柔和,磁性的嗓音滑過沈梧雲的耳側,顧野溫聲解釋道:“我是作為奧運會讚助商來的。”

沈梧雲點頭表示知道了。

吳教練和劉果橙找沈梧雲也沒有彆的事,隻是確認沈梧雲的心理狀態,順便再次跟沈梧雲做下心理疏導。

經過反複確認後,吳教練和劉果橙才放下心來。

他們再沒有彆的事,就離開了會議室,會議室內隻剩下沈梧雲和顧野兩個人。

“關於係統的事,你準備怎麼處理?”顧野開口道。

沈梧雲轉眼看向顧野,他有一瞬間的愕然,他知道顧野有話要說,隻是沒想到話題無關比賽。

隨後沈梧雲反應,“係統現在的能量夠多少人了?”

“兩人。”

沈梧雲了然,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他早就猜想到係統會私藏能量。

顧野從口袋裡拿出一小塊藍色透明狀如同晶石一樣的東西,“這是我製造係統時創造出來的,裡麵就包含了係統的’意識‘。”

藍色晶石狀的小玩意在顧野的手掌心裡顯得格外小巧,同芯片一般。

沈梧雲拿起舉高到頭頂細細觀察,陽光向裡折射生成五彩眩光,細碎的顏色儘數落入沈梧雲的眼裡。

雖然晶石看著很堅硬,但真正拿到手裡隻感受到了輕盈,好似完全沒有重量,指甲不小心刮到晶石表麵,就劃出一道狹窄的白痕。

沈梧雲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上的東西。

“你還沒回答我剛開始的問題。”顧野專注地看著沈梧雲的動作,再次問道。

沈梧雲手拿著藍色晶石,衝顧野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說著,沈梧雲右手用力,精巧的青筋從薄白的皮膚上凸起,晶石很快在作用力下被碾成粉末。

“這樣不就好了,”沈梧雲用紙包住粉末,“我想做的事,從來不需要誰的製約。”

顧野嘴角噙住一抹笑意,他的視線緊跟在沈梧雲的臉上,好像並不在意沈梧雲將晶核碾碎。

“有件事我想你比賽完後跟你說——”

“叮咚!”提示音從沈梧雲手機裡傳出打斷了顧野的話。

桌麵上手機屏幕亮起,沈梧雲看到通訊軟件上顯示是帕特裡克的私信。

他用中文發送了一條【加油】

“我答應了。”沈梧雲將手機揣回兜裡,轉頭回笑。

他知道顧野後麵想說什麼,他想顧野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

決賽在半決賽後一天,沈梧雲準備就緒前往比賽現場。

蔣隋昊和張梓雖然沒有晉級決賽,但仍然可以坐在奧運選手的位置上觀看比賽。

直播再次開啟,因為是決賽,再加上立flag的博文,大家都想知道最後結果,所以這回的觀看比賽的人數比半決賽要多得多。

比賽現場。

沈梧雲走到候場區,已經有好幾名選手到場了。

他遙遙望了眼找到吳教練他們所在的位置,視線所及除了那幾名熟悉的麵孔,竟然還看到了柳枝。

柳枝穿著大紅色的旗袍,雍容中卻不失典雅,她優雅地理了理頭發,注意到沈梧雲,笑著對他張口。

沈梧雲能看出口型說的是“旗開得勝”。

這邊智騰本和見沈梧雲到了,走到他麵前,麵色沉沉,聲音裡的狂妄再也藏不住,“這次,我依然能贏你。”

沈梧雲視線最後在觀眾席上繞了一圈,落到眼前的智騰本和身上,語氣平靜卻有力量,“那就試試。”

第110章 奧運街式決賽?過程

比賽前一天晚上,  沈梧雲久違進了一次係統空間。

係統空間內的場景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這次的場景對於沈梧雲來說十分熟悉,不再是天門山一般巍峨壯麗的玉壺峰,變成了這次街式比賽的板場。

沈梧雲腳踏在板場上,四周響起空曠的回音。%25本%25作%25品%25由%25思%25兔%25網%25提%25供%25線%25上%25閱%25讀%25

板場內空無一人,光影在板場內隨著雲層的變動不斷交織變換。

沈梧雲乾脆坐在板場邊緣不動了,隻是靜靜地看著像塗了油畫般藍得純粹的天空。

身後傳來腳步聲,有人也跟著在沈梧雲身邊坐下,“在看什麼?”

“看天。”沈梧雲沒回頭。

來人也抬頭看了看天空,“這次的天空確實很藍,比以往的都要藍得多。不知道是不是係統重新設置了。”

“你沒發現嗎,這是自然的藍天,不是從前凝固的毫無生機的天空。”

來人頭次驚訝地扭頭看向沈梧雲,沈梧雲突然呢喃一聲,“老師,我很久以來隻要再看藍天時,我才覺得我是自由的。”

老師一擰眉,等著沈梧雲接下來的話。

“但我現在明白了,自由是存在於人心中的,你的心自由了,就沒有人可以阻擋你高飛。”

“老師,我不想深陷於過去,但我想給過去一個交代。”

老師的眉目漸漸舒緩下來,神色間閃過一刹那的欣慰,隨即很快又恢複原貌,“你能這麼想很好。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

“在比賽中,速度是關鍵。你隻有比彆人更快,你才能有機會做出更複雜的線路與動作。記住,亞曆山大才是你要直麵的對手,超過他,他並不是無法破解的神話!”

“人不是機器,如果你沒有發泄,我才要對你失望——因為一個絕對的機器是不會取得任何進步的。”

老師的話擲地有聲,從板場的這頭傳到了那頭。

沈梧雲微笑,最後關於醫院晦暗的色彩被徹底從心底抹去。

“陳默,”沈梧雲站起身,由上至下回望,“我還沒有這麼叫過您吧。”

陳默原本平靜的表麵終於染上一陣波瀾,他看著沈梧雲,一時說不出話。

沈梧雲心思微動,此時他對係統空間的運用已經爐火純青,板場內憑空出現一個純黑色的滑板。

陳默看見滑板的第一眼就覺得莫名的熟悉。

沈梧雲抱起滑板,板背麵的鎏金字痕才映入眼簾,“這場比賽,我會帶著這塊滑板踏上決賽,我們一起拿回那枚金牌!”

陳默眼眶陡然瞪大,看著逆光而立的青年,%e8%83%b8腔中翻湧沸騰著什麼,他難以描述。

最後全部的情緒都隻化為出口輕飄飄的一句話,好像隨時都會被風吹散,“好。”

***

沈梧雲的思緒突然被觀眾熱烈的聲音從係統空間中拉回。

沈梧雲一眼望去,掃過觀眾席,隻能看到人頭攢動的看台,人聲從四麵八方圍來。

觀眾台上有專門開辟的觀賽區域供一些特殊人員觀看,包括參賽選手、教練員還有過往運動員或者官員……

沈梧雲的視線從觀眾席上滑過,餘光瞟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那一抹顏色讓沈梧雲不自覺停住目光。

灰紅色。

這種顏色同暗紅色有些像,與暗紅色有關的記憶讓沈梧雲仔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