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下凹槽狀的pu塊，解釋道：“這是安裝在前腳處的腳頂，幫助新手熟練對重心的把控。”

“但我想，你應該不會需要它。”顧野抬頭望向沈梧雲，眼裡深邃仿佛有遠曠的深海。

“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如何手摸地轉彎，摳門、單內與壓風，不過你可以先嘗試踩上長板滑行，試試與滑板有什麼不同感覺。”

沈梧雲知道介紹護具的環節已經結束，正式授課開始，他凝住心神，將注意力放在顧野的話語中。

他試著踩上板，長板全板平直，充足的長度帶給人動作的空間足夠。

他在原地滑行了兩下，這是一種熟悉又奇異莫名地感覺，但還不足夠他熟練掌握。

顧野在一邊指點。

“長板滑行與滑板滑行並沒有本質的不同，上板不需要去刻意尋找平衡，穩住，讓它去配合你。”

“感受到了嗎，你的腳感沒有消失，隻是需要時間適應，一旦你找到重心，長板就是你組成的一部分。”

對於滑板滑行與動作的掌控，讓沈梧雲能更快把控好重心。

聽到顧野的話，隻試了幾下，他就能在平地自如滑行了。

“長板速降有兩種迥異的分支，一種是FR技巧速降，這種是借助坡道產生的速度進行各種推板動作，招式非常多。”

“另一種是DR山道速降——這是你需要學習的速降玩法。”

“山道速降與技巧速降特點最大的不同，就是純粹對速度的追求，快，極致的快，相對的對滑手專業度有更高的要求。”

顧野帶沈梧雲到一處緩坡，這裡圍上了護欄。

他踩上長板，“滑行隻是練習長板的第一步，最關鍵的就是學會如何速降。”

顧野先告訴沈梧雲速降的基本姿勢，隻有屈膝微蹲才能在下坡高速滑行時保持穩定。

腳踩滑板滑行時，通常的刹車方式為腳刹，如果技術到位甚至可以采用板尾刹車。

但在長板高速滑行時，腳刹往往會讓滑手被甩出去，所以會使用手刹。

“單內也就是手扶地內轉彎，摳門是手扶地外轉彎。”顧野演示了一遍。

因為是在緩坡，所以隻要戴好護具，基本不會有安全問題，當然摔倒與受傷是不可避免的。

沈梧雲在顧野的教學與指導下，將今天的課程學習完成並且掌握。

在緩坡處腳踩在長板向下滑，與在碗池裡滑行的感覺很像，滑下坡時的失重感讓人心臟迸跳的刺激，隨時會摔倒的緊張感刺激著大腦皮層，腿腳發麻卻仍有力的支撐。

這種感覺一如既往地讓他上癮，但是滑板這種感覺隻在一瞬間，而長板速降通常是十幾公裡的賽程，這種感覺也將會持續幾十分鐘。

想想就令人戰栗。

這座山穀有好幾個區域，除了先開始陡峭凶險沒有護欄的瀝青山路，還有帶有護欄、長度比緩坡更長的一處坡路。

顧野像是看出了沈梧雲的想法，他將沈梧雲帶上這條坡路。

“要試試嗎？”顧野眼眸深沉，他拿過長板，將長板上的腳頂取下，“我感受到了你的興奮與欲望。”

沈梧雲：“因為是主腦的原因？”

顧野不可置否的昂首。

“這節課是已經結束了嗎？”沈梧雲問。

“當然，”顧野點頭，“這節課程已經結束了，現在是額外的體驗課程。”

“你製作的係統是有兩套設置嗎？不同語音通知？”

沈梧雲轉變話題有些快，顧野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啊，沒有。這種太複雜了。”

“沈梧雲，”顧野正色喊了他一聲，“我本身並不勤快，我隻會做我感興趣的事。”

沈梧雲看著顧野，他故意不去細想顧野話中內裡的意思，他撇過眼，“我知道了。”

說完，沈梧雲便踩上長板向下滑出緩坡。

坡度帶來速度上的提升，短短時間速度就已經趕上自行車的速度，但沈梧雲知道山道速降的速度還能更快。

風刮過他的衣服，發出獵獵的聲響，係統提供的全盔材質上等，風噪很小，沈梧雲基本聽不到闖過氣流產生的風聲。

他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灰黑感觸裡，沈梧雲除了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其他什麼也不見。

砰，砰，砰。

他想到自己花滑表演時，定製樂曲的定音鼓堅定、充滿節奏敲響的鼓聲，每一個鼓聲都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他的心跳聲不自覺同鼓聲相契合。

長板因為路麵瀝青的接縫而有輕微抖動，但沈梧雲早已熟悉這種感覺，他身形沒動，神色平淡繼續向前滑行。

學習競賽摩托時並沒有用到這一段路，所以沈梧雲對這段路並不了解，他隻是在該拐彎處carving，該直行時就穩住平衡。

這段路長度有多少，沈梧雲也沒有概念。

所以前方儘頭的漫山草垛實在讓他措手不及，他來不及停下，就一頭撞進了枯黃色的草垛裡。

枯草粗糙乾瀝，長板也隨著沈梧雲一起摔進草垛裡，草垛很厚，長板隻留板頭在外，其餘掩埋進枯草中不見蹤跡。

沈梧雲掙紮著起身，過多的雜草杆牽絆住他，他仿佛能聞到從枯草跺裡滲出的煙味。

沈梧雲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顧野在走近他。

沈梧雲笑著轉頭，視野中光線突然扭曲發出五彩的偏光，漸漸延長成一條條如隧道般的光影。

他還沒反應，就突然登出了係統空間。

一回到現實中，腦海中就傳出係統嘈雜莫名的聲音。

【請宿主任選其一完成……滋…！請宿主儘快完成任務】

【請宿主儘快完成任務】

【請宿主儘快完成任務】

沈梧雲抵住太陽%e7%a9%b4，眼裡滿是難耐，“住嘴！”

腦海裡的聲音漸消，很快又突然比剛才更加尖銳。

“你是誰？”

突然一片寂靜，仿佛剛才的尖利都是沈梧雲的錯覺，但他知道這不是。

沉默就是最明顯的回答，這是軟肋。

“你是誰？”

第80章 鬆江佘山

【……】

【我是係統，　　是來幫助你的】

“是嗎？”沈梧雲冷笑一聲，“為什麼這麼著急讓我完成任務？”

【……】

“不說話？”沈梧雲笑了笑，“那這個任務你做去吧，我不奉陪了。”

“反正你沒了能量，就不能繼續活動了”

沈梧雲從來不是聖母性格，彆人欺負到頭上了，還好聲好氣地配合，他向來是以德報德、以怨報怨。

這是赤|%e8%a3%b8%e8%a3%b8的威脅，係統憋了幾分鐘，到底沒憋住，終於出聲，這次氣勢弱了下來。

【你想清楚，不做任務你也會死。】

關於係統的謎題，這幾周沈梧雲一直在思考。

係統一直隱藏得很好，但它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顧野，也許是顧野是創造者的原因，兩者的權限並不對等，係統一直沒有發現顧野的存在，至今都還以為主腦在上位麵。

沈梧雲之前詢問的顧野關於係統的問題，大概觸及到係統的核心，所以才讓係統衝動失控，直接運用能力把沈梧雲強製召回現實。

代德虛弱和他記憶奇異的原因，他其實早有了想法，原本沈梧雲還不敢肯定，但經過剛才的直接交鋒，他心裡已經有了底。

顧野介紹過，　　他創造的這種係統是一種偽智慧類生物，這種生物都有一個類似於“大腦”的東西，可以指揮它們去思考、活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係統跟代德不是一個操作設置，從上種方式來說，它們並不共用同一個“大腦”，它們是兩個偽智慧類生物。

經過將近一年的接觸，沈梧雲並不認為係統是代德偽裝出來的，它們的“性格”完全不同，智慧程度也有差彆。

沈梧雲換算過，他如今獲得的能量不僅足夠支撐他的生命運轉，也能夠支持代德。

但代德反而越來越虛弱，隻能說明係統將代德的能量褫奪，係統這麼做有兩個可能，一是它自己需要，二是其他人需要。

係統需要的可能性太小了，它隱藏在在沈梧雲身上一定有它的目的，沈梧雲更傾向於這份能量給了其他人，這個人是誰顯而易見。

除了老師以外的運動教練均麵目不清，而老師卻仿佛能夠漸漸脫離係統空間的限製，除了獲得能量，沈梧雲想不到其他可能。

沈梧雲敢肯定，老師就是陳默。

但是陳默六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係統奪取能量給陳默，沈梧雲懷疑係統是想複活陳默。

他甚至有更大膽的猜想，那就是自己根本就沒有死亡，來源莫名的音樂記憶，明明是四肢不勤的花瓶，卻擁有優秀的芭蕾功底，這種種都說明自己的記憶缺失。

係統能將所謂原主的記憶輸送給他，同樣它也可以篡改他原有的記憶。

畢竟現有的能量想要同時支撐兩個人的生命，顯然是極其困難的，但如果隻需要負擔一個人的生命，就顯得輕而易舉。

也許他和原主其實根本就是一個人。

係統之所以這麼著急，大概也是急著複活陳默的原因。

沈梧雲的想法在腦海裡過了好幾圈，但他表麵不顯，隻裝作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

“無所謂，就算我死了，不是還有你墊背嗎。”

係統大概愣住了，它沒想到沈梧雲會這麼說，腦海中安靜了一會兒，隨即傳來係統不知所措的聲音。

【你你你……你才二十一歲，就無所謂死亡？】

沈梧雲笑了聲，眼裡沉著算計，他試探道：“或者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我就去做任務。”

【……】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但沈梧雲並不急，他輕哼著歌拿起澆水壺，慢條斯理地將水澆在仙人掌土壤周圍。

“你最開始還說讓我信任你——”

係統見他還有閒心去給仙人掌澆水，一點也不怕自己麵臨的死亡威脅，隻覺得無比糟心，心思混亂，“大腦”裡一片數字亂碼。

聽到沈梧雲說出口的話，立馬否認。

【我跟那個蠢貨又不一樣！】

一出口它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它怕再多跟沈梧雲糾纏會泄漏更多，慌不擇路地躲進意識深處。

【等下，我不強迫你做任務了，你開心就好】

係統最終沒有透露自己到底是誰，沈梧雲沒有意外，他本來還想要如何逼出係統，沒想到係統自己沒忍住出來了。

這已經算是意外之喜。

知道陳默與係統的關係，大概就能清楚係統是誰，至於陳默知不知道係統的計劃，暫時還不在沈梧雲的考慮範圍之內。

目前首要的是把係統從他的身體剝離出去，這樣一個不受控製的東西待在他身體裡，太不妙了。

沈梧雲對這種被悄然利用的感覺，很不爽，不過係統最後的身份遲早就會被揭開，畢竟他是在顧野麵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