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又繼續念叨，“我覺得我們這個團有點沒救了，有才華的不喜歡出頭，人氣高的又喜歡劃水，這次的團綜大概又是個撲街。”

一直沉默不作聲的沈梧雲終於沒忍住，開口道，“你是不是不知道熱搜？”

尹頌嚇了一跳，“靠，你不是睡著了嗎？什麼熱搜？”

沈梧雲甩了個手機給他，“自己看。”

“啥呀，”尹頌手忙腳亂地打開微博界麵，“等下，你手機哪來的？”

“找導演組要的。”沈梧雲閉上眼，懶散地回複道。

過了半晌，一直沒等到回音，沈梧雲才摘掉眼罩，轉頭看向尹頌。

隻見尹頌瞪大雙眼死死地盯住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熱搜，排第九就是#漂遊吧，少年們！#

沈梧雲還以為尹頌傻了，正預備喊他，尹頌才緩慢遲鈍、字正腔圓，舌頭一抵下齒，“艸！”

……

從下飛機到回家，中間又耽誤了一兩個小時。

沈梧雲癱在沙發上，休息了好一會兒，想起新接的任務。

高山速降滑雪，是一項極賦刺激的體育運動，隨著速降坡度的增高，滑雪難度也直線上升，索性離比賽還有一個多月，還來得及。

這麼想著，沈梧雲就喚出代德學習新的滑雪課程。

鏈接進入係統空間後，麵前的景色又變了一個樣子。

撲簌簌的雪花自茫茫蒼穹而降，洋洋灑灑地落下，銀裝素裹的大地上零星插著幾棵樹，此時除了雪，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渺小。

沈梧雲置身於這紛飛又靜謐的雪原中，一種無聲之聲讓他不由得屏住呼吸，安靜下來。

但這片刻的安靜很快被雪地上滑擦的聲音打破。

第24章 白色鴉片（有彈幕）（捉蟲）

在莽蒼大地上，　　這微小的滑動聲被逐漸放大，變得很清晰。

沈梧雲不必轉頭，都知道是滑板教練。

視野裡首先出現的是噴著粉黑油彩的滑雪板雙板，摩攃雪粒的聲音從右耳道傳至左耳。

映入眼簾的是穿著防寒服的男教練，他戴著頭盔和護目鏡，鏡片在日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偏光。

教練停穩後便說話了，“我是你本次的滑雪教練，今天學習的主要課程就是雙板練習。”

“知道你玩過其他板類運動，那應該知道這種平衡性的掌握以及對板的控製是最基礎也是最根本的，在這方麵會跟滑雪有很多共同之處。有很多人說雙板入門容易，進階難；單板入門難，進階容易，也許對從來沒有接觸過板類運動的新手來說是這樣，但對於你，我希望上手是很快的。”

教練說話聲音不疾不徐，頓挫有力，讓沈梧雲想起了自己的初、高中老師，因材施教。

很快，教練開始了初步教學。

首先就是學會犁式滑行。

“你可以嘗試一下原地重心往前和重心往後，感受記住這種感覺。”

沈梧雲剛穿上雙板，將上半身向前傾倒，傾倒到一定的角度，便感覺到有一股從地麵延伸上來力量支撐住他，向後傾也是一樣。

這是哪裡來的力量？

教練好像一眼看出沈梧雲的疑惑，他解釋道，“這是板子在你腳下支撐著你，學習這門運動就不要害怕摔倒。”

沈梧雲隨後開始試著前進，　　就立刻摔了個底朝天。

教練聲音裡流露出了一點不滿，“雙板的重心和滑板可不一樣，滑板重心在前，雙板重心在板中間。你把學滑板的技巧放在滑雪上，難道不是張冠李戴？”

沈梧雲聽完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重心誤放在前方，不僅難邁出步子，更容易向下摔倒。

他雙腿微曲，將重心移到雙板中心，再嘗試用滑雪杖輕觸地麵開始滑動。

這下滑動比較順利，沈梧雲下意識吐出一口氣。

還沒等他稍微輕鬆一會兒，教練又很快指令道，“刹車。”

教練之前有教過前進和刹車的腳位，他手提滑雪杖，直接將雙板由倒八字改成正八字，重心一個不穩，又摔了出去。

教練的聲音從後傳來，“刹車注意膝蓋內扣，你的膝蓋正朝前方，想不摔跤都難。”

沈梧雲感到有些窘迫，學習滑板和衝浪都沒連續讓他摔這麼多次。

再嘗試了好幾次，終於能夠比較自如地上坡、刹車了。

教練沒再發表任何評價，隻是示意沈梧雲繼續練習。

練習到足夠次數了，教練就開始講解一些比較枯燥乏味的理論知識，比如山上腳這些專業術語。

課程進行到一半，沈梧雲有些疲累，滑雪板和滑雪杖的總重量超過兩斤，長時間的提走練習讓他的手腿酸軟。

他看向遠方坡度較陡的雪道，蜿蜿蜒蜒穿過樹林向下綿延數十裡，到處都是雪白一片，樹木枯黑，配上從天而降的絨雪，更顯蒼涼壯闊。

他眨著眼，有些出神。

教練注意到他的目光，將滑雪杖放到一邊，“怎麼，你想試試？”

沈梧雲也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盯著這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雪道，不知怎麼回答。

教練大概以為他默認了，輕笑道，“算了，理論說得再多，不如讓你實踐感受一番，這樣帶給你的感覺也會更加深刻。”

他領著沈梧雲踏上另一邊的雪道，真正站上去，才發現與站在旁側觀望不同。

在視覺幻覺下顯得近乎九十度的雪道從上往下看，白色雪道蜿蜒地在枯林中穿梭，彎彎曲曲的盤疊在一起令人眩暈，更彆提親自滑上去。

“怕了？”教練問道。

“有點。”沈梧雲沒有逞強，誠實地回答。

“怕也沒用。你已經參加了好幾場比賽，這種程度不會讓你知難而退吧。”

“不會。”這樣反而會激起他的征服欲，想要徹底征服這條雪道。

教練笑道，“很好，那就下去吧，讓我看看你學的怎麼樣了。”

沈梧雲瞥了眼教練，就徑直滑下。

滑下的那一刻，沈梧雲就知道糟了！

學習滑板時，他隻需要加速向前衝就好了，但滑雪，很明顯更重要的是減速和穩定。

第一步錯了，後麵要想再控製住速度就很難。

沈梧雲將雪板內刃向裡扣，想控製住速度，但這條雪道坡度太陡，收效甚微。

向下滑的失重感很強，風速很快，但沈梧雲全身被厚重的滑雪裝備包裹住，除了眼前的雪道，其他的都無法感知。

越往下滑，越讓沈梧雲體會到滑雪與滑板的不同之處。

滑板憑借滑輪讓人與地麵相接，而滑雪卻讓雙腳平實地踩在板子上，莫名給人一種安全感，但這種感覺在過彎時瞬間消散。

前方雪道突然變換方向，直向右延伸，從直道一直延伸向前就是一片枯木林，枝乾上凸起小刺，鋒利異常，一旦衝進去，怕是得落個遍體鱗傷的下場。

教練還沒有教授他過彎的技巧，當然也沒有幫助他過彎的打算。

沈梧雲咬牙，隻能按自己練滑板的經驗，習慣性壓板，重心向右，慢慢轉變雙板的方向。

由於重心和身體的偏移，方向果然發生了變化，但雙腳的站位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很快出現了差錯。

左右腳的雪板前端不小心挨到一起，給原本過快的速度來了個急刹，沈梧雲想用滑雪杖撐地穩住身形，架不住動作發生得太快，他直接飛撲出去。

雪很厚，人趴進去觸不到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有雪花順著護目鏡蹭到沈梧雲溫熱的皮膚，一下子就給化了個乾淨，隻留下冷冽的溫度。

這一摔，比之前的幾次都要嚴重許多，沈梧雲直感覺到手腕和膝蓋疼痛刺骨，扒開手套一看，果然已全是淤青。

等沈梧雲直起身想站起來，才感覺到腿下什麼東西硌得慌，扭頭看去，原來是滑雪板直插進雪地裡斷成了兩半。

係統空間講求的是全真模擬，與現實世界完全匹配，自然滑雪板也不是堅不可摧的，因為慣性作用力過猛，是會導致滑雪板斷裂的。

沈梧雲艱難萬分地爬起來，摘下護目鏡，閉上眼，緩解剛才雙眼高度集中帶來的酸澀感。

身上各處都隱有陣痛，讓他不得不深呼吸減輕痛感。

教練從高處滑下來，對剛才沈梧雲的滑行進行點評，“起步就錯誤，過彎更是糟糕透頂。”

“你如今唯一讓我看得上眼的也隻有你的孤勇，當然，這目前也是一無是處。你對重心的把控和板的控製，有你獨有的一套方法，你很有天賦，擅長融會貫通，但在你將滑雪學精、學透之前，這一切都隻是張冠李戴。”

“你太自傲了。”教練給出最後的評價。

沈梧雲看著教練，感受到原本的疼痛在慢慢消減，直到完全退卻。

目前三個教練都對沈梧雲做出過類似的評價，係統好像能透過這個花瓶身體看到內裡掩藏的靈魂是怎樣的。

他承認，自己是有些傲氣的，但他以為經過以前那麼長一段的臥床時光，這份傲氣會逐漸被消磨掉，不過現在看來，有些東西已經生長滲進骨子裡，無法抹掉。

原本斷掉的滑雪板突然變得透明，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然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對新的滑雪板。

沈梧雲穿上滑雪板，但教練沒再讓他繼續學習課程。

教練問道，“在過彎前，你感受到了什麼？”

沈梧雲回想過程，回答道，“安全感。腳踩在雙板上，有一股支撐力帶給我一種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教練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記住這個感覺，滑下坡時不需要害怕，這份安全感會一直支撐著你。”

……

從係統空間出來，大腦傳來消耗過度的危險信號，脹痛異常。

但沈梧雲仍想著事，安全感……

套在極限運動上，看似荒謬、自相矛盾的名詞卻又在這一刻顯得那麼合理。

滑雪被稱作“白色鴉片”實在不是浪得虛名，沈梧雲已經有些上癮了，他開始迫不及待地希望自己能在真實的雪場上滑上一回。

他這麼想著，立刻在騰飛官網上購入了一套滑雪裝備。

騰飛，這個全球著名的運動品牌，可不是隻做一項運動，凡是正規的運動，它都會製作相關裝備，且材質一頂一的好。

雖說他是代言人，但直接找騰飛伸手要顯得很勢利，如乞丐一般好像把自己的份位抬低，思索不久，他就決定自掏腰包購買裝備。

滑雪裝備也是出了名的燒錢，如果都是買的二手的也要一萬，更彆提質量上佳的了。

購入這一套裝備，確實快把他的錢包挖空了。

從下單到發貨需要整整二十天的時間，沈梧雲趁著這段時日，也把滑雪課程學到最後三分之一，同時加強體能鍛煉，雖然這是個長期的過程，但也聊勝於無。

犁式轉彎、半犁轉彎、平行搓雪轉彎、上下半身分離、刻畫大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