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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所說的板場時,時針正好指向兩點。

這是個露天板場,與巴黎的高飄遠板場不同,這裡無論是設施還是地板,均由水泥灌注而成。

但德國街頭創作一樣熱情,地麵、牆上都被用噴漆繪製了各種圖案,所以整個板場看起來倒不顯得灰撲撲的。

兩點,往往是一天中太陽最盛的時候,但仍有不少人在板場中馳騁。

沃爾夫岡正坐在靠路旁的水泥板凳上,用腳推拉著滑板在地上滑,一臉落寞。

沈梧雲走進他時,沃爾夫岡恰好側過頭。

“嘿,沈,你來啦!”沃爾夫岡驚喜地站起一把抱住沈梧雲。

同時發現一台攝像機就不聲不響地杵在不遠處,拍著他兩。

頓時,沃爾夫岡就有些慌張,“沈,你……”

沈梧雲拍了拍他的背,“抱歉,我來德國拍一檔綜藝節目,我會跟跟拍說不把這些剪進去。米歇爾和你朋友呢?”

“害,我實話跟你說吧。我玩滑板水平太差了,我朋友剛開始還耐心教我,後麵就直接讓我自生自滅了。”沃爾夫岡泄了氣似的轉過身坐在水泥凳上。

他又指了指板場不遠處,“米歇爾在那吃小吃呢。”

沃爾夫岡說完,突然一拍手,“對了,我讓他給你帶了curry 36的咖喱香腸,味道超級棒!”

說罷,他就跑去將香腸拿了過來。

很多人以為歐洲人隻會優雅的坐在餐廳裡用餐,但其實他們和大部分人一樣,也對路邊小吃情有獨鐘。

而柏林最具特色的小吃攤,就是咖喱香腸,其中以curry 36這家店最為著名。

“快快,嘗嘗味道怎麼樣。”沃爾夫岡將香腸遞給沈梧雲。

咖喱香腸——再簡單不過的食物,隻是在烤熱後切塊的香腸上,加入番茄醬和咖喱粉。

但一口咬下去,香腸自身的肉汁和番茄醬、咖喱粉混成的料汁一起在嘴裡迸發出來,與香腸軟糯的口感一同組成的這道美味,唇齒留香,讓人稱絕。

“很不錯,謝謝。”沈梧雲讚道。

沃爾夫岡還準備說什麼,一道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沃爾夫岡,你這又是跟誰說話?你滑板技術不行,又不練,那你還來這板場乾什麼!”

沈梧雲和沃爾夫岡同時看向來人。

“巴赫!”沃爾夫岡怒視,隨後向沈梧雲解釋道,“這是我朋友,平時他不是這樣的,但一碰上滑板他就變得很暴躁。”

巴赫長得有些凶神惡煞,他走到沃爾夫岡麵前,很不客氣地將頭偏向沈梧雲,“他誰?”

“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巴赫,你有禮貌一點!”

巴赫哼了一聲,“這小子也來玩滑板的?”他瞥了一眼沈梧雲的組裝板。

“板子倒還不錯,不會跟你一樣菜吧。我可教不了兩個。”

沃爾夫岡有些抓狂,“就我一個,你也教不好!”

巴赫假裝沒聽到這句話,轉頭又問沈梧雲,“小子,你本事怎麼樣,有膽子來比一場嗎?

陽光太盛泛著白光,沈梧雲抬起頭,眯了眯眼,笑道,“水平不怎麼樣,但是比一場嘛,我老師說我有的是膽子。”

“那就來吧。”巴赫這時才正眼看沈梧雲。

沃爾夫岡瞪大了眼睛看著跟巴赫一起走向U池的沈梧雲,大概覺得他瘋了。

沃爾夫岡跑上前想要攔住沈梧雲,“你知不知道巴赫什麼水平?”

“雖然他實力算不上很強,但參加比賽完全沒問題!喂,沈!”

沈梧雲邊走邊回頭跟沃爾夫岡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巴赫已經在U池上端,他後腳踩在板尾,前腳輕落,擺出一個drop in的姿勢。

沈梧雲提著滑板,歪了歪頭。

巴赫看了眼沈梧雲,就滑下U池。

到達U池底部,巴赫轉動身體成45度滑向對麵,他加速向上滑,到U池另一端時扣住。

回頭痞氣一笑,再從這端滑下,直接fakie過來轉45度,將滑板後橋搭在coping上,將板頭抬起,完成了一個**ith動作。

沈梧雲轉了轉手腕,笑著對一旁的巴赫說道,“你就這樣了嗎?”

隨後一個加速,drop in U池。

首先起滑速度就快,更彆說U池本身的結構還會賦予滑板一個加速度,憑借速度慣性,沈梧雲不需要加速就能輕鬆抵達U池的另一端。

但這時沈梧雲的速度還沒有降下來,慣性直接帶著沈梧雲一個騰空!

不說沃爾夫岡,就連巴赫都嚇了一跳。

“他瘋了?!”沃爾夫岡尖啞著嗓子衝巴赫喊道。

但事實證明,沈梧雲不僅沒瘋,並且有十足的把握。

他利用這騰空的幾秒鐘,迅速用手抓住滑板側端,一個扭身,硬生生帶著滑板在空中轉了一百八十度。

憑借速度又一下落回到U池滑坡處,用腳一個加速,順利滑回到U池前端。

巴赫和沃爾夫岡已經驚到說不出話來。

沃爾夫岡率先反應過來,“這就是你說的’水平不怎麼樣‘?!兄弟,你這也太牛了吧!”

沈梧雲對沃爾夫岡一笑,扭頭對巴赫說,“我贏了。”

巴赫看了沈梧雲良久,沉聲道歉,“抱歉,之前對你的態度。”

“你值得我對你欽佩。”說著就朝沈梧雲伸出了手,“今天算我交你一個朋友?”

沈梧雲沒動,“你的技術不錯,慕強也不錯,但我就是要打破你這種對弱者的優越感和傲氣!”

巴赫僵了僵,正準備收回手,沈梧雲卻回握了,“但是你人不壞,我接受了你的……算好友申請?”

原本緊張僵持的氣氛瞬間輕鬆了許多。

“就是好友申請。你技術這麼好,會參加比賽嗎?巴赫笑著問道。

沈梧雲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我看你特意挑的U池,不是有中意的比賽了?”

巴赫聞言,手指握拳輕錘了一下沈梧雲的左肩,“兄弟你也準備參加法國高飄遠比賽?”

“誌在必得。”沈梧雲挑眉。

巴赫哈哈一笑,“就是欣賞你這份自信!以你的水平,前三沒問題。”

沃爾夫岡在旁邊聽了半天,還處於懵的狀態,這句倒是讓他清醒了不少,“沈,你也要去參加巴黎比賽啊。”

而後又感慨道,“那就當真是高手如雲了,像我這種就是隻能在旁邊看的份兒。”

“你也不錯。”沈梧雲衝他豎了個大拇指,在沃爾夫岡雙眼亮起時,又補充道,“咖喱香腸很好吃。”

沃爾夫岡:“那就大可不必了。”

最後,沈梧雲和沃爾夫岡以及巴赫約了下次板場再聚,就踏上回程。

很久沒出聲的代德又冒了出來,【“一個小把戲。”】

沈梧雲:【“什麼?”】

【“這是你教練說的,我轉述一下。”】代德又連忙補充道,【“但是他還說……”】

……

【“但是他還說……”】

站在訓練場內,麵向陽光而立的教練抬頭輕笑:“但是這個小把戲很有意思。”

第7章 lipslide呲杆子

到達柏林第二天。§思§兔§在§線§閱§讀§

7-colour一群人和攝像來到了德國國門——勃蘭登堡門。

廣闊的廣場上佇立這座城門,雖顯突兀,但正是這個突兀更彰顯曆史的厚重感。

勃蘭登堡門經修繕後即使少了些陳舊感,但站在城門前,自下而上仰望,仿佛透過城門,仍能見證普魯士的起起伏伏,仍能見證了二戰後東西德國的分裂和統一。

隨後一行人又通過亞曆山大廣場,來到菩提樹下大街。

這個大街也被稱為馬克思-恩格斯的宮橋。

大街人行道兩旁,一排排栗樹和四季常綠的菩提樹婆娑成行,微風吹來,沙沙作響,婀娜多姿。

穿過菩提樹下大街,就是柏林大教堂。

這座文藝複興時期風格的新教教堂,在戰火中涅槃重生,勾連了古典和現代,明亮又富麗堂皇的教堂內部,儘顯人文風格。

有走得快的成員,已經參觀完布道會大廳和洗禮室,走上樓梯間。

大家參觀完二樓展廳,來到教堂的穹頂處。

一般來說,德國的教堂都是免費參觀,但不開放穹頂,但也許柏林大教堂從中世紀開始總是喜歡打破常規,大教堂可以買票登頂。

從穹頂室外的步道朝外看去,可以俯瞰周邊的建築和風景,菩提樹下大街儘入眼簾,也可以近看大教堂屋脊上的雕塑。

大教堂的遊客出口在地下一層,這裡不僅是出口,也是一間重要的皇室墓室,安息著500年來近百位霍亨索倫家族的成員。

從大教堂的出口往外走,很多人會選擇立即去下一個景點,殊不知教堂後還有一片要落葉的樹林。

本以為寂靜無人的樹林近邊緣,站著名仰頭的老牧師,不知他是看天,還是看樹。

成員們在老牧師的另一側找了棵參天大樹,開始拍照和嬉鬨。

沈梧雲站在一旁,離老牧師有點近,拍了張被樹葉遮蓋的藍天,還有尹頌他們打鬨的照片——不僅模糊,還不小心把一邊拍攝的攝像老師也拍了進去。

沈梧雲拍完照,正擺弄著手機準備照例發微博。

旁邊不知什麼時候望向沈梧雲的老牧師說話了,“你有點像鷹鷲。”

“什麼?”沈梧雲把目光從手機移向老牧師。

“勃蘭登堡門的門頂最高處,站在勝利女神右手所持權杖的花環上展翅的鷹鷲。”

老牧師看著沈梧雲,他眼中好像有千年光輪,“你有點像它,象征勝利,銳利凶猛,不僅容易傷害他人,也會傷害自己。”

沈梧雲眉頭緊皺,有些疑惑,“您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老牧師又仰頭看天,歎了口氣,“很久以前,我也遇見過一名東方少年,他來時好像是為了參加比賽。我看見他時,也是在大教堂後的這座樹林裡,他和隊友吵架了,一臉落寞。我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他那時還是名半大的少年,現在大概也是個成熟很多的青年人了吧。”

柏林大教堂承載了過去與未來,既是文化傳統的延續,也是曆史的回響。它重重地壓在博物館島,讓冷戰中風雨飄搖的柏林穩穩地站住了腳跟。

老牧師也像大教堂一樣,站在這裡給無意間來到樹林裡的人提供指引。

他似乎能夠透過沈梧雲,看到某個過去的人,看到未來,“我一見到你,就覺得你身上帶有他的影子。”

他似乎還有未完的話,但又馬上向樹林出口走去,邊走邊說,“唉,老啦,老啦。那個年輕人的臉我也記不得了。”

說完,老牧師也走出了樹林。

直到大家一起返回公寓,沈梧雲還是不知道,老牧人仰頭,是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