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白色的日常西裝,襯得她乾練又動人。
嚴蘇攔住了她上樓的腳步:“你哥在學校門口等你。”
哥哥不是在國外嗎?
藍汐微微詫異。
嚴蘇又說:“他不放心你,打算帶你去做一個全麵一點的檢查,假已經給你請好了。”
“哦。”
藍汐輕輕應了一聲,心裡百感交集。
哥哥總是這樣無微不至的保護她,不求任何的回報。
從教學樓走到校門口會路過一個花園,蜿蜒的石子路與繁茂的枝葉為校園注入了生機。
忽然,嚴蘇停下了腳步,看著她問:“昨晚是駱時晏陪你看的病?”
徐長鳴教育完這兩人就把情況和她說了,嚴蘇一下就抓住了重點——駱時晏陪了她一整夜。
可她從另一個人口中得到的消息卻不是這樣的。
藍汐被嚴蘇看的有些心虛,她底氣不足的“嗯”了一聲。
嚴蘇蹙了一下眉:“可你哥哥和我說,昨夜在醫院陪著你的是個姑娘?他還想找個機會親自道謝呢。”
被揭穿的慌亂將藍汐包裹,她猛的抬頭:“我……
嚴蘇語氣篤定:“你對哥哥撒謊了。”
其實藍汐不矮,和嚴蘇差不多高,但嚴蘇身上卻比她多了一些淩厲的氣勢,所以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沉默了許久,藍汐不安的攥緊衣袖:“老師,您能不能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哥哥,我不想惹他生氣。”
嚴蘇問:“你這麼怕他生氣,為什麼還要撒謊?”
“我……”藍汐垂下了頭,小聲說:“我怕他誤會我和駱時晏。”也不想讓同學們知道他是我哥哥。
這個年紀的人,小心而又敏[gǎn],藍汐更是如此。
看著少女惹人憐惜的模樣,嚴蘇歎了一口氣:“僅此一次,下次再對你哥哥說謊,我會毫不猶豫的拆穿你。”
幫學生隱瞞這種事多少是不對的,但嚴蘇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大概是因為,她曾經也經曆過類似的事吧。
這時,嚴蘇的手機振動了起來,上麵顯示的名字是“滕白嶼”。
接通,藍汐緊張的看著她。
嚴蘇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沒有提駱時晏照顧她的事,隻簡短的說了一句“馬上就到”便掛了電話。
“你哥催了。”嚴蘇說:“自然點。”
藍汐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緊緊的跟住嚴蘇,
***
學校門口不讓停車,滕白嶼把車停在了輔路的樹蔭下。
透過濃密的柳條,遠遠的就能看見等在車邊的人。
萬幸,這會兒已經閉校了,不會被同學看見這一幕。
嚴蘇儘職儘責的把人送過去,滕白嶼也立即迎了上去。
他從嚴蘇手中接過藍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幾遍,見人完好無損,總算鬆了一口氣。
滕白嶼揉了揉藍汐的頭:“汐汐,你先上車,哥哥和嚴老師說幾句話。”
藍汐乖乖的坐進了車裡,透過車窗看著那兩個人。
先開口的是嚴蘇:“您想和我說什麼?”
“沒什麼,”滕白嶼轉了轉手腕的表:“就是想和你說聲謝謝。”
“謝謝就不必了。”嚴蘇麵無表情:“藍汐是我的學生,照顧她是我應該做的事。”
滕白嶼沒說話,隻是怔怔的看著嚴蘇。
嚴蘇看起來不太開心,也不太想見滕白嶼,但還是努力保持著自己的職業素養:“我一會兒還有課,如果您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滕白嶼抓住了嚴蘇的手腕,和記憶中一樣纖細。
嚴蘇甩開了滕白嶼的手:“有事說事。”
“對不起!”滕白嶼把手收了回來:“你彆誤會,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
“隻是什麼?”嚴蘇看著眼前之人,語氣格外的冷漠,最後一點耐心也沒有了:“如果隻是道歉的話,那請您立刻從我眼前消失,我並不想和您這種人浪費時間。”
平日裡,嚴蘇從不在網上和他說話,也拒絕和他見麵,這是他們為數不多能見麵的機會。
哪怕時機並沒有那麼合適,滕白嶼還是毫不猶豫的擋住了她的去路,匆忙解釋:“我當年和洛情結婚是迫不得已,之後很快就離婚了,我真的沒有一點背叛你……啪!”
嚴蘇冷冷的看著他,最終甩了滕白嶼一巴掌:“滕白嶼,我最後再說一次,你和誰結婚,和誰離婚,都與我沒關係。”
“以後,您若是想和我交流藍汐的情況,我隨時歡迎,但繼續說這些破事,請您有多遠滾多遠。”嚴蘇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輕呼了一口氣。
不給滕白嶼說話的機會,嚴蘇扭頭就走。
滕白嶼狼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良久,他拖著沉重的腳步上了車。
剛剛發生的事藍汐看的一清二楚,也隱約聽到了一些內容。
她竟然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竟然結過婚!
藍汐偷瞄了一眼滕白嶼,隻見他合著雙眼靠在車座裡,右半邊臉頰浮著五個清晰的指印。
“哥哥,”藍汐發出一點點聲音,小心翼翼的問:“你結過婚?”
“結過。”滕白嶼揉了揉發疼的眉心:“不過是爺爺安排的聯姻,我和女方很快就離了。”
這件事滕白嶼從未和藍汐以及藍婉淑提起過,因為他不想看見母親和妹妹自責的模樣。
當年,藍汐急需一大筆錢做手術,藍婉淑拚儘全力也隻湊了個零頭,而他那個時候被滕致遠死死的控製住了,根本無法從公司提錢,自身能拿出來的錢屈指可數。
屋漏偏逢連夜雨,公司的一筆投資失敗了,資金的周轉陷入了惡性循環,為了挽救這個局麵,老爺子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隻要他和洛家的姑娘聯姻,拉到資金的支持,老爺子就願意把剩下的股權轉給他,讓他成為公司最大的股東,徹底擺脫滕致遠的束縛。
一時間,滕白嶼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一邊是才求婚成功的姑娘,一邊是危在旦夕的妹妹。
看著藍汐的情況每況愈下,藍婉淑日夜以淚洗麵,滕白嶼像命運妥協了,他和洛家的姑娘結婚了。
在這場交易中,他救回了妹妹,卻弄丟了自己愛的人。
但是,滕白嶼從未後悔過,哪怕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這樣的選擇。
隻不過,他再也不會像當初那般失控,僅僅因為一點小事就和嚴蘇爭吵不休,最終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就和彆人登了記。
第18章 囚籠
018/囚籠
文/楚天江闊
車內陷入了良久的沉靜,司機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就駛離了明輝所在的街道。
窗外的世界人群熙攘,各自都在為了生活和前程奔波,哪怕不知道未來到底會怎樣,人們也從未停下腳步。
就像滕白嶼明知人海茫茫,卻依舊數年如一日在尋找嚴蘇。
隻是,他從來都沒想到,那個勵誌要當天文學家的人,轉頭去當了老師,又兜兜轉轉的回到了他們相識的地方。
或許這就是天意。
那一年他們因為藍汐分彆,這一年又因為藍汐重逢。
但太多的誤會來不及解釋,就像梗在心間的刺,一見麵就是一場不愉快。
藍汐不知道滕白嶼和嚴蘇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她能看出滕白嶼不想提及此事的心情,所以她很有眼色的沒有去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儘管藍汐不知道前因後果,她還是願意無條件的去相信滕白嶼。
“哥哥,”藍汐喊了他一聲,問:“需要我幫忙嗎?”
她是嚴蘇的學生,總歸是能幫上一些忙的。
滕白嶼並不希望藍汐牽扯進來,因為藍汐一旦卷進來,有些事就再也瞞不住了。
“不用了。”滕白嶼揉了揉她的頭,說:“哥哥自己弄丟的人,哥哥自己去追,你安心上學就好。”
“那好吧。”藍汐失落的應了一聲,覺得自己是那麼的一無是處,永遠都隻能活在彆人的羽翼之下。
然而,下一瞬藍汐的心情就轉晴了一點點,但真的隻有那麼一點點。
滕白嶼略顯遲疑的開口:“汐汐,你也是女孩子,你覺得嚴蘇心裡是怎麼想的?哥哥能把人重新追回來嗎?”
藍汐從未喜歡過誰,感情的世界比白紙還乾淨,所以在這方麵她真給不了滕白嶼一點有用的參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勵滕白嶼,順便再給他搖旗呐喊。
斟酌片刻,藍汐隻贈予滕白嶼八字真言。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
車裡的氣氛嘎嘣一下就僵硬了。
滕白嶼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竟然拿這種晦澀的問題,去問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經曆的小姑娘。
藍汐也沒在胡說八道了,免得滕白嶼一會兒直接崩潰。
不過,她雖然不知道嚴蘇心裡在想什麼,但卻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如果哪一天她喜歡上一個人,並且和那個人在一起了,她肯定希望彼此互相扶持。
相反,那個人若是遇見困難都不告訴她,選擇一個人扛起的話,她一定會生氣。
藍汐始終覺得,兩個人既然選擇一起走,那斷然沒有一個人硬抗的道理,彼此理應共同分擔喜悅與傷悲,互相成全。
兄妹倆各有心思,彼此互不打擾。
眼看著就要到醫院了,滕白嶼忽然想起一件事:“汐汐,你昨天怎麼會突然進醫院?”
那場大手術後,藍汐的病雖然沒有徹底解決,但也還算穩定。平日裡隻要不受驚嚇、不做劇烈運動,那她看起來就和正常人差不多,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區彆。
藍汐不可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訴給滕白嶼,於是她忐忑的瞎編:“昨天和同學一起去校外吃飯,回來時看見有人打架,有點嚇到了,就沒受住。”
也不全然是胡編亂造,隻是省略了一些細節。
聞言,滕白嶼皺了皺眉。
在他的記憶中這種事確實常有,畢竟隔壁就是職高,倒不是大家對職高的印象固化,而是隔壁的職高確實亂。
隻是滕白嶼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隔壁竟然還是沒有一點改變。
“這事是哥哥考慮不周。”滕白嶼歉疚的開口:“哥哥給你重新換個學校吧。”
藍汐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用了,明輝挺好的,我也交到了新朋友,不想換了。”
滕白嶼:“去了新學校也可以交朋友的。”
藍汐早就知道單這一個理由不可能說服滕白嶼,她又說:“哥哥,我不能一輩子都在你的保護下成長,而且我已經17歲了,馬上就要成年了,必須學會自己承擔一些事了。”
“我們是最親的家人。”滕白嶼說:“哥哥願意護你一輩子。”
“話確實可以這麼說,但現實並不允許你這樣做。”藍汐溫聲說:“你總要組建自己的小家,如果那時還是把太多的心思放在我身上,這是對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