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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之後 李暮夕 4392 字 5個月前

湯子期伸出跟手指擺了擺:“那可不一定。”

“怎麼說?”她唇角還含著笑,“說真的,以後要真沒人要啊,去網上掛個牌相一相得咧。”

湯子期啐她:“瞎他媽說什麼呢?我會沒人要!”

陳珞皺眉:“女孩子,談吐文明點兒。”

湯子期一點兒不怕她,還瞪她:“我怎麼不文明了?”

陳珞知道她一肚子壞水還滿腦子歪理,懶得跟她計較,低頭吃菜。她吃東西的時候很斯文,目不斜視,半點兒聲音不露。

湯子期卻不打算這麼放過她,就要纏著她,要讓她膺服:“誰跟你說我沒人要了?剛剛相了門親,已經定下來了。知道誰嗎?”

陳珞夾菜的手一頓,抬頭詫異地看她。

看到她這反應,湯子期得意極了:“是個武警消防部隊通訊站的長官,專門管信息通訊和統籌傳送的,肩上兩杠,二毛二,跟你差不多年紀,厲害吧?”

陳珞笑了一聲,低頭繼續吃菜:“……挺好的。”

她的反應這麼平常,甚至還有點欣慰,頗有種“這個惹禍精終於要嫁出去了”的感覺。湯子期泄了氣,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裝逼裝逼,就是要讓對方產生心理落差感,這逼才算是裝成功了。她半點兒反應沒有,她這獨角戲啊還怎麼唱下去?

湯子期鬱悶地扒了一大口飯。

下午湯子期有事,吃完飯就背了自己的小牛皮包包出了門。

這包還是當年她考研成功後,陳珞送的,是一個意大利的小眾品牌,價格不菲。白色小牛皮,質地細膩,周邊大了一圈小鐵釘作裝飾,雙肩背著也不累,她用了兩年了。

“你慢點兒。”陳珞在後麵喊她。

“知道知道。”

她這次去帽兒胡同拜訪一個老人家,地點在東城區,是放假前孫娉吩咐的。這事兒也不是強製,孫娉也就隨口一提,不過湯子期性格開朗,挺樂衷這種事情的,滿口答應下來。

打車到那邊,師傅要往胡同裡開,車卻在半路拋了錨。

兩人下來看,路麵上一片冰棱子,正巧從頭頂的樹梢上滴下來。前幾天就開始斷斷續續下雪,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放晴,沒想到路麵還沒解凍。

司機師傅苦著張臉:“小姑娘,不收你錢了,還有一點點路,你自己走吧,實在是不好意思。”

“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湯子期不由分說把錢給付了,像是怕他反悔,飛一般竄進了胡同口。

“這姑娘——”司機善意地笑了笑,打了拖車電話。

……

敲了門後,裡麵卻沒有人應。湯子期看著緊閉的兩扇大門,有些苦惱,又敲了兩下。

還是沒人應。

這時候天色漸漸暗了,她在就近的胡同裡兜了一圈,進了一家麵館。

裡麵稀稀落落沒什麼人,她看了看,挑了最裡麵的位置。這時兩人從門外進來,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擋去了門口大半光線。

湯子期抬了一下頭。

就這一下,她就笑起來,朝他們招手:“俞站長!這邊!”

她熱情的招呼讓這個死氣沉沉的店都熱絡起來了,店裡僅有的幾個人都朝門口那兩人望去。

俞北平額頭的青筋不易察覺地跳了跳。要不是這麼多人都看著,他真想抬腳就走。

遠遠望去,湯子期還沒心沒肺地衝他笑著,半點兒沒有自覺。

李從周搡了一下他的胳膊,笑道:“認識?”

他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俞北平不喜歡大庭廣眾下這麼被人侃,不自在地說:“不熟。”

說話間,兩人已經朝湯子期走去。人家都招呼了,眾目睽睽的,也不好不搭理。何況這趟他不是一個人來,身邊還有一個李從周。

“給!”湯子期熱情地給他們拔筷子,還體貼地用餐巾紙擦了擦。

李從周失笑,接過來:“謝謝。”

老板過來問他們吃什麼。

湯子期提議:“牛肉麵怎麼樣?我最喜歡吃乾挑的。”說話的時候,她一直望著俞北平,眼神都不帶眨的。

他穿的便服,簡簡單單的毛衣,配一件黑色短夾克,可條兒好,肩寬背闊,腰窄又帶勁,弓著腰翻手機的模樣也帥得叫人側目。

湯子期跟他搭話:“首長,我們好幾天沒見了,您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啊?”

她聲音低,周邊沒人,這話也就他們三人能聽見,可俞北平還是皺了皺眉:“彆這麼喊我。”

她當耳邊風:“我這是對您表示尊敬。”

尊敬?李從周瞥一眼俞北平,眼中興味盎然——是調?戲吧。這小姑娘膽兒肥!

俞北平都不想理她了,抬頭對還站著的老板說:“兩碗牛肉麵,不要香菜。”

湯子期忙急吼吼地強調:“是三碗!三碗!”

李從周和那老板都笑起來。

第009章 嘿嘿

一頓麵,三個人拚桌,吃得還算融洽。

俞北平話不多,大多時候是湯子期和李從周在說。

李從周還年長俞北平兩歲,性情沉穩,平日接觸的人也都是四平八穩的,鮮少遇到湯子期這麼咋呼的小姑娘,聊著聊著也覺得新鮮。

這一談,就從傍晚說到了天黑。

李從周看了看表,起身說:“我得走了,單位還有事兒。”

“我送你。”俞北平擱了筷子,穿上夾克陪他出去。湯子期在後麵喊他:“首長,記得回來吃麵啊,這還有半碗呢。”

俞北平腳步一頓,黑著臉送李從周出去了。

到了外麵,李從周終於忍不住大聲笑出來:“艾瑪,這姑娘啊,樂的我呦——說說,這你誰啊?”

他遞來揶揄的目光。

俞北平撣開他搭過來的手,低頭點了根煙,淡聲說:“家裡長輩介紹的。”

他低頭點煙的模樣很老道,一看就是個老煙槍,跟他這斯斯文文、清風霽月的清朗模樣大相徑庭。

尤其是那雙修長漂亮,骨節分明如藝術般的手,用來乾這事兒真是煞風景。

李從周搖頭,把手往褲袋裡一兜,努努嘴:“少抽點兒。”

“煩。”俞北平踢了一下牆根。

平時挺少見他這麼情緒化的,李從周納罕,多看了他一眼:“就剛剛那個小姑娘?”

“她哪有那麼大能耐?”俞北平扯了一下嘴角,有些輕蔑,“是關於陸錚的事兒。”

“陸錚?”李從周肅了神色,眼睛定定望著黑暗中的某一物,良久沒搭腔。

這是他們之間的一個禁忌,輕易不提起。

四年前,俞北平還沒有調去消防部隊,那時候,他和陸錚在一個駐地。他任鹿江武警總隊西南支隊參謀長,專司通訊和指揮工作,陸錚負責帶隊執行任務。

兩人並肩作戰,就像矛與盾一樣不可分割。

那次行動前,他們在鹿江發現了一股非法勢力,利用商業貿易為掩飾,研究非法藥物,進行走私販售。窺得冰山一角後,和當地警方、邊防站接洽,前往目的地執行秘密任務,結果陸錚出了意外。

這些年,孫娉為了救醒他,一直和湯子期奮力奔走。

李從周是他的摯交和發小,自然鼎力支持。

過了會兒,俞北平掐了煙,回頭跟他說:“我弟弟要回來了。”他想了想說,把煙頭在垃圾桶上的鐵皮槽裡碾了碾,“他是這方麵的專家,應該能給出一點兒建議。”

“你弟弟?就那個和陳大教授私交甚篤的美國大專家?”

俞北平失笑:“他人比較靦腆,你到他麵前可彆這麼打趣。”

李從周哂笑:“見了人再說。”又拍著他肩笑道,“這段日子忙著相親,辦喜事兒?瞧你,都瘦了一圈了。”

俞北平二話沒說,拿煙頭要燙他。

李從周眼疾手快,飛快攀上了車,“砰”一聲關上車門,疾馳而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好好陪你媳婦兒吧!”

“孫子!”俞北平掐了煙,又好氣又好笑。

湯子期久等他不見人,從麵店裡出來,在後麵小心提提他的衣角:“麵快冷了。”

“進去吧,外麵冷。”他拍了一下她肩膀。

寬大的手掌落在她細瘦的肩上,溫暖和安心是那樣真實。她心裡激動了一下,可還沒好好體味,他一碰即收,把手插兜裡就進了店。

湯子期悵然若失,過了會兒,隻好垂頭喪氣跟在他後麵進了店。

麵有些冷了,他也不在意,端起來就灌了一口湯。

湯子期說:“要不讓老板給你熱一下?”

“不用了。”放下碗,俞北平繼續挑麵吃。

湯子期早吃完了,拄著頭看著他吃。目光轉來轉去,落在他烏黑的發頂。跟那些寸頭兒兵不一樣,他的頭發還是有些長度的,不過也隻是比那些寸頭兒稍微長一點點。深黑、沒有半點兒雜色,瞧著就很硬。

可以想象,手掌放上去時,那種紮手的觸?感。

看著看著,她就很想試一試。

俞北平像是察覺到什麼,這時抬了一下頭:“你看什麼?”

“沒啊。”她無辜地搖頭,一臉“你想多了”的表情。

俞北平扯了一下嘴角。這演技,頂多打三十分。

“首長,你的表情為什麼這麼鄙夷啊?”湯子期望著他,忽然開口。

俞北平已經懶得回答她了,低頭把剩下的一口麵吃完,端起碗,順帶把湯喝儘了。

“您還真是節約啊,人民的好榜樣。”她豎起大拇指。

俞北平:“……”

他是半刻都不想在這裡丟人現眼了,老板出來時,匆匆結了賬,轉身就朝外麵走去。湯子期馬上起身,跟了上去:“首長,等等我啊!”

他隻好刹住步子,回頭跟她說:“乾嘛總這麼叫我?”

湯子期說:“順口唄。您看著老成,板著張臉的時候,還挺像我爸的。”她笑得還挺憨厚,俞北平心裡就堵了。

“上哪兒去?”沉%e5%90%9f會兒,他問她。

湯子期這才想起來自己要辦的正經事:“老師讓我去拜訪一位姓陸的爺爺。”

“那是你老師丈夫的父親。”

湯子期收起了嬉皮笑臉,有點窘迫:“對不起,我不知道。”

看到她這副模樣,他心裡也軟了一下:“走吧,我陪你去,我也有好久沒見陸爺爺了。”

湯子期重重點頭。

這次趕巧,陸爺爺正好回來,說明來意後,熱情地把他們迎了進去。是那種老式的四合院,屋子還挺寬敞,房間很多,中庭擺著藤桌藤椅。

陸爺爺弓著背笑著告訴他們,這種屋子以前不值錢,可放現在啊,那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天價,不過這是祖宅,再困難都不可能賣的。

他給他們端來茶,跟他們聊了好久。

老人家,鮮少見到年輕人,總有說不完的話題。難得的是這兩個年輕人都很耐心。

後來,廚房裡斷電,還是俞北平給換的燈泡。

湯子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