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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卻是這副模樣,心頭不由得一酸。

若他當初沒有邀義兄前來家中便好了,抑或當時就說清楚表妹乃他未婚妻,義兄也就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名姓已簽好,老板可還有何需要李某做的?”李尋歡望著白玉台內的少年,小心問道。

巽風收好琉璃牌,打了個哈欠:“陸小鳳說你是帶他來治相思病的?”

“嗯,相思病?”

“相思病?”

正在悠閒下棋的女鬼驟然回頭,目光炯炯盯著李尋歡。

她們本以為隻是又一個找上門來幫忙的冤種,沒想到能再聽到這個字眼。

“正是如此......”李尋歡不料那兩個連他一開始都沒發現存在的女子反應如此之大,想到這裡,他心頭不由得一顫,“兩位姑娘可也知道此病?”

巽風抬頭掃了靠椅上半死不活的龍嘯雲一眼,語氣不鹹不淡:“嗯,還是正宗相思病,你倆現在看到了。”

史連城和史賓娘互相對視一眼,慎重點點頭。

真的相思病原來是這個樣子,一個月就不成人樣,她們當初到死可都還保持生前最完美的模樣......看來等離職後有空還得申請去“看望”一下某些老熟人表示感謝。

直到對方抬頭,李尋歡這才明白陸小鳳口中“巽老板很年輕”是怎麼一個年輕法——黑衣黑發的少年看起來最多十四歲,隻那雙異色眸注視著他,實在心驚。

巽風道:“把他推到往生池前去。”

這話是對林平之說的,早已見過無數個相同場景的年輕人應了一聲,手腕反轉將龍嘯雲坐著的靠椅轉過來。

“還是我來吧。”李尋歡道,“敢問這往生池?”

儘管他來時陸小鳳告訴過他,不要問太多問題,涉及義兄,他還是忍不住再謹慎一些。

林平之指著不遠那蔓延水霧的小池:“便是這了。”

近在咫尺。

他耳畔傳來少年飄渺聲音:“想來陸小鳳應當告訴過你,是你來,還是他來?”

李尋歡目光在水霧裡的霜白蓮花上掃過,垂下眼眸。

龍嘯雲幾乎隻剩一副骨架的身體滑在靠椅上,需要他撐著才能不滑落下去。

李尋歡道:“我來。”

幾縷虛無縹緲的氣運,若能換得義兄完好如初,如何割舍不了?

“隨你。”

少年聲音漸遠,須臾有光輝自池上蔓延而出,霜色蓮花鍍上金芒,李尋歡望著眼前夢幻般的場景,循著指引伸出了手。

自光輝中浮現一圈一圈淡然波紋,如流水泛開,自其間升出一隻金箔碗。

李尋歡小心翼翼將碗端下來,隻見其中水色朦朧,似煙又似霧,如美人顰蹙煙眉,又似有情人繾綣眼波。

巽風瞥了那那碗“水”一眼,表情陡然古怪起來。

因著那“相思病”特地留在這裡觀看的兩位史姑娘見狀麵麵相覷,她們自是認出那頗有特色的水光,神態難免和巽風一樣很是微妙。

林平之悄悄湊過去問:“你們好像知道那是什麼?”

史賓娘表情像是想要笑又不敢笑,隻得強行忍住笑意,道:“是離恨天的東西。”

巽風曾帶她與連城上過三十三重離恨天,此時自是眼熟。

林平之眨了眨眼,小聲道:“那可以治相思病嗎?”

史連城也壓低了聲音:“好歹是仙家福地之物,總歸是有點用的。”

聽小老板說,那片地方可曾經是太上老君的藥園子呢。

這廂,李尋歡將金箔碗端到龍嘯雲跟前,神色有幾分猶疑:“老板,此為何物?”

巽風彆開臉:“三十三重離恨天,灌愁海海水。”

他本以為至少也得和之前那個憐星一樣,拿到的是忘情水。畢竟隻要忘記對某個人的感情,自然就不會有相思之苦,那相思病也就揭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想到會是這玩意。

李尋歡一滯:“離恨天...灌愁海?”

前麵的離恨天倒可稱是道家說法,隻是那灌愁海,聽起來實在算不上什麼正派東西。

其實他武功高強,自然聽得清另一旁那兩位姑娘的話,知其多少算是仙家寶物,隻是事關龍嘯雲,還是放心不下罷了。

巽風彆過頭無聲笑完,回頭正色道:“灌愁海也算風月情癡之精華,倒是對診,至於用不用,看你自己。”

李尋歡低頭,看著已經神態糊塗起來的龍嘯雲,沒有想多久,咬牙將手中的那一碗朦朧煙水給龍嘯雲咽了下去。

須臾之間,肉眼可見男子佝僂的身軀迅速舒展開來,灰敗的臉色一點一點恢複常人模樣,鬢邊的白發逐漸複黑。

李尋歡大喜,抱拳道:“多謝老板!老板大恩——”

“等等。”巽風擺擺手,“不必急著謝我,不過各取所需。還有,他可能會留點毛病。”

李尋歡一愣,便見已經沒有那麼虛弱的龍嘯雲睜開眼睛,張口:

“些許小毛病不礙事,龍某謝過老板救命之——恩~”

最後說話的尾音突兀扭捏起來,像是掐著聲音拗出來的,龍嘯雲那雙瞪大的眼不自覺留下兩行淚水,滿麵愁容不改。

巽風輕咳兩聲:“嗯...喝下灌愁海海水的人多多少少會有點,那個多愁多病身,不過你放心,這一碗死不了的。”

這個龍嘯雲看起來不太受待見,哪怕是天命之子親自以氣運交換,也隻能為他交換到這種以毒攻毒的靈物。

無所謂,一碗海水而已死不了,砸不壞他客棧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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