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1 / 1)

克的軍隊神話。

哪怕隻有這麼一小隊,當它真的出現在這裡,就已經說明了某些事情。

薛斌看到那些方才“家中急事告辭”的人正整齊躺在一旁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隻覺頭皮發麻。

“諸位軍爺遠道而來,不知所為何事?”

驚懼歸驚懼,必要的招呼還是要打的,薛斌麵上堆出一個笑容,假作朗聲說道。

須臾,隻聞得為首那軍士在馬上低低一笑:“薛二公子?”

聲音婉轉,語氣淩厲,竟是個女嬌娥。

當年大明開國那位天策上將便是位女將軍,其後天策府左右衛十二營亦少不了娘子軍,是以領兵的是位軍娘眾人並不感到奇怪。

“此事恐怕薛二公子做不得主,請薛二爺出來罷!”

這請薛莊主還差不多,請薛笑人那個素有腦疾的二爺出來作甚?

薛斌摸不著頭腦,身後已然傳來他父親的聲音:“斌兒退下,你娘子亦退下。”

“退個狗屁!”

軍士之後傳來一道暴喝:“薛衣人,你弟弟做下那等事,還想要我女兒留在你家裡?”

嚴密的軍隊分開一條道,左二爺怒氣衝衝走了出來,一把拉過呆愣在原地的女兒。

“明珠,跟爹爹回家,不要待在這裡。”

“爹,你乾什麼!”左明珠拚命掙紮,“女兒已經嫁給...夫君了...”

她話還未說完就軟倒下去,左二爺抱起女兒悲歎:“嫁了也可合離,爹怎能看你跳入火坑。”

“夠了吧。”

薛衣人緩緩從後麵走了出來,冷冷道:“左二爺,你請天策府上門,莫不就是為了帶回你閨女?我薛家莊還不至於強留著她!”

“你還有臉說?”左輕侯掃了一眼呆愣住的薛斌,冷笑一聲回頭,“還請小將軍行個方便,左某要帶女兒歸家。”

那為首的軍娘隻道:“左二爺還請稍等片刻,今日之事結束之前,誰都走不了。”

長/槍寒光照鐵衣,左二爺縱橫江湖,也知何為識時務者為俊傑。任你武功獨步武林,在大軍之下亦如累卵。

他便抱著女兒走到一旁側立,今日陣仗如此之大,顯然不止陸小鳳透露那些。

“薛莊主此言差矣。”

又一道聲音響起來,場上出現一個披著大紅袍的男人,身邊還跟著個全身籠罩在幕帷裡的人。薛衣人看不清他的模樣,心中卻忽然有了某種不詳預感。

“左二爺可沒這個本事調動天策府。”有著四條眉毛的紅袍男人歎道。

薛衣人神色一凝:“陸小鳳,你又在搞什麼名堂?”

紅袍男人正是陸小鳳,他深深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憐憫:“在見到你之前,我也曾認為你不知曉這一切。”

對於陸小鳳而言,薛衣人在瞧見天策軍時麵色一瞬間慘白,眼中閃過的那情感瞞不過他。

那並不是震驚,反而帶著一種“果然來了”的意味。

為何薛衣人會有這等反應?隻能是他心裡清楚什麼事情會招來天策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薛衣人僵道,“我薛衣人不慚,算是江湖武林數一數二的好手。哪怕是朝廷,也不能毫無理由就圍了我薛家莊。”

“朝廷難道忘了江湖武林鼎力相助明皇起義之恩?”

陸小鳳搖了搖頭:“這話,你與無情說罷。”

左二爺來的那條道中,漸漸出現一個坐著輪椅的身姿,那男人道:“薛莊主客氣了,您可不止江湖數一數二的好手。”

“無情。”

薛衣人深吸一口氣,道:“四大名捕之首,無情大爺和天策府、朝廷大軍一並駕臨,這樣大的陣仗,是斷定我薛家莊要謀反嗎?”

他的聲音回蕩在四周,驚起一片飛鳥,那些還沒離開就被攔下的人中有內力低微者,當即就嘔出血來。

“若是謀反之罪,薛莊主安有命耶?”無情蒼白的麵容上浮現一絲冷笑,“雖非謀反,亦差不離。”

第44章 結束

“雖非謀反, 亦差不離。”

無情聲音不徐不疾,然話中蘊藏的冷意任誰都能聽出來。

薛衣人巋然不懼:“後生好大口氣,一來就扣這麼大罪名, 薛某當擔不起。”

陸小鳳搶在無情開口前說道:“薛莊主, 你還是請薛二爺出來罷,今日人證物證都齊全,跑不掉的。”

“我弟弟素來膽子小,有什麼與我說也一樣。”薛衣人淡淡道, “我倒想知道你們今日這麼大陣仗, 是要給我弟弟定什麼罪。”

不見棺材不落淚。

無情道:“貴莊薛笑人涉及福威鏢局一案, 甚至插手朝廷要事, 莊主定要假作不知?”

全場靜默之中, 薛衣人忽然笑了,且越笑越大聲, 最後到了猖狂大笑的地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

“朝廷想要對四方武林卸磨殺驢,拿我東武林開刀,何必要按頭這些莫須有的罪名?”薛笑人眼神瞥見弟弟被楚留香帶了出來,眼神一變,轉瞬將弟弟從對方手中搶了過來。

無情眉頭動了動,冷然道:“朝廷隻會對作奸犯科之人動手,薛莊主大可不必偷換概念,東武林尚無幾人大罪及得上貴莊薛笑人。”

正好把薛笑人提出來的楚留香身形一頓, 好家夥,薛笑人還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他對上陸小鳳的視線,莞爾一笑:“陸小鳳。”

陸小鳳亦笑道:“楚留香。”

二者相視一笑, 一切儘在不言之中。

隻是陸小鳳心裡直呼了不得, 無情念出來的這些自然是查到了證據, 他自己稍稍看了一下都覺得離譜,薛衣人是覺得,連那種插手朝堂之事都可以替薛笑人扛下來嗎?

“好啊,楚留香,原來你跟他們是一夥的。”薛衣人不理會無情的話,看到之後激動起來,“我視你為友,卻不曾想你和陸小鳳一樣,都成了朝廷鷹犬!”

被點名的陸小鳳無辜臉:“薛莊主,話不能亂說,楚留香可是在朝廷通緝令上的。”

好家夥,才反應過來楚留香也在天策府上掛過號的。

頭一回直麵朝廷大軍的“盜聖”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薛莊主這話好沒道理,分明你心知肚明。”

薛衣人明明知道楚留香在查薛笑人,在當初夜探薛笑人住處是阻攔他的不就是薛衣人嗎?他不想讓楚留香把消息傳出去,這些日子可是親自盯著楚留香。

“嗬,空口白牙就要帶走我的弟弟?”薛衣人伸手去探薛笑人的脈,見他脈象平穩,應當隻是昏過去了方才放下心,“既然你說有證據,人證何在?物證又何在?”

“無情敢言薛笑人大罪,自有證據。”無情停頓一下,“林公子。”

薛衣人眉頭一跳。

隻見陸小鳳身邊那個不知麵目的人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拿下蓋住全身的幕帷。黑綢掀開,裡麵的年輕公子出現在眾人麵前。

玄衫皂衣,眉目俊俏,正是林平之,他朗聲道:“在下福威鏢局林平之,薛莊主可還記得?”

一語落下,眾人嘩然。林平之這個名字這幾個月在江湖上可謂聲名甚廣,《辟邪劍譜》、福威鏢局、青城派等等等等都圍繞著這個遺孤。

但其實他們心裡隱隱也有了預料,當青城派等武林門派被朝廷派軍走過一輪後,林平之出現在這裡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實。

薛衣人道:“小小鏢局,不足我得知其名。”

林平之道:“小小鏢局,卻能讓您弟弟痛下殺手。”

他話風一轉,語氣冷厲:“薛笑人,你還要偷聽到什麼時候?”┆思┆兔┆網┆

得益於那份契約,林平之的感知能力提升了一大截,自然看出薛衣人身後那穿著古怪的男人是在假裝昏迷。

長手長腳半躺在地上的薛笑人顫動一下,下一刻化作一道紅影飛速朝林平之越過去。

與此同時,那一直肅立在無情身後的軍士終於動了。

陸小鳳和楚留香擋在林平之麵前的同時,銀甲小將軍自馬上飛掠而下,一槍挑飛薛笑人手中袖劍。

“當著本將的麵傷人證?”英姿颯爽的女將軍挽了個漂亮的槍花冷笑一聲,“罪加一等。”

薛笑人滾在地上笑道:“他好弱小,要姑娘保護,哈哈哈哈好好笑啊,寶寶都不要姑娘保護。”

陸小鳳搖了搖頭:“事到如今,你再做出這副模樣,又有誰會信?”

剛剛薛笑人的身法可不是一個自稱“薛寶寶”的腦障之人能使得出來的,他分明想要殺了林平之。這樣,不是就更確定他有問題了嗎。

楚留香道:“他曾經想嫁禍我,想利用薛莊主的劍殺了我,被我揭穿後也是這副模樣。”

後來薛衣人就衝進來了,那慘白的臉色讓楚留香幾乎猜出他下一刻會說什麼,念及陸小鳳傳遞的消息,這才假作蓋過此事。

當著無情和諸位武林同道的麵,楚留香將他這些日子查到的事情緩緩道來,陸小鳳時不時補充,最後以林平之咬定追殺之人就是薛家莊出來的結尾。

待他們一言一語前因後果補充完整,無情推著輪椅上前,聲音仿佛浸了寒冰:“貴莊薛笑人秘密訓練殺手集團,涉嫌謀害良民百姓三百餘人,派殺手追殺福威鏢局遺孤欲斬草除根,此其罪一。於江湖四處散布謠言挑起四方武林爭端,有礙江湖秩序,此其罪二。暗殺朝廷派遣四海普及民間武學的教官,插手朝廷重大決策,此其罪三。

......盜取皇室至寶,此其罪九。禦前總捕無情攜天策諸將,奉命將貴莊重犯薛笑人,緝拿歸案!”

無情語畢,抬手舉起平亂玦,眉目冰冷得可怕。

見平亂玦,如見天子。

銀甲將軍橫槍在手欲要縛罪人,忽聞臉色難看至極的薛衣人道:“等一下。”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他隻是我的擋箭牌。”

薛笑人渾身一震:“你在說什麼?!”

“爹!”

一直呆滯著看著這場鬨劇的薛斌不可置信,“您有沒有考慮過我?”

薛衣人要是認了下來,自己作為他兒子就真的完了。

果然如此。

楚留香搖搖頭,四大名捕之首親自處理此事,朝廷連天策府都出動了,薛衣人想要保住他的弟弟是不可能的,更有甚者,他作為庇佑薛笑人的人,恐怕也逃不了朝廷審判。

果然,無情隻是搖了搖頭:“一並帶走。”

但,薛衣人和薛笑人會甘心束手就擒嗎?

答:自然不會。

隻見薛笑人從地上爬起來慘然一笑,拍著手道:“寶寶知道了,寶寶知道了,你們都想要寶寶找到的畫,嘻嘻那畫上可有個好厲害的美人,寶寶死了你們都找不到畫像在哪裡~”

“《辟邪劍譜》算什麼,那畫像可是——”

在薛笑人仰天大笑著要將什麼秘密說出口的那一刹那,一柄繡春刀精準割開他的喉嚨,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