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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也就隨他去了。

反正王憐花就是能翻天也打不過他老板,何況他老板大概真的能翻天。

林平之原以對方會客套客套,誰料見是陸小鳳帶來的,無情確定他的身份後便命人呈上無數信息與他一一驗證。

那些被整理得清清楚楚的信息,比林平之借用王憐花的情報網查出的相差並不大,甚至還要詳略得多,可見朝廷早就盯上了這個案子,且相當用心。隻是林平之那時正在逃亡,並沒有關注到這一點。

透過無情給的詳略信息,林平之便明白,除了攻擊福威鏢局總局的青城派,把分局弟子也全部狙殺殆儘的究竟有哪些人皮的禽獸。

“武林許久沒有這般嚴重的血案。”無情推著輪椅過來,語氣淡淡,“此番除我之外,鐵手師弟已帶著一部分證據奔赴青城派,定會將凶手緝拿歸案。”

“天子禦前四大名捕”無情、鐵手、追命、冷血,四位執掌六扇門,各有各的神通,此次為了福威鏢局一事竟派了兩位出來,足以令武林中人明白朝廷對這件事的重視。

林平之現下明白,為何有些人沒有動靜了。

“多謝無情捕頭。”林平之咬著牙道。

無情淡然道:“分內之事。”

說罷,他把輪椅轉向一邊的陸小鳳。

“陸大俠,勞煩你替無情跑一趟青城山,將這些證據交給鐵手師弟。”

無情指的是他自己這邊留存的信息,以及林平之那邊查出來的證據。青城派畢竟是一個小有規模的門派,若是隨便就令朝廷大軍壓境,不利於與四方武林之間微妙平衡。

有了這些,在另一處的鐵手自然可以更有底氣將青城派參與此事的人全數緝拿歸案。

陸小鳳剛旁聽了一場因秘籍而導致的人間慘劇,福威鏢局的事情爆出來後他也在查,這裡有些證據就是他和一個朋友自各方勢力裡搜羅出來的。後麵朝廷派來無情鐵手接手此事,他們倆才暫時作罷去辦另外的事情,但也一直在持續關注。

因而笑道:“陸小鳳辦事,你還不放心?”

無情微微一笑:“六扇門與陸大俠合作多次,自是放心。”

陸小鳳一下子蔫了。

雖說能認識無情鐵手這樣的朋友他很高興,但他與四大名捕相識也好,後麵再見麵也好,原因幾乎都逃不過陸小鳳把自己的“朋友”送到他們手上。

必須承認,交友遍天下有一點不好就是,江湖上搞事的最後被他查出來,幾乎都是他的朋友乾的。

一次兩次還好,陸小鳳又是個愛管閒事的人,這種事情多了,連無情這樣冷性情的人都能用此打趣他一二。

蔫了沒多久,陸小鳳很快抖擻起來——至少這一次到目前為止,罪魁禍首沒有他的朋友。

等到陸小鳳離去,無情這才對林平之道出他在福州的目的之一。

林家是青城派滅門這件事對於他而言並不難查出,其中參與的大大小小的勢力以六扇門,加上內部同僚(金風細雨樓)外部熱心人士(指約等於六扇門編外人士的陸小鳳)的能力也能翻的七七八八。

他在這裡守林平之,自然是為了其中暗藏的那股最大勢力。

“江湖有一個殺手集團,這些年來作惡無數,四方武林中不少紛爭都是由他們挑起,福威鏢局一事也有他們身影,林公子可知?”

林平之和王憐花對視一眼,垂眸道:“我知道。”

他還知道,疑似與東武林第一世家薛家莊有關。

無情語氣一頓:“朝廷欲為江湖剿滅這個集團,不知林公子可否襄助?”

“江湖殺手組織不計其數,也不見朝廷有什麼動靜。”窗邊的王憐花嗤笑一聲,“怎麼偏偏現在要對這個殺手組織動手了?”

無情麵不改色略過這個問題,隻說他們查到那個殺手集團的首領對於“劍”有種莫名的偏執,迫切要得到《辟邪劍譜》。

那時無情沒有說明原因,兼之林平之也想要借用朝廷的力量查個徹底,便有了之後林平之以身作餌,來了一場明晃晃的引蛇出洞。

其實那殺手組織派出的人算是個個精英,然而依舊輕易敗北。

在無情的計劃裡,至少要好生纏鬥一番才能引出大蛇。

如此輕易,無非是多出王憐花這個意料之外的人——千麵公子的真實模樣本就眾說紛紜,來的殺手並不認識那張臉,更何況誰能想到這個江湖有名攪混水樂子人能跑這裡來?

現在,林平之馬上就要知道原因了。

翌日清晨,雕琢精美花紋的馬車載著兩位“姑娘”停在一座頗有江南特色的園林前。

第31章 花宴

福州有一座知名的園林喚作瀾園。

玲瓏婉約, 清麗淡雅,移步換景,山水寫意, 是典型的江南風光, 在福州這座港口城市裡風格相當明顯。

瀾園的主人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夫人, 姓封,正是江南姑蘇人士。手裡經營著好些花坊, 福州的花卉業這位封老夫人要占一半。

她手底下也開了好幾家善堂,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小乞丐、被拋棄的嬰兒等,給他們容身的地方, 教會他們謀生技能。待到他們長大, 隻需在封老夫人手下的鋪子做上五年工就可脫身。

再加上這位封老夫人平日裡總是命人布棚施粥,捐錢修橋補路,在福州城很有些名聲。

封老夫人半年前回了姑蘇老家探望女兒,臨走時帶來不少江南特有的名貴花種。那些花中都是一位江南名士所贈, 還特意寫了自個兒琢磨出來的侍弄法子,告知封夫人如何令它們長得更好。

封老夫人回來後,按照那位名士的法子親手栽培花草, 果不其然那些名貴又稀奇的花兒都一一盛放, 令人嘖嘖稱奇。

老夫人瞧著,隻覺得這樣好景不該隻有她一人觀賞, 想著要開放給外人來瞧瞧,也存了點打出更高名氣的心思。

封老夫人便想起女兒在姑蘇時曾笑言:“母親既然喜歡女孩兒, 等到先生的花都開了,不若開個賞花宴, 請福州的女孩兒聚在一起, 豈不熱鬨?”

老夫人望著那滿園似錦繁花, 便照著昔年在江南辦過的賞花宴流程來,命人寫了公告宴請全城的女兒家,大開瀾園玩賞。

表示定會前來拜訪除卻與封老夫人交好的人家,還有好幾位官家千金。

其實新朝初立,海運貫通,商人的地位雖有所提高,但依然還在士農工之下,封老夫人名聲雖好,畢竟還算半個商人,前些年她來福州時,若是辦這花宴,倒是未必會有閨閣千金前來。

現今這封老夫人家門,倒是因女兒緣故,不少有頭臉的人家都願意與之交好。

賞花宴這幾日,瀾園大門車馬不停,車中皆是前來赴宴的人家,身著各色羅裙的姑娘們笑語盈盈,三三兩兩各自結伴進園賞花。

一輛不輸陣也不出挑的雕花馬車緩緩停在門口,從中走下來兩位陌生的美貌姑娘,頓時吸引了還未進去的姑娘們的目光。

無他,今日全城有些姓名的女孩兒都會在這裡。平日裡在書院讀書,大家都不好打扮得太過出挑。到今天這種情況,自然會好生裝扮,到時賞花,彼此瞧著也更賞心悅目些。

這馬車上下來的兩位姑娘,真是令還未走的姑娘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位著鵝黃廣袖羅裙,長發綰成百合髻,用梨花玉簪仔仔細細裝點好,眉目美甚。另一位著雙色花間裙,束驚鴻髻,玉麵紅唇,眼中波光流轉,舉手投足間有攝魂奪魄的風姿。

“這是哪家的女郎,以前怎從未見過?”

“我瞧著那個穿花間裙的女郎,竟比薑芊芊還要出眾幾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許是彆處來的,這一等一的風流品貌,我竟想起封老夫人家的千金了。”

“我看,你是想著那位千金手裡的瀟湘居士真跡罷!”

女孩們驚歎之後,話題又跳躍式的轉變十幾個,也虧得她們能一直無縫銜接談論話題。

園內走出一位身姿窈窕的姑娘,瞧著聯袂而來的陌生美人,笑%e5%90%9f%e5%90%9f上前道:“兩位姐姐可是來賞花的,瞧著有些眼生。”

那挽著驚鴻髻的女郎掩唇輕笑:“妾身姓沈,家中行七。這位是我姑蘇林家表妹,家中行九。隨家中長輩前來福州訪客,聽聞這裡有賞花宴,便厚著臉皮來了。”

連聲音也如黃鸝一般悅耳。

說話的姑娘眼中笑意更深:“原來是沈七姑娘與林九姑娘,那你們可來對了,封老夫人這裡可有不少平日裡見不到的奇珍異種。”

她略前兩步,好似主人家一般引著沈七姑娘與林九姑娘走入那一步一景的亭台樓閣。

“我姓薑,名芊芊,沈七姑娘喚我‘芊芊’便是。”引著沈七與林九兩位姑娘穿過遊廊時,那位姑娘笑%e5%90%9f%e5%90%9f道,“這幾日來看花的人多,跟在老夫人身邊的元姐姐便托我來幫忙招待一下客人。”

雖說封老夫人的園子不拘身份,隻要願賞花的都可前來,但福州城中的貴女千金各自有各自的圈子,自然有相約的日子用來交流一些話題。

薑芊芊便是其中一位,作為城中有名的才貌雙全的女郎,她很得封老夫人喜愛,曾被對方歎說肖似自己在姑蘇求學的女兒。

薑芊芊很高興,她知道封老夫人的女兒是誰。

福州城裡有些姓名的千金都知道,這也是那些官家千金轉變態度的原因之一。

隻因封老夫人的女兒,那位名叫“甄英蓮”的姑娘是名傳天下的瀟湘居士的入室弟子。

瀟湘居士,江南文壇魁首,大明最年輕的科舉女試六元及第第一人。

這位先生在殿試之後並未留在朝廷任職,反去遊學天下,之後隱居姑蘇,間或有傳世詩文令世人傳閱。

是薑芊芊等一眾還在冥思苦學的女學生心中最憧憬的傳奇文豪。

想到這裡,薑芊芊不由問道:“林九姑娘出身姑蘇林家?可是瀟湘居士的那個林家?”

林九姑娘不說話,卻是沈七姑娘笑答:“可不敢攀江南名士,不過遠了又遠的旁支罷了。”

薑芊芊道:“縱是旁支,我瞧著林九姑娘模樣,便可知姑蘇林家素來出風流人物之言名不虛傳。”

心裡美滋滋想著有朝一日說不定可以得見瀟湘居士一麵的薑芊芊在前麵領路,並未發現身後那兩位品貌風流的姑娘在聽到她名字時身體有一瞬間僵硬。

‘這位薑芊芊姑娘,不會這麼巧是那薑老爺的女兒罷?’

沈七姑娘眼神略微一動,瞧見身邊一直沒有出聲的林九微微點頭。

林九低聲說道:“是她,我想起來了,我小時候見過她。”

同為福州本地人,又家世不差,他們確實是見過的,隻不過是很久之前很小的時候。現在他們已經長大,他沒有認出對方也正常。至於他自己,嗬嗬,被化成的這副模樣和他本人沒有一點想象之處,對方能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