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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連肚兜都未係著,再往下拉,兩隻小玉兔都要蹦出來了。風傳太子因皇帝管的嚴苛,迄今為止連個妾侍都不曾有過,到底他也是個男人,難道就不動心?

哐的一聲,茶杯咕嚕嚕的翻滾,整個兒淋濕了朱玄林正在書寫的紙。

他驀的抬起頭來,恰對上趙香荷精心描繪過,有妝勝似無妝的一張臉,視線再往下遊移,一抹玉白色的%e8%83%b8膛,微鼓的山巒,儘收眼底。

趙香荷默默的等著,呼吸又急又促,畢竟頭一回作這種事情,野心伴隨著羞恥心,忽而手捂上嘴,恰是個眩然欲泣的樣子。

這時候,徜若是一般的男子,見有女子自茬於榻前,便不動心,便真如柳下惠,肯定也會有點兒憐惜吧,但朱玄林一動不動,任水打濕了桌上的紙,眉頭都不跳一下。

趙香荷於是連忙撿起茶杯,湊過身子來,以袖子去揩桌上的紙,這下,那對兔子直接碾到了桌上,甚至於,她的%e8%83%b8`前都給濡濕了。

露水打過的玉兔,桃花帶雨濃的,再加上她一臉的淚,簡直了,趙香荷整個人,仿佛一朵淋露待采的嬌花一般,就等著男人去□□。

這時候朱玄林依舊是一動不動的,過了良久,他居然來了這樣一句:“姑娘可知,咱們大明開國百年,總共七十位內閣輔臣,死在任上的有幾何,琅璫入獄的又有幾何,而能夠在告老之後,安然活到老的,又有幾何?”

他站了起來,身上的直裰在簌簌發顫,古銅色的臉上也帶著極度的惱怒,伸了三根手指頭出來:“共有四十三位死在任上,還有二十七位不得好死,剩下真真能夠告老,並且息的隻有三位,僅三位而已,而這三位之中,還有一人在死後,牌位還被請出太廟,就是因為他的後人們不知檢點,要汙了他一聲兢兢業業,修來的名譽,我且問你,趙香荷,你想不想你祖父能有個善終?”

趙香荷頓時一驚,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這會是真哭。

他看起來那麼高大,斯文,似乎並沒有生氣,目光裡隻有一種恨其不爭的悲憫,這一眼,瞧的趙香荷那股子羞恥感頓時就濃了起來,終於戰勝了她心底裡的野心,她一屈膝,頓時就跪下了。

“臣女該死,不過是昏了頭而已,求殿下看在民女的祖父幾十年兢兢業業為朝的份上,放過民女一回吧。”說著,趙香荷頓時怦怦磕起頭來。

“你是名門望族之後,須知,名門,非在於金銀堆砌,也非在於豪婢壯仆,而在於自身的清骨。本宮知道你弟弟非常好學,不過十五歲已考得舉人身份,趙姑娘,有這種心思,不如好好教導你弟弟,叫他能重振你趙家的官途,將來為朝廷所用,下去吧。”

朱玄林這番官話,要叫老臣們聽了,大約得豎著大拇指說一句:真不愧是朱佑鎮的兒子,他這話,可儘得了朱佑鎮說話的真傳。

不過,儲君說這種話,確實是非常能夠安撫臣下們的心的,比如說,趙香荷因為家族地位大不如前,在書院裡處處叫人欺壓,非常的委屈,聽了這番話,心裡一下子就舒服了許多。

當然,原本想要攀龍附鳳的心也就蕩然無存,從公房裡逃出來的時候,一心想的,便是如何撫育,教導自己的弟弟。

出門時回頭,太子殿下就站在燈下,古銅色的臉高大,溫和,沙場曆練過的他,全然沒了小時候那般的清儔俊美,可他也成長成個,真正的男人了。

趙香荷狠心彆過眼,轉身就跑。

“殿下今兒這番話說的漂亮。”角落裡竄出個老太監來,胖的臉上連褶子都沒有,笑眯眯的豎起大拇指,說道。

朱玄林猛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笑問德勝:“大伴,本宮說的,真的還行?”

“行,非常行。”德勝不停的誇讚著。

朱玄林笑了不過片刻,端起那盤涼糕來遞給德勝:“去,出去找隻野狗來,試試這盤糕點,看是否有問題。”

德勝端過糕點,笑著應了一聲,轉身便走。

在他走後,朱玄林提著的那口氣兒,才算是全鬆了。

小小的公房,除了有一扇屏風遮擋著他睡的床之外,再沒有任何遮擋,他躲到床後麵,長舒了幾口氣,也不知作了些什麼,才算壓□□內的躁動。

這種誘惑,據他父親朱佑鎮說,成長的路上還會有很多。

“殿下,奴才抓到了一條狗。”

“不要磨磨蹭蹭,快說。”

“那條狗吃了山楂糕之後就跑了。”

“去了何處,可有什麼症狀?”朱玄林再問:“快講。”

德勝嘿嘿笑了起來,指著外頭說:“您沒聽見外麵這此起彼伏的叫聲?”

果然,外麵隱隱約約傳來,全是狗吠之聲。顯然,今夜於外麵的狗來說,也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德勝笑嗬嗬道:“這也算不得什麼,殿下您都二十四的人啦,在您這年紀,皇上已經有七八個嬪妃了,就皇後娘娘不添這把火,您身邊也該納個人了。既太子妃尚未開竅,方才那姑娘不是挺好?”

“起止是不開竅,她是壓極就不想嫁給本宮,入書院讀書,也隻為了能夠退去婚約。”太子殿下頗有幾分羞憤,悶悶說道。

德勝樂了:“多少姑娘上趕著想要嫁給殿下,而那陳以荷居然想退婚?殿下就退了另覓良伴多好,奴才想想您小時候在陳家受的委屈,迄今都為您不平呢。”

遙想朱玄林小的時候,在陳家那幫孩子的欺負下,過的不可謂不憋屈。

在小阿荷兩歲之前,因為他是太子的關係,也因為她很喜歡他這個大哥哥,基本上隻要他書讀的好,在夫子們麵前不犯錯,皇帝每隔三日,都會給他半天的時間,讓他到陳家看望羅錦棠,順便跟小阿荷玩一玩。

那時候的朱玄林當然沒把小阿荷當成妻子或者什麼的看待過,他當時想娶的,是陳淮安養的一隻小黃狗,又綿又順,從來不咬他,他當時就想,他可以帶著小阿荷,娶了小黃狗,一家三口過安安靜靜的日子。

但那樣的好日子,隻維持了兩年。

兩年後,小阿荷會跑了,也懂得聽話了,而像康芷堂,康宣堂,並陳家倆兄弟等人,整日在小阿荷麵前說他的壞話,並且,總是蓄意的,帶著小阿荷遠離他。

每每他興衝衝的跑到陳家去看小阿荷,聽到的永遠都是羅嬢嬢極抱歉的話:“哎呀,太子殿下,阿荷叫哥哥們帶走了呢,要不,你等會兒,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每每出宮,隻有兩個時辰的時間,身後的德勝是燃著香來計算時間的。

他於是站在陳家院門外,踱著步子等啊等啊,急的德勝頭發都要白了,每每總要到最後一柱香燃到底的時候,康家兄弟才會帶著小阿荷回來。

一群五六歲的小屁孩子兒,前擁後簇著小阿荷,小小年紀,給她梳個衝天小辮兒,臉上玩的臟兮兮的,滿身泥巴,養的跟個皮小子似的。

朱玄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前簇後擁,從他身邊奪走了小阿荷,便怒,還得保持自己的修養,誰叫他是儲君,是太子呢。

太子殿下臉脹紅著,擺手道:“等等,再等等吧。”

隻要還有一絲希望,朱玄林還是想一血前恥,把小阿荷給娶回去的。

否則的話,他便身為儲君,那怕將來繼承大統,也終是康宣堂和康芷堂等人的手下敗將。

手撫上桌上那幅畫,他皺著眉頭道:“真是可惜了,這是我給小福榮勾的圖,用來給她作畫的,叫那女子給打濕了去。這樣,德勝,你替本宮想想辦法,本宮得送個什麼東西作生辰禮,咱們的小福榮才能歡喜。”$思$兔$在$線$閱$讀$

德勝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

夜裡鬨了好大一場,彆的姑娘還就罷了,小阿荷快天亮的時候,在外麵遊晃的康芷堂又跑來臊她,賴皮著讓她給自己擦乾淨了那雙臭鞋子,才走的。

次日一早起來,書院裡的姑娘們連捉弄人的心情都沒有了,出來吃早餐的時候,唯獨小阿荷給舅舅刷鞋子,叫臭氣熏跑了困意,精神著呢。

彆的姑娘們,可都是蔫不兮兮的。

照例,一早起來就該要練琴的,來了位教伽耶羅琴的夫子,最近的琴藝就改成伽耶羅琴了。

清早起來談琴,是為清心靜氣,能夠凝住神,應付一整天的功課。

也不知為何,今兒的氣氛非常微妙,因為,原本總是團在馮寶君身邊的姑娘,就隻剩下牛素真一個了,而王秀卿和趙香荷等人,居然全圍在陳以荷的身邊。

也不知為甚,郭嫻夫子遲遲未至,那個胡子蒼蒼的樸老夫子,居然也遲遲不至。

姑娘們的頭於是湊到了一處,王秀卿就笑嘻嘻的問趙香荷:“阿荷,咱們可皆是因為皇後娘娘的恩典,才能在此讀書。娘娘連一文錢的學費都不曾出過,福榮主的生辰眼看就要到了,你給福榮公主備了什麼禮?”

說起福榮公主,大家的興致頓時就來了。

話說,在十多年前,皇後生了一個小公主,不過,在她七歲那年,不幸去世了。

之後,皇後一直哀於失女之痛,不能振作,直到三年前,再添一女,自一出生,皇帝便賜封號為福榮,亦是千嬌萬愛的珍寵著。

皇帝一子一女,兒子隻為繼承大統,但女兒福榮公主,才是他真正的心頭之愛。

便太子朱玄林,對於自己這個妹妹也極為寵愛,才不過三歲的孩子,每一年的生日,他都要送一份大禮,當然,也肯定會出席小公主的生日宴。

女院的姑娘們為了能在生日宴上偶遇太子,並搏得太子的歡喜,這一年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絞儘腦汁,想辦法看如何能替小公主送個亮眼的禮物出去。

畢竟,討好了福榮公主,不就等於討好了太子?

一個趙香荷,一個陳以荷,自小兒都叫人喚阿荷的,皆以為王秀卿問的是自己,同時要張嘴,又同時住了嘴。

趙香荷輕輕吭了一聲,顯然%e8%83%b8有成竹,是早就備好禮物了的。

王秀卿手打著扇子,悄悄兒的湊過嘴來,說:“咱們都知道的,皇後娘娘最疼愛的就是福榮公主,這禮不得不送,但還得仔細掂量。你們可還記得吳舜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