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攝像機的服務員已經不知道露出什麼神情了，來回看著兩人，結結巴巴地點頭，“可、可以。”

林一染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幾乎是一臉懵地被顧簡溪拉起來，然後僵硬地站在對方的身邊，聽見攝影師說擺姿勢就機械地對著鏡頭比了個剪刀手。

攝影師哭笑不得，建議道：“可以放輕鬆點，或者兩位可以再親密點。”

林一染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放在肩膀上的手猛地用力。她整個人撞到一抹柔軟，意識到是什麼，臉頰微紅。

“我那麼說是因為參加活動拿到第一名。”顧簡溪輕聲說，“你不想去旅遊嗎？”

林一染沒想到顧簡溪是為了那份招待券，一顆心落回了實處，心思也開始活絡起來，“想。”她還沒去過夏威夷呢，準確地說都還沒出過國。

“那我們就再親熱點？”顧簡溪勾起嘴唇，“那我手可以放你腰上嗎？”

“可、可以。”話音一落，林一染就感覺腰間被人握住。

顧簡溪掌心的溫度仿佛透過了薄薄的衣裳傳到她的皮膚，滾燙得讓人不知所措。

“你也摟著我。”顧簡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一染就跟被蠱惑了一般，等回過神的時候手已經放對方的腰上。

而且顧簡溪穿的裙子腰間是鏤空的，她的手觸碰到的不是絲滑的衣料，而是柔軟且帶著溫度的皮膚。

林一染感覺空氣中的溫度越來越熱，就算不看鏡子也能猜到自己臉頰有多紅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她以前也沒少和顧簡溪接觸，那時候完全不會像現在這樣。

“好好好，就這樣。”

林一染還沒從思緒回神，耳邊就響起幾次“哢嚓”聲。

“照片已經拍好了，到時候出結果的話我們會電話通知的，謝謝配合。”

林一染聽見這話，幾乎是下意識縮回左手，右手無意識地“簡溪姐，我去一下廁所。”也不等對方回應，她就先離開對方的懷抱。

“小姐，我們廁所在那個方向，就在門口的右邊。”

林一染僵硬地轉過身子，加快步伐離開這個讓她恨不得找洞鑽進去的地方。

等她平複心情出來，沒看到顧簡溪在座位上，掃了一圈發現對方正舉著手機和服務員說著什麼。

她也沒過去打擾，回位置上坐下，看著放在一邊嬌豔欲滴的玫瑰花，伸手碰了碰花瓣上的水珠。

大概過了一兩分鐘，顧簡溪才回來。

“久等了。”

林一染縮回手，不經意地問：“你們在聊什麼呢？”

“沒什麼，隻是聊了下。”

林一染才不信。剛才那動作顯然是在交換聯係方式。

顧簡溪問，“回去？”

林一染收回思緒，拉開椅子起身，拿起玫瑰花束遞給顧簡溪。

“謝謝。”顧簡溪笑著接過來。

林一染撓了撓臉頰，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但又想不明白，隻能一頭霧水地跟著對方離開。

——第二更——

第二天，林一染收拾出門。

“林總。”一聲叫喚從身旁響起，林一染嚇得往旁邊跳開。

等她站穩了才看過去，走道的拐角站著一個身影，她借著走道暖橘色的燈光隱約分辨出對方的輪廓，“小曼？”

“是我，林總。”高小曼從陰影處走出來，舉起手中的袋子，“這是簡溪讓我給您帶的早餐。”

林一染原本還打算到樓下吃的，聽見是顧簡溪讓帶的，也就不再拒絕，伸手接過來，“謝謝。”然後又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總在這邊人不生地不熟的，簡溪不放心，讓我帶你四處逛逛。”

這話林一染昨天就從顧簡溪嘴裡聽到了，但她記得自己也明確拒絕了。

“簡溪也是不放心您。”高小曼話語一轉，“您儘管放心，我的工作已經和彆人交接好了，不會影響到簡溪的工作。”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一染無奈，但也沒辦法把高小曼趕回去，隻能半順從地改口，“那今天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高小曼在心底鬆了口氣，笑著問，“林總您原本有什麼計劃嗎？”

林一染之前用手機查過這邊的情況，聞言就報了兩個景點。

“這兩個地方都不遠，順利的話上午就可以看完。”高小曼說道，“我今天開車過來的，這樣子來回比較省時間。”

“我都行。”林一染反鎖上門，拎著早餐跟著對方離開。

因為時間還早，所以進電梯下樓的也隻有她們兩人。

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尤其身側的高小曼還時不時地往這邊看，林一染更覺得不自在。

等高小曼第三次往這邊看的時候，林一染開口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高小曼嚇得縮回腦袋，“沒，沒有。”

“沒有的話你怎麼一直看我？”林一染扭頭，“從剛才進來，你已經看我三次了。”要不是知道高小曼的性格，林一染都要覺得對方暗戀自己了。

高小曼摸了摸鼻尖。她還以為自己看得挺隱晦的，沒想到林一染竟然全都知道。

高小曼想了想，才說：“隻是覺得林總今天格外的明豔動人。”

這話一聽就是奉承話。

林一染撇嘴，回了句“謝謝”就不再問下去，因為她知道問下去也沒結果。

到了車裡，林一染才拆開袋子吃起早餐。

早餐不多，但營養均衡，有林一染平常吃的包子和油條。

等她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高小曼突然開口問。“林總，您覺得簡溪怎樣？”

林一染愣了下，偏頭思考起來，“是個好人。”

高小曼：“……”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好人”一般是和表白被拒絕掛鉤的。

她想了下，又問：“沒有彆的想法了嗎？”

林一染聽見這話心底瞬間拉響警報，佯裝不經意地問：“你說的是什麼想法？”

高小曼語塞，躊躇半天都沒擠出半個字。

她雖然想撮合兩人，但也從顧簡溪那裡知道林一染患有“認知障礙”的事情，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說“沒什麼”。

林一染擔心自己恢複記憶的事情露餡，反而主動詢問：“簡溪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

“為什麼會這麼問？”高小曼疑惑。

“你剛才不是問了我對簡溪的看法？”林一染扭頭看著對方。

高小曼明白她的意思了，“沒，不是簡溪讓我問的，隻是我突然想起來這件事。”不等林一染回答，高小曼又說，“我和簡溪認識也快十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在意一個人，所以就想聽聽您對她的看法。”

聽見不是試探自己恢複記憶，林一染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甚至聽到“在意”二字的時候心跳還漏了一拍。

她露出個笑容，說：“我們是朋友，當然會比較在意。”

高小曼瞥了眼，知道林一染誤會了，但也隻能順著點頭說：“也許吧。”

接下來兩人都沒說話，車裡隻有舒緩的音樂在流淌。

高小曼是個稱職的導遊，幾乎沒一處景點都講解得十分詳細，而且會結合一些有趣的梗來說明，並不會讓林一染覺得無聊。

而且林一染選擇的兩處景點距離較近，一上午就逛完了。

高小曼把林一染送回酒店休息，並問：“林總下午還要去哪裡嗎？”

林一染好久沒走這麼多的步數，這會兒隻感覺雙腿酸得不行，當即拒絕說：“下午我就不出去了，在酒店休息。”

“行，那您有什麼要求的話再聯係我。”

“好，上午謝謝你了。”

“不客氣?。”

林一染顧著形象，撐著目送對方離開了才彎下腰來捶腿，一臉疲倦地回?臥室躺床上。

她玩了會手機，把今天拍的照片發朋友圈，然後才起身去泡澡，回?來就看?到?顧簡溪的消息。

——玩得?開心嗎？⑥思⑥兔⑥網⑥

——開心。

——小曼講解得?很有意思。

林一染勾起嘴唇，想?了想?又發了一句。

——如果不當經紀人，小曼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導遊。

——小曼讀書的時候有當過學校博物館的導遊。

——她參加學校的導遊比賽還得?了第二名。

林一染來回?琢磨著顧簡溪補充這一句的原因，回?複道：——那還挺厲害的。

消息剛恢複過去，她就看?到?“對方正在輸入中”幾個大字，但過了幾秒又恢複正常，然後隔了會兒繼續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來來回?回?幾次，林一染也沒看?到?對方發過來什?麼消息，心裡一頭霧水。

她等了幾分鐘，見顧簡溪還在輸入和取消，隻能發消息詢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間隔幾秒她就受到?了回?複。

——怎麼這麼問？by顧簡溪

看?顧簡溪這個恢複速度，林一染更加確定對方剛才就是?在糾結怎麼給自?己回?複消息。

——因為我這邊時不時就顯示你正在輸入，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遇到?什?麼煩惱的事情。

她發完消息，往上翻了翻記錄，看?著自?己說的那句“那挺厲害的”研究了幾次，也沒弄清楚有什?麼問題。

她這就是?明顯的誇人的話，也沒帶半點貶義，顧簡溪應該不會多想?才對。

——沒什?麼。

——我剛才去倒水了，可能是?不小心碰到?手機屏幕了。

看?著這話，林一染一點都不信，但顧簡溪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揪著不放，於是?也隻能把疑問憋回?去，建議對方以後要?關掉屏幕後再放兜裡。

——好。by顧簡溪

林一染看?了眼時間也不早了，琢磨著晚點顧簡溪也要?繼續拍攝了。

——簡溪姐，你去午休吧，我們回?頭再聊。

——嗯。

——你上午走那麼久的路應該也累了，趕緊好好休息吧。

林一染確實也累了，回?了個“好”就放下手機，打?著哈欠迷迷糊糊睡過去。

一直到?林一染要?離開，顧簡溪也沒能抽出時間，最後還是?高小曼送她去機場。

上車的時候，林一染就想?起顧簡溪異常的表現?，問：“對了小曼，你讀書的時候是?不是?參加過什?麼導遊大賽？還拿了第二名？”

“你說的應該是?我大一時候的導遊比賽，因為大二的時候我就為了一些事情退了導遊社了。”高小曼笑道，“是?簡溪和你說的吧？”

“對，她還說你拿了第二名。”

“哦？她怎麼突然說起這件事了。”高小曼好奇地問。

林一染想?弄清楚顧簡溪的異常是?什?麼，就將?那一小段對話複述了下。

她一說完，高小曼就笑了。

林一染一頭霧水，詢問道：“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