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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機長大人 圓小北 4408 字 6個月前

手上拿著的手機不知是沒電還是凍到了,反正已經關機了,顏安看著就在一尺遠的單屹突然鼻頭一酸,下一秒, 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啊嗤——”

顏安立刻揉了揉鼻子, 鼻子頓時通紅。

單屹走上前, 停在顏安跟前, 問她:“冷嗎?”

顏安看著單屹不說話。

單屹從口袋拿出一個暖水袋:“網友見麵, 見麵禮。”

顏安心想,她也有一個暖水袋,插電的, 隻是這裡晚上電壓不穩, 用不了,還怕把人家的電路整燒掉。

單屹給顏安塞過來的,是最原始的那種,軟膠,注水, 塞塞子。

不知是不是剛問人裝的熱水,此時顏安隔著手套捧在手裡還是熱的。

顏安捧著暖水袋往單屹身上瞧了一眼。

顏安覺得單屹是個硬到不行的男人,但現在卻不是, 顏安覺得現在的單屹站在雪地裡頭, 像一捧雪那樣柔和,隻是內裡依舊硬核,她剛才隻是在心裡頭想了一想, 然後一個轉身, 人就出現了。

顏安問單屹:“你怎麼回事啊?”

單屹:“療養假還剩一半, 這回就全休了。”

顏安:“你怎麼找到這來?”

單屹:“GPS帶我來。”

顏安想起了, 那個GPS不需要網。

顏安又問:“那你來乾什麼?”

單屹:“負荊請罪來了。”

顏安看著眼前的男人努了努嘴,不說話,片刻又才開口:“怎麼請?”

單屹:“你說怎麼請,就怎麼請。”

切。

顏安想起當初阿man問她,要是極品突然出現,看她還打不打入冷宮。

顏安挑眉,當然打,為什麼不打?

顏安不屑,強人所難地開口,帶著點刻意的趾高氣昂:“太冷了,你先去搞點暖氣我使使吧。”

單屹聞言挑眉,朝人又走近了一步,抬起手將衝鋒衣的拉鏈拉開,顏安心想我才不要你衣服,然而下一秒人便被裹了進去,頭頂上傳來低低沉沉的聲音:“這樣先頂頂,待會帶你吹暖風。”

單屹衝鋒衣外套著一件長羽絨,羽絨寬大,將人裹得嚴嚴實實。

衝鋒衣內就隻有一件羊毛打底高領,顏安鼻尖撞到單屹%e8%83%b8膛,男人的熱度和氣味便瞬間就將人籠罩了起來,密不透風,絲絲縷縷全鑽到人的毛孔裡。

顏安心裡罵,這男人狗。

顏安冷,可真的是太冷了,她這人從小就不抗冷,仿佛是個假的北方人。

顏安雖然不抗冷,但她這人扛造。這裡天寒地凍,日子貧窮落後,但她扛著扛著就滋味了起來。

這裡跟顏安想象中不一樣,這裡不單止美得像個精靈國,遺世獨立,這裡被祖國山川圍繞,是一個無邊曠野又美不勝收荒蕪之地。

顏安覺得自己找到這裡就該在這裡逗留一下,不能隻當個過客。

顏安這幾天轉山轉湖,像一隻獨自行走在天地間的南極企鵝,這種本應群居生活的動物被單擰了出來,便總有一種孤獨感。

顏安覺得是肩旁少了個人。

那人跟她親密無間,這樣一個美好的祖國山河有那人一份守護的痕跡,而她行走在這片大好河川裡,心裡便翻湧起了矯情的思念。

不過這思念剛起,那麼一個人就這樣突然出現了。

顏安:“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假?”

單屹:“大概是因為我是機長教///員。”

顏安不屑,又切了一聲。

顏安:“你這裡不夠暖和,暖氣呢?”

單屹笑,帶著顏安直接坐到了他那輛京A牌的黑色suv上,將暖氣開大,任由她吹。

單屹那車框架狂野,黑得極致,停在雪地上就像一匹剛強硬核的狼。

顏安開她那輛破皮卡開久了,此時坐在單屹這輛高級車裡,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你這車哪裡來的?”

單屹覺得好笑:“買來的。”

顏安:“這車從北城開到了這裡?”

單屹想了想:“也可以這麼說。”

顏安詫異,看著單屹,說了一句:“草。”

顏安心想,越野車牛逼,她也要換一輛越野車,她心思又轉,但她買不起這一輛。

單屹在顏安跟他說要留在西藏自駕時他就托了人將他的車開來了拉薩,一周前他最後一程航班返程北城,落地後便直接順著最近一趟飛拉薩的航班出發。

單屹到達拉薩時顏安剛進阿裡,按照單屹的腳程第六天就能追上對方,然而第三天中午,顏安GPS的定位便偏離了環線。

顏安路線偏離不久後單屹便發現了,但當時車正在轉山,沒有信號,後麵信號恢複,看到顏安給他發的那張照片,單屹就知道這個野丫頭要穿越無人區。

單屹:“我不來找你,你打算在這裡停留多久?”

顏安:“你來不來找都不影響我要留多兩天。”

顏安高傲了一回,這回對著風口吹著凍僵的手,並不鳥單屹,眼睛不看過去,嘴巴說著刀子話。

單屹朝顏安伸手,顏安還條件反射地躲了躲,然而單屹的手並不碰她,顏安狐疑,然後“嗒”的一聲,單屹打開了顏安身前的儲物箱。

顏安一看,裡頭滿滿當當全是零食。

一大堆大城市的零食,不單止,還有自熱火鍋和螺螄粉。

顏安那張高傲臉一下子就毀了,她在小鎮上的兩天吃的都是泡麵。

顏安眼睛在零食堆裡晃蕩,但嘴巴卻說:“錢不能解決問題。”

單屹:“不用這些解決問題。”

顏安冷哼。

單屹態度很好,將平日裡那些清高和野勁都收了起來,一看就是個講道理的人,顏安朝他看了一眼,又切多一聲。

顏安是個有原則的人,對著單屹原則可能放低了一點,但該有的還是有。

顏安在這場原則裡沒跟單屹挑明,挑明不挑明這個不重要,因為雙方肯定都心知肚明。

當時單屹說當麵聊,顏安便附和,可是聊什麼,兩人都沒說。

此時車內溫度升得高,單屹那件長羽絨早就脫了,此時他將那件衝鋒衣也脫下,身上隻穿一件羊毛打底衫。

顏安問他:“你脫衣服乾嘛?”

單屹露出一個笑:“不乾嘛,在準備開始道歉。”

顏安挑眉,看向他。

單屹:“扣好安全帶。”

顏安:“?”

顏安:“不是說道歉嗎?”

單屹笑,索性將人探過去,長手一拉,幫她給扣在副駕上。

單屹看向顏安目光認真:“道歉,但不在這裡道。”

車駛離小鎮,一路往北開,單屹沒看導航,車開在一片冰天雪地裡,車輪在雪上壓過,留下兩條蜿蜒曲折的線。

顏安隱隱有些興奮,這一條路遠離小鎮,她從來沒涉足,顏安對這一片尚未開發的祖國山河充滿了好奇與探險的心。

單屹的車性能好,駕駛穿梭在曠野裡,顏安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越野。

單屹將車壓過雪路,轉進森林裡,一棵棵樹乾筆直衝天,枯枝敗葉都藏在雪裡。

車最後停在了一處山腳下,山體%e8%a3%b8露,都是堅硬的石頭,從山腳往上看,雪從半山腰開始覆蓋。

顏安看向單屹:“這是要乾嘛?爬山嗎?”

單屹:“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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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安揚起一臉興奮,在無人區裡爬雪山,荒野求生,沒有比這更更刺激了。

單屹看著顏安那臉的迫不及待便不由自主彎了彎嘴角。

單屹想,他大概這輩子都找不到一個女人,能陪他在零下二十度裡的天,爬一座光禿禿的無名山,眉頭沒有皺一下,麵上都是興奮的笑。

單屹將後座那件長羽絨遞給顏安:“我這件比你那暖和,換一下。”

顏安:“我這件給你你也穿不上啊。”

單屹:“我不用穿。”

顏安瞪眼:“不是吧?”

單屹重新拿起那件衝鋒衣:“走吧。”

單屹下車後從後備箱拿出登山棍,一個越野配備的水壺斜挎在身上,顯然是早有準備。

顏安身上套著單屹的羽絨服就像隻企鵝,企鵝鬥誌昂揚:“山上有什麼嗎?”

單屹不說,他隻說:“山上的風景要自己爬上去才看得到。”

顏安看著單屹,因為對方的這句話揚起了一個笑,她覺得這樣一個男人,她真的是喜歡。

山體%e8%a3%b8露,上麵寸草不生,雪撲簌而落,淺淺鋪在石頭上形成一片深淺不一的灰。

山陡,原生態,沒有一點人走過的痕跡,顏安跟在單屹身後,一步一步往上,遇到落差大的地方,單屹跨步上去,再伸手給顏安,兩人掌心相握,單屹手臂用力,就將人拉了上來。

單屹每一步都踩得精準,像個越野裡的步兵,但單屹步速不快,顏安一路跟著有些喘,但不算累。

顏安走到山腰就開始發熱,她將羽絨服脫下,單屹接過後粗獷地係在腰上,擰開水壺,讓顏安喝兩口,水淌進肚子裡溫熱一片,接著兩人便繼續往高處攀登。

這山不算高,但地處海拔高,距離山頂三分之一的地方顏安終於停下:“有點喘不過氣了。”

單屹蹲下,讓顏安上來:“剩下的路更難走。”

顏安:“你確定你能行?”

單屹:“負重一百斤,在我這不是什麼事。”

顏安默了默:“我最近沒有一百斤。”

單屹笑:“我上手顛顛就知道了。”

顏安將登山棍給單屹,人便撲了上去,單屹腳踝一撐,輕易就將人背起。

顏安:“怎麼樣,輕了吧?”

單屹:“嗯,輕了點兒。”

剩下那段山路崎嶇陡峭,大石多,碎石也多,雪已經覆蓋山體,估摸不到腳下的路,但單屹一步一跨越,步速矯健飛快,每一步都穩如磐石。

顏安趴在單屹的背上,第一次親身體會到單屹身上那股兵味兒,瀟灑又帶勁,是尋常人都沒有的氣勢。

山頂處雪白一片,風強勁,顏安從單屹的背上下來,單屹將那件羽絨重新裹在了顏安身上,寬大的帽子蓋在頭頂,帽簷邊的一圈狼毛隨風飄揚。

顏安站在山頂放眼望去,天地間一片雪白,那種一望無際的地平線是一座接連一座的山脈,是真正的無疆遼闊,顏安為這樣一個純潔乾淨的天地而靈魂激顫。

單屹指著最遠處的山脈,顏安目光隨著單屹的手指眺望,單屹跟她說:“那裡就是中國西藏邊境的其中一處山脈,山的另一處是印度。”

顏安瞬間想起了羅曉君那個鎮守邊疆的男人,那個男人或許此時就在山的那頭,嚴防死守,守護著這一片壯麗的祖國山河。

顏安無聲眺望,沒有說話。

單屹說:“我當年來過那裡好幾趟。”

顏安聞言看向單屹,目光定定,還是沒有說話,她沒有問單屹來乾嘛,做了什麼,辛不辛苦。